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远没有什么意外的点点头。
敢在医院直接动手，对方显然是对自己的技术很有自信。
又过了一会，法医到了。
男人身上的白大褂还没来得及换下，看得出赶来的很着急，头发有些油，应该是有两三天没洗了。
他看了一眼在场的顾年远和季清晏，眼底满是冰冷，看向迎过来的实习警员，询问道：
“齐队人呢？”
警员余光看了一眼顾年远，急忙回答道：
“在隔壁休息。”
他眼底闪过一丝厌烦，冷哼道：
“出现场，还偷懒，简直可笑。”
法医名叫崔一伟，今年快40岁了，也算是法医界的传奇人物了。
正因如此，多少就有些心高气傲不服管。
尤其齐檀还是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队长，年轻人的思想他有时理解不了，两人经常发生口角。
顾年远看这人不爽，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案件的第一发现人。
实习警员还想要说什么，可在崔一伟的气场压力下，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转身去隔壁病房叫起了齐檀。
再次出现在顾年远面前的齐檀，精神状态明显好了不少。
崔一伟盯着他看了会，将手里另一杯冰咖啡递上去，一言不发。
齐檀接过，笑道：
“谢了。”
“......”
顾年远无语，他的脑海中竟然闪过了两个字——傲娇。
齐檀有咬吸管的习惯，顾年远就这么目送咬着吸管的齐檀，跟着高出他半头的崔一伟离开。
顾年远刚想收回视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住脚步看向顾年远嘱托道：
“对了，你们先别离开医院，我等下安排人过来，你们该回病房休息就回病房休息吧。”
顾年远知道他言下之意，点点头，就现在情况而言，凶手会不会还留在医院都不好说，呆在这里这么多警卫他反而不好再下手。
回到病房，两人都睡不安稳，不过这几日的休息欠佳，最终都还是沉沉的睡了一会。
这一次是完全的深入睡眠，没有梦境。
虽然只觉得才刚睡了一会，但一睁开眼，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旁边的季清晏还睡的很沉，顾年远轻手轻脚的下床，生怕吵醒他。
这段时间，季清晏有多操劳他不是不知道。
站在季清晏床头刚要走，衣袖被季清晏拉住，很用力，就好像生怕失去他一般。
顾年远无奈，他只是想去上个厕所，尝试着拽了拽衣服，纹丝未动。
叹口气，坐到季清晏的床头，等他睡醒。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季清晏卷翘的睫羽轻颤，翻个身，缓缓睁开了眼。
看着坐在他床头的顾年远吓了一跳，看向还抓着他衣袖的手，松开手耳根有些红。
还不等两人说些腻歪话，病房的门被敲响，通过门上的小窗户看去，衣服一看就会齐檀的。
顾年远站起身，走过去开门。
“休息的——”
“...？？？...”
齐檀看见顾年远的第一时间，脸上露出笑容，刚想问他们休息的怎么样，就发现顾年远一言不发的与他擦身而过，脚步飞快的走向不远处的卫生间。
顾年远现在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他只想活着！
活人哪能让尿憋死！
等到他释放完，满血复活，一身轻松的从洗手间出来，回到病房，就看到齐檀跟季清晏忍着笑看着他。
“......”
一个是他爱人，一个是他发小。
可以说，这两个人都是知道他最多黑历史的人，这样的两个人会面，他人不在场，这就已经够吓人的了。
现在还被这两人用这种看猴的眼光看着，实在是让他毛骨悚然。
齐檀就像是故意气顾年远，明明都看到他站在门口了，还非要让他听到两人的结束语。
“我就说了吧，真的很逗。”
他这话说完，顾年远成功如他所想的脸色难看，想必现在内心已经在疯狂猜测，到底被说出去的是哪段黑历史了。
“哎呀，你回来了，快来，有好消息。”
顾年远走过去，刚想要问他，就被齐檀直接一个一百八十度话题转弯，给打断了。
顾年远盯着齐檀看了会，又看了看忍笑的季清晏，恨得牙痒痒，又不好现在说什么，只能幽怨的坐到季清晏旁边，不爽的盯着齐檀，等他说话。
齐檀笑了笑，平复一下心情，恢复成工作状态，认真道：
“昨晚法医连夜尸检，结果刚刚已经出来了，有意外发现。”
说完，齐檀将手机递给两人，并说道：
“从尸检结果来看，男子生前经历了多次整容手术，下颚骨、下巴、鼻子等部分的骨头，都有手术痕迹，就连从他的身体组织中也发现了少量还未被完全吸收的溶脂针和其他药品成分。”
顾年远手指翻动相册，模拟还原的结果对比他见到的死者样貌，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季清晏在一旁将他的分析说出。
“据我所知，现在正规的医院，通常是不会允许医生帮助病人完成这种接近换脸手术的整容方案。”
齐檀有些意外季清晏竟然还懂这些，欣赏的点点头，认可道：
“是的，从手术痕迹的恢复情况来看，这个手术的完成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一年，而相关规定早在3年前就已经正式下达，也就是说他多半是在小诊所完成的手术。”
顾年远听着二人的分析，眉头紧皱，忍不住感叹道：
“还真是不要命了......”
要知道，这种需要动骨的整容手术，本就存在风险，就算是在正规医院，由经验丰富的医生操刀，每年也有很多人再也没下来那张病床。
现在这个人，虽然还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但竟然甘愿冒这样的风险去做这种事，显然背后之人，给他的报酬会有多么的诱人。
“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会找人专门保护二位，还请二位这段时间，尽可能都呆在一起，不要单独行动。”
齐檀在说到单独行动几个字时，特意看了一眼顾年远。
潜台词就是——“说的就是你，心里有点数。”
顾年远无奈的耸耸肩，内心吐槽——我在你那，到底有多不靠谱？
“那这段时间，阿年去我家住吧，到时候我把地址发给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