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肖燃身子猛的一抖，整个人都不敢动了，微微蹙起秀气的眉毛。
也许是恐惧和心理作用，他感觉搭在桌子上的手腕有些隐隐作痛，咽了咽口水不动声色的揉了揉手腕。
只是肖燃没想到这一小动作早就落在了秦亦年的眼里，他能感觉到秦亦年有些干燥的嘴唇轻轻刮蹭着他的耳廓，酥酥麻麻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似乎是没等到肖燃说出什么，语气中泛起涟漪，温柔如水，荡漾开来，他道：“只是开个玩笑，别发抖啊。”只是肖燃却听出了秦亦年话语中的阴冷。
薄唇发颤，声音也有些颤抖：“我没……呃！”才开口辩解，便被秦亦年打断了，他那些许尖锐的虎牙有些重的咬住了肖燃的耳廓。
因为轻微的刺痛让肖燃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想躲避他。
眼尾泛着微红，湿漉漉的眼睛蒙上一层难以言喻的情绪，看上去好不可怜。
秦亦年只是发泄似的咬了一下便松开了口，一点点湿意沾染上耳廓，秦亦年呼气时带出的热气导致被咬的地方泛着凉。
还没等肖燃反应过来，一只手就抓住他的座椅靠背将他连人带座椅直接转了个方向，因为毫无防备，肖燃下意识的闭上眼。
他小心翼翼缓慢睁开眼后看见秦亦年一只手撑在他的座椅靠背上，像是一个壁咚的姿势。他还微微弯下了腰，实现与坐着的肖燃齐平。
只见秦亦年掀起毫无波澜的眼眸看似无所谓的盯着面前的肖燃，实际上嘴角噙着笑的样子出卖了他的想法。
如果他还与人不保持秦亦年所认为的安全距离的话，那么秦亦年一定会言出必行。
这么想着他缓缓低下头，双手搭在腿上，细细碎碎的小动作不断，扣衣服，绞手指。
这是肖燃紧张害怕时的习惯，不仅如此他垂下的那双桃花眼也有些飘忽无神。
“做任何事前你该想想能不能做这件事，毕竟如果天天惩罚你，你也会吃不消的，对吗？”秦亦年语调缓慢，冷静平淡的开口，然而这一句话却让肖燃瞳孔猛的收缩。
瞬间一个看似离谱但又有些许合理的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但又不确定的闭了闭眼。
然而没有听见回答的秦亦年似乎有些不耐，捏住肖燃的下颚，逼他抬头。
他被秦亦年捏得下巴生疼，蹙起秀气的眉毛，泛着些许泪花的眼眸微抬看向秦亦年，眼中的恐惧之色暴露无遗，粉嫩的嘴唇微颤。
“我……我知道了。”肖燃语调微颤，只见秦亦年听见后松开了手，他喘着气低下了头。
只听秦亦年冷哼一声：“晚上带你去个地方。”闻言，肖燃抬起眼眸，还没从方才的害怕恐惧中缓过来，看着有些呆愣愣的。
秦亦年好像也懒得重复第二遍，皱了皱眉转身就走出了肖燃的办公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肖燃被关门声给吓得一激灵，侧头看去，只看见紧闭的房门，怔愣片刻，房门被轻轻拧开，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进来。
是小鱼，肖燃眼神中带着不悦，蹙眉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有什么事吗？”肖燃开口，语气淡然，他已经平复好心情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心里有一块疙瘩，让他很不舒服。
以至于对待小鱼时的态度都冷淡了不少，刚刚才被警告过，他还没傻到不懂秦亦年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他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处处限制我，就好像在吃醋一样……
不，他不可能吃醋的，他只会觉得我……讨人厌，也许那些举动让他讨厌了。
肖燃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思绪飘得太远都忘记了小鱼还站在那里，直到听见小鱼叫他才乍然回神。
“嗯？”肖燃抬头，眉眼间有些茫然，不过很快便收敛了下去。
只见小鱼将手中的设计稿放在桌子上，有些无奈的开口：“师父，我可是叫了你好几声，想什么那么入神啊？”
小鱼鼓起小嘴，抱怨着肖燃的出神，而肖燃只是浅浅笑了笑，放在桌子上的手将设计稿拿起来，道：“没什么，还有事吗？没有的话就回去画设计稿。”
“哦……”只听见小鱼拉着长音有些遗憾似的，但是她却没有走，秦亦年有些疑惑，斜靠在座椅上抬起眸子，修长的手指将桌子上的笔拿起来往设计稿上轻轻点了点。
另一只手则撑着头，柔软的发丝轻轻搔挠着他的手指，眼神冷淡，还蹙着眉：“哦什么哦？还不走？设计稿画的糟糕透了。”
“我教你的那些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肖燃忽然一改方才的温柔疏离，变得毒舌严肃起来，然而小鱼看上去好像是已经习惯了肖燃这个样子。
只是轻轻躬身，伸手抽走了那份设计稿，还厚脸皮的开口道：“肖老师骂的好，我一定改，不过师父，你和秦总什么关系啊？”
小鱼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吵的肖燃脑壳子疼，本来就因为秦亦年心里难受了，他实在忍不住不发脾气。
“跟你有什么关系，把下一个月要用的设计稿画好才是你该关心的。”肖燃放下笔，坐直身子，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
没由来的烦躁焦虑让他想现在离开这里，于是他没等小鱼说什么，便站起身，抬手理了理头发。
打开办公室桌子一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金属框半包眼镜戴上，有几缕发丝就这样落在镜片上。
抬起手轻轻拨了拨刘海，抿了抿唇道：“我还有些事没处理，走了。”话落，提腿就要离开，可是小鱼却在肖燃走到她边上的时候拉住他的衣袖。
肖燃顿时如临大敌般的甩开了小鱼的手，眼神里闪烁着恐惧，咽了咽喉咙，回头去看。
发现小鱼愣愣的站在那里，原本总是笑着的小脸看上去有些委屈和不知所措。
“师父……你是情绪不好吗？没关系的，你去休息一下嘛。”肖燃看着小鱼这幅样子，恍惚间好像是在照镜子。
曾几何时，他在秦亦年面前也曾像小鱼一样，弱势卑微，为对方找借口……
垂在身侧的手指逐渐收紧又慢慢舒展开来，他闭眼克制着自己要安慰小鱼的心思。
他觉得秦亦年很有可能派人监视着自己，又或者……秦亦年放了窃听器在自己身上，他不知道。
良久只能生硬的开口道歉：“抱歉。”话落一心离开的他大步流星的走出办公室，这导致他没有听见小鱼请吃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