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对面的男孩子变成美妆博主【划掉】怎么办?

  花鸟的表情有些懵逼, 她愣愣的看着次郎颇为熟练的将唇刷放在手上,然后轻轻的点了一点点的水,沿着小町红手鞠盒子的边缘轻轻的扫过,被水沾湿的地方变成了红色, 花鸟有些惊讶的看着这场颜色的梦幻。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直到——唇刷轻轻的沾染在了她的唇上,看见红艳艳的唇色在水色的唇瓣上渲染开来, 次郎眼睛眯起来, 似乎是非常适意的模样。

  唇刷在嘴上的触感叫人有些不自然, 虽然、虽然花鸟自己也喜欢用红色的口红或者说胭脂, 可是从未有人这么跟她接触过, 就像是有人再用手触碰着她的嘴唇一般。

  次郎很是仔细, 他对于自己的妆容向来是一丝不苟的,帮别人化妆自然也该如此。唇形被勾勒的圆润饱满, 又因为沾了水, 还有些水润,晶亮亮的,像一颗成熟的樱桃。

  感觉还是缺了些什么?

  次郎用手轻轻捏住花鸟的下颚,来回观赏了一下。力气很小, 因为作为大太,他的力气一向很大,想想吧,接近两米的本体来回挥舞的力气, 绝对不能小了,所以对于捏住他人的力气, 他总归是比较小心翼翼的。

  就像是上次拾起一只受伤的小鸟, 那个触感软乎乎的、毛茸茸的, 带着动物特有的体温,要是不小心,可能这只鸟就会在他的手中变成一具尸体。

  他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将小鸟拾起,交给药研上药,然后看着它慢慢的飞走。

  小姑娘对于他来说也是如此,太小了,也太过于柔弱了。她的脸色太过于苍白了,配合着这种大红色的唇色,倒不是说压不住,而是有种诡异的反差感。

  美貌自然是能压住一切的事物的,可是本身的不适合导致了她面部上的诡异。

  次郎想了想,将唇刷上剩余的红色点在食指上,轻轻的触摸着花鸟的腮边和眼下,然后慢慢的晕染开来。很好,确认过眼神,是日式腮红没跑了。

  然后他这才松开手,看着自己的杰作笑起来。

  “嘛,这样的就好看多了。”

  花鸟歪了歪头,笑起来,她一手拿过次郎手上的小町红,旋转扣合好了之后方才把玩起来。“原来是这么个用法,还真的挺有趣的。”

  似乎是发现对方也会化妆,花鸟心底有些僵硬的地方被放松下来。她抬起头看向这个刚刚只能弯着腰替自己抹口红的家伙。

  “谢谢你了,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她给他施了一个万福礼。

  次郎无端的觉得自己心脏跳得有些迅速,扑通扑通的,头也有些晕乎乎的。不,这个该不会就是这个审神者的招数吧。他抿住唇,不去看花鸟现在颦笑宜人的模样。

  花鸟觉得这个人大概真的是个妇女之友,不然怎么连生气都那么让人找不到缘故。她只能攥着方才收到的小町红,一点点的往鹤丸那里凑去。

  “他怎么了?怎么突然又生气了。”花鸟悄咪咪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鹤丸摊摊手“也有可能是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吧。”

  花鸟表示秒懂。

  次郎看着他们那么亲密的勾着嘴角,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有些不舒服起来。

  髭切手里拿着纸杯,风轻云淡的看着勉强的家伙们互相挤兑。然后手里的纸杯差点就要被捏扁,溢出来的茶水倒了满手。

  “啊呀,弄脏了呢。”他笑起来,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花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花鸟跟他也算是处事挺久了,好人啊,活雷锋。居然能真正过来干事而不是在那里干瞪眼的看着,从这一点来说就是人民的好帮手,本丸的好人。

  赶忙拿起帕子帮人把手上的茶水给擦干净了,只是身上的那些深色的污渍似乎也只能靠自己解决了。花鸟拍了一下,发现无用就收手了。

  “要再来一杯吗?”花鸟偏过头,在看见髭切越发乖巧的坐在上面的时候还有些疑惑。

  “不用了,这个,有些太过烫手了。”

  这茶有烫手吗?明明就是烧水壶出来的,好吧,可能真的有些烫。花鸟想了想。拿出三个杯子重叠在一起,倒了满杯。

  “这样就不烫了。”花鸟将杯子递给髭切。

  髭切接过去的时候,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花鸟的手腕处,就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将纸杯转了一下,将花纹对向花鸟,抬起头做出一个无辜的微笑。

  甜美可人。

  花鸟内心里浮现出这样的词语,转头就被自己的想象给吓的浑身一抖,这个实在是太可怕了。总觉得,似乎从走进这里开始,就好像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情况啊。

  她摇了摇头,抱着自己的杯子,哦对了,她自己的杯子倒是一个陶瓷小茶杯,是越州的青瓷,上面浮雕出梅花的模样。梅花上还有一只喜鹊。

  喜上眉梢,她挺喜欢这样的意味。

  更何况薄薄的青瓷看起来颇为淡雅,又有种难言的生机。

  其实还有两个杯子,可这里有三个人,不患寡而患不均。真要是因为一个杯子叫人心里不好就不行了,于是大家都是纸杯子,只她一人拿着的是青瓷杯。ႹľśႸ

  眼见着她坐下了,大家都把目光看向她手里的青瓷杯。鹤丸和髭切自然是见过这个的,蹭吃蹭喝也蹭了不少时间了不是吗?

  他们知道还有两个杯子,但是也选择不说出来。只能说花鸟这一招啊——确实是费心思了。

  “我记得花鸟是种花家人?”髭切对花鸟的情况掌握的相对多一点。

  “嗯”花鸟低身抱着杯子,双眼注视着杯子里的茶叶沉浮。

  “啊,那个真是很好的地方呢。”髭切笑起来,身为源氏的刀,他自然也对曾经唐代的诗句了解那么一两些,当然,不只是那么一两些。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人胡姬酒肆中”

  “是……李白的诗?”花鸟的眼神亮了起来,“说的是长安?我就是长安来的。”

  就像是一个开关,一下子就将花鸟的活跃点亮了。她的眼眸里发着光,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髭切笑着看向她,竟不忍得打扰这样的兴奋。

  鹤丸也是从平安时代流传下来的老刀了,这样的唐诗风雅他虽然不能说跟文系刀比,也不能跟这种大佬比,可到底也是见过几句的。而且……作为在平家待过一阵子的刀,和源氏的刀,实在也算是有些龌龊了对吧。

  “哦呀哦呀,居然是从长安来的姬君吗?那可真的是意外之喜呢。长安是一个很繁华的城市啊。姬君很喜欢李白?”

  花鸟一愣,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见……啊不,我听过他的诗。他的诗写的很好,我很喜欢。”花鸟笑眯眯的说起来,她的记忆里还有长安,还有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的静谧。

  “喜欢哪首呢?”鹤丸继续问到“我记得李白是被种花家叫什么来着——诗仙对吗?”

  花鸟其实认识的李白的诗大多是君王当时被人呈送诗词的时候吟诵过的,君王还爱在贵妃的面前吟诵着一两句,每当这个时候,贵妃的表情都会是那种近乎于是纵容的看着君王,君王吟诗,她便在那里弹奏着琵琶。

  就仿佛是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

  多么美好的日子啊,只可惜,那样的日子再也无法回来了。

  花鸟低下头,思索起来。突然又有些悲哀,再怎么幸福的日子,都会被时光用刀刻成伤痕,安史之乱的痛苦,不仅仅是普通的人,也有,那些死去的人。

  一想到这里,花鸟皱起眉,手指相互的纠缠起来。她,她忽而及不得多少李白的诗句了。记忆的伤痕扩大了起来。模糊了记忆。

  “我……”她诺诺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忽而,手被人抓住,放进手心。花鸟一惊,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见鹤丸的微笑。明明是纯白的人,看起来却像是被阳光照射一般的闪耀的金色。

  花鸟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她用手回握着鹤丸,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的稻草一样。

  “啊,还是我来说吧。虽然我记不得太多,但也还是记得一些的吧。”鹤丸用另一只手轻轻安抚着有些激动的花鸟。

  “恩”花鸟点了点头。

  “云想衣裳……花想容。”鹤丸抬起头,迟疑着说起来。花鸟的记忆被这样的诗给填充了,那些疤痕一般的裂痕合拢起来,慢慢的回到了本来应该有的模样。

  “春风拂槛……露华浓。”花鸟接下去,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她又一次记起李白那个时候的狂气和君王贵妃给他的纵容。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鹤丸将接下来的诗句全部说了出来,他笑眯眯的看着花鸟兴奋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可他还是很确定方才能够将花鸟的手握住是一件做对了的选择,他知道的。方才花鸟眼睛的光已经完全黯淡了。

  可这个时候,又重新亮了起来。

  “被吓到了吗?虽然被吓到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鹤丸看着手心里被握住的手,弯着眉眼,突然离近了些“哇——”的一声大声的喊了出来。

  花鸟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可能是她刚从悲伤的事情总走出来,还有些遗韵。她先是眨了眨眼睛,然后噗呲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样才是真的被吓到了吧。”鹤丸笑眯眯的说道。

  完全无视掉周围的两道死亡射线,我凭本事撩的妹,凭什么要在意你们对吧。

  作者有话说:

  这里髭切讲的是李白的《少年行(二)》,因为看了雅人叔做的唐代遣唐使的纪录片里面吟诵,心里一动就写下来了。

  作为一个老家江油的疯狂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