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笃笃——”
沉闷的敲击声在耳边倏地响起。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刺眼的光划破眼前的黑暗,急促的呼吸和如鼓的心跳声同时席卷而来, 接着是嘈杂淅沥的雨声。
风不知从哪里刮过来,混杂着雨后泥土的味道。
裴慕西阖着眼皮, 头有些疼,剧烈地疼, 像是有个刀片在混沌的思绪中搅来搅去,搅得人没法安生,连身处何地都无法判断出来。
“嘭——”
又是沉闷的一声响, 车里似乎有人坐了进来, 带着些雨水的潮湿, 以及这人身上独特又淡淡的清新味道。
威露士原味洗衣液。
这个词语自动从思绪中跳跃出来, 裴慕西晃了晃眼, 在看清上到驾驶座的人时,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手臂再次发麻,几乎让她僵了半边身子。
可视线还是紧盯着来人,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这人穿着宽松的白色连帽卫衣, 长发被束起高高的马尾, 嘴里哼着歌,一首断断续续却好听的粤语歌。
接着打开了车载音响,熟悉的《乐园》旋律在车内弥漫, 让本就心情愉悦的人心情更加好上了一个度,窗外朦胧的细雨夹杂着灿烂光束飘曳进来, 映得这人眸光跳跃, 语气轻扬,
“系好安全带, 我们要出发了!”
裴慕西攥紧自己的指尖,她垂下眼睫,看着自己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的手指,声线有些颤抖地说,
“南悦斯,我们不要去了。”
“嗯?”
坐在驾驶座的南悦斯语气有些疑惑,望过来的时候恍然大悟,“做噩梦了吧你,什么不要去,我们都要回去了。”
说着,南悦斯凑了过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然后松了口气,敲了敲她的头,动作轻悠悠地给她系好安全带,嘴里念念有词,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不管去哪,一定要系好安全带,遵守交通规则,你刚考到露营车驾照,以后多的是开车的机会,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开车的时候也一定要注意,知道吗?”
裹过来的味道很好闻,很清淡,舒适的水感香,这是南悦斯身上最经常出现的味道,她几乎不用香水,让人记忆最深刻的便是这款洗衣液的味道。
裴慕西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南悦斯注意到了她的情绪,给她系好安全带之后又拍了拍她的肩,“别担心了,就是小事故,哪个新手开车上路不撞点栏杆和墙的?”
混乱的思绪沉了下来。
裴慕西望着一脸轻松的南悦斯,嗓音有些发涩,“……小事故?”
“当然。”
南悦斯说着,开动了这辆高大的露营车,望着前方的目光灿然又明快,“人没受伤,就都是小事故。”
伴着这句话,席卷而来的是脸上缓慢浮现的疼痛感,细密,绵麻,有股淡淡的药水味道扑鼻而来。
左脸颊像是凭空出现了一个伤口,亦或者是,她之前都没有注意到的伤口。
裴慕西下意识地伸手想去确认。
“别动!”
南悦斯看了过来,语气有些责怪,“刚给你敷好的药,别又感染了。”
抬起来的手瞬间僵住。
裴慕西沉默着,将副驾驶上悬空的镜子拉下来,迎上了自己那双年轻透亮的眼,以及脸上被敷好的白色纱布。
她凝视着自己。
明净透亮的漆黑瞳仁,里头映着这场太阳雨带来的碎光,明明灭灭,摇摇晃晃,好似还是二十出头时恣意年轻的模样。
又好似多了一些什么,像是那时无法拥有的平静。
南悦斯开着摇摇晃晃的露营车,嘴里又开始哼起了歌,欢快,愉悦,偶尔抬眼看看窗外的细雨,饱满的情绪便流淌在周遭。
裴慕西沉寂许久,终于发出声音,
“我们要回去了吗?”
“是啊。”南悦斯停止了哼歌,目光瞥了一眼支架上的手机,却又马上移开,“不是你说夏糖让你今天晚上回去见她一面,所以要早点回去的吗?”
久远的记忆从现实飘到梦境中。
裴慕西明白了这场梦的逻辑,即使记忆中的阴雨变成了太阳雨,足以致死的事故变成了仅伤到脸颊的小事故,其他事实还是与现实衔接。
她凝视着顺着音乐旋律轻轻跃动着的南悦斯,眼眶止不住地泛红,却又在瞥到支架上一直打来的电话时,连忙低了眼,说,
“你怎么一直不接明思曼的电话?”
南悦斯愉悦地笑了笑,轻扬下巴,金灿灿的光线便映在她年轻漂亮的脸上,晃晃悠悠,
“这不是开车呢吗?”
“再说了,我刚刚给她打两个电话都不接,现在来找我,我总不得矜持一下?”
裴慕西抿了抿唇,看着那个一直振动着没有被接通的电话,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在南悦斯目瞪口呆的眼神下,按下了接通键。
“你干嘛!”
南悦斯憋了几个字出来,却又在电话被接通之后噤了声,用嘴型控诉裴慕西,
“你给我接电话做什么!”
裴慕西没说话,努了努嘴,示意已经被接通的电话。
南悦斯泄了气,轻轻咳嗽一声,便又专注地开着车,看起来并不打算自己先说话。
电话那边的明思曼静默一会,呼吸声有些紧促,终于发出声音,
“你在做什么?”
南悦斯清了清嗓子,语气故作平静,“我在开车啊。”
“……”明思曼静了几秒,慢吞吞地吐出一个字,“哦,你小心开车。”
南悦斯嘴角扬起了不值钱的弧度,却又在下一秒忍住,只吐出一个“嗯”字。
明思曼沉不住气,“你没有看到我的微信吗。”
南悦斯瞥了一眼在旁默不作声的裴慕西,轻飘飘地说了几个字,“看了啊,等我今天回去再说。”
“我在开车呢,这事暂时说不明白。”
“知道了。”明思曼说着,挂断前的一句话顺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飘过来,“回来见。”
电话挂断,南悦斯望了一眼静默着的裴慕西,“给我接电话做什么?”
裴慕西把手机重新放到支架上,看着南悦斯,语气有些跳跃,“没什么,只是不想让你后悔。”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南悦斯似乎不理解她这句话,嘟囔着,“又不是接不到这个电话了。”
裴慕西凝视着她,笑了笑,“对啊,又不是接不到了。”
“你们回去还会见面的。”她补充。
“嗯哼~”南悦斯扬了扬下巴,又看了她一眼,“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
裴慕西愣了几秒,有些惊讶于她的敏锐,却还是抿着唇强忍自己的难过,朝她轻松地笑了笑,
“可能是刚刚出了事故,有些后怕。”
南悦斯怔了几秒,正巧遇上红灯,她停下车,凑过来揉了揉裴慕西的头,声音放轻,语气好似一个温柔的姐姐,内容却跳跃,
“可怜的小裴,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以前的裴慕西会说“南悦斯你是不是有病”。
但正处于这场漫长不知边际梦境里的裴慕西,却低眼笑了笑,“好像有点?”
“嗯?”
南悦斯来了兴趣,瞪大眼睛,“你刚刚还说不谈恋爱?”
“我是说有一点。”裴慕西强调。
“有一点也好。”南悦斯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谁知道我一直等着这天的到来,等到花儿都谢了。”
“你做什么要一直等着我谈恋爱?”裴慕西觉得有些好笑。
红灯倒数结束,南悦斯重新发动了车,“这你就不懂了,作为一个姐姐,期待妹妹来找她问一些恋爱问题,这是她的本能。”
“本能?”
裴慕西有些恍惚,并开始反思自己,她好像从来就没有期待过夏糖来找她问这种恋爱问题,反而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
“当然,这就是当姐姐的本能。”
南悦斯再一次强调,“不过你为什么一直不谈恋爱?周湛和我说,像你这样的小孩在学校应该会很受欢迎,但是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这个问题在她们去程时南悦斯也问过。
只是那时裴慕西含糊地敷衍了过去,可现在,她望着南悦斯有些朦胧的侧脸,突然生起了珍惜时间的想法,便垂下眼,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因为我害怕。”
“害怕?”
南悦斯有些讶异,“为什么害怕?”
“害怕我爱的人不爱我,害怕爱我的人不再爱我,害怕相爱的感觉转瞬即逝,害怕所有的爱意会随着时间变质。”
裴慕西说着,几乎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在这个梦境中全盘托出,“我好像一直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爱意都有保质期。”
她越说,南悦斯脸上的表情绷得越紧。
最后,南悦斯将车停在路边,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思考了一会后,轻松地说,
“那就不谈恋爱了。”
裴慕西对南悦斯轻而易举的接受感到惊讶,“我以为你要劝我。”
“没什么好劝的。”
南悦斯笑,“比起鼓励你去谈恋爱,我更希望你不受伤害,也更希望有个人最后能让你相信会有不变质的爱意。”
“当然,除了亲情之外。”她强调,眨了眨眼,有些狡黠,
“因为我永远不会变质。”
裴慕西湿了眼眶,她忍不住在心里想:
你当然不会变质,因为你会永远年轻。
可她嘴边却问,“你之前和我说,家人、朋友和爱人,都能给予盈满力量的爱意,那你在这三者之间最爱谁?”
这是一个极为刁钻的问题。
没有人会将处于不同身份和位置的人去做对比。
裴慕西以前却总爱问这个问题,因为她总是觉得南悦斯最爱的肯定是明思曼,既往南悦斯给她的答案也都是如她所料。
可在这个遥远的梦里。
她好像一下变矮了许多,回到了幼童时期,永远年轻漂亮的南悦斯在绵长的光线中望着她,恣意地笑着,然后敲了敲她的头,说她“笨”,却又弯着眼和她解释,
“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最爱妈妈,在妈妈身边的时候最爱周湛,在周湛身边的时候最爱明思曼,在明思曼身边的时候最爱你……”
梦境开始杂糅。
一瞬间,她们置身于那辆高大的露营车顶上。
头顶被风刮过,裹过一阵海风和细雨的味道,以及南悦斯身上清淡又澄澈的香味。
说着,南悦斯双手往后撑,头微微仰起,颈下的发被风吹乱,飘扬又自在,她看着天边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声音却放轻,
“我在热爱这个世界的时候,最爱你。”
-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
有眼泪无声地从眼尾淌过,流入软绵的枕头中。
梦境里的一切开始消散,终究回归于平静以及白茫茫的一片空地。
裴慕西忍不住颤抖。
她没舍得睁开眼,搭在她腰上的手却感知到了她的不安,轻轻拍了拍,将她搂进柔软细腻的怀抱中。
柔顺的发丝无声无息地裹着她。
让从梦境里延伸出来的难过倾泻而出。
昏暗中。
有带着热度的手指拂去她滚烫的泪珠,紧接着轻轻摩挲着她脖颈上那朵绣球花,赋予她最贴切的力量。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
她在朦胧的视野中,对上了夏糖有些困倦却仍然柔软的眼。
她没说话。
夏糖微微低头,与她额头相抵,轻轻阖上眼皮,眼睫微颤,“姐姐做噩梦了吗?”
“……嗯。”
裴慕西抱住她,将头往她肩上埋了埋,温热的眼泪有些止不住,淌在夏糖纤细的肩上,惹得她颤了颤。
“不能算是噩梦。”裴慕西又说,嗓音里的情绪却低落。
夏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情绪,并给予她最恰当的抚慰,就像此时,她吻了吻她脖颈上的绣球花,嗓音轻软,
“梦到了什么?”
裴慕西静了几秒,情绪有了些许缓和,便说,“我梦到我没有发生那场车祸,和南悦斯好端端地回了家,然后南悦斯问我为什么不谈恋爱,我说……”
“因为我害怕没有人会一直爱我。”
她的回答让夏糖静默了几秒,好似她在梦境里的不安开始让夏糖反思自己。
于是裴慕西又补充,“那只是我那时的想法。”
夏糖在她肩上蹭了蹭,声音有些闷,“是现在的想法也没有关系,我不怕,不委屈,也不担心。”
“但我很想做到。”说着,她的语气恢复了活力,“做到让姐姐相信,我会一直爱姐姐。”
裴慕西眼眶有些湿润,“笨蛋,我已经相信很久了。”
“好吧。”
夏糖往她怀里缩了缩,在她锁骨上亲了亲,“那你们回家之后呢,姐姐有没有遇见我?我有没有把准备的礼物送给姐姐?”
她指的是裴慕西那场梦。
裴慕西回忆了一会,有些迟疑地说,“有。”
夏糖注意到了她语气的不对劲,轻轻咬她一口,仰头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委屈,“姐姐不会是骗我的吧?”
被咬到的地方酥酥麻麻的。
裴慕西揉了揉夏糖细腻的肩,低头吻她的鼻尖,说,
“没有骗你。”
“在梦里,我和南悦斯安安稳稳地回了家,刚下车,你就在车下面等我,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我。”她回忆着自己碎片却有些真实的梦境。
“那你为什么还犹豫?”夏糖抓住这点不肯放。
裴慕西抿了抿唇,她是隐瞒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细节,本以为夏糖不会在乎,可现在被问,她也只能全盘托出,
“因为梦里的你,好像也穿着吊带。”
在她锁骨上画圈的手指突然顿住,夏糖抬眼望她,琥珀色瞳仁里摇晃着委屈的情绪,接着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气呼呼地说,
“坏女人!”
尽管理想型的事情早已过去,甚至那本杂志已经将裴慕西的最新采访放在了专栏,可“性感吊带”这件事似乎还没在夏糖这里过去。
今天是两人共同的休息日。
夏糖回国之后,考上了某个本地管弦乐团,正式成为了一名职业大提琴手,同时也组建了新的“咸柠气泡”乐队,经常去省外演出,成为了被誉为“人间青柠”的乐队主唱。
与此同时,她那本精心挑选了一百封情书而出版的《我的一百个月亮》,也有了很好的成绩,很多人都因为这本广为流传的书,知道了恐怖悬疑漫画作者裴慕西,不仅是南广大学那个宣传片里的裴慕西,更是“人间青柠”的女朋友。
有人惊叹于她们持续漫长的爱情。
有人遗憾于她们之前错过的时日。
也有人在《祝愿》这个故事中,瞥见了不同视角的爱情。
在这个难得的休息日。
“人间青柠”本柠,却举着狗狗夏天的狗爪子,将那本最新发刊的杂志翻了又翻,将“理想型”那个问题的答案念了一遍又一遍,问裴慕西
“为什么要把我说不好儿化音的事情说出去?”
“为什么说我哭起来的时候像是一只喘不上气来的小猴子?不是说好了不再喊我小猴子了吗?”
“为什么……”
说着,她的耳朵尖尖红了红,“说我是不喜欢穿性感吊带,但是偏要穿性感吊带的小孩?”
显然,陈北是一个尊重答案的记者,并没有断章取义,而是将两个答案综合起来,放在了一块。
让人明白:裴慕西的理想型是确切的某个人,就差把“人间青柠”这个外号打上去了。
关于这些问题,裴慕西也回答了一遍又一遍,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是同一个,
“因为我爱你。”
夏糖很满意她这样的答案,又将手里的杂志翻来覆去几页,最后将怀里的夏天放下,突然跳跃地问她,
“姐姐,你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裴慕西没有迟疑,放下自己手中的书,走到夏糖身边,环抱住她,亲她有些发红的耳朵,明亮柔软的眼睛,湿润漂亮的唇角。
夏糖揽着她的腰,像只扑腾过来的小狗,几近将自己塞进她贫瘠却在此刻饱满起来的灵魂。
余光扫到夏糖白皙肩窝上松垮挂着的性感吊带,裴慕西想起衣柜里挂着的满满当当的各式吊带,微喘着气,说,
“夏糖,我真的不喜欢性感吊带。”
夏糖的动作顿了顿,眸光变得湿润,像是融化成了甜津津的糖水,委屈地问她,
“真的不喜欢吗?”
裴慕西望着夏糖白皙的肩,有些迟疑。
夏糖注意到了她的迟疑,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狗,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裴慕西抱住夏糖,好似抱住了整个世界,她突然明白那场梦境的最后,南悦斯向她说出的这句话的意思。
“笨蛋。”
她说着,亲了亲夏糖,放轻声音,语气里沁满了甜蜜,
“我在爱你的时候,最热爱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全文完结啦!
番外这句停在“我在爱你的时候,最热爱这个世界”,这也是我在本文中传递的爱情观,我一直认为相互治愈,相互传递力量,才是“爱情”需要呈现的意义,所以最后番外写到裴姐姐能说出这句话,真的让我哭了很久。说实话,作为一个情绪比较丰富的人,就算这本书是甜文,我也哭过很多次。
裴夏的爱并不算艰难,两个人也不怎么别扭,但我真的被她们两个的真诚触动过很多次。在构思的时候,我就希望她们是真诚的,是世界上最为契合的灵魂,也希望我能把两个角色都完整地构建出来,而不是仅仅让一个角色来衬托另一个角色,这是我希望能在我以后描绘的所有书里看到的一点,没有谁向下兼容,而是两个人互相奔赴。
作为年上,裴慕西是个不一样的大人,尊重身为小孩的夏糖,鼓励她去追求热爱,尊重她的选择,在被表白之后,没有马上逃避自己的感情,而是选择了直接去面对,拒绝夏糖的时候她真诚地说出自己的考虑,面对夏糖妈妈的质疑,她也努力去让自己接受这种质疑。她从不怀疑夏糖的爱,也从不以自己的爱禁锢夏糖,她从不觉得夏糖是在自己的引导下长大的,因为她一直把夏糖当作一个独立的人,她希望夏糖能见识这个世界的辽阔,也希望夏糖能一直做自己热爱的事情。她浪漫,潇洒,温柔,细腻,精神世界很丰富,有自己的热爱和坚持,可也正是因为这种丰富,她在姐姐死去之后,产生了非常严重的PTSD,但就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努力抓紧这个世界,没有轻而易举地放弃自己,她是我认为很了不起的年上。
同样,夏糖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年下。她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姐姐,却不渴望去急切地占有姐姐,她只是希望将自己的喜欢表达出来,真诚而炙烈,想成为姐姐在这个世界上的依靠,所以去学车,去养绣球花,倾尽自己的力量,不是像其他人一样让姐姐变成以前的样子,因为在她眼里,姐姐没有改变,她最希望的只是姐姐能自由自在,表白的时候,追求的时候,也并不是要求一定获得回报,而是享受自己的喜欢和追求,我很喜欢她的爱情观。同样,她的优秀不仅仅体现在爱情这个方面,在面对出国选择时她很理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在看到姜矜月和她男朋友的事情之后,她也会去思考,然后倾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姜矜月。在亲情方面也同样如此,她很爱自己的妈妈,不会因为喜欢姐姐就不要妈妈,而是希望运用自己的力量和妈妈沟通。
除了两个主角之外,我在这本书里也尝试着描绘更多亲情的色彩,比如心口不一的裴妈妈,传统家庭里的夏妈妈,还有极具有魅力的姐姐——南悦斯。虽然还是比较偏童话向,但我一直希望我笔下的角色不仅有着独一无二的爱情,也有着朋友、亲人的陪伴。最重要的是,我真的很希望大家在和别人提及这本书的时候,除了主角的爱情之外,偶尔也可以提及里面蕴含着的温暖亲情。我一直认为,我写文一个终极目标就是,笔下的角色能被大家记住,虽然目前离这个目标尚且较远,但我也会尽量去尝试。
连载是个很漫长也难熬的过程,我总是担心主视角是年上会不会不契合大家阅读的习惯,也知道现在大家比较喜欢的人设是“姐姐”,相比而言,将第二视角定为“年下”可能要花费更大的精力才能被大家看到,也很难被大家记住,但犹豫再三,最后仍然选择了这个“温题材”下的“冷视角”。所以也会很感谢能看到这个故事的大家,感谢看到裴夏的每一个正版读者,不管喜不喜欢,我都很感激你们能看到她们。
综上所述,非常非常感谢大家在这段时间的陪伴,其实每一条评论我都有看,前期会经常回复,后期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没有精力再每条回复,但我始终觉得,看到大家在评论区和我共鸣,是我写文的最大动力。我知道追连载文不容易,而且我的文节奏偏慢热,所以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感谢能坚持追下来的每一位正版读者,不管是默默点击、阅读,还是发表评论、和我互动,这个故事的完成皆因为你们的反馈而更加精彩。
最后,希望喜欢这本的大家可以给个五星好评呀~(这对我很重要!!五星五星!)对啦,微博上还有小熊抽奖,期待大家的光临!
虽然希望下一本《甜味酒精》中仍然能看到你们的身影,但我也知道我并不是出挑的作者,能被大家看到,能被陪伴到此已经感到非常幸运。我会继续努力坚持写下去,所以,下本只能有缘再见啦~
人生漫长,祝大家都能抵达自己的治愈之旅。
2023/2.24:/《肆意仰望》完结章
来自哭得惨兮兮的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