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珊还在昏迷,被人带下去休息。
而李询二人盯着眼前的中年汉子,满眼防备与疑惑。
此人在屋内,不自觉就隐藏在了阴暗之处,更重要的是让人有一种他和阴暗融为一体的感觉!
“这位先生,我们应该没见过吧!”李询打破沉默,客气的开口说道。
来人声音有些嘶哑,“大帅是没有见过我,不过我曾经见过大帅!”
李询有些诧异,来人竟然见过自己!
随即笑道,“无论如何,先生帮了我,一定重谢!”
汉子没有说话,只是本来有些佝偻的身形稍微挺拔了些,不过还是显得很是沉默,仿佛在等李询继续。
李询确实充满好奇,忍不住说道,“不知先生为何帮我,又如何救出独孤小姐的!”
汉子咯咯笑了一声,抬起头看了一眼褚三思,“大帅手下的人或许打仗厮杀厉害,但是查案跟踪可就是外行了!”
褚三思当然听得出来话里有话,不过并未在意,他包括目前的军情司确实都是外行。
“不知二位有没有兴趣听我话唠的讲讲经过!”汉子盯着李询笑得。
灯光照在此人脸上,让人平平无奇,又有种心悸!
李询一拱手,“先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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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柱香的功夫,汉子细心的把救人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对于劫匪李询二人早就料到,会是上官家的暗卫,直到今日李询才知道,这个组织叫做谍影司,至于职责,除了不刺探军情外,基本与军情司和内卫一样。
更让李询他们惊讶的是,此人一到鄯善,仅凭一次街上偶遇,就判断出了上官攸思身边的暗探。
自此他一直关注这些谍影司暗探的活动,可以说亲眼目睹了独孤珊被劫走。
让李询和褚三思都没想到的是,上官攸思没有着急把独孤珊送出去,所有的一切都是障眼法。
谍影司第一时间将独孤珊藏在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转运使官库。
想到这里李询直呼侥幸,过段时间转运使一旦把税银押运回京,只要将独孤珊混进去,谁也发现不了,因为朝廷税银李询不可能去搜查。
褚三思也是有些佩服这些谍影司的手段,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就在二人还在思考的时候,汉子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其实谍影司的手段说不清多么复杂,他们只能把人藏在城内,只要大帅手下的人能细心分析马车的路线,想要确定藏人地点并不难!”
“如果让内卫的人来查,想必一两天也会有结果!”
这下子轮到褚三思难堪了,军情司确实详细探查过马车的行动轨迹,可是没有任何发现。
摇了摇头,心道:说到底还是不专业!
而李询从话中发现了不寻常,“先生是内卫的人?”
汉子摇了摇头!
“那先生为何连谍影司都熟悉,更精通这些密探的手段?”李询有些严肃的问道。
汉子再次抬头,眼睛变得有些犀利,“你比你父亲要敏感许多!”
“我父亲?”李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方面你父亲机警一些,也不过落得那般下场!”汉子有些感慨。
李询“噌”的站了起来,直视对方沉声道,“你到底是何人,来安西有何企图?”
汉子终于走到李询跟前,笑道,“殿下何必着急,时间很充足,只要相信在下没有恶意就好!”
这下子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李询眼神变得有些冰冷,而褚三思也准备随时叫人进来。
“先生不感觉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吗?”李询的声音带着冷意。
汉子盯着李询,眼中没有害怕也没有恶意,而像是在回忆。
突然他有些惆怅说道,“当年太子殿下如果像你一样杀伐果断多好,可惜啊!”
这下子更令李询摸不着头脑,此人到底是敌是友!
汉子看着李询,像是下定了决心,“殿下不必紧张,我来安西就是为了您,想知道什么听我慢慢说就是!”
“当年我还算年轻,而你也只是个刚会跑的娃娃,那是我在东宫第一次见你!”汉子陷入了回忆。
在李询震惊的目光中,汉子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发现了上官武阴谋的端倪,冒险见太子殿下提醒。”
说着叹了口气,“可惜太子殿下并没有重视!”
还未等李询说出心中疑问,汉子就直接说道,“殿下可知大周不良人?”
李询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是大周皇室的打探情报、监控百官,维护周家统治的秘密组织,跟现在额内卫一样,不过更加神秘。
不过李询并没有印象,这些信息有些是李牧告诉他的,有些是当年红拂女说的。
“你的意思你是不良人?”李询试探的问道。
汉子终于有了一些情绪波动,身体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在李询二人震惊的目光中,汉子突然跪了下去,叩首道,“长安不良帅袁小敬参见太孙殿下!”
“可我听说不良人被视为叛逆,这些年已经被赶尽杀绝了。”褚三思警惕的开口。
袁小敬并没有理会褚三思,而是对李询说道,“要论本事,无论是内卫还是谍影司,都只能算是不良人的徒弟,所以天下的不良人总归有几个漏网之鱼。”
“我之前一直藏身在蜀地,不过因风声走漏,内卫大阁领上官婉儿亲自带人前往捉拿,我只能离开。”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李询谨慎的问道,此人来历太奇怪,他担心是个圈套。
“无论是内卫还是谍影司,都有不良人!”汉子有些傲气的说道。
李询跟褚三思对视一眼,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还是怀疑。
而袁小敬也不过多解释,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递给李询,“这是不良人的掌印令牌,天下仅此一份,请殿下过目!”
李询拿着令牌仔细端详,他没见过这个令牌,但知晓这块令牌的来历。
此令牌是太宗皇帝派人用陨铁所锻造,天下确实没有第二个,而且李牧告诉过他,这块令牌一直没被找到。
“殿下如果还有怀疑,可以询问李牧大人,他一定认得出!”袁小敬很是有耐心。
“好,我暂且信你,不过先生要先留在我府中了,等待核实!”李询直接说道。
袁小敬并未生气,而是有些憧憬道,“十几年都等着,不急于一时,未来殿下如果信得过,在下愿为殿下大业尽微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