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之前,谢古樊确实做了一人出门,两人回家的美好打算,但无奈计划夭折,阴谋诡计被突然脑子灵光的白长青给识破了。

  摩托车沿着来时的路线又完好的把白长青给载回去了。

  白长青下了车,在小区门口站了一会儿,两人在冷风中对视。他鞋尖在地上搓出一个三角形,又搓出一个圆形。

  “那个,路上小心啊。”

  说完,白长青就觉得自己浑身难受,真恶心,扭扭捏捏像个老娘们!

  谢古樊抿着嘴笑了笑,“好嘞!”

  目送人消失在路口,白长青转身往小区里走。笑笑笑,这小子每天就会笑笑笑,笑个啥玩意。他脚下一顿,自己跟谢古樊的衣服没换回来!难怪那小子一直看着自己笑,故意的!

  家里客厅里的灯居然还亮着,Bernie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脑。

  他听见开门的声音,抬起头,看见是白长青,“格格,泥回来啦!泥散步了三小时。”

  “你怎么还没睡?”白长青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路上遇见一个朋友,聊了会儿天,还送了一个老奶奶回家。”

  “啊?”Bernie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指指自己的电脑说:“窝时差睡不着,上上网。”

  白长青弯腰拖鞋,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手上,“那你忙吧。”

  但是Bernie却还是盯着他看,目光跟随着他走到楼梯口,突然说:“格格,泥出门不穿这个外套啊?”

  “嗯,散步时候路边买的。没其他事我睡觉去了。”

  Bernie:“??路边买的?莫事了格格……”

  回到房间,白长青脱下皮衣外套,衣服上一股很浓的烧烤味。还好那小老外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不然就是用鼻子想都知道他去哪里了。

  白长青洗过澡,躺在床上刷手机。谢古樊回去的时候,他还又叮嘱了他一遍,让他回去要记得登录一下农场。

  “啊?!”

  白长青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队伍里怎么多了两百万肥料?”

  他点开系统消息,显示谢古樊购物返了两百万肥料。买的什么东西,怎么返这么多?

  青青大宝贝:你在农场买什么了?怎么这么多肥料?

  谢古樊正在施肥,每天的上限是200次,他买了“点”东西,送的肥料可以让在果树成熟前把200次都点满了。

  他放空大脑,麻木地点着手机,屏幕上方弹出来的信息让他眼前一亮。

  谢古樊:随便买了点东西~

  青青大宝贝:买啥了,花了多少钱?

  谢古樊:没买啥。你这是在查账吗?

  青青大宝贝:晚安

  第二天早上,Bernie早起做了早餐,但是起得来床的就白长青一个人。

  白长青站在桌边,看了眼桌上的牛奶三明治。他随手拿起一个三明治吃了,味道不错。

  “那个,B……”白长青看着厨房的Bernie,脖子伸的老长却喊不出一个完整的名字,“小子,对,我喊你呢。”

  Bernie摘下印着粉色草莓图案的围裙,“格格,肿么了?”

  “跟我出去吃早餐。”

  “可是……”

  早餐店的老板端上新出笼的小笼包,好奇地多看了几眼眼前这个左手豆浆右手油条的黄毛老外。

  他小碎步移动到白长青身边,“长青啊,这个小伙子是?”

  白长青:“我妹的朋友。”

  老板暧昧一笑:“不会是男朋友吧?”

  “你怎么变得比你老婆还八卦。”白长青轻叹了一口气,“再来两份肠粉和烧卖。”

  “这么能吃?”

  白长青把新上来冒着热气的肠粉推到Bernie前面,“尝尝这个。”

  Bernie口齿不清,“号吃,都号号吃。比窝们唐人街号吃。”

  老板插嘴,“当然好吃,我这早餐店开二十多年了,老字号!”

  Bernie连连点头。

  “那个……那个谁,”白长青抬起头,打着商量说:“你要不改个名吧?”

  Bernie也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以后我就叫你,汤姆。”

  “?”

  两个人吃完,白长青还让老板打包了一大包准备带回去给那个金毛的老外也尝尝。

  回到家,两人刚进门,居然看见白思雨在客厅。

  她看见两人一起从外面回来,好奇地问道:“你们干嘛去了?”

  白长青把早餐放进厨房的保温箱,“我带汤姆见识世面去了。”

  “啊?汤姆是谁?”

  Bernie弱弱举手说:“窝。”

  白思雨:“……?”

  家里热闹了几天,又恢复了平静。

  Darren圣诞节刚过就走了,大清早的飞机,凌晨五点就爬起来赶飞机。白长青给他准备了一些特产,例如两只闽南姜母鸭。Darren不是太能理解为什么青城的特产会有闽南姜母鸭这种东西,白长青解释,他准备的是全国特产。但其实,这姜母鸭是之前厦门认识的奶奶寄过来的,寄了十几只。白长青送出去了大半,剩下的都在冰箱里冻着。

  他对Bernie说:“汤姆,等你要回去的时候,也带上两只。”

  Darren大包小包地走了后,又过了一天,白思雨跟陶欢颜还有新晋劳动力Bernie也打算出门。她们早早就计划要去长白山滑雪,去上海迪斯尼跨年,六天五夜的行程攻略整整做了五张纸。

  白思雨放假到正月四号,旅游回来隔天就得走。难得回来一次,却把哥哥一个人扔在家里让她很过意不去。虽然做计划前就问过白长青,但是出发前,白思雨还是又询问了他好几遍,得到的答复还是不去。

  白长青:“迪斯尼我不是去过了,不好玩,你们自己去吧。”

  确定白长青不跟她们一起去,白思雨也没有让他送,三个人打了车去机场。

  临上车前,陶欢颜站在白长青身边小声地说:“长青哥,樊哥这几天好像生病了。陈昕说约他出来喝酒都说吃药了不喝酒。”

  白长青沉默了一小会儿,反问:“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陶欢颜笑笑说:“我就是多嘴一句。”

  家里就剩白长青一个人,他也懒得做饭。等到饭点了,去吴老那蹭饭吧,顺便,看一下谢古樊那小子怎么样了。说实话,他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拿件外套,把谢古樊给冻感冒了。

  这时,吴老的电话就打来了。

  老人高兴地说:“小白啊,晚上来我家吃饭。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白长青语气上挑,配合老人的高兴劲,“呦,什么惊喜啊!”

  “两张北京大剧院的前排座,”吴老拿着票凑在电话边抖了几下,发出纸张窸窸窣窣的声音,“30号和31号两个晚上,咱们上北京跨年去。”

  “跨年?您也整这新词。”白长青顿了一下,“小樊呢,怎么不让他陪您一块去?”

  “他呦,发烧啦,病着呢。不然我老战友本来要给我三张票的。”

  真病啦。白长青愧疚感顿生,肯定就是那件外套惹的祸。

  晚饭时间没到,白长青就到了。

  他刚进院子,看见一头白发的老头蹲在地上给一辆破自行车上油。自行车是真的老,车链子转动的时候咔咔作响,还往下掉黑色的车油渣子。

  “吴老,你哪弄来的这老古董?”白长青在吴老旁边蹲了下来,伸手擦了擦车牌,“还是辆老汉堡呢?”

  “哎呦!”

  老人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哎呦喂,哎呦喂,小白!你怎么来了!”

  吴老慌乱起身,推着自行车往院子后面走,“哎呀呀,坏事了坏事了。”

  白长青莫名其妙,“怎么啦?我帮您推吧。”

  “不要不要。”平时慢吞吞的吴老此时健步如飞,推着那吱吱作响快要散架的自行车跑了。

  白长青:“那你慢点呀。”

  看吴老精神抖擞的样子,白长青还是决定上楼去看看病人。

  陈妈在厨房里听见声音,举着铲子出来了,“小白来啦。小樊在书房呢,前两天病得可严重了,你快上去看看他吧。”

  白长青点点头,沿着楼梯走上了二楼。

  推开书房的门,谢古樊包得跟个粽子似的,戴着副眼镜在敲电脑。

  白长青手还握在门把手上,“工作呢?”

  谢古樊眼前一亮,“青哥,你怎么来了?”他声音干哑,鼻音很重,显然还在感冒中。

  “我来蹭饭。”白长青作势要关上门,“你忙你的吧,我楼下坐。”

  谢古樊慌忙起身,拉过一把椅子放在自己身边,“你在这里坐会儿,我马上就好。”他眼睛盯着白长青的一举一动,怕他会拒绝。

  “那好吧。”白长青走进书房,反手关上了门。

  看着他走近,谢古樊想想,又把椅子推得离自己远了点。

  他说:“我感冒还没好,你还是坐远点。”

  白长青不说话,他指哪坐哪,坐下后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就开始玩手机。

  Fiona前段时间问他公司开得怎么样了,知道白长青热衷于市场调研工作后把他臭骂了一顿。她怀疑他是打着开新公司的名义,偷偷“度假”。

  Fiona:你公司的企划书写的怎么样了?明天带过来给我看看。

  Fiona:人呢,怎么不回复?

  Fiona:别假装不在,你刚刚农场才给我发了助力链接!

  白长青:

  白长青:快写完了……

  “真是麻烦,烦死了,我哪会写这个啊!”白长青点开Fiona发给自己的模板,上面还是空白一片,就连公司名字都还没取。他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小声地嘀咕:“以前做她老板的时候被她管,现在辞职了也被她管。哼哧哼哧!”

  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脸,毫不客气地捏了两下。

  谢古樊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口罩,把椅子移动过来,两人的椅子挨的很近。

  白长青不乐意地拍开他的手,“没礼貌。”

  “你在写什么?”谢古樊轻笑了一声,声音闷在口罩里,“给我看看。”

  白长青手机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公司的企划书。”

  谢古樊说:“你那个中介公司吗,我帮你写怎么样?”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