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天降大任于斯任也【完结番外】>☆、第二十六章

  远嫁的规矩自然是没有一般的多,不然按照平时,新娘子在掀盖头前都不能进食,待武楚雨到了斯家,估计也就是一具饿死的尸体了。

  武家三小姐出嫁的排场可不小,这不仅武四小姐跟着,五少爷还带着几大箱的嫁妆跟在后头,带的东西多,护卫是少不了的,加上平日里本就伺候武楚雨的丫头也跟了去,浩浩荡荡一行人比来迎娶得倒还多了。

  德州跟过来的人,敲锣打鼓吹喇叭唢呐的一个个十分卖劲,可不能把老家的脸给丢了,出了京都,斯任也便叫他们停了,“爷几个省点力气,到了德州再叫京都的人瞧瞧我们的热闹!”一行人大笑着往前走,喜婆走出京都也上了马车,与车夫一起坐在外面,武含雨骑着马跟在新娘的轿子旁,时不时说些话与武楚雨听,这新娘子自然不能大声说话,也就是听着。

  武家给斯俊生找的奶娘也一道跟了来,正带着斯俊生坐在马车里,几个丫头没事就逗斯俊生玩,斯俊生也不怕生,似乎也习惯了坐马车,不哭不闹的。

  傍晚的时候,一行人就在城里歇了脚,客栈没那么多空位,便分了两个客栈,也不远,侍卫也是分开住,还有轮流守夜的,这阵势实在不小,斯任也也不敢去找那些不苟言笑的侍卫们,新娘子是不能见的,与德州来的大老爷们一起都半个月了,早就没了新鲜劲,何况这斯任也心里还是更喜欢与姑娘们一起耍,可老是单独找小姨子也说不过去,只好拖着小舅子一起。

  武楚雨进了客栈,便戴上了红面纱,卸了身上繁重的东西收好,身上顿时轻了不少,吃了东西便叫来斯俊生,小生喝奶的时候不安分,要去扯那红面纱,奶娘见了连忙拉回那只小手,笑的开心,“小少爷,这红面纱可是留给你爹爹摘的,你要摘,便快些长大,给小姐姑爷找个好儿媳。”

  相对于斯任也,武楚雨便闷了许多,斯任也还能四处带着人玩耍,武楚雨连人也不能见,出了房门便要盖上红盖头。这斯任也大概是知道武楚雨闷,有那么一个晚上,在房间里嘶吼了半夜,也不知她在唱些什么,这新郎官唱歌别人也不好拦着,第二日起来,住在附近的都黑了眼圈,就武楚雨面色红润,似乎是安心睡了一觉,不过别个也瞧不见。

  唱完歌,武楚雨好像心静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浮躁,总怕自己忍不住就扯着罗裙跑到斯任也面前,看看还是不是斯任也。而也没多少人愿意住在斯任也隔壁,好在斯任也之后也没再唱了。

  这大队人马去德州费的时间比来还久,久到斯任也恨不得找个山洞就拜堂了。斯俊生比两人好过许多,每天都能见到爹娘,喝了奶便去和爹一起睡,斯任也闻着斯俊生身上的奶香直觉得实在太香,要不是有小生陪着,斯任也这觉也睡不安稳。武楚雨不禁想着,武含雨还是不要远嫁的好,不然就她那性子,怎么坐得住。

  快到德州的时候,一行人停了一天来准备,第二日一早,便给新娘子换衣服上妆,把在京都做的事又做了一遍,武楚雨恍惚得仿佛嫁了两遍,而斯家也派了人把新郎的衣服送到,斯任也换上衣服精神不少,带着一队人,热热闹闹得进了德州。

  刚进德州没走多久,新娘的轿子突然震荡起来,上下颠得厉害,武楚雨紧紧扶着两边,有点惊慌,好在没有大喊出来,颠了一会儿便反应过来,这大路平稳得很,这大概是轿夫故意的。

  京都的人大多爱斯文,德州的人喜欢闹腾,好不容易娶回新娘子,自然要闹闹,这颠轿便是特意为难这新娘子的,武楚雨心知他们大概是闹着玩,也就定下心来,路上瞧见的人都觉得这新娘子性子够稳,这轿子颠得如此厉害,竟没发出一点声响。

  武家的人大概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硬生生看着轿夫在路中间扭起秧歌来,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大概是一些讨喜的话,斯任也倒是乐呵呵的,对着轿夫拱了拱手,轿夫渐渐也就停了下来,往前走去,武家的人等反应过来也觉得有趣,平生还是头一次见着呢。

  轿子停在斯家大门前的时候,斯家的人早在门口等着了,斯任也下马,先走到五少爷面前,恭恭敬敬得做了个揖,大声得叫了一句,“小舅子!”五少爷也下马对着斯任也做了个揖,回了一句,“姐夫。”

  斯任也得了小舅子的准许,走到轿前,用之前那方式背起武楚雨,武楚雨趴在斯任也的背上很是安心,斯任也来到门前停了下来。

  武楚雨原本还以为这斯任也是走累了歇歇,却不想斯任也扯着嗓子喊开了,“爹!娘!儿子给你们带媳妇儿回来咯!”

  只听门前有一女眷也是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媳妇儿见公婆,夫妻拜高堂,跨过红火盆,今后是斯家人!”武楚雨也听出来那便是斯任也的舅母。斯任也背着武楚雨跨过了跟前的火盆,立马一群小孩子就涌了上来,带头的一个孩子扯了扯斯任也的衣服,“小也叔叔,婶子美不美?”

  斯任也干干净净,大声得回了句,“美!”小孩子便围了个圈,在斯任也两人周围又唱又跳,武楚雨也没听清唱的什么,大概是用了方言。虽是听不懂,心里也甜滋滋的。

  小孩子唱完领了红包便散了,斯任也背着武楚雨跨过门槛便将武楚雨放在了一个铺在地上的麻袋上,自己也在旁边站好,旁边就有人拿了红布过来,两人一人一头牵着,旁边有妇人念叨着,她说一句,新人便往前走一步,走过一个麻袋,前面还有一个麻袋,走过那个麻袋,后面那个麻袋立马拿上来接上,意为传宗接代。

  走进大堂的时候,斯梁与任好儿早就端正坐好了,两人先是朝着门拜了天地,又是转过身拜了高堂,后是夫妻对拜。

  任好儿果然是有了孙子便不要女儿的,斯任也一人在宴席上都快转晕了,她抱着斯俊生逗得开心,实在是斯梁觉得心疼,帮斯任也拦下了来势汹汹的人,平日里都是豪放的农夫,斯任也怎喝得过他们,纵是将酒兑了水,也经不起这样的劝。

  斯任也回新房的时候,身后跟来了一大群青年,武楚雨听着声音便觉得有些慌,这与娘说的实在太不一样,虽说京都也有闹洞房的,可谁知这德州是怎样个闹法。武含雨为三姐忧,五少爷却是跟在那群青年后头一样起哄。

  “好了好了,今儿都闹腾一天了,这洞房就别闹了。”斯任也自个儿也有些累了,这折腾一天的,武楚雨坐在新房里的时候她在外头没少被人闹腾,心里念叨难怪都是男的娶妻,这女的可没这体力撑着。也怕吓着武楚雨,试图将人都劝回去。

  可这哪儿是劝得住的,几个人推搡着斯任也就冲了进来。还没怎么着,青年们便叫了两个小男孩儿爬上喜床蹦踏,两个小男孩儿大概七八岁,在床上跳着,见新娘子丝毫不动,跳得更加起劲,也没跳多久,挤了一屋的青年们就开口问了,“这床牢不牢?”

  两个小男孩儿爬下床异口同声地说,“牢得很!”青年们就大笑开来。

  武楚雨听着这话有些脸红,斯任也却心疼得紧,这新做的床要是就蹦坏了找谁赔去啊。斯任也这里还没心疼完,那边已经闹腾得不行了,她由着这些人,只等着武楚雨一个受不了抽刀砍死他们。后面还是几位妇人将一群人推了出去,只留了新郎新娘。

  斯任也坐在武楚雨身旁,重重得吐了一口气,拿起放在旁边的金秤,挑起了武楚雨的盖头,还没说话,便凑过去在武楚雨的唇上亲了一口,抱着武楚雨,头靠在武楚雨肩膀上,似乎有点累,“楚楚,我好想你。”

  算起来,两人已是一个多月没见了。

  “先喝酒。”武楚雨伸手抱住斯任也,话却把斯任也往外推,这一个步骤不完成,武楚雨便安不下心,斯任也听话拿来合卺酒,两人勾着手臂喝下酒,斯任也要去放酒杯,武楚雨却拉着斯任也不叫斯任也走开。

  “我就放一下酒杯。”

  “扔地上就好了。”武楚雨不愧是江湖儿女啊,实在洒脱,只是她若没有这么紧得黏着斯任也,看上去会更像女侠。

  “这很贵的。”斯任也看着杯子狠不下心,武楚雨瞪了一眼,斯任也颤颤巍巍得将杯子放在地上,立马坐好抱着武楚雨。

  “野人,你爹娘都同意吗?”在斯任也离京的第二日,武楚雨便后悔没有跟着去,万一斯家夫妇不同意,那斯任也不是直接不回来了,这是叫自己等到何时去?后来想着斯俊生好歹还在自己这儿,斯家应该挺看重这丝血脉。原本不抱希望还没怎样,既然有后人,自然是看重的。

  “你刚刚拜堂的时候,他们不也在的么。”斯任也好像觉得武楚雨这问题有些多余。

  武楚雨没有等到斯任也的安慰,心里有些烦躁,偏过头在斯任也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斯任也一声大喊透彻云霄,门外偷听的人败兴而归。

  第二日一早,斯任也便带着武楚雨去了大堂,斯梁任好儿早就端坐在那儿等着了。两人跪下敬茶,武楚雨有些羞赧,头也不敢抬起,倒是任好儿拉起武楚雨便不肯放,话起家常与往日无异,武楚雨便渐渐放松下来,她昨夜从斯任也那儿知道任好儿是知道两人生了情的,原本还不知如何应对,此刻心中对任好儿充满了感激。

  第三日,武家的人便回去了。原本成亲第三日要归宁,可这来回折腾实在是累了,武楚雨便叫五少爷带话给武侯之,说今年回京过年,这不曾与斯任也商量,斯任也也不敢否决,只得默认。武含雨贪玩,硬是要在德州再留几日,武楚雨知晓,她只是托个由头,迟几日好独自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