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韵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楚臻很害怕当年的真相被人知晓,不知道他是怎样跟他的那些鱼儿渲染故事。

  沈和韵没兴趣揭露真相,渣男爱上海王是恶有恶报,多么精彩的戏码。

  他?他只需要赚钱就够了。

  “时间不多了,你也不希望我多说什么,不如把化妆师还给我,否则我闲着也是闲着。”沈和韵点到为止。

  他与楚臻的渊源应该归咎到楚家父母身上,按理说他对楚臻也只是迁怒。

  可自从沈和韵与楚臻相见,他总会感觉到莫名的敌意。

  他被佣人从楚家赶出来的那天,楚臻就在楼上居高临下地看他笑话。

  楚家别墅闲置的卧室众多,可楚臻偏偏要住进属于沈和韵的那一间。

  让沈和韵想想楚臻当初是怎么说的——他说想要补全那二十年缺失的时光,住进沈和韵的卧室能让他对本应该属于他的人生有所想象。

  沈和韵从这话里听出了“多余”二字。

  楚臻暗示他抢走了他的东西。

  沈和韵卧室里的东西被扔的扔丢的丢,第二天连他自己都被赶出了家门。

  要说其中没有楚臻搞鬼,沈和韵怎么也不肯信。

  “你都去帮他化妆吧。”楚臻强撑着笑意点了一位化妆师给沈和韵。

  沈和韵达到目的说话算话,绝口不提身世问题还体面地道了声谢。

  留下化妆间里的楚臻甩臂将桌面上的化妆品狠狠扫在地上。

  一连串东西砸地的声音,眼影盘掉落的七彩粉末扬在空气中。

  他脸上再没有半分笑意,莫名的恨让他姣好的面容狰狞起来。

  “不好意思,我会让斯年哥哥十倍赔偿你们的。”不久后楚臻揉着太阳穴重新笑了起来。

  娱乐圈里人前人后不同的两面派多得是,留下来的化妆师见惯了世面没有抱怨。

  楚臻眼神冷漠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在透过这张脸去看另一个人。

  从小到大他不能跟任何人坦白自己的身份,即便在宴会上见到自己的亲父母也不能相认。

  沈和韵的确抢了他的东西,从小到大楚臻无比在意沈和韵的一举一动。

  学生时代他看着沈和韵用楚家少爷的身份获奖评优大出风头,燃烧的嫉妒让他去找楚夫人撒娇。

  如果人人都记得沈和韵才是楚家少爷,那他楚臻算什么呢?

  楚夫人很爱他,没犹豫就答应了他。

  从那之后中学的沈和韵一周只有一天到校上课,他的名字从人人艳羡的优等生小少爷变成了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真正的转折是中学期间的一次校庆,所有人都去了操场参加活动。

  而旷课太多的沈和韵根本不记得那天是校庆,楚臻在暗处看着他迷茫地在空教学楼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从初中部转到高中部,好久才从卫生间背出一个人来。

  那个人楚臻认识,是高三年级风评很差的私生子,如果他是沈和韵,他才不会惹这个麻烦。

  楚臻一路尾随跟去校医室,他听清了沈和韵说的每一句话。

  后来校庆活动结束,一周只能来一次学校的沈和韵急着上课,扔下校医室的人走了。

  楚臻就成了那位学长的救命恩人。

  那位学长毕业后马上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就是现在的影帝李林焰。

  沈和韵却好像彻底忘了这件事。

  从那以后楚臻逐渐发现每一个本该围绕在沈和韵身边的人都来到了他身边。

  而他只要心安理得地接受就好。

  这些年来沈和韵过的越来越差劲,楚臻才觉得自己的人生逐渐回到了正轨。

  这或许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宿命。

  化妆间外。

  阎斯年守在门外不肯离开,他担心楚臻受到什么伤害。

  “你是谁?”阎斯年看见一个男人从沈和韵的化妆间里出来。

  即便他公司旗下有不少艺人,他也必须诚实承认这个男人比他任何一名员工都要英俊,对方逐渐走近,阎斯年竟然罕见地察觉到对方压人的气势。

  阎斯年心情微妙,他刚刚在沈和韵那儿受了气,看着林颂钧又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他的新欢。

  沈和韵不是爱他爱的要死吗,怎么突然和一个他没见过的男人走得这么近。

  “你和沈和韵是什么关系?”阎斯年臭着脸补问了一句。

  林颂钧已经从沈和韵那儿打了预防针,渣男1234号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沈和韵对他的要求是尽量远离,以免沾染了坏习惯。

  所以林颂钧只是自报姓名,没说多余的话,他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林颂钧。”

  短短的时间内阎斯年觉得自己的雄性尊严受到了两次侵犯,一是沈和韵无缝衔接有极大可能给他戴了绿帽,二是沈和韵带来的小白脸竟然将他无视的彻底。

  他是《相爱的距离》的金主,节目后台竟然有人这么嚣张地对待他。

  阎斯年怒火中烧,挡下了林颂钧敲门的手。

  林颂钧绕开他重新去敲门。

  阎斯年不客气地推搡他的肩膀要给他上一课,“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回答我的问题。”

  林颂钧侧身闪避,“听见了。”

  那就是故意不回答。

  阎斯年揪住林颂钧的衣领将人推到角落里,他准备好好教训教训林颂钧,其中一半是对沈和韵的迁怒。

  两人扭打在一起,看似有来有往,仔细一看就能知道是林颂钧占了上风。

  阎斯年腹部挨了两拳,疼的快要吐血却不肯认输,看向林颂钧的眼神不得不认真起来。

  林颂钧诧异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手上功夫,干脆将阎斯年当作免费陪练,他想起沈和韵对此人极低的评价,手上毫不留情。

  几分钟后林颂钧一直没有碰到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虽然人还没有露面,他先认出了对方的衣摆。

  林颂钧动作比脑子快,他卸掉力气任凭阎斯年对他下手。

  他不想打破他和沈和韵之间的关系。

  阎斯年没看到身后人,他将人按到地上,报仇的时候到了。

  林颂钧借势跌倒在地,没有任何反抗。

  阎斯年:“你刚刚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不动手了?”

  沈和韵只看见阎斯年将林颂钧推倒在地殴打的一幕。

  “阎斯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沈和韵冲上前张开双臂挡在林颂钧前面,他狠狠将阎斯年推开,“你凭什么欺负他,他这么可怜你怎么好意思下手,冷血!畜生!”

  没来得及还手的阎斯年后退两步气的浑身发抖,他指着林颂钧的鼻子问:“他可怜?我冷血?”

  沈和韵将林颂钧搀扶起来,他将他身上的尘土拍干净才说:“阎斯年你不要狡辩了,我都亲眼看见了,就是你在欺负人!你这个渣男怎么做人这么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