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姝色动人【完结】>第104章

  沙滩与海之间似有一层渐变,风从海面的最深处涌过来,将咸味与潮湿带到岸上。

  徐瑾曼的步子微有些僵硬,她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像失声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Omega的身影在微光中,身上是红白花纹的连衣长裙,裙边随风摆动。

  漂亮的桃花眼泛着水光,眼眶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

  沈姝之前虽然会控制饮食来保持身材,但并不会过瘦,可才短短几天,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便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徐瑾曼手指抑制不住的轻颤,心在发疼。

  冷风拂过,她看到沈姝在风中瑟缩,徐瑾曼眸子一闪,快速将身上睡袍脱下走上前。

  伸手缓过沈姝纤瘦的肩膀,将人整个笼住。

  沈姝穿着高跟鞋,二人个头相近,徐瑾曼的手捏着睡袍的边缘,紧了紧。

  不过几日不见,却像久违的触碰,她感觉到沈姝身体轻轻一颤。

  她望进沈姝通红的眸子。

  在眼泪快要落下来前,徐瑾曼的手顺着肩膀落下,试探的去握沈姝的手。

  沈姝的手凉的惊人,跟冰一样。

  自始至终只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也不拒绝,满眼充满破碎。

  徐瑾曼却觉得心脏的沉闷在加剧,她拉着沈姝的手往别墅走,沈姝依旧由着她,什么也不说。

  一路走进别墅前院,大厅。

  阿姨看到二人进门,很识趣的退下。

  徐瑾曼牵着沈姝的手,把人拉到沙发坐下,然后弯腰在茶几边倒了一杯热水。

  转身,垂眸时恰好看到沈姝眼眶的眼泪滚下来。

  徐瑾曼眼底的水光立时聚起,她蹲下身,一手放下水杯,去擦沈姝的眼泪。

  她像个哑巴,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泪珠沾在她指尖,一片滚烫。

  “对不起,对不起……”徐瑾曼的嗓子像被砂砾磨过。

  沈姝却越哭越凶,她的哭声音很小,失声的哭。

  尤其在看到徐瑾曼脖子上伤口贴,隐隐能看到里面浸出一丝粉色。

  渠城抓了很多人,徐家的人基本都抓了。

  她看到网上的新闻,有人爆出一些罪犯和特管所警察打斗的照片,很多血,很惨烈。

  听说还有人死了。

  徐瑾曼那个晚上也在渠城,她一想到徐瑾曼可能面临的危险,想到那些人所说的枪声,想到那些照片上的血色。

  她就害怕。

  在找不到徐瑾曼的这一整天里,这种恐惧与不安始终伴随着她。

  “姝姝,对不起,你别哭。”徐瑾曼束手无策,徐寅成说的对,从她的角度来看,是为了沈姝着想。

  可是从沈姝的角度。

  她单方面决定了结束。

  沈姝的心得多疼?

  她除了一遍遍说对不起,一遍遍道歉,什么都做不了。

  沈姝从徐瑾曼手中抽开,抚着心口的位置:“徐瑾曼,我这里好疼啊,真的好疼啊。你知不知道……我快要疼死了。”

  徐瑾曼眼泪也掉下来,她一把将沈姝紧紧抱住:“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二人抱了许久。

  沈姝最后哭的累了,呼吸不畅的靠在徐瑾曼肩头。

  徐瑾曼松开她,再轻轻用指腹去擦沈姝的眼泪:“别哭了,眼睛要哭坏了。”

  “我眼睛坏不坏,你在乎吗?你又不在乎。”沈姝说。

  沈姝的皮肤薄,徐瑾曼哪怕是用最微弱的力道,脸颊也如充血一样变成玫瑰的颜色。

  徐瑾曼心疼又愧疚:“在乎的……”

  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说完才发现沈姝膝盖上方的裙子,一片潮湿:“怎么湿了?先换件衣服好不好?”

  沈姝出门前显然没有来得及穿外套,就一身连衣裙。

  外面的风那么凉,不知道吹了多久。

  楼下的温度低,徐瑾曼又把睡袍给沈姝往身前紧。

  沈姝看着徐瑾曼的温柔到小心的动作,近乎哑声问:“徐瑾曼,你真的在乎吗?”

  徐瑾曼心脏抽疼:“在乎,我在乎。”

  说完看着沈姝布满血丝的眼睛,一手穿过沈姝脖颈,一手穿过腿弯,将人抱起来。

  “会着凉的,先去换衣服。”

  别墅有三层,有一做家用电梯,客厅靠边的位置也有一座旋梯。

  徐瑾曼抱着沈姝走进电梯。

  别墅浅奢的风格延伸到电梯中,灯光是浅色的。

  家用比普通电梯速度要慢一些,需要5秒的时间。

  徐瑾曼抱着沈姝站在电梯里,二人的视线在金属反光板上缠绕,气息微沉,似久违触碰的一般,彼此都在抖。

  有情谷欠似暴涨的分子,弥漫开来。

  沈姝抱着徐瑾曼脖子的手微微收紧,指腹错开徐瑾曼伤口的地方,去按徐瑾曼的皮肤。

  因为哭过的原因,沈姝唇色比往日更加嫣红。

  徐瑾曼睨着那哑光饱满的唇瓣,喉咙发干,在电梯打开的一刹那,掌心拖着沈姝的背脊将人往身前一抬,低头摄住沈姝的唇。

  唇齿纠缠,吻出电梯,徐瑾曼将沈姝侧身稍稍抵靠在走廊墙面。

  夜晚十点多。

  除了偶尔的海浪声,只有走廊里的呼吸。

  沈姝从徐瑾曼身上下来,手落在徐瑾曼锁骨下。

  徐瑾曼心口被捏的生疼,而自抓住沈姝手的那一刹那,腺体就已经有刺麻的反应,但徐瑾曼没有察觉到。

  准确的说,她只是顺着内心最原始的情感。

  那种情感,减弱了她对刺麻的反应。

  打开房门。

  或许潜意识的徐瑾曼还没有忘记沈姝需要换衣服,应该让身体暖和。

  浴室窗户玻璃是半透明的,窗边就是浴缸,上面的窗户推开一半,混着外面各种微小声音。

  也不嘈杂,只是连带着海的潮也吹进窗内。

  如果是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干燥的阳光与舒适的海风,会让一切变的极美。

  然而现在,那空气将两个人打透,仿佛连毛发都滴着水。

  沈姝背脊靠在瓷砖上,冰凉的冷意令她一缩。

  徐瑾曼因这动作,缓缓从失迷中醒过几分神……

  沈姝感觉到徐瑾曼的停顿,她稍稍抬眸,看到徐瑾曼微拧的眉梢,这样的隐忍她曾经不止一次见过。

  沈姝半眯着湿润的眼睛,望到徐瑾曼脖子的位置。

  腺体处泛着红,很明显的凸起来。

  她知道,徐瑾曼的应激症犯了。

  她也知道,徐瑾曼正在控制自己,正要停下来。

  她抓着徐瑾曼将人往身上拉,她靠近去吻徐瑾曼。

  下一秒,徐瑾曼与沈姝调换了位置。

  她的背贴在墙面,整个人都在冰与火之间。

  体内的alpha分子疯狂起来,她感觉到那暴烈的种子正要冲破压制。

  离开沈姝的这几天她都没有打封闭剂,应激症隔了很多天没有发作,彼时,徐瑾曼产生了和上一次试衣间一样,甚至更猛烈的下坠感。

  沈姝在她身前,她感觉自己快要炸开。

  透过窗户一眼看到外面的漆黑。

  仿佛望见闪电在云层周围。

  忽地一下!

  闪电捅破云层。

  在失去神志的瞬间,她将沈姝猛地推开。

  她身体侧朝向门的方向,似乎连看沈姝一眼,也能激起她的念头。

  “姝姝,我,我不能……”徐瑾曼虽然不是在完全理智下进行到这一步,却依旧觉得自己混账至极。

  连对不起说出来都廉价起来。

  徐瑾曼忍的疼,她听不真切声音,只推开浴室的门,趔趄的往外去了两步。

  似跑一般。

  “徐瑾曼!”

  徐瑾曼险些摔在地上,她依稀听到沈姝在身后:“招惹完就跑,你是人吗?”

  徐瑾曼舔着干涩的唇,她的意识正在被Omega的香甜吞噬。

  “再不跑,我就真不是人了。”

  -

  徐瑾曼出别墅前,怕万一沈姝离开,找不到,留了电话给阿姨轻阿姨帮忙照看。

  她没有跑太远,就在别墅边上的海边。

  包里已经没有药,她只能靠时间与别的方式去缓解。

  她脱了鞋站在海水里,水狠狠扑在脸上,她抬起头望着漆黑到幽蓝色的海面,深深的呼吸,企图将骨子的燥郁压下去。

  徐瑾曼在沙滩上,不知呆了多久。

  夜晚巡逻的安保甚至以为她想不开,过来安抚。

  一问时间,徐瑾曼才知道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近三个小时。

  出门前身上还是那套睡衣,在这样的冷风中,体内的热意竟还未完全消散。

  好在腺体的刺麻已经压下。

  她摸了摸脖子,凸起的地方照旧。

  除了应激的刺麻与胀痛,伤口的贴布也被刚才扑脸的海水打湿。

  现在摸着一片潮意。

  徐瑾曼清醒之后去看手机,别墅阿姨没有来过电话,沈姝还在别墅里。

  但是她知道,被她推开一次又一次,沈姝一定会很生气。

  或许真的不会再原谅她。

  她真的很差劲。

  徐瑾曼心想。

  就在这时,丢在沙滩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徐瑾曼还是接了。

  “徐小姐……您要不还是回来一趟吧?”

  是别墅的阿姨。

  …

  封闭剂对她的作用已经很小,徐瑾曼上楼前还是打了一针。

  她希望多少能有点用。

  沈姝对她的影响力太大,徐瑾曼知道自己现在回来也未必能控制应激症,但她没办法不回来。

  一进门,就闻到房间里浓厚的酒味。

  徐瑾曼率先去看床上的人,Omega背对她,微曲着消瘦的身体,丝绸睡衣薄薄贴着她的曲线。

  地上摆着几个空的红酒瓶,阿姨说,拦不住,也不敢拦。

  屋子里起初很安静,徐瑾曼以为人已经睡着,但随即看到那背影微弱的颤抖,寂静中听到一声呜咽。

  她的心脏瞬间收紧。

  走到床边便看到沈姝泪眼朦胧,美到惊心的脸上满是泪痕:“你就这么嫌弃我吗?宁可去外面找?”

  徐瑾曼慌了。

  她抽了纸巾,忍着腺体的感觉靠近,蹲下身想帮沈姝拭泪。

  “我没有,怎么可能呢?”

  “你醉了,好好睡一觉,明天醒过来我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徐瑾曼原本也没打算再瞒。

  沈姝今天哭的太多,哭的她想伸手抽自己。

  “别哭了,哭的我要心也要疼死了,是我不好……”徐瑾曼说:“老婆,别哭了好不好?”

  沈姝抬手将人一推:“谁是你老婆!”

  沈姝从床上侧身坐起,脸颊通红,她收了眼泪,眼底却满是伤:“我们离婚了!徐瑾曼,我不是你老婆了!”

  徐瑾曼眼眶蓦地红了。

  沈姝喃喃的说:“你提的离婚,你忘了吗?我们离婚了。”

  身体与心脏的疼交织。

  徐瑾曼抬手将沈姝脸颊的泪痕擦掉,被沈姝打开:“道歉就结束了吗?道歉我就不疼了吗?徐瑾曼,你把我抛下了,是你不要我了……”

  “我没有不要!”徐瑾曼急忙否认:“我没有。”

  沈姝醉的厉害,手臂撑在床上,身体歪歪扭扭。

  也因此,徐瑾曼知道这是沈姝的心里话。

  她真的把沈姝的心伤了。

  徐瑾曼:“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骂我打我怎么样都好……你别难过,也别疼。”

  沈姝疼,比让她疼,要疼百倍。

  她想去扶沈姝,沈姝再次掀开她的手,想要从床上下来,结果一落地就直接往地上摔。

  徐瑾曼眼界手快将人一把接住。

  沈姝伏在她身上,脸颊贴在她脖子里。

  徐瑾曼咬了咬舌尖,鼻息里被酒香与香草气息包裹,她听到沈姝低喃道:“怎么样都好么?”

  徐瑾曼双眼幽深,压制着身体无意识的躁动与腺体的感知。沈姝醉的厉害,难过却也是真的,她强忍着念头,想将人扶起来。

  沈姝上身直起,一巴掌打在她心口:“你骗人!你又骗我?!”

  徐瑾曼疼得低哼一声。

  意识稍稍反应,去分析前一句话,道:“没有骗你,怎么都好,只要你不难过……姝姝,先起来床上去好不好?”

  “床上去?”

  “嗯,好吗?”

  沈姝似乎听进去了:“床上去,去,快点去。”

  但因为酒醉,身体一歪,软绵绵就要倒。

  徐瑾曼直接将人抱起,还未沾到床,就被沈姝扯着扣子拉下去。

  沈姝抿住徐瑾曼的下唇,用了力,手上也不示弱。

  徐瑾曼这种时候哪儿还吃得消,酒的味道几乎让她也要醉了。

  大抵感觉到徐瑾曼想起身,沈姝的手揪着徐瑾曼:“你又要骗我吗?你刚才答应的就要骗我了吗?你说怎么都行的。”

  “是……”沈姝嗓音软下来,徐瑾曼只有哄着的份。

  “那你不许动,徐瑾曼,你不许动。”沈姝心口起伏:“你要是动了,这辈子我都不理你了。”

  虽是醉酒的语气,却异常的坚定。

  因此听得徐瑾曼心慌,她感觉沈姝说的是真的,一时间竟真的没敢再动。

  也是这个空档,她感觉身体一沉,下一瞬被推翻到床上。

  而后她看到沈姝将丝绸睡衣的带子,抽掉。

  徐瑾曼眼瞳一缩,喉咙狠狠往下咽。

  她感觉到单手被沈姝抓起来。

  垂眸,沈姝已经歪歪扭扭抬手,带子套在床的左边,那截伫,立的欧式雕刻的圆柱上。

  “姝、姝……?”徐瑾曼的手动了动手,随着动作,双手微微绷紧。

  沈姝:“别动哦,会疼。”

  徐瑾曼:“……”

  “不对,你该疼,你给我等着。”

  说着,想再抓徐瑾曼另一只手——

  徐瑾曼躲开那只手,想起身解开。

  同时沈姝满是酒气的呼吸喷在脸上:“你什么都瞒着我,应激症是吗?怕我受伤是吗?你还敢打封闭剂?那种东西你都敢随便打……你给我等着。”

  “……姝姝,你。”

  沈姝将她往下一推,架着她的动作。

  沈姝:“你再动,信不信我抽你?我真的,真的会抽的。”

  “……”

  徐瑾曼眼看着沈姝又从底下拿出一截鞭子。

  折起来,鞭子的尾巴很漂亮,手握的地方也是皮质的。

  但徐瑾曼还是从浑浊的意识中认出来,那是之前马场的时候,马场经理看沈姝喜欢,送给沈姝的礼物。

  徐瑾曼忍不住腺体的痛,体内的信息素疯狂鼓动,她在失陷的边缘。

  她的手困着,不管多大的应激反应,都只能任人宰割。

  她感觉自己今天真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