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衿有精神病?”

  听到助手带来这个消息,林星竹愣了一下,旋即一脸冷笑地看着送上来的病例报告。

  “怕不是为了逃刑特意诊断出来的。”

  原着可没提过乔子衿还有精神病,恰恰相反,她的精神可是好得不得了。

  “乔松不知道这种谎言一拆就破吗?”林星竹将随手翻过的病例报告合上,问办公桌前站着的人。

  “他知道。”助手低头回答,“不过听说乔松是迫于一些压力,特意让人给乔子衿做了个检查。”

  林星竹起身,抱臂站在窗前,视线掠过从天空中的一只飞鸟,而后淡淡的目光投掷对面。

  “乔家和赵家有过联姻。”她敛眸,低声说了句。

  所以这压力,自然也是迫于赵家那方的了。

  事实正是如此。

  此刻的乔松,刚满脸铁青的挂断电话。

  黄明韵一脸关怀地看着他,温婉的脸上藏不住担忧:“这样真的能把子衿这孩子救出来吗?”

  乔松哼了一声:“赵家要是真有这个心,可不会现在才摆出态度!”

  黄明韵眼睛微闪,“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子衿,如今让她犯下这种错误……”

  想起在外面逍遥快活的前妻,乔松表情不善,语气也不是多好:“你不用自责,她亲妈都不管,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他早就看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儿不顺眼了,整天不学好就知道和他对着干,他乔松又不止她一个孩子!

  想到这些天和林氏的拉扯,乔松眼睛微暗,“诊断报告已经出来了,该做的我也都做了。”

  至于林氏信或不信,他就不管了。

  *

  林星竹和白希樱自然是不信的。

  洞悉乔松的心思后,林星竹当机立断就派人又去给乔子衿做了一份精神诊断,诊断出的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这一次,乔氏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了。

  不过乔家虽然已经决定放弃乔子衿了,但是面子功夫却没落下,对外请了好几个律师来为乔子衿辩护。

  这场拉锯战持续了将近半个月,在林星竹的极力努力下,请来了最好的律师,乔子衿最后以弓虽女干未遂的罪名多罪并罚,判以十年期刑。

  这是林星竹在法律的基础上所能争取到的最高处罚,她没有让乔松有机会在里面运作分毫。

  不过想到乔子衿那个不省心的继母,林星竹猜测对方应该也没少出力。

  乔子衿的判决下来这天,白希樱本来想订餐厅请林星竹吃饭的,却恰好遇到林星竹公司临时加班,最后两个人决定下班后订烧烤外卖送家里两个人私下吃一顿就好了。

  林星竹将车驶进停车库,踩着一地月光上了楼。

  她怕白希樱在公寓等的急了,连家都没有回,直接按着电梯键到了白希樱那一层。

  刚按上门铃没两秒,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像是有人一直站在门后等待着一样。

  对上那张漂亮精致的脸,林星竹微顿,表情有些严肃:“下次开门不要开这么快。”

  白希樱:“?”

  她有些迷惑地眨了下眼睛,贝齿轻轻地咬了下粉色的唇瓣,极快地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又消失。

  “怎么一来就说教我啊。”白希樱鼻子皱起,有些委屈。

  林星竹瞥她一眼,不轻不重道:“如果你让我省点心,我也不会一开口就说你。”

  她弯腰换上白希樱早已经给她备好的拖鞋,叹了口气道:“你一个人独居,要有点警惕性。尤其现在这么晚了,别人敲门的时候你也应该提前确认一下身份。”

  所以说,就白希樱这样的性子,她不搬过来住照看着点怎么行?

  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白希樱了解林星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因此对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我知道是你来了。”白希樱说,“我才没你想的那么单纯。”

  林星竹瞥她一眼,清浅的目光在夜晚如水一样温凉清透。

  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可白希樱就是莫名地从中看出她眼底的那抹谴责。

  白希樱错开眼睛,有些理亏道:“好吧好吧,我下次一定不再这样了。”

  林星竹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

  不怪她大惊小怪,实在是白希樱的身份敏感,这个世界又离奇鬼畜,如果想要白希樱少受伤害,除了她努力也不行,还需要白希樱自己提高警惕性。

  自从在医院里得知白希樱的身体状况后,在保护白希樱的人身安全这个问题上,林星竹

  就不自知地多了几分责任心。

  等她回神时,这份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的责任心和保护欲已经悄悄占满了心的一角,面积不大,但是很难让人忽略。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林星竹是一个很讲究因果的人。从前她随着秦母有定期去寺庙礼佛的习惯,后来离开秦家了,多年下来这个习惯也沿袭下来了,工作闲的时候林星竹也会一个人去寺庙上柱香。

  不过林星竹不喜欢去香客多的寺庙,她更偏爱去不那么出名的山间佛寺,一步一个脚印登上山间梯,在清晨雾气腾腾的时候,静静地上柱香。

  蓝天白云,青树红砖,总会让她的心更平静一些。

  佛家讲缘,亦谈因果。

  她承了林星竹这个身体的因,在不违背道德法律以及她个人底线的基础上,林星竹是愿意去保护白希樱这个“果”的。

  白希樱微怔的目光从她沉静的面庞上挪开。

  垂首摆弄着餐桌上的东西,白希樱不禁好奇:“你刚刚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将思绪从恍神中拉回,林星竹帮着白希樱一起布置,听到她语气里的好奇,林星竹唇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在想你怎么这么不省心。”

  白希樱:“……”

  她不满地皱了下眉,理直气壮地当着林星竹的面将原本摆放在她面前的牛肉串和自己面前的羊肉串调换了一下。

  这下轮到林星竹感到好笑了。

  “好吧好吧,我说错了。”林星竹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白希樱乜了她一眼,轻巧地哼了一声,这才又换了回来。

  她是知道林星竹不喜欢羊肉的,不过白希樱是吃的,所以一开始就特意放在了自己面前。

  东西都放好了,林星竹坐下时才看到不远处的袋子,她一愣:“吃烧烤还要配甜品吗?”

  白希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起身把东西拿到冰箱里冷藏着,“吃烧烤不用配甜品,这是我特意买来自己吃的。”

  林星竹望着她动作迅速地把东西放好,一副生怕自己会抢她的样子,不禁忍笑。

  不过笑后,她才意识到白希樱未免太爱吃甜食了。

  喝豆浆一定要放大量的糖,平时吃饭的口味也都是甜口的,平常见她时手上或者身上总会带着一些甜品或者糖块,一副嗜甜如命的样子。

  心中的思绪一闪而过,林星竹也没太在意。

  两个人拆了啤酒,一人一瓶,在餐桌上对着烧烤大快朵颐。

  即使是两个人深夜独处一室,也丝毫没有暧昧的气息。

  毕竟烧烤啤酒搭配,整个空间散发着的全是快乐撸串的灵魂气息。

  吃饱喝足后,林星竹往后一靠,整个人散发着慵懒惬意的气息。

  对面的白希樱要比她矜持一点,坐在餐椅上的姿态依旧好看。

  过了一会儿白希樱才放下最后一根肉串,抽出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自己辣得有些麻的嘴唇,又喝了口啤酒压了压辣意。

  林星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她艳丽的唇上挪开。

  白希樱缓了一会儿,忽然道:“今天乔子衿联系我了。”

  “联系你了?”林星竹坐直,挑眉讶异道。

  白希樱点头:“应该是判刑下来后,不过她没有直接联系我,是一个年轻女人给我打的电话,她说乔子衿想见我一面。”

  林星竹若有所思,今天傍晚她已经得知乔子衿未来十年都会在监狱里生活了,以对方对白希樱的执念,想在进去前最后见白希樱一面,提出这个要求一点也不令人意外。

  她敲了敲桌子,沉静的眼眸盯着白希樱,几乎没有思考地说:“这件事我尊重你的想法。”

  白希樱犹豫了一下:“我想去。”

  怕林星竹不高兴,白希樱解释道:“我想知道她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就要对我做这些事情……”

  说到这,白希樱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映出一片阴影,显然还在介怀这件事情。

  林星竹指尖微动,“好,我会给你安排。”

  白希樱脸上顿时抿出一抹笑容。

  她的肌肤本来就白,又加上喝了点酒,脸上不免会映出一层薄粉,酒意上扬的眼瞳水润清澈,像只乖软的小猫软乎乎地趴在那等人抚摸。

  林星竹不由得别开眼。

  躲避的目光落在公寓尽头,一扇白色房门禁闭着矗立在阴影里,模糊了几分投掷过去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林星竹下意识直起身,做出一个前倾的姿态。

  下一秒,葱白如玉的纤细手指将她重新推回靠背,一缕糅杂着酒意的馨香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