高塔之外。
在皇帝皇后的各种盘问中好不容易能够自己行动的姬衡一刻也不敢停歇的朝着自己记忆中国师所住的皇宫中的高塔奔过来。
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他到达的时候，只能看见和以往黯淡不同的明亮塔尖，以及高塔下那扇已经消失的门。
姬衡拖着灌铅一样沉重的腿，走到高塔底部靠着蹲下，脸上满是泪水。
他抬起手在高塔底部的石砖上不断抚摸，眼泪也越流越多，到最后变成失声痛哭。
自重生回来就积累下来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瞬间爆发，姬衡脸上鼻涕眼泪混做一团，自顾自不断喃喃着“对不起”三个字。
可他不知道，真正对不起的那只狐狸，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去往另一地。
塔顶的房间已经被苏哲改造的面目全非。
之前一眼望过去没有任何阻拦的空间被苏哲分成了七个房间，两个房间作为卧室，一间书房，一间给001。
还剩下的两间一间被当做堆放杂物，另外一间做成了刑讯室。
至于划了房间之后还剩下空间，苏哲直接把原来的塔顶砸破，换上从系统商城取来的玻璃，做成透明的星空顶。
现在，苏哲正躺在摇椅上，吃着使唤001跑出去买的桂花糕，欣赏头顶的星空，舒服到头顶的耳朵都在微微晃动。
【老大，紊乱源那东西在塔底哭呢。】001咬了口鸡腿对苏哲道。
青年伸了个懒腰，慵懒挑眉：【“关我什么事？”】
那白眼狼要找的又不是自己，就是哭死在底下也不关他的事。
001纯粹是带着看戏的心态欣赏姬衡惊天动地的哭嚎，见苏哲不感情兴趣也就不再打扰，自顾自津津有味看起来。
看了一会儿001突然来了灵感，打开录像把姬衡哭的没有一点形象的场面录下来，取了一个名字——“渣男教科书式忏悔”，发到它们系统的工作群中。
顺带附送上紊乱的世界线。
一时间，001的同事们在看完过后全都义愤填膺开始骂渣男：
——这东西怎么有脸哭的？饕餮呢？死哪去了，快来把这东西吃了。
——我再说一遍！不吃垃圾。
——啧啧啧，这可谓是我见过哭的最惨的渣男，建议001对他进行人道毁灭。
沉迷在和同事聊天的001没有发现，所有系统的顶头上司，苏哲，如同幽灵一般飘了过来。
它还在群里和同事们吐槽着：不行，我现在和老大在一起。
其他系统纷纷开始幸灾乐祸：
——哈哈哈哈哈，就是你这个倒霉蛋被分去和大魔王一起做任务了。
——001你放心，我们会记得每年祭奠你的。
【“聊的挺开心啊。”】苏哲幽幽在001耳边说道。
001手一抖，误触到了系统的语音连线。
它在心里祈祷着那群说话不过脑子的同事们可千万不要接通，否则直接完蛋。
祈祷无用，缺根筋的饕鬄最先接通，上来就是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001你和大魔王在一起还敢摸鱼啊。】
001余光瞥向苏哲，看着他笑的从未有过的温和，心里高声尖叫着：我求求你个饕鬄别说话了行不行！
又是两秒之后，另外两个系统也加入了进来。
即便001没有出声，它们三也能兴高采烈讨论着001这个倒霉蛋被派去大魔王身边这件事。
001一脸的生无可恋，只盼着苏哲能早点看够这场戏给自己一个痛快。
在001度秒如年的企盼中，苏哲总算不继续沉默了。
青年轻笑一声，语气听起来很是愉悦：“018,093，你们很闲？”
系统通讯频道瞬间静默。
两秒过后，刚才还聊得火热几个系统不约而同选择挂断了通讯。
徒留001一统面对顶头大BOSS。
【老大。】001委屈极了，【我是无辜的。】
苏哲点头：【“我知道。”】
接着就不再有任何言语，起身回到原来的摇椅上躺着。
以为会被扣假期或者训斥一顿的001：诶？
好像有哪里不对。
重新躺着的青年已经闭上了眼睛，回想起001懵逼的眼神时，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管理局中的系统用的都是数字编码代号，但实际上每一个系统，都是自然诞生在天地之间的灵兽。
他还记得老师把管理局所有系统有关部门交到自己手上时说的那番话，听起来有些讽刺，却又不得不承认是事实——
天生的灵兽性情过于天真，很容易被心怀叵测生物诱骗。
把它们带回管理局作为系统工作，一方面是因为管理局的确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另一方面，是希望让灵兽们在做系统的时候对每一个世界多一些了解，这样即便退休回到灵兽自己诞生的世界，也不至于落得个不得善终的结局。
但这些，作为灵兽的系统们都不知道，单纯的觉得自己在打工。
至于知道的那一部分，要么退休，要么成了管理局永久工作者。
但它们都无一例外选择保密。
而在这些灵兽中最让人头疼的就是001。
作为比002白泽都要早七百多年来到管理局的讹兽，它偏偏到现在都还是最初那副天真的模样。
苏哲和他的老师甚至老师的朋友们想过许多办法，都找不到原因。
最后苏哲只能把001带在自己身边。
现在看来，这傻兔子好像又忘记了。
不过也没关系，管理局别的不说，一只讹兽还是养得起。
一边观察青年的讹兽见他呼吸逐渐平稳，迈动着四条小短腿过来，埋在青年睡着以后显现出的九条蓬松尾巴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