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燃被按着坐在椅子上，他有些急的开口：“阿年，要干什么啊？”
秦亦年冷冷瞥了眼，没有理会，拿出一张照片后跟造型师道：“剪成这样。”
造型师和秦亦年很熟，笑着点点头问：“秦少居然也有空陪别人来剪头发。”
肖燃一听是要剪他头发，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站起身抗议：“我不要剪头发。”
只见秦亦年看向他，勾了勾唇放缓了声音带着些哄人的意味，只是有些敷衍道：“短一些好看。”
肖燃呆呆的站在那个盯着秦亦年，他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团成一团的线忽然就捋顺了。
他的哥哥身上常常有栀子花的香气，他的哥哥总会戴那家店的腕表，他的哥哥，是短发。
他要把我和哥哥所有不同的地方都变成一样的，可是我不喜欢戴表，不喜欢剪到耳朵的短发，不喜欢花香。
我喜欢的是戴设计感的手镯，遮住脖子的狼尾和柑橘味的香水。
肖燃就站在那里，猫儿般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秦亦年表示自己的抗议，造型师似乎感觉到了双方气氛有些凝滞。
只见造型师打圆场似的拍了拍秦亦年的肩，又笑着冲肖燃道：“帅哥，你放心好了，我会剪的很好看的，不会剪毁的。”
肖燃没有理会造型师的话依旧不肯坐下，他咬着下唇，明亮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不甘，凭什么要把他变成另外一个人，就算是替身，那也是不一样的。
可秦亦年不会等他想通，他看见秦亦年黑着脸大步走近，直到离肖燃一拳的距离停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
肖燃梗着脖子，缓缓的把手从脑袋上放下来，后退了两步，他有些慌张但还是咬咬牙开口道：“阿年，我不想剪头发……我这样！唔！”
秦亦年忽然就双手捧着他的脸，重重吻了下去，脸色很冷，啃咬的很用力，把一边的造型师吓的一动不动。
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让肖燃呼吸不上来，直到被吻得快缺氧了才红着脸推他，力气有些大把秦亦年推的往后踉跄两步。
他情急之中还咬了一下秦亦年，他看见秦亦年低头拿大拇指抹了下嘴唇，然后抬眼，冷漠的目光像是利刃扫过肖燃。
下一秒，他就听见秦亦年问边上的人有没有绳子，肖燃有些恐惧，秦亦年要把他绑起来！
他害怕的往后缩，直到后腰抵到了桌角，退无可退。
“不要，阿年……”肖燃眼里闪着泪光，他妥协了，他没有办法，他和秦亦年整体悬殊太大了，无法抵抗的。
一边的造型师没有拿绳子也没有动，就站在那看戏。秦亦年一直看着他，看得肖燃心里止不住的害怕，只能慢慢挪到位置上坐下。
“我剪，你不要生气。”卑微至极的语气，还带着隐隐约约的哽咽，鼻音黏黏糊糊的听上去委屈又可怜。
闻言，秦亦年冷哼一声坐在一边示意造型师动手，冰凉的剪刀贴着他的肌肤时，肖燃闭上了眼，鼻子有些泛酸。
他好不容易留的狼尾，就这样一剪子下去化为乌有。造型师剪的比较快，一下子就剪完了，还拿卷发棒烫了一下发梢。
肖燃的头发是很柔软的，原先的狼尾发型会让他看上去带点攻击性，但现在剪短了，攻击性荡然无存，只有乖巧。
看上去还年轻了几岁，肖燃睁眼看见这个和哥哥一模一样的发型，镜子里的自己跟哥哥除了一些细微的地方不同外，其余的几乎看不出来。
“好了，看看怎么样？”造型师站在一边笑着问他，肖燃抬头扫了眼造型师，干笑了一下后低头深呼吸一下站起身走到了秦亦年的面前道：“我剪好了。”
肖燃看见他抬头的那一瞬愣住了，他的眼睛好像忽然有些红，肖燃看出来了，也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随后秦亦年站起身就抱住了肖燃，一只手插在他的发丝缝隙处，感受着发丝的柔软乖顺。他抱的很紧，像是要把肖燃揉进身体里。
肖燃没有让他沉浸在这种思念和喜悦的情绪里太久，他推了推秦亦年，他被抱的呼吸不过来了，微蹙着眉毛。
秦亦年松开了他，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很冷，但却能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嘴角，他看上去很满意也很高兴，但落在肖燃眼里却像是在嘲笑他，你不过是个替代品。
肖燃垂下眼睫，看着秦亦年的西装领带，修长的手指放上去摸了摸开口问：“我们，该回去了吧？”
他藏起了内心的难过，故作轻松的抬眼看他，露出了笑容。
秦亦年难得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道：“晚上要去江颜舒的接风宴，我让助理过来开车。”肖燃看着他温柔如水的淡笑晃了神。
但很快，他眨了眨桃花眼，眼睛飘向了别处，他知道这么温柔的笑和语气是给哥哥的，而不是自己。
秦亦年付了账后带着肖燃走出理发店，站在路边给时夜打电话，肖燃侧头看向秦亦年，他听见秦亦年对着时夜说了两句后挂断了电话。
好像是感觉到了肖燃的目光，也侧了头，正巧四目相对。肖燃的眼神是被发现的慌张，而秦亦年的眼神只是有些冷。
“肖燃，你很不喜欢做你哥哥的替身吗？”秦亦年盯着他的脸，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问出了这句话。
肖燃呆了一下后低下了头没有回答，他看着自己的鞋尖，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
秦亦年没有追问他，经过很长时间的沉默后，时夜过来了，秦亦年开口道：“上车。”
肖燃跟着他坐到了后座，时夜则坐在前面，肖燃发现时夜看了自己好几眼，他撇过头看着窗外。
直到景色后移，秦亦年开口了，“时夜，衣服拿了没？”肖燃听见他的问题转头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秦亦年，什么衣服？
时夜闻言把袋子递到后面，秦亦年拿了过来，随后肖燃看着茶色隔板缓缓上升，他心里隐隐约约有点不安。
“为什么要升隔板？”才问出一句，没等到回答，就被秦亦年往怀里塞了个袋子，他迟疑的低头，白皙的手扒拉了两下。
“换上。”这话一出口，肖燃扒拉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一双玻璃似的眼睛瞪大望着秦亦年，有些不敢置信。
在车上换衣服？他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秦亦年看他一脸惊讶的样子，抿了抿唇问：“听不懂我的话还是要我帮忙？”话落作势要上手帮忙，肖燃连忙往后缩了缩。
“我换。”说完，拿出了衣服，是一整套的，换上身的时候还好，但到了换裤子的时候肖燃却磨磨蹭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