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是有隐瞒的事, 总有一天是会被发现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也就因此,在我察觉到我家义兄可能已经发现我所隐瞒的事情之后, 我做好了他会向我询问原因甚至是质问的准备。
只不过,我家义兄夏油杰除了偶尔会用愧疚的目光看向我之外, 再没有其他行动。
——有些不应该啊……
我对此感到有些疑惑。
姑且将扭转时间之前的事称作为一周目。
一周目里,我赶在我家义兄夏油杰走上不可回头之路前,用“抽到了旅行券”作为借口,将夏油父母骗去国外旅游,而我则是留在家里等候我家义兄夏油杰如同未来演示给我看的那样登场。
他并没有让我在家里等得太久。
门铃终归还是如未来演示给我看的那样响起了。
开门后,我故意装作没发现我家义兄难看到极点的表情, 想说些轻松的话题来安抚他紧绷的神经。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时候若是不好好安抚好他的情绪,我家义兄就真的要走上那条无法回头之路。
毕竟, 他此刻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在沙漠里行走多日的旅者, 失去了维持生命的水后, 苦苦支撑着按照路线图的指引前往最近的水源,却发现水源早已干涸。
可惜的是, 我失败了。
失败得很彻底。
我低估了盘星教与那个村子给我家义兄带来的阴影有多大,错误的判断精神处于紧绷状态的他能通过简单的话语舒缓神经。
这并不是我的错, 也不是我家义兄的错。
在听到我家义兄如未来演示给我看的那样说出那句讨厌猴子的话之后,我多少带着些个人情绪的回了他一句“你怎么知道?!”以及“可恶!我以为我隐瞒的很好……”
如果我家义兄换个词汇来形容那些被他所憎恶的普通人,我的情绪或许可以不那么激动吧。
——可恶啊!我的本体真的超绝可爱的!毛茸茸的!非常的蓬松!手感也是一流的啊可恶!
要不是我深知我家义兄对猴子没有意见,有意见的是“猴子”, 不然的话, 我真的要直接变回本体给我家义兄开开眼。
让他看看可爱到和玩偶没区别的猴子长怎么样!
我是妖怪,而且本体总的来说就是我家义兄口中的猴子这件事似乎吓到了他, 他沉默了很久,难看的脸色转变为困惑。
过了一会,他像是理清了思路一般,将我训斥了很久。
我万万没想到轻松的话题没让我家义兄舒缓紧绷的神经,我的犯蠢反而让我家义兄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我在心里感慨着“这难道就是兄长的力量吗”,同时发动术法,将时间扭曲,把一切都推回未发生的时候。
这样看来,一周目我家义兄也没有哪里需要对我产生愧疚的事吧?
难不成是因为曾对我产生过杀意?
我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可能性,然后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如果是因为曾对我产生过杀意,那么我就能理解我家义兄为什么时不时会用愧疚的目光看着我。
有点麻烦啊。
我像是想把内心憋闷的情绪都吐出来似的,十分沉重地叹了口气,然后痛快地决定将这个问题抛到一边,打算先把名为羂索的那家伙解决掉再考虑其他的事。
有了这个想法后,我的心情轻松了一些。
“你在做什么?”
五条悟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本 文由企鹅 裙死二而而五九一似七整 理上 传把我吓了一跳,还没等我向他说些抱怨的话,他下巴一搭,头一歪,与我十分黏糊地靠在一起。
我:“……”
有点想问问现在抱着我的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何为边界感。
考虑到宿舍才刚修好没多久,为了夜蛾校长的心理健康,我松开了攥紧的拳头,决定这一次就放五条悟一马。
但是——
该吐的槽,该说的抱怨的话,我是不可能咽回去,当做无事发生。
在我指责五条悟没有边界感之后,他“诶——?”了一声,缠人的动作更紧了,一派天真地对我说那种事他才不懂啦。
“……”
很好,拳头硬了。
攥紧的拳头搭在大腿上,我在思考一件事——待会如果打了起来,造成宿舍坍塌,夜蛾校长会不会因此气到住院。
过了一会,攥紧的拳头松开。
为了夜蛾校长的身体健康,再一次放五条悟这家伙一马吧。
于是,我们俩就这样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坐在地上待了好久,久到我差点要习惯了人形坐垫的温度,就那样睡了过去。
还好之前定时的闹钟忘了删,它这会正滋哇乱叫,响个没完。
我的睡意瞬间被驱散干净。
只不过……
为什么睡着的反而会是你这家伙啊?!
我有些忿忿不平,五条悟没被滋哇乱叫的闹钟吵醒就算了,反而还睡得挺香,丝毫看不出有被滋哇乱叫的闹铃声影响到的迹象。
我承认我嫉妒了。
于是,在我把闹铃关掉之后,我不再抗拒睡意将我的意志带走,主动地沉溺在睡意带给我的温柔。
然后——
我与五条悟一个抱着腿在地上滚来滚去,另一个则是缩着脖子在喊“好酸好麻”。
我俩十分狼狈地使用术式驱散身体的酸痛。
这一次事故虽说在使用术式后,很快就得到了解决,但是那股酸痛麻痹感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也就因此,我与五条悟一致认为人还是该睡在床上的。
“床真的是个伟大的发明啊。”
“是啊。”
在奇怪的地方,我与五条悟达成了共识。
然而,五条悟不是那种吃一堑长一智的人,类似的事故在几天后再一次发生。
这一回他倒是记住了即使是睡觉,也要保持使用反转术式,所以导致五条悟这一回不至于像上次那样抱着腿在地上滚来滚去。
只不过,五条悟说他的腿还是有些酸麻,他得坐着缓缓才行,让我先从他身上起来。
听到五条悟这么说,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五条悟会比较好。
——我早就想起来了好吗?!
——你倒是放开你的手啊!你这个笨蛋DK!
我伸手拍了拍五条悟搂在我腰间的手。
五条悟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一下收回了手,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
站起身后,我发现我的腿也有点麻,刚想抬脚往前走,站着的另一只脚瞬间就有些脚软起来,我差点扑通一声狠狠地跪在地上。
还好五条悟一把将我捞了回去。
不然的话,我的膝盖肯定会肿个大包出来。
“谢了。”我有些后怕。
“……”
“咳、不用谢。”
我没错过五条悟开口前那段诡异的沉默,只不过这并不是现在的重点,我仍然记得五条悟说他腿麻的事。我正打算从他身上爬起来的时候,搭在我腹部上的那只大手将我按了回去。
“……”
“……”
诡异的沉默萦绕在我与五条悟之间。
过了一会,主动开口打破沉默的人是我。
“解释一下?”
“咳……顺手,下意识。”
像是借口一般的解释从五条悟的嘴里说出来,莫名地令人信服。
所以,我不再纠结方才的小事故。
只不过,五条悟的腿酸麻的时间也太长了吧,都过了快有十分钟,五条悟还在那里曲起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按揉他那据他所说有些酸麻的腿。
“你没事吧?”我有些担心。
只不过,五条悟不知为何反应有些大。
“咳、当、当然没事!”
“……”
“咳、我是谁啊!区区腿麻,一下就能好啦!”
“……”
五条悟的反应过于异常,我本该说点什么,然而我脑内的危机雷达现在在滋哇乱叫,大有一副我敢在此刻向五条悟追问一二,它就让我体验一把什么叫做震耳欲聋。
我得承认我怂了。
我十分从心的选择了闭嘴。
大概过了半小时,五条悟站起身,踢了踢腿,像是在测试腿还麻不麻。
于是,我的视线跟着那晃动的腿上下移动,直到它停下,我才收回视线。
“说起来,夏天快到了。”
五条悟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我听着有些懵。
大概是注意到我没听懂,五条悟继续说:“那会在公寓抓你回去的时候,你不是说过要在夏天到来的时候,大家一起去海边玩……”
“我还记得某人曾发出豪言壮语,要让人某位的钱包死在海边。”
听到五条悟这么说,我从那些堆砌在角落里的记忆中翻捡出五条悟说的那段记忆。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会在去东京都立咒高的路上,我曾在闲聊间无意识的提起过关于夏天的约定。
虽说入学起到现在都过了两个夏天,但是由于这样那样的突发事故,导致关于夏天的约定迟迟未能兑现……回想到这里,我当即做出了决定。
“择日不如撞日,就这个夏天吧!”
“在真正的夏天到来之际,大家一起去海边玩!”
“大家啊……”
“嗯?怎么了吗?”
“没什么噢~~~话说回来,库子很喜欢那晚的烟花吗?”
五条悟指的应该是在京都乘船游河赏景时遇到的烟花大会吧。
于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
五条悟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