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 何意?”
冥王说:“他要想破局,就得毁了平清大陆。现下,你要选情郎, 还是选平清大陆的众生?或者, 你猜他最终会怎么选?”
震惊之余, 容诺问:“为何想破局需要毁了平清大陆?”
然而冥王只是朝他笑笑,不愿再多说一句。
黄昏时, 漫天温暖的金色正在逐渐蜕变成清冷的银色, 两种颜色的余晖洒下, 金银交错, 让冥界有了种仙境的不真实感。
容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小院,凉亭下, 石桌上摆满五花八门的菜碟,苏子沐正与苏子丘说笑着, 一直围着苏子沐转的朱雀也在。
这其乐融融的场景深深刺痛了他的眼,那种感觉类似于逢年过节时, 旁人一家和和美美, 自己却像个无家可归的人, 只能饥寒交迫独自窝在街角。
最令他无法接受的是, 这家子里其中一人,亲手拆了和他曾经一起搭建的“家”,并毫不留情地将他赶了出来。
他低着头放轻脚步, 一路默不作声回到房间,关门时一只手猝然抵住。
苏子沐拽起他的手腕,灵力顺着筋脉在他体内流转几周后, 疾声厉色地发问:“怎么弄的?”
容诺定定看过去,愣了好久, 一把拥住来人。
苏子沐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漠,像根木头杵在原地。
六月的天气,容诺只觉得周身寒风四起,浑身发冷。
许久,他的后背依旧空落,就在他以为又要被推开时,一双手抚上了他的背脊,“修为和心头血,怎么回事?”
容诺没有答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人箍紧,贪婪地细细感受着久违的温暖气息,道:“再抱紧一些。”
可这次并没有如他所愿,苏子沐抬手就要推开他,他将人紧紧环住,乞求道:“就一会儿,再等一会儿。”
无尽悲戚情绪涌上心头,一年未见,他好不容易寻到了人,但对方却把他拒之千里,他拼命想要维系的那份感情,也接近崩塌。
苏子沐手攀上他的胳膊,显然不愿再给多余的时间,“容诺,你到底做了什么?”
“不问归处,死生不怨。我的选择,你独断专行这么久,也该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容诺死死箍住人,自说自话。
空气沉寂一瞬,苏子沐把容诺从身上扯下,“没这个必要。”
“有没有必要不是你说了算,我不是心智不全的孩童,我有自己的判断。”容诺有些无力开口,眼泪不觉布满整个眼眶。
“此事不必再论,我托冥王送你出去。”苏子沐拉着人就要去冥王府中。yst
容诺犟开手,“既是如此,我待在何处,与你无关。”
苏子沐极其窝火,“别掺合进来,此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别逼我。”
“怎么?又想动我的记忆吗?”容诺颓然惨笑,“为什么他们就能,我就不行?你又凭什么为我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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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他们已经牵扯其中,而你分明能够置身事外。”
一阵沉默后,容诺问:“若换作是我,你会选择置身事外吗?”
苏子沐嘴唇微动,隔了半天,开口道:“你我并不相同。”
“有何不同?”
“利益驱使下,只要我还活着,那些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善罢甘休,就算全都杀光,仍旧会有新的人扑上来。”
“可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愿意,我会陪你一起。”容诺试探地攀上他的脖颈,欺身凑近,“别推开我,好吗?”
“容诺……”
“苏子沐,我不想再一个人。”呼吸交织间,容诺郑重道,“别再留我一个人,求你。”
苏子沐眼皮微垂,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如往常那般抗拒。
容诺试探地又轻轻吻住了他的唇,这个吻带着温情和眷恋,他闭上双眼,脑中两个小人儿各执己见,不断拉扯着快要把他撕成两半。
那双温凉的唇瓣慢慢下移,吻着他的脖子锁骨,像是极力在讨好。
苏子沐睁开眼,正好对上容诺微红泛着水光的眸子,心里难受极了。在他眼里,容诺理应高高在上,谁都不配让这人屈高就下。
他喉咙哽咽:“你不必这样。”
容诺起身贴近,用唇瓣轻轻摩挲着他的面颊,“我心甘情愿。”
苏子沐只感觉自己锁在心底深处的情愫,在一瞬间挣脱了束缚,他倾身含住那张近在咫尺的薄唇,什么都不想再管。
他害怕容诺会死在自己面前,可他终究还是放不下,他一边希望容诺离开,一边又舍不得人走。
容诺接二连三地求和让他本就不坚定的心更加摇摆不定,他已经受够了。
一年的克制隐忍得到解放,他们忘乎所以地纠缠着,衣服沿路散落满地,不觉间便到了床边。
容诺仰天躺在床上,苏子沐伏在上方撑起上半身望着人,失去心头血和半生修为,容诺脸色很差,毫无血色像是下一刻便会陷入昏厥。
一路吻过来,容诺额头已经布了些薄汗,喘息不断到现在还未缓过来。
见他止了动作,容诺似怕他反悔,一把揪住了他胳膊上残留的最后一层衣料,“苏子沐……”
“嗯。”苏子沐抬手将人脸上的碎发拂开,缓缓开口:“你确定要——”
不等他说完,容诺勾上他的脖子直接吻住了他的嘴,用实际行动给了他答案。
窗外大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再又一次唇瓣分离喘息间,容诺的手覆上他的脑袋,来回抚摸安抚着他,“……已经…可以了。”
这细弱酥颤的声音入耳,苏子沐心底的那头猛兽再也压不住,狂躁地撞击牢笼想要破笼而出。
容诺手覆上他的后脑,指节一点点插入发丝中,止不住颤抖。
屋内很静,唇舌交织细小声音也能清晰入耳,七鹅群死珥二珥午久幺亖栖看最新完结肉文清水文随着一声低沉的闷哼,苏子沐束起的头发顷刻散开,容诺手紧紧抓着他束发的白色发带,从他肩头滑落在枕侧。
发丝带着些许温凉落到他后背,又洒在床铺和容诺的发丝交叠在一起,越缠越深,逐渐分不出你我。
“咚。”一面铜镜模样的法器滚落至地板,是容诺取出了用来遮掩极阴之体的法器。
随着法器离身,苏子沐体内烈火和喉咙的干燥瞬间暴增了数倍不止,他像个绝水多日快要干渴至死的亡命之徒,理智全无。
而身下极阴之体散发出的浓郁清甜气息,就似解渴的,诱人至极的玉露琼浆,令他近乎发狂,想要扑上去大快朵颐。
“放……”他的唇仅仅离开容诺吐出一个字就忍不住去啃咬起人脖子。
片刻,他强忍着难受,迫使自己停下动作,附在容诺耳旁,哑着声音艰难地挤出字眼:“放…回去,我怕会控制不住,弄伤你。”
“不必克制。”容诺抖着手紧紧抱住他的头,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后脑勺安抚,“你想怎样折腾,都可以。”
苏子沐捆住心中凶兽的最后一条锁链随之崩断,原始的欲望吞没了他的最后一丝理智。
银白清光透过窗户照入,映在窗台的树影交叠摇晃,青纱帐中人影婆娑,看不真切。
夏天的夜晚,万物喧嚣过后便是前所未有的寂静,屋内若有若无的破碎轻吟也渐渐隐没其中。
满天银色星辰不觉换成了金色,床幔中苏子沐一睁眼,就见容诺直直看着自己。
他捧住人的脸凑近了些,“什么时候醒的?”
容诺覆上他的手背,嗓音嘶哑:“卯时。”
苏子沐拇指指腹不禁摩挲起容诺脸上肌肤,“醒着的这半个时辰,尽盯着我看?”
“嗯,好看。”容诺说完也捧上他的脸,随即在他唇瓣上印了个吻,“我好喜欢。”
苏子沐心软得一塌糊涂,他鼻尖来回蹭着容诺的脸,心满意足地甜腻腻道:“再睡会儿,睡醒了再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想看哪儿看哪儿。”
“想看哪儿,就看哪儿?”容诺一手攀上他的后背,指尖沿着脊骨一节一节慢慢滑下,勾得他心尖又有些痒痒。
他僵着身体,捉住容诺的手,低声说:“怎么…又撩?”
容诺眸底尽是狡黠,眼尾和声调又吊起几分媚意,“不想吗?”
苏子沐眼睁睁看着自己体内燥火愈来愈烈,又毫无办法,暗自叹气。
他拿起容诺的手贴放在自己颈侧,温凉的触感传来,他不禁一阵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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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睛,又把人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这种事情不是想就必须得做,得克制。”
容诺说:“我不喜欢克制。”
苏子沐睁开眼,然后一把将人搂进怀中坐起身。他想吓唬人,对方却不紧不慢地揽上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身上。
面对面相顾半晌,见容诺眼底的火越烧越大,苏子沐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抱着人的腰往前带了带,使人贴紧自己,逗趣说:“昨晚来回折腾了三个多时辰,到现在才隔了两个时辰不到,你还有力气吗?”
容诺指腹滑过他的锁骨、喉结,随后挑起他的下巴,倾身暧昧道:“我也可以不需要力气。”
苏子沐笑得更乐,他跟着捏住人的下巴,吻了上去。
又在床上厮磨将近一个时辰,直到容诺沉沉睡下,苏子沐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出了房间。
待容诺醒来,身旁的那半被窝已经一片冰凉,不远处的床头上放置着一套叠放整齐的崭新衣物。
他忍着不适和疲惫爬起身,抓起衣服穿上,快步踏出房门,迎面撞上了不知为何会出现在门口的冥王。
“这么赶着投入本座怀抱?”冥王笑眯眯地望着他,瞄了眼他的脖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啧,折腾这么久,本座先恭喜小友得偿所愿。”
冥王眸光微闪,话锋一转:“不过,苏子沐也活了不少年了吧?没想到居然还是个雏儿。”这人俯身在容诺耳旁说:“这个十全大补丸来得也正巧,你昨日才跌下元婴,睡上一觉今日修为便能增至大乘期。”
容诺本不想理会,抬步欲走,苏子沐阴阳怪气的话先一步砸了过来。
“冥王大人,早啊。”苏子沐从厨房门口几步过来挡在容诺身前,隔开冥王。
“哟,来了。”冥王脸上戏谑道,“你对人家爱答不理的,还不许他另寻新欢?”
这人说着手便朝容诺探去,倏尔一道金色灵力直奔其面门。
冥王飞身后移数米旋身躲过,这道灵力则径直袭向那方院墙,将其湮灭得无影无踪。
冥王瞥了眼身后不复存在的墙体,抬眸睨来,“苏子沐,本座的地盘,你也敢?”
苏子沐口吻冰冷:“你又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以为我不敢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