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烁懒洋洋抬起头笑了一下, 站起来,往店外走。
“你不用去。”艾咪在她身后说:“这是我们俩的事,与你无关。”
简烁好像没听到, 继续往前走。
艾咪急得叫了一声:“喂。”
简烁回头:“你在跟谁说话?”
“跟你。”
“我是谁?”
简烁的名字,艾咪已从简烁和钟韵丽的对话中听到:“……白悦。”
简烁笑了一下,走出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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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漠寒拿着三明治走出店外的时候,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孩子, 对简烁虎视眈眈。
“你知道艾咪是我女朋友吗?”
“知道啊。”简烁懒洋洋的, 穿着九厘米的高跟鞋站没站相, 艳蓝色皮草乱七八糟搭在身上, 露出半边肩膀。
“既然知道, 给她送包送钻石是什么意思?”
“你也说了是女朋友,女朋友就是随时可以分手的意思,我追她也是跟你公平竞争。怎么, 你不敢啊?”
男生看着面前的简烁, 肤白貌美,腰细腿长, 看上去好像还很有钱, 有点无懈可击的意思。
他气急:“艾咪又不喜欢女人!她对女人从来没感觉!”
“真的?你确定?”
男生一时语塞。
简烁走近男生,压低了声音,语带诱惑:“我跟你做个交易,怎么样?”
“我给你二十万,你让艾咪陪我一次,要是她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就把她还给你,二十万也白白给你。”
“怎么样?”轻飘飘又极致魅惑的声音,真像引诱水手自己跳海丧命的人鱼。
阮漠寒大口咬着三明治从边上路过的时候, 简烁低声说出的这句话,钻入她敏感的耳朵。
“你做梦!”男生气急败坏:“我警告你,你要是再缠着艾咪,我就不客气了!”
他走了,简烁追上阮漠寒。
她舔舔嘴唇:“你吃的好香。”盯着阮漠寒手里的三明治:“分我一口。”
“不,我每一餐都要吃够定量。”
简烁扯起嘴角:“你不会按照你的身高体重计算过每天需要多少热量,然后比着吃吧?”
阮漠寒嚼着三明治瞥她一眼。
简烁又凑上去:“就分我一小口。”
“自己买去。”
简烁作势要抢,阮漠寒指指不远处:“钟韵丽。”
简烁看过去,阮漠寒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包装纸团成一团,扔进路边垃圾箱。
简烁“嗤”了一声。
阮漠寒撇下她离去。
简烁狡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猜那男生会答应我么?”
阮漠寒不答,飘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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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阮漠寒到简铭办公室商议方案,走廊末端,又听到了钟韵丽和徐董事的对话。
阮漠寒想了想,大概是简铭传召她们这些中层的时候,徐董事才比较有空,所以钟韵丽每次都是这时候来找徐董事谈话。
阮漠寒单从钟韵丽尖而厉的语气,就已能想象龟背竹后,她把徐董事逼到墙角的场景。
她声音透着急切:“你知道我为什么直到今天都还没找你老婆闹吧?”
“知道知道。”徐董事听起来冷汗涔涔。
“你承诺过要把现在租的那套房子,买下来送我,到底什么时候兑现?”
“我、我在凑钱……你知道,我们家的钱都是我老婆管……”
钟韵丽冷笑一声:“她倒是人财两收,我跟了你两年,你要我一无所有?”
“我的青春不值钱么?”
“你跟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有老婆……”
“你什么意思?”钟韵丽音量都变高:“想赖账?”
徐董事赶紧“嘘”一声让她镇静:“我去想办法,想办法……”
钟韵丽下最后通牒:“给你三天,再不跟房主签合同,我就去找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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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时间来到三月,快到惊蛰,空气中已经有了万物复苏的迹象。
勉强能算作春雨的第一场雨,也落了下来。
阮漠寒收起伞走进店内。
潇洒的不打伞在雨中走一场,那是少年时候的浪漫做派,阮漠寒极端实用主义,丝毫不愿承担淋雨生病的后果,
柜台点单,艾咪一向单纯快乐的一张脸,今天看上去闷闷不乐。
“姐姐。”她悄声告诉阮漠寒:“我男朋友今天临时有数学竞赛补习,不能来接我了。”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雨,面露惆怅。
阮漠寒实在忍不住告诉她:“除了自己的名字别告诉陌生人,自己的私事,也不该告诉陌生人。”
艾咪低头笑笑。
“我送。”
阮漠寒和艾咪循声望去。
简烁还是坐在角落那张桌子,慵懒笑着,纤长莹白的手指伸出来,挂着一把车钥匙的环来回旋转。
宾利。
艾咪收回目光,把阮漠寒的三明治递给她。
简烁走近柜台:“我的车是紫色的。”
阮漠寒心念一动。
其实简烁比她以为的要更细心,也更聪明。
艾咪每天都绑一条浅紫色的头绳,工作服胸前的名牌旁,别着一枚小小星黛路胸针。
阮漠寒早已知道,艾咪喜欢紫色。
她拿着三明治走出店外,发现有人在身后,帮她撑着门。
简烁一脚支着门,懒洋洋笑着:“想我给你撑伞么?”
阮漠寒望着眼前如雾的雨帘:“不想。”
简烁“哈”一声:“谁要给你撑?”
“我只给艾咪妹妹撑。”
声音冷漠,不带一丝感情,如她眸子闪烁的光,璀璨,但虚无。
简烁收回脚,抽身离去。沉重的玻璃门摇晃许久,在淅沥雨声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阮漠寒“砰”一声撑开一把黑色的大伞,孑然一身,走入雨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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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阮漠寒对着一电脑屏幕的表格,罕见的觉得头昏脑胀。
聆音的情况,比她想象的更复杂棘手。像一条巨大的堤坝,表面坚固,千疮百孔都藏在内里,不为外人窥见。
阮漠寒揉揉太阳穴,走到茶水间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她端着茶杯,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信步移至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纤长手指轻轻一扭旋杆,把百叶帘打开。
喝一口热茶,望着落满玻璃的雨滴,敏感的耳朵,捕捉到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的节奏。
她往楼下瞥了一眼。
今天下雨,本来就堵的马路,显得更加拥堵。一辆宾利添越,混在车流中缓缓前行,优雅的紫色,让那辆车在一众黑白车型中脱颖而出。
是简烁今天开来的车。
阮漠寒不知道最后,艾咪到底有没有上简烁的车。
她也不知道,艾咪走出店外的时候,简烁有没有给艾咪撑一把伞。
阮漠寒把最后一口热茶,一饮而尽,手指轻扭旋杆,把百叶帘重新关上。
坐回电脑前,塞上蓝牙耳机。
雨声连同心里的一点噪声,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耳机里女歌手空灵而没有感情的声音:
“你不愿多说话,
你想放纵一下,
没甚么可怕,
没甚么放心不下。(备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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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阮漠寒把车驶出地下停车场。
不知是不是很多人因为今日天气不好,提早下班回家,此时马路上的车辆,反而比平日少一些。
雨也停了,天空只剩一片茫茫的灰。
阮漠寒听着歌开着车,想着待会儿回家要做的一个方案。
忽然旁边有车违规插道,别了她的车一下。
阮漠寒瞟一眼。
一辆玛莎拉蒂跑车,车身涂成荧光紫,像只甲壳虫。
阮漠寒面无表情,点了一脚油门。
她绕到左边,打右转向灯,快速插到那辆紫色玛莎拉蒂前面。
她车技很好。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了,没想到那辆玛莎拉蒂又超上来,像是被阮漠寒插回来以后,心里不服。
那车开过阮漠寒的车旁边时,阮漠寒瞟了一眼驾驶座,开车的是一个年轻女生。
阮漠寒再次点一脚油门,插上去。
她脑筋清醒,开车也果敢,重新插到玛莎拉蒂前面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格外潇洒。
她故意点一脚刹车,把玛莎拉蒂的车速逼慢。
那女生不罢休,又超上来,在阮漠寒的车旁边“滴滴”两声,像宣战,示意阮漠寒跟她走。
阮漠寒跟上那辆车,开上一条平时几乎没什么车的辅道。
玛莎拉蒂是跑车,车速很快,但阮漠寒技术过硬,不遑多让。
两辆车在落雨未干的灰黑马路上,极速前进,互相超越。
阮漠寒开车一向稳重,很少有这样把车速飙上来的时刻,她瞟了一眼仪表盘,此时的车速已经加到70码。
城市公路的极限。
阮漠寒微微打开一点车窗,因车速过快,傍晚的风灌进来,在耳边呼啸。
她耳朵敏感,还能听到轮胎摩擦马路、溅起一点雨雾的声音。
头顶是一片灰茫茫的天,像随时会压顶而下。
体内的肾上腺素,随着车速在疯狂飙升。
阮漠寒脑中,忽然浮现她今天中午,在楼下望见楼下车流中紫色宾利的那一幕。
她面无表情,舔舔嘴唇,再次超过身边紫色的玛莎拉蒂。
最终这场飙车游戏,是她赢了。
那开紫色玛莎拉蒂的女生,敌不过她车技,“滴滴”按两声喇叭,愿赌服输,开车走人。
阮漠寒缓缓把车速降下,关上车窗。
一时之间,车内只剩下女歌手空灵的歌声,和她还未平息的心跳。
阮漠寒觉得一股莫名的畅意,莹白手腕一转,滑动方向盘,漂亮的一个转向,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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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中午,阮漠寒走进三明治店的时候,没在柜台后面看到艾咪熟悉的一张脸。
瞥一眼角落,分明简烁坐在那里。
阮漠寒再扫柜台内一眼,发现艾咪一个人蜷在角落,整个人像只虾一样缩起来。
阮漠寒对今天接待她的店员说:“火鸡胸三明治。”
角落里的艾咪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勉强对她笑了一下,脸色苍白。
等三明治做好的时候,她听到两个店员,压低了声音在抱怨:“真是公主病,来大姨妈都比别人麻烦。”
“人家有人宠呗,还不只一个,当然娇气。”
角落里的艾咪,把头埋的更低。
其实职场上的抱怨就是这样。表面压低了声音,其实声音也没压的多低,有意无意的,就想让当事人听到。
突然轻轻“咚”的一声。
阮漠寒瞟一眼,发现角落里的简烁,不知何时到店门口拿了外卖,此时懒洋洋往柜台上一放:“当归益母草红糖茶。”
旁边那店员低叹一声:“第三杯了。”
艾咪不理会,埋着头抱着剧痛的肚子,只当没听到。
简烁也不勉强,笑笑把那杯茶放到吧台角落,自己回到桌边坐下。
晃着脚,捏着手里的手机打游戏:“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只是五分钟后,在阮漠寒拿到她的三明治时,简烁又把第四杯茶放在柜台:“红花檀香赤砂糖茶。”
连店员都忍不住劝艾咪:“这么多口味里,就没一杯你喜欢的?”
艾咪勉强抬头:“前辈,我男朋友……”
简烁“哈”一声:“交代你多喝热水,热白开,对吗?”
艾咪身边放着一个保温杯,浅紫色花纹,应该是男朋友装了热水给她带来的。
简烁双手支在柜台上一本正经:“知道为什么让你多喝热白开么?”
“因为成本最低啊,小水壶一烧,保温杯一装,保证你一天不跟他闹腾,他还落个关心体贴的名号。”
“姨妈疼?多喝热水。胃疼?多喝热水。感冒?多喝热水。至于多喝热水有没有用,他是不管那么多的。”
艾咪瞪着简烁:“你……”
简烁勾起嘴角笑笑:“艾咪妹妹,我就问问你,你爸妈什么时候只让你多喝热水过?”
艾咪一愣。
简烁把茶推到艾咪面前:“红花檀香活血化淤,喝了你就不痛了,还能帮帮你同事的忙。”
“不然她们两人顶三个人的班,多惨。”
艾咪心虚的看了两个前辈一眼,两人各自忙着手上的事,不看艾咪。
艾咪拖着步子走过来,简烁把吸管帮她插好,把茶递给她。
焙煎绿茶清香,赤砂糖甘甜,艾咪小口小口的喝着,熨贴着她的小腹。
刚刚她已经吃了止痛药,但在三月早春的天气里,一个人缩在角落,只觉得手脚发寒,喝了热水也缓不过来,连止疼药都失去药效一般。
直到这时,甜甜暖暖的一杯茶下肚,不是速溶茶包的味道,是真正焙煎慢熬,带着手工的诚意味道,终于让她冰凉的手脚,一点点暖和起来。
小腹抽疼的感觉逐渐缓解。
艾咪小声说:“前辈,我去下洗手间就回来帮忙。”
一个店员看一眼她钻出柜台的背影,忍不住“噗嗤”笑一声。
艾咪回头,阮漠寒淡声提醒:“裤子。”
艾咪白净清秀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简烁这天穿一件薄薄淡紫皮草,刚一直搭在桌边的椅子上,这会儿拎着走过去,弯腰,两只袖子打一个结,替艾咪系在腰间。
乍看上去,像一条松垮垮的皮草裙,毫不突兀。
简烁拉着艾咪就往外走:“带你去买衣服。”
艾咪挣脱:“我当班,不能走……”
简烁走到门口,把一个年轻女生迎进来:“五星级酒店副厨,做三明治和气泡水不在话下,顶你的班,没问题吧?”
艾咪问:“你朋友?”
“不啊。”简烁慵懒一笑:“花钱雇的,早在店门口等着了,就看你什么时候坚持不下去。”
艾咪还想说什么,被简烁强行拖了出去。
阮漠寒拿着三明治走出店外,就看到艾咪挣脱简烁的手,跑向她。
一直跑到她身后躲了起来。
简烁笑着走过来:“这是干嘛?”
“我根本不认识你,怎么可能跟你走?”
简烁觉得好笑,细长的眉眼挑起来:“你也不认识她啊,躲她背后干嘛?”
今天阴天,有风,简烁一头浓密的黑发被风扬起,卷曲的发尾,扫过她眼尾那颗墨黑的痣。
她看着对面的阮漠寒,挡在艾咪面前,浅棕色的长发也随风飞起,遮挡住她过分秀丽的下颌线,整个人显得更加清冷,如峰顶雪、崖上花。
两人在阴霾的天空下对峙,眼神碰撞,一语不发。
躲在阮漠寒背后的艾咪,只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但并没有敏锐到可以察觉更多,只是说:“我知道这姐姐在附近上班,不是坏人。”
简烁收回与阮漠寒对视的眼神,一瞬之间,那种极其压抑的对峙氛围消失了。
连天上厚厚的云层,都被刚才的一阵风,吹散了不少,阴霾退去,淡淡的光线透出来。
简烁狡黠笑着说:“我也在附近上班。”她指指阮漠寒:“就在这姐姐的公司。”
“胡说。”艾咪反驳:“你明明每天无所事事的待在三明治店。”
简烁懒洋洋笑着,妖冶又妩媚:“我是技术工种,不用一直坐班。”
艾咪不信:“姐姐,她真是你们公司的?”
阮漠寒:“我不认识她。”
简烁瞥阮漠寒一眼,一脸玩味。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证件:“好吧,其实我是无业游民富二代,不过我不是坏人,证件给你看。”
简烁晃着证件,阮漠寒和艾咪一起看过去,赫然看到证件上写着“白悦”二字。
阮漠寒目光冷冷。
简烁这个人,对钟韵丽的温柔眼神是假的,给她的手机号也是假的,追完以后,弃之不用,变成一个永远停机的空号。
到了现在,对艾咪的体贴入微是假的,给她看的证件也是假的,佐证身份以后,随手毁弃,变成无人能追查的一团烟。
阮漠寒盯着简烁。
天空中厚厚的云,又聚集了起来,刚才隐约出现的天光,消失不见。
简烁脸上分明带着笑意,可只有阮漠寒能看透她,瞳孔的底色,是一片冰凉与虚无。
阮漠寒忽然说:“别相信她。”
艾咪懵懂抬头:“嗯?”
阮漠寒:“跟我走。”
她淡淡一张脸,神色无变化,却把艾咪带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车,拉开门,示意艾咪钻进去。
“回家去吧。”
她扯下艾咪腰间的淡紫色皮草,脱下自己的大衣递给她:“用这个。”
艾咪接过:“谢谢姐姐,我帮你干洗之后还给你。”
阮漠寒关上车门,出租车呼啸离去。
她的身后,传来一声极其妖魅的轻笑。
阮漠寒转身,一双浅棕色的眸子,光泽愈发冰冷。
此时狂风又起。
头顶厚厚阴霾的云,没有被吹散,反而聚拢在一起,变得更厚,像紧压着人的头顶。
简烁那一声轻不可闻的笑声,消散在猎猎风声中,像一场幻觉。一双墨黑的瞳仁,却紧盯着阮漠寒,冰凉而虚无。
办公楼下的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变作虚化的背景,模糊一片。
阴霾天空下,好像只剩阮漠寒和简烁两个人,在沉默的矗立、无声的对峙。
阮漠寒的长发被风扬起,她的手臂也随风扬起,手里攥着的皮草用力一抛,甩向简烁的方向。
简烁抬手,稳稳接住。
她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就连眼尾那颗黑色的痣,也和墨黑瞳仁一样闪着妖异的光。
“你护着她干嘛?”声音妖魅。
阮漠寒不答,双手插在窄裙的口袋里,今天她的窄裙有一条腰带,绸质的,顺着一双修长美腿垂下的尾端,也如她的一头长发,随风飘扬,像风幡。
简烁静静的走近。
阮漠寒舔舔下唇内侧,上次简烁咬伤她的齿痕,隐隐还在。
忽然,侧面一个高而尖的声音响起:“白悦?”
简烁回头,看见钟韵丽拎着一盒沙拉站在那里。
被她这一声呼喊打断,阮漠寒和简烁之间对峙的气氛,又消失不见了。
钟韵丽上前,犹豫了一下开口:“你有……乐乐的联系方式么?”
“没有。”
钟韵丽狐疑:“你不是她姐姐?”
“是啊。”简烁连胡扯都是懒洋洋的:“但爸妈怕她偷偷跟你联系,把她关在寄宿学校,培养修女那种,严格到没有任何现代通讯工具。”
钟韵丽垂下眸子:“是吗。”语气寂寥。
简烁扯起嘴角一笑:“不好意思啊女神姐姐。”
钟韵丽走开后,等简烁再回头去看的时候,阮漠寒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
阮漠寒回到办公室,听到捧着饭盒的众人在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徐董事给他小三买了一套房,邶城三环内的一套房!”
“是为了跟老婆和好、跟小三一刀两断?这下可是赔大了。哎可他的钱不都在他老婆手里么?”
“所以呀徐董事可惨了,五十多岁的人了晚上去做兼职,给一家医疗公司当投资顾问。这都是他跟那公司电话联系的时候,宋秘书偷偷听到的。”
阮漠寒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她走到落地窗前,手指轻扭旋杆,百叶帘打开,透过窗户,就能望见外面阴霾的天。
云层还是厚而密,像是有什么神秘的妖物潜伏在里面。
阮漠寒望着那片云层想:她和简烁刚才,是为什么在那样狠狠对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