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因此话也比较多。

车一出烟厂,唐枫就和司机不拉不拉不拉地扯个没完。

司机姓陆,唐枫管对方叫陆师傅,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陆师傅在烟厂车队干了十年了,从十九岁中学毕业接班就在这里。

从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干到现在开一百八十多块钱,跑遍了东三省。

唐枫这一路和他聊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经过荄县万福镇的时候,在路边饭店吃了一顿饭,然后在下午四点左右,一路顺风地驶进了徐西村。

暂时就卸在唐枫家的厦子里,堆了满满的一厦子还没堆下。

陆师傅谢绝了唐枫的挽留,开车走了,他要连夜赶回去。

货虽然到家了,但又一个问题出现了,这些烟往哪里放?

都放在唐枫家,没地方不说风险也大。

虽然本钱不多,但那也是钱。

“唐枫!你这三天没在家,某一个人像屁股上扎了根针一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天像丢了魂一样,你要是再不回来,某一个人估计就病了。”

唐城这边刚把货卸完,后街三女侠就拍马赶到,薛梅第一句就整出这么一套嗑。

梅玲当场就急了:“死薛梅,你不说话能死呀?”

“能!我这可是为你好,好让某人知道他在你心里占有多么重要的...哎呀!哎呀!快放手!我再也不嘴欠了。”

薛梅的软肋就是咯吱窝,种往她咯吱窝伸一根手指头她就能变成一滩软泥。

梅玲的手伸到她咯吱窝里像掏鸟窝一样捯饬,她立马就只有告饶的份儿。

这三个女人唱戏的时候,梅斌已经骑着自行车村南村北通知了一气,把他们这个群体的人都招呼到唐枫家来了。

这些烟唐枫决定分流出去,都放在自己家里不好。

“你们的下一个买卖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就是卖烟!而且烟我也已经运回来了。”

唐枫一句卖烟把这些家伙都弄成了丈二金刚, 摸不着头脑了。

唐枫拿出一条白盒的大安山烟拆开,一人发了一盒。

这些家伙没见过白盒烟,拿在手里东看西看上看下看。

“握草!这烟还有这样包装的?”

“头回看见。”

“这烟为啥是白盒的呢?”

“这是真烟吗?”

“是不是真烟抽抽不就知道了,你们这些废材。”

还是何军干脆利索,撕开封条就抽出一支,然后用火柴点燃。

“烟味倒是大安山的烟味,就是有点漏风,抽不起劲儿。”

待这些家伙七嘴八舌地提完问题,唐枫开始做统一解答。

“这些烟是一些烟支有些小瑕疵的烟,也就是不合格品,这里的不合格不是它的配料有问题,而是在卷制的过程中出现的一些小问题,比如过滤嘴和烟支结合部位没有完全粘合,烟支上有细小的破碎小孔,这就造成这些烟在吸的时候漏气,抽着不过瘾。”

“是这么回事儿,好像都是漏风的问题。”有人附和。

“漏气不重要,找到漏气的地方用手捏着就不漏气了,一样能抽的过瘾,不耽误抽;但是这样的烟是不能进入商业销售渠道的,就只能把烟盒翻过来用白的那一面包装,这就是白盒烟的由来。”

“唐枫!这种烟不能进入商店卖,那它还包装干啥?打碎了重新卷制不就成了?”

“打碎了重新卷制也不是不行,但可能关系到生产和成本方面的原因,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包装成白盒主要是烟厂职工自销的,但因为数量较多也有部分流进了市场。”

“唐枫!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卖这个?”

唐枫点头:“这不废话吗,不卖这个我叫你们来干啥?”

“这能卖出去吗?”

“一个商品能不能卖出去,品质是一方面,价格是更重要的一方面,只要便宜肯定是有销路的。”

“那这烟怎么卖?”

“我这次带回来的烟一共三个品牌:力士,大安山,大生产,其它品牌在咱们这里认知度较低我就没要,你们说烟如果摆到商店的柜台里,卖四毛五到五毛一盒会不会卖出去?”

“卖四五毛钱?这和雪茄烟价格差不多了,如果卖这个价钱别说还真能卖出去。”

现在小店里的烟最便宜的就是雪茄烟,老百姓俗称黑杆。

黑杆烟在小店里的售价基本在三毛到四毛之间。

这种黑杆烟烟丝粗劣,别说抽,就是在一边闻都有一股呛人的难闻气味。

而当地的白杆烟小店里最便宜的就是力士和小安山,七毛八一盒。

前两年还有不带过滤嘴的平头烟,像金版纳、草海、五朵金花、桂花等,售价基本都是五毛五到六毛钱。

但是从去年开始,这种平头烟没有了,全不是带过滤嘴的香烟。

现在近八毛钱的白杆烟就是最便宜的,再基本都是一块钱以上了。

像大生产、大安山、大前门、带滤嘴的五朵金花和带滤嘴的桂花等都是一块到一块二之间。

再往上就是美登、红梅、桫椤、三塔、吉庆等中档香烟,这些烟的售价在一块五到三块钱不等。

高档的就是什么茶花、红山茶、石林、重九、阿诗玛和外国烟。

综合这些香烟,唯独在四毛到七毛之间出现了断档。

唐枫认为他弄回来的这些白盒烟完全可以弥补这个缺口。

“那这烟要怎么卖?”

“别急!这些烟从烟厂弄出来是六十五一箱,一箱五十条,单盒烟的拿货价是一毛三,再加上车辆运费以及这几天的花销,这烟现在合一毛四一盒,我不图挣钱,但也不能搭钱进去,所以我每条烟加五毛,给你们是一块九一条,你们把这些烟想方设法送到小店去,给它们三块五钱一条,这样你们一条烟就能赚一块六毛钱,一箱烟也能赚八十元。”

“这好像也不多呀?”严波这小子不声不响整出一句。

“看来卖了几天扇贝边把你们的胃口都养吊了,想想你们老子辛辛苦苦种一年地剩多少钱,你们就知道卖这个还是非常合算的。”

一个农民种十多亩地巴巴唧唧一年也不过就剩个千八百的,你卖一箱烟就能赚八十元。

孰轻孰重还用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