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应啊!”李叔望向应无识,“李叔我还有好多话想跟舒雨说,但是我一句也说不出口。”

  “所以您刚刚……”应无识问。

  李叔抹了把泪道:“一字也没说……”

  人对人的众多思念即使一个动作、一个词、一句话都能大致表现,但想说、想做的多了,就不知道要从哪一步开始,因为这些行为都没有开头,所以到头来心中累积太多不知如何全全释放,最终而来只有沉默,但彼此都心领神悟。

  因为后面的时间李叔想要独自一人,应无识将李叔送到家中便悄声离开。

  现天色已夜,应无识才跟着导航绕了许久才是绕出村子。以天色深浅看村子,白天的村子宛如仙境,天色渐黑的村子从里到外都透露浓郁的阴森。

  兴许是没什么人来往的原因,之所以应无识才会这么想。

  应无识开出村口,与前面那两棵参天樟树擦肩而过,这也让他不禁想到了李舒雨。

  在之前,李舒雨与樟树的合影,上面的人儿活泼动人怀里也捧着本语文书,颇温文尔雅。而如今的李舒雨褪去当年的俏皮,现只剩下从都到尾的憔悴。

  头发或许是因为压力变得稀少,脸上也因此带动变得憔悴。

  看来李舒雨的生前并非容易,也正因是其中的原因才让它沦落于此。

  因为这条路没什么路灯加上灯光昏暗的原因,应无识这一路上开地很小心,深怕撞上什么。

  开了不久,终于行驶上大路,人也稍微多了起来。由于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应无识在个巷子口边发现有家开着,于是停好车走了过去。

  这家的生意异常火爆,感觉整条街就数这里最吵闹。

  应无识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服务员给他拿了个菜单过来,不过服务员只是轻微看了他一眼,说:“吃什么。”

  想必这一餐他会吃的很舒服,毕竟这边的人好像都不避讳他。

  应无识把肉类都每串点了五份,还点了一整只的脆皮鸡与三瓶雪花啤酒。

  在等烧烤上来时,应无识显得无聊一遍一遍地不停擦着桌子,等几遍后纸巾都擦不出一点油渍了他还在拼命擦着。

  也应该是他的“洁癖”行为让周围某些人看不爽,那人吃着串的同时还不忘吐槽:“金贵什么!”

  应无识听见了但不理会,依旧擦着桌面,直到手肘不小心戳到某人的大腿。

  “哦,不好意思!”

  “没事。”

  被撞腿这人并不打算处理,只是边揉膝盖边回到自己的位置,应无识的目光也追随着这人地背影,然后那人转过了身。

  “习松炀?”应无识对着眼前男人疑惑。

  他浮林的,怎么大老远的还来南凉,就为了吃个、?

  听到有人叫他名字,习松炀也闻声抬头,再看到是应无识的时候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惊喜,然后也不等应无识同不同意就端着自己那满满一盘子烤串屁颠屁颠过来。

  而他过来第一句话也自然是:“你怎么在这?”

  应无识认为他过来吃东西还把脑子吃蠢了,冷冷回应:“这句话不应该我问你吗,你怎么过来的?”

  习松炀吃了口油腻腻的串,腮帮子也鼓的大大的,口齿不清地冒出句:“齐虚啊。”

  “齐虚?”应无识吃惊,“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他还好心给你开门过来吃烤串?”

  习松炀拿纸巾轻轻擦拭嘴角,喝了口橙汁道:“就是他想除掉我那天。”

  应无识默默闭嘴。

  要知道没什么正经事还叫齐虚开门,要是他应无识多半要被骂死,虽说两人也有几年的革命友谊了,但怎么还比不过一位“后来居上”的人。

  习松炀看应无识表面莫不在意心底却如万丈波涛翻滚时,用竹签毫不客气敲了敲桌面:“诶诶诶!我是有正事的。”

  “什么正事,”应无识指着习松炀身前这一盘烤串,“撸串?”

  习松炀放下竹签平淡道:“见个人。”

  此时,应无识的烤串也送上来了,他是满满两大盘的烤串,让习松炀一阵无语。

  “你吃这么多。”

  然后三瓶雪花上来时,眼睛都瞪直了,“你还喝酒?”

  应无识指尖点了下瓶盖:“给你喝。”

  “给我喝?你别发疯,我不喝酒的。”习松炀说罢拿起一杯打量,“不过你不喝点这么多瓶干嘛。”

  应无识当时并没多想,他刚刚点的时候只是看每张桌子上都有几瓶啤酒,他不点太不合群也就稍微点那么一两瓶想尝尝鲜,谁知道突然想起自己还要开车。

  所以只轻描淡写几个字:“我还要开车。”

  习松炀听到这句话时眼睛突如其来亮了个度,送在嘴边的串都放下盯着应无识半天不说一句,就只是盯着。

  应无识先时尝了口串也不在意习松炀的眼神,没想到他越来越得寸进尺,竟直接把椅子搬到应无识身边排排坐,这回是近距离盯人。

  这一盯也把应无识盯得没了脾气,慢条斯理道:“想让你搭个顺风车。”

  习松炀毫不犹豫点个头。

  “去哪?”应无识空出只手遮住左边被灼热眼神盯上的脸颊,非常无语地说。

  习松炀见应无识不情不愿地答应,他也非常爽快告知:“不去哪。”

  应无识单只手在烧烤上方挥动驱赶苍蝇,习松炀则是眼巴巴地望着他,最终从习松炀的表情上看到——

  “无事献殷勤……”

  应无识也是明事理的人,习松炀一有个不对劲他都能准确察觉,比如现在,搭顺风车是一个点,但看习松炀现在的表情像是还有个点正等着他答应。

  习松炀不含糊,开门见山说:“跟我去个地方。”

  应无识嗤笑声:“什么地方还要你带我去?”

  习松炀不知道那段话要怎么组织,老半天了只来了句:“穿越时空。”

  霎时,诺大嘈杂的空间被习松炀的这句话概括后变得安静,应无识听此双指夹着串的手也顿在半空。

  这四周安静的就连签子掉在地上都变得刺耳。

  应无识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吃了口串,而周遭的吵闹又渐渐起来,不过看起来都是在嘲笑习松炀的,他们从口中纷纷道出。

  “这小伙子是喝短路了吧脑子?”

  “哈哈哈哈哈……穿越什么破时空哈哈哈哈哈哈!我三岁儿子都不信这个!看来是真喝傻了。几个度啊就喝成这样。”

  “头一回听这种话哈哈!”

  “听见了吗?”应无识指了指那群嘲笑习松炀的人们,“在这里不兴说。”

  “啊?”

  “服务员,打包。”应无识没正面回答他这个“啊”,只是面无表情地接过服务员的打包袋进行包装。

  习松炀以为应无识也不信,心中还有点小失落。毕竟应无识这个在半个南凉都出了名的死疯子,竟然还不信这个,当真是让人失落。

  在习松炀临走时,坐附近的几位大哥还自来熟地叫住习松炀,喝红着脸大声嚷道:“帅哥,别回家自己偷偷摸摸施魔法穿越啊!要是倒时候成功了记得带带哥么我,哝!这是我的电话,成功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你。”

  说完后那人还真给习松炀递了张小纸条,上面果真有几串数字。

  倒也看这人地面容还有飘忽的谈吐,也是喝的不省人事的一位,好在也被旁边结伴而行的清醒朋友给拉住,对方也道了个歉。

  习松炀揣一肚子无语抱着应无识打包好的烤串坐在应无识车的后座,见应无识系好安全带后直呼:“你信不信?”

  “你不会真醉了吧?”应无识调好后视镜的角度,从镜子中看到后座习松炀红扑扑的脸,“你就喝了几杯橙汁。”

  习松炀白了他一眼:“气的。”

  应无识缓缓启动车子,打开空调道:“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习松炀嘟囔:“一个月前。不过你也不会相信,毕竟我——醉——了。”他后面几个字说的格外有劲,像是把那一堆火气强加在这一句上。

  应无识无奈地笑了笑:“齐虚跟你说的?”

  在应无识只说出齐虚名字的时候,习松炀就打消对他不清不楚的念头,因为这件事正是齐虚告诉他的。

  习松炀起劲了,身子也微微支起来把烤串什么的甩到一边:“去救一个人。”

  应无识回问:“谁?需要你穿越去救。”

  习松炀说:“一位老师。”

  应无识接着问:“什么老师?”

  习松炀也不知道什么老师,只是对应无识又重复一遍:“就是……老师。”

  应无识这回没有问回去,而是来到一处红绿灯变转红灯时停下。

  习松炀看不明白他,问:“你要是有事,我也可以自己去。”

  应无识捏着眉心,他的眼前此刻被路灯晃的恍惚,半晌才平静道:“那你要怎么救。”

  习松炀看向车窗外,看着外面因为应无识的车速提高而渐渐模糊的树影:“利用齐虚的那扇门穿回一个月前,找到她将其救下。”

  “为什么要救?”应无识将车子开到一个民国风饭馆前,停下车再一次问。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