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历史军事>人在女尊战国,目标:大秦帝太后>第45章 可怜白发生

“另传呼相里勤前来。”

“诺。”

待赵成离开。

赵姬俯身,挥墨书写。

没过一会,相里勤匆匆赶来。

“臣相里勤,拜见王妃。”

赵姬没有跟相里勤客套,直奔主题,“相里勤,孤令你在三日之内,再制作几台印刷设备。”

宦官上前,递给相里勤一张锦布。

相里勤接过锦布。

定睛一看,顿感惊诧。

锦布上赫然写着一篇讨蛮夷檄文。

“这是?”

“如你所见。蛮夷侵略大秦,可时局艰难,仅凭朝堂是不够的,还需要民间的力量。”

相里勤知晓事情的严重性,郑重的向赵姬行了一礼,“臣定不负重托。”

另一边,御书房。

嬴政独自一人观看着简陋的草原地图。

她发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草原之地辽阔,为何不能纳入秦国的版图?

“赵高。”

“臣在。”

“你说,为何诸位先王不将草原之地,纳入大秦疆土?”

赵高哪懂这些,但她也不好在嬴政面前说不知道,只得含糊其辞的说道:“臣以为,诸先王不伐,是因草原不宜开垦耕种。”

“不宜耕种?”嬴政沉思,“可草原草植茂盛,为何不宜耕种?”

“这……。”赵高噎了一下,“又或许是因草原辽阔,不宜剿灭弓马娴熟的蛮夷。就算占领了一些土地,也会遭受蛮夷骚扰。”

嬴政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个理由倒是合理。

兴许正因为这样,诸先王才没有去占领草原。

嬴政想到了一个点子,“若在草原建立军寨,城池。逐步推进,可否?”

“又或者以蛮治蛮,不知能否让草原长治久安?”

赵高苦涩一笑,“公子,臣只知秦律,而不知国事。公子若有疑惑,可遣朝中重臣商讨。臣实在回答不了公子的问题。”

嬴政低下头,继续看着地图。

心中却开始盘算,如何治理尚未拿下来的草原。

就在此时,臻马前来。

“臣臻马,拜见公子。”

嬴政头也不抬,“父亲那边如何说?”

“我主言,公子尽可放手一博。”

嬴政这才抬起头,看向臻马,“可还有说其他?”

她也知道现在时局艰难。

可嬴政实在忍受不了这口恶气。

要是放任蛮夷不管,任由她们在大秦疆土上烧杀抢掠。

她还怎么登基?

又该如何面对大秦的百姓。

所以,正如吕不韦所言,此战必须打,并且必须胜。

臻马拱手,“王妃有言:后果,王妃承担。”

嬴政笑了。

笑得十分开心。

父亲从来没让她失望。

曾经没有。

现在更没有。

未来,想必也不会。

这句话,就好比父亲跟你说,你放心大胆的去闯。

父亲为你兜底。

嬴政站起身,双眸之间蕴含自信与张狂,“立刻宣百官前来,商议战事。”

“即令王陵立刻出发,接手边防事宜。”

“即令传令兵日夜兼程,奔赴秦赵边境。让蒙武领兵十万,沿路补给,尽快赶往边关。”

“即令内守腾,王翦收缩战线,谨防魏楚进攻。若遭遇强敌,可退守至函谷关。”

“发布秦王诏令!募兵伐夷!”

虽然之前在朝堂上,已经说了让王陵前往边关。

但一直没有让王陵出发。

毕竟赵姬没点头。

现在点头了,秦国这台战争机器,也开始运转了起来。

同样运转起来的,还有造纸工坊,与印刷工坊。

时间过得很快。

转瞬七日时间,匆匆而过。

秦韩两地豪门富商,不敢忤逆赵姬的意思。

齐聚于咸阳。

这倒让本有些冷清的咸阳城,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每一日都好像在过什么盛大节日。

“父亲这是想复刻空手套白狼?”

卧寝内。

嬴政对着正被宦官整理头发的赵姬行礼。

“此计不可再用。至少孤不可再用。”

赵姬也没有跟嬴政解释为什么不能再用。

“那父亲这是?”

赵姬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而后,他询问道:“蒙武何时至边关?”

嬴政想了想,“大约还有五日路程。”

“五日。韩地粮草不可缺。”嬴政提醒道:“而边关之粮,只能支撑二十余日。还有北地寒冷,将士需要足够的冬衣抵御。还有新招募的士卒,也需准备些兵刃甲胄……。”

总结下来,就一个字。

穷。

而嬴政前来,就是向赵姬哭穷。

赵姬一笑,“粮草钱财无需我儿费心,我儿只需考虑如何当好这个秦王便可,以及准备登基大典。”

他想了想,“对了,我儿打算在何月登基?”

“本来敲定的是五月,可据他人所言,五月属凶,百邪横行。政想着推迟一月,再言登基之事。”

“国不可一日无君。登基一事只有提前,哪有推迟的道理?”

“可政在百官面前有言,不平定大,小月氏,绝不登基。”

赵姬转身,看向嬴政,“你这是担心三月不足以平定?”

嬴政点了点头。

“我儿,这场仗不会打太久,也不能打太久。”赵姬继续面对着铜镜,“孤虽能为了解决粮草钱财,可民生拖不得。所以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他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必须如此。”

宦官梳理头发时,发现梳子上居然多了一撮白发。

顿时惶恐,跪在地上,“王妃……。”

话未说完,便被赵姬打断。

他将白发扯下,藏于手中,清冷道:“继续。”

“是……是。”宦官唯唯诺诺,颤抖着手,继续梳理着头发,却不敢太用力,生怕再带出些许白发来。

嬴政奇怪的看着这一幕,但并未多问。

而是开口道:“如果不计后果,恐怕会徒增伤亡。”

“伤亡?”赵姬语气依旧轻描淡写,“如今秦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之前秦国缺人。

但灭了韩国,掠夺了一番诸国人口后。

秦国狠狠的回了一波血。

只要嬴政想,现在就可以直接从民间再拉出二十万大军。

秦国要人有人,要地有地。

就是缺粮食与钱。

毕竟人与粮食,现在根本就达不到平衡。

要么选择粮食,要么选择人。

很显然,秦国选择了人。

所以粮食危机,钱财危机,势必会爆发。

之前是有大同商行在背后撑着。

现在发动战争,大同商行也撑不下去了。

大同商行撑不下去,还有赵姬出来顶。

可是,顶的了一时,顶不了一世。

就算解决了粮草,钱财。

又能怎样?

要是这场战争打得时间长一些。

青壮都去参军。

谁来春耕?

谁来恢复秦国经济?

战争时间越长,对于经济的影响就越严重。

尤其是如今的古代。

影响更加深远。

毕竟青壮是主要劳动力。

所以才有了那句‘好战必亡’。

这场战争,抛去其他因素,摆在大秦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一,不计成本的尽快结束战斗。

死伤或许会很惨重,但并不是没有恢复的机会。

二,稳扎稳打,做好长期打仗的准备。

伤亡也许会很少。

但影响秦国的经济,与产出的粮食。

如果遇到大灾大难,有可能会让本就不富裕的大秦雪上加霜。

同时,魏楚二国可会坐山观虎斗?

答案都不用想。

肯定不会。

魏楚二国肯定会趁机收回失去的领土。

甚至都无需派兵。

只要派遣使者前来,加以恐吓。

大秦敢不将吃下去的,重新再吐出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大秦哪怕付出重大伤亡,也必须速战速决的原因。

倒不是赵姬心狠手辣。

平心而论,赵姬自认为自己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都能称之为圣人。

只是大多数时候,总有人逼他不善良。

让他不得已向心狠手辣的道路上,一路向前。

邹平如是。

魏无忌如是。

赵王,赵胜亦如是。

明明只要她们乖乖听话,就可以不用死。

可惜,可叹。

赵姬从杂乱的思绪内脱离。

在别人眼里,就好像发了一会呆。

他对嬴政说道:“大秦没有选择的资本。我儿,你不可优柔寡断。牺牲一部分人换取更大的利益,只要牺牲的那个人不是你这个秦王。那对你而言,永远是正确答案。”

“政记下了。”嬴政恭敬行礼。

从父亲这里,总能学到一些东西。

“对了,等会孤欲在宫中邀请豪门富商,我儿可要一起?”

“不了,如今大战在即,政实在没什么心情。”

赵姬轻笑一声,“将乃兵之胆。君乃臣之魂。越到关键时候,越不能慌乱。主心骨慌了,其他人岂不是得心乱如麻?”

嬴政吐了一口气,“儿记下了。”

“行了,退下吧。你如今还不是秦王……。”赵姬侧头,宠溺的看着嬴政,“倒可以任性一回。”

嬴政顿时脸颊绯红,“儿告退。”

待嬴政走后,赵姬脸上的笑容收敛。

将藏起来的白发,拿了出来。

穿越到此,似乎就在昨天。

如今却生白发。

他才不到四十岁。

理应正值壮年才是。

该不会操劳所致吧。

也不知会不会如同诸葛孔明一般,心力交瘁而死。

赵姬询问宦官,“白发可多?”

宦官不敢乱言,“只有些斑白。”

“此事不可告知她人。”

“诺。”

在嬴政没成长前,他不能示弱,也不能倒下。

咸阳城内。

“小报!小报!”

年幼的孩童扬着手里的墨纸,一边奔跑,一边呐喊。

“大,小月氏侵犯我大秦疆土,杀百姓,烧房屋,纵兵劫掠!朝野震怒,颁布秦王诏令!”

数不清的孩童,在咸阳城内游走。

她们有着统一的装束。

墨黑色游侠服,头戴毡皮帽,帽子上插着一根红色羽毛。

挎着塞满墨纸的小包。

高喊着同样的内容。

这些都是牺牲的大秦士卒遗孀。

赵姬特意安排她们当报童。

原本这报纸,是打算等嬴政登基后,才开始发行。

可*计划不如变化来得快。

只能早些发行。

正好也测试一番。

这些报童一出场,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其中包括岁艾。

得到了大同商行的支持,岁艾此时是春光满面。

以前从不打理的头发,如今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甚至还做了一副新拐杖。

此时,她正在与松禾在摊边喝着稀粥。

“岁大娘子。”摊主端着几张烤饼走了过来。

放到桌子上。

岁艾看向摊主,“你这是强买强卖?我可不给钱啊。”

摊主赔笑着,“这是哪里的话。岁大娘子以后可是要做大生意的人,些许烤饼,怎能收你钱呢?”

市井小民有市井小民的生存之道。

自从听说岁艾被大同商行看重,成了工坊的老板。

那可是要赚大钱的。

此时不巴结巴结,那还等什么时候?

至于有没有用。

摊主倒是不怎么在意。

反正付出的也只是几块饼而已。

多撒网,万一哪一天就用上了。

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才会平白无故的赠饼。

要是岁艾还是跟之前那般,是个乞儿。

赠饼?

没把她轰走,就算是发善心了。

人都是这般。

说不上善,也说不上恶。

岁艾有些难以置信,“送给我的?”

当乞丐的时候,可没人如此对她。

顿时有些感动。

朝着摊主竖起大拇指,“你真乃好人也。”

松禾有些吃味,拿起一张饼,猛的下口。

嘟囔着,“白送的,不吃白不吃。”

那表情,仿佛在说: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岁艾成为众人的焦点,而她还是那个她。

这心里自然不得意。

岁艾敏锐的察觉到松禾的异常,刚想说些‘苟富贵,勿相忘’之类的话,来证明自己的品德高尚。

却见报童吵吵嚷嚷的从、面前而过。

其他岁艾倒是没听清,只听清个秦王诏令。

凡秦王诏令,必有恶战。

岁艾连忙叫住报童,“小娃娃,你喊叫什么?”

报童以为岁艾要买报,跑到近前。

从挎包里拿出报纸,“先生,要买报吗?三钱一张。”

“三钱?”松禾瞪大眼睛,“你这墨纸是金子做的?还是字是金子做的?”

她手指岁艾,“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岁艾!你们这些墨纸可都是她做的!”

一钱也就是一枚半两。

可以买一碗酒,一个烧饼。

三钱就可以买上一斗米。

这哪是卖墨纸,这分明是在卖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