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颐园公寓，是晚上十点多。
走廊里的灯坏了，物业还没来得及修，忽明忽暗的，看起来有些瘆人。
秦一心跳莫名有些快，解了指纹锁，刚刚进门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抵在了门上。
脑海里闪过恐怖片的画面，入室抢劫，杀人分尸，一条长长的血痕。
鼻腔却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沉木。
麝香。
淡淡的薄荷。
随着温热的呼吸撞上来，不容抗拒，霸道蛮横地撬开唇齿，有力的舌头闯进来，碾磨舔吸，将舌根卷得发疼。
“呜……”
秦一仰着头被吻得头昏颠倒，后颈被按住，后背贴着墙，只能踮起脚尖，拉小身高的差距来减轻一点深吻的痛感。
宽厚的胸膛。
狭小的空间。
粘稠的，暧昧的东西在缠绕，潮湿的欢喜在柔软的心口发芽。
心跳鼓噪。
气温在攀升。
兔子动弹不得，也避无可避。
生理泪水，从眼角洇了一点出来，是因为快要窒息，也是因为跟前的人。
“这么容易哭？”
猎人的口吻带了怜惜，舌尖舔舐兔子的眼角，卷去眼泪，而后潮湿的啄吻，落在眼睫，脸颊，蔓延到耳根。
还没吻上去，那块皮肤就不可抑制地发红，发烫，身体也微微地颤。
——是兔子在羞赧。
“是您亲得太用力了……”
兔子小声地说。
明明很羞臊的样子，却偏过头去，露出脆弱的侧颈，引诱猎人咬上去。
唇齿之下，是跳动的大动脉。
猎人用嘴唇蹭着那块皮肤，略微迷恋地嗅他身上的味道，是很温暖的，自然的，带着阳光的气息。
难言的柔软。
忙碌的疲惫得到舒缓，猎人展开眉头，低沉的嗓音磁性微哑。
“做什么了？”
“怎么这么晚回来？”
边问，温热的大手边捏着兔子的腰，指腹用了力，揉捏着皮肉，从侧腰摸索到后背，最后落在挺翘的臀部。
摩挲着尾椎，似乎在想这里怎么空了，缺了一点什么。
——缺了毛茸茸的兔尾。
“下班后就去我妈妈家里了，吃了饭又陪了她一会儿……”
秦一诚实地说，被摸得有些痒，忍不住想动腰，却被拍了拍屁股。
要他别乱扭。
像哄小孩又像警告。
——再动就在这里吃兔子的警告。
秦一臊着耳根，又小声补充道，“还有上次和您说的那个小姑娘，岑萌萌也在，她知道我和您的事了。”
“她威胁你了？”
“没有。”
非但没有，还磕疯了，成了秦一和霍老板的cp粉头子。
“健身房呢？有人找你麻烦吗？”
“也没有。”
有霍老板在，健身房谁敢找秦一麻烦，这不是上赶着失业吗？
不过，他这算不算是狐假虎威？
秦一红着脸想。
霍老板“嗯”了一声，又低声问兔子，“回来迟了一天，有没有生气？”
那边的对接公司临时变卦，霍老板得另找合作伙伴，耽误了一天，又谈生意，说好两天就变成了三天多。
赶回来，还得去公司给底下人派工作，把合作钉死，连轴转，连睡觉都是在飞机上眯的。
秦一不知道这些，但能猜出来大概。
“不生气。”秦一摇头说，“您忙工作，会回来迟一点也正常，健身房的会员有时候也会突然有事，取消课程。”
“您还是大老板，比一般人要忙的。”
“怎么这么乖……”
霍老板嗓音里带了一丝笑，黑暗里看不到秦一的表情，心里可惜，手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
丝绒的盒子。
就算看不到装的什么，秦一也感觉到它很贵。
“礼物。”
“……是什么？”
巴掌大小。
除了戒指和手表，还有霍老板常用的袖扣，好像也装不下什么了。
霍老板贴到秦一耳边，嗓音低低地说了句什么，将秦一臊得热气爆棚，看着霍老板羞得说不出话。
“……真的要、要戴吗？”
声音小得听不清。
又像拒绝，又可怜的样子。
霍老板没有回答，而是拍了拍秦一的屁股，意味深长：
“去洗澡。”
—
热水哗哗。
浴室里水气氤氲，细密的水珠爬满了镜子，将里面的映像模糊不清。
秦一抹开镜子上的水珠，清晰的赤裸的身体就暴露出来，肌肉紧实，肌理漂亮，麦色的皮肤被热水烫得有些发红。
秦一咬着下唇，把霍老板给的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对银色的镂空的蝴蝶，线条细腻，工笔精致，在眼睛和触角那里，还镶嵌了晶莹的钻石。
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很漂亮。
也很贵。
只是，它是一对乳.夹。
会被点缀在圆润粉红的兔子上的乳.夹。
秦一羞耻极了，手欲伸又止，欲止又伸，从脸耳根到脖子全红了，努力了好几分钟，还是臊得没戴上去。
“兔子。”
霍老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隔着浴室门，听起来没那么真切。
“兔子，洗好了吗？”
“……还没。”
秦一忍住羞赧说。
“送你的礼物，戴了吗？”
秦一没说话。
霍老板已经明白了什么，轻轻转动门把，开了门，水汽便从门缝流了出去。
新鲜的微凉的空气也钻了进来，吹得秦一皮肤上的毛孔微微战栗，但很快，霍老板高大温热的身躯从后面圈住了他。
外面的凉风也被全部挡住，赤裸的兔子被完全覆盖，沾满了猎人的气息。
“脸这么红。”
霍老板亲吻秦一的耳廓，低沉的嗓音磁性十足，更让秦一臊赧。
“刚刚洗澡的时候，想着我了？”
兔子连忙摇头。
小声地说，“没有……没有想着霍老板……自己做……”
“真的？”霍老板极低地笑了一声，烫得兔子全身都噪动，“夜里我不在，兔子是不是也偷偷做了，脸才这么红？”
“……”
实在被说得赧得厉害，嘴张了又张，努力了好一会儿，秦一才说出话来。
“……霍老板。”
叫了一句，又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我在。”
霍老板低低地应，贴蹭着秦一的脸，将人抵在洗漱台，撬开唇舌跟他接吻。
兔子的嘴唇被吻得绯红。
泛着水光，晶莹漂亮。
因为生理泪水，兔子的眼睛也湿漉漉的，手上攥着霍老板的袖子，轻轻地叫，
“……霍老板。”
“嗯。”
“想说什么？”
霍老板好像故意地问，把兔子臊得脑袋又低了低，才很小声地说，“蝴蝶……能不能不戴？”
“为什么？”
霍老板捏着兔子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抬起来，让他看着自己，漆黑的眼瞳睨着兔子，闪过愉悦的光。
“是不好看吗？”
霍老板问。
“还是兔子想要更贵的，蓝宝石的蝴蝶，还是金色的？”
“都、都不是。”
兔子用手臂遮住自己的脸，红透的耳尖却漏了出来。
“……不想要蝴蝶。”
“银色的，蓝宝石的，金色的蝴蝶，都不想要。”
兔子难得拒绝一回，紧张得屏息。
心跳加快，耳朵也竖着，小心地听霍老板的动静，手臂上却多了一点温柔潮湿。
是霍老板的吻落在上面。
还用舌头舔舐上面的水珠，一颗一颗，动作缓慢，神情自然，色.气极了。
兔子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沸水的烧水壶，全身上下都冒着热气。
看上去还有些呆呆的。
“真的不喜欢，就不戴了。”
猎人吻着兔子的手心，嗓音轻轻，宛若引诱。
兔子上了当。
揪着猎人的衣角，忍着羞赧，小小声地说，“……只戴给您看。”
—
但兔子不知道。
猎人真的买了蓝宝石的蝴蝶。
还有银色的小花，金色的铃铛，蕾丝的蝴蝶结。
只等兔子点头。
被哄着往狭窄的衣柜里跳。
—
秦一没能起来去上班。
一觉睡到了下午，起床的时候，脑袋晕乎乎的，但看到床头柜上，那几只金色的银色的蓝宝石的亮晶晶，秦一就清醒了。
昨晚的记忆回笼，就格外赧得荒。
——他从来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在那种地方的饰品。
还这么……
多种多样。
秦一难以评价，刷了牙洗了脸，脸上的热度才降下一点。
吃着不知道算午餐还是晚餐的饭，秦一打开手机，才发现霍老板中午给他打了电话，还打了两个。
秦一自然没接。
手机被霍老板调成了震动，又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秦一睡觉没听到。
霍老板也没有发vx，而是给他转了账。
单位是万。
秦一心里那点别扭的闷气，瞬间就被资本家打败了，变成了别扭的不好意思。
——睡完打钱，像极了嫖.资。
虽然这个数额对这种违法乱纪的行为来说，非常地过于多了。
秦一不好意思生气了。
霍老板似乎有心灵感应，这时候给秦一打来了电话。
“醒多久了？”
“……不到半小时。”
“兔子还疼吗？疼的话，我回去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霍老板低沉的嗓音，正经的口吻，却说着下.流的话。
还顶着那张禁欲矜贵的脸。
秦一怎么也想不通，霍老板西装底下怎么是这样恶劣的人。
总是说这么暗示性的话，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把他弄得难为情。
耳根却又红了，诚实地小声说，“还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