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觉得自己的接受能力很强了，就是现在看着梵灵洲咬别人脖子也没啥感觉，毕竟这是吃饭，饿了。
但是，这吃饭的样子的确不咋样，他拉开门溜出来，捧着梵灵洲脸左看右看后说，“要不下次别咬了，用碗接了喝？”
梵灵洲蹙眉后点点头，指着自己露出来的牙说，“痒。”
牙痒痒.....
明舒沉默了一会儿，转头去看被丢下的山匪尸体，一个想法冒出来后他瞬间摇头，还是太残忍了，明舒提议，“给你买猪骨头，痒就咬咬。”
“好。”
梵灵洲答应下来，低头去看那些尸体，这样放着不太好。
明舒也这样觉得，他对梵灵洲说，“让他们把衣服扒下来洗澡换上，尸体嘛，趁着天黑丢山底下去，看衙门怎么处理。”
梵灵洲点头，立刻吩咐僵尸小弟去办了。
处理完尸体，明舒牵着梵灵洲去了另外一间屋子，让他先休息消化消化，自己去给小姑娘们谈心了。
让他们好好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送她们回家。
明舒还搜刮了山匪抢来的银钱，自己留了一些，第二天一大早便分发给姑娘们，浩浩荡荡带着人下山，梵灵洲就在暗处跟着。
姑娘们都是一个镇上的，山匪的尸体也被衙门带走了，明舒说他去的及时，姑娘们都好好的，在被千恩万谢后去了一家脂粉店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买了几头猪往山上赶。
没了人，梵灵洲立刻现身，让僵尸把几头猪抬回了山寨。
杀猪取血，猪骨头全被剃了下来，一只僵尸一块猪骨，痒痒了都啃啃吧。
明舒吃着猪肉，就看着旁边梵灵洲一会儿咬咬骨头，一会儿端起装血的碗喝一口。
明舒托腮问他，“味道一样吗？”
“不太一样。”梵灵洲咬着骨头，纯粹是拿来磨牙的，“恶、恶心。”
明舒努努嘴，“那也不能一直喝人血，找不到那么多坏人的。”
“嗯，能喝。”
能喝就行，顶多是好不好喝的问题，明舒稍稍放心下来，在吃完饭后明舒试着给梵灵洲画了妆，盖住青白的肤色，看上去总算有了个人样。
但剩下的僵尸太多，明舒也没办法，只能挑了两个看的过去的收拾了一番，可以带着做帮手。
剩下的那些明舒也让梵灵洲测试了一下，好像不管多远的距离，只要梵灵洲需要僵尸都能接收到命令赶过来，这样就不需要都带着了。
决定好后明舒带梵灵洲下了山，挑偏僻的路线，中途饿了就打打猎，或者花钱去镇上买肥猪过度，走了有四天他们才来到天景国的边境曲城。
他们趁着天黑偷溜进曲城，在一个客栈落脚，两个僵尸也带上了面具，遮住露出来的尖牙。
休息一夜后，明舒带着梵灵洲去了街上逛逛，街上行人匆匆，可大多都是穿着单薄身形消瘦，街角还有许多衣不蔽体的孩童，或独自缩在角落，或三两个人挨在一起取暖，祈求者好心人赏两口饭吃。
梵灵洲全程皱着眉头，仿佛间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当年的梵灵洲为了能结束战争，为了更多的孩子能有一个安身之所才投身战场，拼死助任天景登基为帝。
可他拼死换来的是不信和背叛，他所憧憬的生活也没有来到这片土地上。
梵灵洲的情绪波动，脑袋上的黑化值一直在跳，附在他身上的怨气也跟着翻涌，让明舒感受到阵阵凉意。
明舒握紧梵灵洲的手，“饿了吗？我带你去找吃的。”
梵灵洲侧目看过来，蹙眉说，“不能伤害百姓。”
“不伤害百姓，我们去打坏人。”明舒拉着他走进僻静的角落里，靠着墙壁明舒指向街外的走过来的一支军队，“百姓的血汗钱养着他们，他们却干着欺男霸女的勾当。还有那个狗官，贪财好色，强抢民女，收受贿赂草菅人命，一起吃了给你补补。”
梵灵洲顺着明舒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那群士兵一路走一路推搡百姓，还把路边小摊掀了，逼着人交保护费。
明舒牵着梵灵洲一路跟随，看着那些人闯入一家铺子，打砸不算，还拉扯一个漂亮姑娘。
梵灵洲气的不行就要过去动手，被明舒死死拽住。
明舒安抚他低声说，“晚上再吃，现在人太多了，看我收拾他们。”
说完明舒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画了两下，甩出去贴在那个拉扯小姑娘的男人身上，然后那个男人就跟发了疯一样反过来把同行的士兵暴揍了一顿。
场面一度混乱，明舒也拉着梵灵洲跑了，溜进了一个破旧的院子里。
梵灵洲在里面转了一圈，到处都破破烂烂的，还有很多饿的奄奄一息的孩子老人。
梵灵洲皱着眉退回到门口，从草堆里捡起了一块破旧的牌子，他冰凉的手摸过上面看不清的字迹，眼底是莫名的哀伤。
明舒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挂上去吧，我们去买吃的，把外边的孩子叫回来。”
梵灵洲默默照做，将掉落许久的木匾挂回了门上，他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是他建起来的安堂，平平安安，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模样，根本没人管。
明舒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把全身家当掏出来，还当了那些银片，买了几大袋米和面粉，在安堂架起了大铁锅煮粥蒸上热乎乎的馒头。
无家可归的孩子们陆陆续续跑了回来，满含热泪看着那几口大锅，不停的吞咽着口水，期待着能吃一口饱饭，不至于饿死。
等水烧开，明舒盛了几碗热乎乎的煮米水给那些奄奄一息的人先喝几口，大些的孩子很听话的帮忙烧火，照顾年纪小的，分着煮米水垫垫肚子。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吃着馒头喝着米粥，明舒和梵灵洲坐在了台阶上，身后是一片抽泣和欢笑，身前却是孤冷的无人问津。
没人会在乎这些孩子的死活，这个世道，自家人能吃饱饭就不错，人命廉价的根本无人在意。
明舒牵起梵灵洲的手问，“你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