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小胭常常会这样,她会记住一些小细节,跟着出其不意地展开。
孟楚妩看着她半玩笑半认真的模样,轻轻地叹了一声,语带笑意地回答:“你真的想知道?”她的目光带着一种引诱猎物上钩的危险气息。
“嗯!”席小胭左手指尖在孟楚妩的手心里挠了挠,然后娇声一笑,跟着果断点头,她的小脸变得又兴奋又期待。
席小胭不是没发现孟楚妩语气和眼神中的诱惑与危险;
但她乐意这样,奉陪;她也不怕,上钩。
“但——胭胭已经消气了不是吗?”
“那——”席小胭狡黠一笑,“为了成全妩姐姐,我再生气一点点可以吗?”
她那模样,就像爱玩的调皮小孩,淘气,又不失惹人喜爱。
孟楚妩被逗笑,“可怎么看,胭胭都不像生气的样子啊!”
“现在像了吧?”席小胭微微鼓起两颊,明亮的眼睛瞬间睁大许多。
“哈哈哈……比较像做鬼脸。”
“好气哦!”席小胭知道自己没什么演技,但被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觉得很没面子。
“要是胭胭不消气,”孟楚妩伸出双手,凑到席小胭的嘴角,捏住她的唇角往上扯,“我只好把,这件事情的日程提到现在。”
席小胭挣扎,甩脱了孟楚妩的手,问,“什么事情呀?”
她故意装模作样,结合早晨的讲座,再根据她们刚刚所谈论的话题,其实都不用想就知道孟楚妩的言下之意。
“胭胭觉得呢?”孟楚妩坏笑着,准备诱她深入。
“我不知道。”席小胭现在很会装相了,装不知道的表情和语气,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孟楚妩捏住她的下巴,轻轻往前一带。
席小胭全无抗拒,几乎像是主动向孟楚妩贴过去。
她身体多软啊,完全就是水做的。
两个人的嘴唇,鼻尖几乎已经贴到一起。
要不是她们不约而同地下意识屏住呼吸,两个人的气息早已经互相缠绕几百次了。
“现在知道了吗?”
孟楚妩喷薄出来的热息就像微电流一样瞬间传遍席小胭的每一根感受细胞。
恰到好处的酥麻感过后,席小胭感到整个身子的力气像是被什么抽走了一样,令她只想瘫倒进孟楚妩的怀里。
“不知道哦!”即便已经深感无力,席小胭仍然选择抵抗来保全尊严。
孟楚妩的唇在席小胭的唇上轻轻地盖了盖,旋即退离,“现在呢,这提示够吗?”
她不是不知道席小胭在装相,但是,她也没轻易停下这种小游戏。
“还是—不够—明白——”席小胭意识开始涣散,这一刻,她特别想让孟楚妩的亲吻来得更热烈一些,于是便轻轻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孟楚妩的嘴唇又不由分说地贴过去。
这一次,她的吻并没有落在对方诱人的樱桃小嘴上,
而是轻轻地擦过她的勾人唇角,滑向了她的脸颊,然后轻轻地在她柔嫩的脸颊上嘬了一下;她也没就此停下,而是在游刃有余地呼出微微的热息之后,继续熟练地向前,她来到了席小胭的耳畔,然后微微张口,发狠但又不失温柔地咬住了席小胭耳垂上的那颗红痣。
“啊!”微微吃痛的席小胭失声叫出。
像是在娇嗔,又像是在叹息。
孟楚妩没退阵,席小胭的“啊”声莫名地刺激到了她兴奋的神经。
于是,她又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下,这一次,她牙齿的力道掌握的恰到好处,完全没有弄痛席小胭。
“现在,胭胭明白了吗?”孟楚妩在席小胭的耳畔轻喃。
低语所带出的热意缠着席小胭的左耳,让她想要尖叫的麻痒一阵又一阵地从她的双脚心升腾,一遍又一遍地蔓延至周身——
“姐姐,我——”她的吐字变得很模糊了。
现在,她身子倾斜,下巴不由自主地搭到孟楚妩的肩头上。
她心里非常明白,明白孟楚妩所说的那件事是来一场正式的信息素交流。
可是,她们都在竭力地控制着,没有轻易地让信息素从腺/体上释放出来。
“怎样?”
“姐姐,我——”席小胭脑海里像是只剩下这三个字。
她的声音跟她的身体一样,力气像是全部被抽干了,以至于无法清晰地表达此时此刻的自己。
“说!”
“我想要姐姐亲、亲——”
孟楚妩贴着席小胭的脸颊后退,堵住了她口中最后的一个字。
就像是一场雨的酝酿,云起,风吹;云越来越浓,风越来越急,天色越来越暗沉;云聚集得已经够厚,风也将所有能席卷的角落都席卷过几遍,忽然,世界安静了,带着潮热的雨滴开始坠落,渐而划成线条,跟着雨线越来越密集,天地间紧紧地连成了白茫茫一片……
她们也不记不清吻了多久。
为了不失控,两个人一直贴着对方。
因为,一旦离开,结合就势在必行。
席小胭的情热期还有几天才到,这个她们都心知肚明。
此时此刻,她们只能藉着密不透隙的长吻、深吻来麻痹等待情热期的煎熬。
尤其是席小胭,两个多小时前才在花园里她的舌头才被孟楚妩咬破,这时,她被亲得大脑几近空白,却全然忘了舌尖上的疼痛;
孟楚妩现在总算有了身为一个Alpha的真实感,她身体对亲吻的了解远远比她所了解的要多得多:嘴唇自己知道怎么索取,熟悉怎么给予;明白怎么开路,了解怎么吸引;深谙怎么取悦自己和对方;以及懂得几时能进,何时该退——
她表现得如此霸道,如此有攻击性;又如此游刃有余地不失温柔。
时而像暴风骤雨倾洒,时而又像绵绵和风吹拂。
她们停不下来。
大脑变得无比湿润,变成白茫茫的模糊,她们都不想从这种热吻中抽离,好像已经决定要吻到时间停滞、地老天荒——
咚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沉醉在对方气息里的两个人,她们不得不艰难地推开对方。
咚咚咚的敲门声再次敲响,唤回了她们在热吻中流散的理智。
世界忽然安静了,因为激吻变得越来越焦灼的身心,在两个人无声的对视中,在对方渐渐明晰的目光中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
“妩姐姐——”
“嘘!”孟楚妩的手指贴到席小胭那因为被过度欺压而变得更红的唇瓣上。
两双对视的眼睛里漫起餍足的笑意。
门外的陈蓝迎隐隐约约察觉的了外溢的Alpha的信息素,瞬间想起刚刚听过的讲座,像是明白了些什么,随即放下想要第三遍敲门的手,转身匆匆下楼。
到了楼下,晁枝问:“妩小姐她们还不用餐吗?”
“应该是的。”陈蓝迎小声回答。
“你没见到她们?”
“嗯,我闻到了信息素,就折回了。”
晁枝瞬间了然,没再继续问下去,离开了餐厅。
陈蓝迎的心砰砰砰跳个不停,光是想一想,她都要忍不住尖叫了。
不远处的池清见她痴痴傻傻地发愣,觉得不太对劲,便走近轻轻地搡了她一把,“以后叫孟小姐她们吃饭还是交给我吧,劝你快去贴几张抑制剂。”
“哦,是需要贴几张的。”陈蓝迎如梦初醒,去了。
午后,席小荷来了。
池清告诉她,“孟小姐她们午休。”
“快四点钟了还午休,开什么玩笑!给你三分钟,把她们给我叫下来。”
“孟小姐交代过,让别去打扰她们。”池清自然知道实情,但她不便告诉席大小姐。
席小荷大致猜出池清话中的意思,但嘴巴上依然不饶人,“你们不能打扰,难道我也不能?!”
“对的,谁都不行。”池清挡到席小荷面前,想拦下准备上楼的她。
“给我滚远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席小胭趾高气扬,毫不留情地扫开了当道的池清。
“席大小姐——”池清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去拉席小荷,只能追在她后面,“请你高抬贵手,不要让我们为难好么。”
晁枝带着陈蓝迎出去了,现在楼下只有她一个人。她根本挡不住席小荷。
“别跟着我!”席小荷咚咚咚上楼,显然,她的脚踝已经不痛了。
池清也没停下追逐的脚步。
席小荷忽然停住,转回身凶恶地说:“再跟着,信不信一脚把你踢下去?!”
池清相信,所以她不敢再继续跟着,只能在楼梯上停下来,眼睁睁地看着她上楼去。
她心想,孟小姐她们午间才玩乐过,现在应该不至于又在欢愉。
看着席小荷背影,池清心中还是充满了担忧,她紧张得攥紧双手,毕竟孟小姐让不要打扰,她和席小姐又明显在为永久标记准备,所以她们继续欢愉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唉——
这席大小姐真是让人讨厌!
她要不是没有眼力见,就是嫉妒她妹妹的幸福生活。
席小荷完全不会在乎家佣的感受,对她们席家的如此,对孟楚妩家的就更不用说了。
她咚咚咚地冲上二楼,甩着手提包径直到了孟楚妩和她妹妹的房门前。
住了脚步,她对席小胭信息素的气味是熟悉的,在敲门之前,她嗅了嗅,又嗅了嗅,确定没闻到妹妹的信息素,也没有Alpha的信息素,就基本能确定她们只是在午休,而不是白天纵情,于是不由分说地扬手,重重地敲下去。
那敲门的力道,估计在隔壁房间睡觉的人都可以惊醒,更别说只是闭门不出的孟楚妩和席小胭。
“这敲门声——”房里里的孟楚妩不禁皱了下眉头,“是席大小姐的风格!”
席小胭也觉得是她姐,“我们今天没有约。”
旋即,她想起她姐想要她帮她起死回生的那通电话。
而且早晨季亦也答应了让她安排钢琴演奏会的事情。
她都还没来得及将这件事告诉她姐,她姐就急吼吼地过来了。
“胭胭想见你姐吗?”孟楚妩的目光落到席小胭的嘴唇。
席小胭忙低下头,“估计池清她们已经告诉她我们在房间里,我姐那性格,不开门她会把门砸了。”
“我记得抽屉里有口罩。”孟楚妩起身,走到床头柜旁,躬身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口罩折回,撕开包装抽出来,将它递给席小胭。
席小胭站起来戴好口罩后,两个人相随着向门口走去。
让人不适的敲门声还在持续,要不是反锁,孟楚妩估计门外的人早八百年前就闯进来了。
到了门背后,孟楚妩转身,对身后的席小胭笑了笑。
席小胭见她笑,于是,她清亮的双眼也漾起笑。
孟楚妩打开门。
门外一脸不爽的席小荷吼道,“大白天,反锁着门是干什么呢!”
那兴师问罪的盛怒架势就像突袭问题小孩的家长。
见门内席小胭戴着白色的口罩,她不悦的神情中旋即又多了几分怀疑。
“席大小姐——”说孟楚妩对差脾气的席小荷不反感那一定是假,但有的人还真不是你不喜欢她就可以避开她,“你说,结了婚,关着门会干什么,这不是每一个成年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么!”
“你——”席小荷气得跺脚,明明就没有信息素的气息,瞧孟楚妩那德行,说得跟真的一样,真是没羞没臊。
“还是说,我们席大小姐就这么不谙世事、不解风情?!”孟楚妩故意阴阳怪气,“不对啊,即便没对象,但不是也跟季警官来过——”
“孟楚妩,你给我闭嘴!”席小荷说着就扑过来,做手撕孟楚妩状。
孟楚妩哪可能等着被她攻击,她只轻巧往旁边一闪,席小荷便扑了个空。
“姐,能不能别闹了!”席小胭看不下去了,她姐怎么就这么喜欢作死。
“你是瞎还是聋?敲半天门才出来;开门后孟楚妩有一句人话吗?装什么听不见!”席小荷恶狠狠地怼妹妹。
“谁让你先说话没分寸!”想起她姐刚才的话,席小胭直觉得尴尬,她这是过分不解风情了。
“我没分寸,你亲的爱的妩姐姐就有分寸了?!”
“席大小姐今天该不会也是因为在季警官那儿不顺利,所以到这儿撒气吧?”孟楚妩不喜欢她对席小胭大呼小叫,就立即攻击席小荷的要害。
“你——”
“下次出门前我劝你看看老黄历,今天就来的特别不是时候,”孟楚妩语带双关,“要是早一点过来呢,没准还赶得上和季警官一起吃早餐的。”
席小胭见姐姐被孟楚妩噎得张口结舌,又解气又心疼。
席小荷哼哧几回合,终于憋出一句,“我和季亦的事情你少管!”
一见到姐姐对孟楚妩嚷嚷,席小胭又不乐意了,“姐,真的吗?”
“没人跟你说话,你最好闭嘴!”席小荷声音虽然大,却没什么气势。
“我就奇怪了——”孟楚妩自然不会放任她吼席小胭,“不要我管,也不让胭胭开口,席大小姐那么大声敲我们房门,只是为了好玩?或者——想比试是你拳头硬还是这木门硬?”
席小荷气得倒仰,被孟楚妩这么一嘲,才想起正事来。
想到要求她们帮忙,她的气势瞬间又矮了一截。
“你们俩——”她又跺了一下脚,“一唱一和最讨厌!”
“我们到楼下说吧。”席小胭不希望她们在互相怼下去,不得不当和事佬。
孟楚妩睨了席小荷一眼,像是确认她愿不愿挺火,见她没吭声,才率先出了屋。
席家姐妹也跟了出去。
下楼梯的时候,走在最后的席小荷又忍不住开嘲讽,“无缘无故戴什么口罩,一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姐,我劝你说话之前最好三缄其口,”走在中间的席小胭背对着她说,“不要动不动就乱说话。”
“那要看你干什么戴口罩了?谁知道是不是孟——!”
“我感冒了。”席小胭连忙打断了她姐,她有点心虚,就转移了话题,“你忽然过来,有什么事吗?”
席小荷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肩膀平稳、身段玲珑优美的孟楚妩,话滑到舌尖,又生生收了回去。
到了一楼,三个人相随往客厅的方向走。
池清就候在客厅入口处。
孟楚妩经过她身边,停下来对她说:“泡点降火的花茶,水果也要凉性的。”
“好的。”池清抬起头,发现席小荷正在恶狠狠地瞅着她。
池清装没看见的样子,去了。
到了客厅,三人鼎立而坐。
席小胭不想刺激姐姐,就特地和孟楚妩保持着距离。
席小荷不习惯跟她们这样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她依然冒着火气的眼睛向孟楚妩扫了扫,又扫到妹妹那碍眼白口罩上。
“你打算跟哥赌气到什么时候?!”她冲着席小胭恶声恶气地说。
“你今天过来是为了说这件事吗?”席小胭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哥多久才休一次假你心里没数?以前他怎么对你,你心里没数?!他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对你——”
“我和哥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席小胭打断了她姐,语气显得有点烦躁,“欺骗就是欺骗,利用就是利用,那是不争的事实。”
跟孟楚妩说过那些事,所以她也不避讳她在场。
“那又怎么样,你总不可能不知道姜熹洋现在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吧?!”
“如果你彻底地信赖过一个人——”席小胭看向姐姐,她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谁还能从来都不犯错?你和孟楚妩才认识多久,能让你这么宝贝她?哥以前十几二十年对你多好,你才离开席家多久就好都忘了?!陈家这件事情,对你和孟楚妩或许有欺骗和利用是哥不对,但你能说,你和孟楚妩能结婚,他一点功劳都没有吗?”席小荷可不管会不会让人难堪,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倒好,就因为这一件小事,和哥哥冷战,你是不是要毁掉他的整个探亲假才满意?!”
“席大小姐,我说——”孟楚妩见席小荷越说越上头,忍不住接道,“你今天是变身和平鸽吗?有没有欺骗和利用,最清楚的人不是大哥自己吗?!如果大哥不想毁掉他的探亲假,他就该自己来见胭胭;要是他觉得他对胭胭做错了,就该自己道歉,不是吗?!”
“妩姐姐——”席小胭知道她姐为什么会说那番话。
“你懂个屁!”席小荷白了孟楚妩一眼,没再说下去。
席小胭深知,他们一家都是高傲的性子,轻易不会低头是席家每一个人的共同个性,官泛舟自然也不会例外。
以前,家人之间发生矛盾,基本都是旁人在中间斡旋调和,席小胭和官泛舟现在分隔两地,和好的难度就变得特别大。
昨天早晨官泛舟虽然来过,他确实想对妹妹致歉,最终还是开不了口。
“姐,明天我会回家。”席小胭看向席小荷。“哥的生日,我没有忘记。”
在她姐过来之前,为要不要回家给兄长庆生她确实挣扎了很久,现在,她知道她哥已经算是向她求和了,依她姐的个性,她不可能主动当她哥和她的和事佬,一定是他对她说了什么,她才会走这一趟。
席小胭故意提到她哥的生日,也是为了让她姐带话回去,哥哥的生日,她不会忘记。
“受不了你们两个,从小就更叽歪事多!”
席小荷站起来,“任务完成了,我也不想再在这儿碍眼。”
好巧不巧,池清端着茶盘来了。
孟楚妩不失时机地调侃一句,“席大小姐何不喝杯凉茶去去火再走!”
“给我滚!”席小荷转身趾高气扬地走了。
席小胭怕孟楚妩再刺激她姐,忙站起来说,“妩姐姐,我出去一下。”
孟楚妩跟着起身,却看到席小胭眼神中的制止,她知道了,她有话想单独跟席小荷说,就没跟着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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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