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清一手撑着栅栏,一脚踩着地。另一脚已经跨起。
但是他的另一条腿被狠狠的拽住,让他动弹不得。
韵雯蹲在地上,用全身的力量压着不让他跑。
“韵雯姐,真不用留我吃饭,我师兄已经回来了!”
楚天清刚开始还好好的,后面就已经变成嚎叫了。
因为韵雯根本不听,还咬了一口。
“疼疼疼!”楚天清嚎叫。
“韵雯姐!姐!亲姐姐!你快松口啊!”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楚天清的哀嚎声起了作用。韵雯真的松开了口。
“可算松口了,你知道你咬的多重吗?”楚天清哭诉。
这口气还没松的彻底,余光却见,王虎在盯着他们。
楚天清苦笑,问他:“我说和韵雯姐什么都没发生——你信吗?”
王虎半晌才动,提着斧头进来了。
那扇楚天清怎么也推不开的门,他轻而易举就打开了。
王虎问:“你说我信不信?”
楚天清尬笑,举起双手投降,“我猜你信了。”
屋舍的天空随着门的一开一关出现变化。
好像一层膜覆在其中。
“王大哥,其实我可以解释。”楚天清还在挣扎。
王虎没理他,面色沉重。
“你看见了吧。”他问。
“我什么都没看见。”楚天清说。
王虎自嘲一笑,“你果然看见了。”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我近视眼600度!”
王虎没理他。
他不管什么近视不近视的,他只知道。
“进了这个院子,你就别想活着出去。”
王虎举起的斧子在月光下映出银光。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楚天清祸到临头脑子想的还是:师兄,今天不用留我饭了。
—
远在一百公里外的阡陌宗璇玑峰。
阡陌宗几位元老正在焚香品茶,弹琴下棋。
突然间荀坈荼整个人仿佛触电一般,手中的黑棋啪嗒掉落棋盘。
白棋本来气数将尽,龙困深渊。
这黑棋一落下,胜负便不好说了。
“哈哈,坈荼这可是你亲手下的棋,可不能反悔!”尹久大笑。
花垣听不下去了,笑骂,“臭不要脸的,你没看到小荼刚才不对劲吗?”
“哼哼,棋盘上可不管那么多。”
荀坈荼微笑,“无妨,胜负还未分,师兄可不要高兴得太早。”
与此同时沅陵道君失手剪断了一枝花芽。
“是天清出事了吗?”他问。
荀坈荼微笑,棋子顺手而落,白棋又陷入困境。
“嘛。不好说。” 荀坈荼笑道。
沅陵道君沉默。
——————
楚天清身为阡陌宗宗传二弟子,能力本领自然不在话下。
但天外有人,人外有神。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还没毕业的金丹修士。
怎么可能打得过元婴初期的虎哥呢。
他又不是主角。
被捆成粽子的楚天清在墙角歇斯底里:“虎哥,我和嫂子真的是清白的。你怎么就不信呢?你捆我干嘛,多伤和气!我楚天清生是你王虎的兄弟,死也尊敬嫂子!”
王虎收起斧头,颇为可惜。
没想到楚天清这么快就认怂了,他斧子都还没落下。
还拿出绳子,主动要求把他绑起来。
“不管怎么说,你进了这个院子就别想出去了。”王虎收拾座椅。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楚天清说。
王虎看他一眼,从圈里捉出一只鸡来,掐着脖子把身上的毛给拔了。
“老实在这待着,就不杀你。你若是想……
“哐当”一声鸡头掉了,鲜血顺着脖颈喷涌而出。
王虎升起一面灵力墙,一滴血也未沾到他身上。
那块土地都已经染成颜色。
鸡毛和血混在里面,一层又一层的。
不知道他杀了多少鸡。
他就住在隔壁,却从未听到过任何声音。
楚天清吞了口唾沫,明白就算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虎哥你真会说笑,这里环境优美,气候宜人,我怎么舍得走呢,再说这门我也打不开。”
去头去尾去内脏,清洗干净后,王虎递给韵雯。
韵雯接过来就啃。
骨头碾碎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样最好。”
王虎就坐在旁边,怀里掏出两个碧绿的灵果看着韵雯吃,正是楚天清带过来的。
王虎对着眼馋的楚天清笑,“你嫂子不爱吃,我替她尝尝。”
咬破之后灵果的甘甜之味飘散出来,满堂果香。
这是他最喜欢的那种。
翠绿的酸甜口感,咬一口就满脸幸福。
该死,早知道不送了!
他是想送给辛勤劳作的韵雯姐和忠厚老实的王大哥!
和眼前这个杀鸡狂魔没关系!
王虎擦擦嘴,也不多待,和韵雯亲热一会就准备走了。
“你别捣乱,等过几天就放你离开。”
从前楚天清保持距离没发现,又或者是王虎隐藏的太好了。
王虎周身满是煞气。
人们只知道杀人之后,饱含怨气的人会化成厉鬼。
却没人清楚,这怨气会返回自身。
“虎哥。”楚天清叫他,声音清脆悦耳。
他眼神幽深晦暗,总是带着弧度的嘴角此刻却是平直,他问。
“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