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 花宴秋是真·魂飞魄散了。

  两人都没穿多余的衣服,彼此坦诚相对。所以就连沈曼语咬下的这口,也没有任何衣物做出哪怕一点点缓冲阻隔的作用。

  身上最敏感的地带之一, 别说被人重重咬上一口,就连轻柔的抚摸都能让人头皮发麻。

  花宴秋想报复的心思刚刚开始执行,就被沈曼语以另一种更别致、更让她痛心疾首的方式, 给她加倍奉还了回来。

  她一声痛苦的□□根本控制不住, 在沈曼语落下的瞬间脱口而出。

  疼到脚趾都不自觉蜷起, 她还顾及着自己沉重的包袱。除了最开始措手不及下,出口的那道声音外,后面的痛呼很快就被她紧紧咬住下唇, 彻底封死在口中。

  牙齿把自己的下唇□□出了血色,花宴秋的口鼻虽然没有被捂住, 却清楚感受到了和刚才沈曼语如出一辙的窒息感。

  她拼命去拽沈曼语的脑袋,试图让她移开。

  结果沈曼语这个小混蛋不但没有松口, 她揪着她后脖子, 把她脑袋抬起来的时候, 她的牙齿还死死咬着花宴秋的柔软。

  于是不出所料, 花宴秋在这一拖拽中,承受了二次暴击。

  她痛得五官扭曲到一起, 恨不得双手掐住沈曼语的脖子, 让这小滚蛋原地升天, 咬牙切齿道:“沈!曼!语!”

  沈曼语轻轻瞥她一眼,见她好像真的感受到刻骨铭心的教训了,这才冷哼一声, 不情不愿的松开了牙齿。

  在两人心心念念了许久的, 真正在一起后的第二天, 迎接她们的,是一个鸡飞狗跳的、洋溢着欢乐气息的美好的清晨......啊不,是中午。

  气过之后,花宴秋还能怎么办呢?还不是拿这个小祖宗没有任何办法。

  倒是沈曼语仔细注意她的表情,从她筋疲力尽的疲惫表情里感受到了她的一点痛苦,小心翼翼瞄了眼自己刚才下口的地方。

  红是真的红,那一点凸起堪比樱桃的绚丽色泽,甚至比个大圆润的樱桃颜色更为生动深邃。

  她仔细看了半天,确定自己刚才气急那一咬,虽然让花宴秋痛彻心扉,痛不欲生、悲痛欲绝,但真的......没有破皮耶!

  沈曼语一边迟疑的想,这样应该就不用专程去打狂犬疫苗了吧?一边在心里为自己精确的控制力道沾沾自喜。

  “我仔细看了,没破皮没破皮,花花你就放心吧......”沈曼语此刻的神情,活像只发现自己拆家闯祸,犯下弥天大罪。但闯祸只闯了一半,还有补救的余地的猫猫。

  非但没有自我反省,反倒洋洋得意地冲主人讨要奖赏。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花宴秋冷着脸,一把拉过被子。使劲一抻,将她整个人兜头拢进去。

  宽大的被子带起一阵剧烈的风声,沈曼语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世界就陷入一片熟悉的黑暗。

  等她手忙脚乱把被子掀开,当做衣服稳稳裹在自己身上。就见花宴秋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面上看不出方才的羞恼震怒。

  她就这样坦荡荡的,神情泰然自若下了床。踩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站在床边,对沈曼语道:“太阳光有点刺眼,我去把窗帘拉紧。你先缓会儿,不要直视光线。”

  这话简直说的无比贴心,瞬间撼动了沈曼语寥寥无几的良心。

  花宴秋之前刚醒来时,神智于迷迷蒙蒙里,还注意到了沈曼语被窗边投射进来的耀眼的光芒,晃出眼泪的场景。

  她用光明之大的阳谋、明明白白的攻心之计,在一句话的功夫里,成功勾出了沈曼语对她的愧疚和自责。

  于是沈曼语在花宴秋温柔的态度里,清楚直面了自己行为的卑劣。她毕竟不是一个完全的恶人,还做不到,能够光明正大的无视花宴秋对她的体贴和付出。

  她紧紧裹着小被子,喃喃唤道:“花花......”

  花宴秋微不可查翘了翘唇角,虽然挺直的樱桃还微肿,泛着火辣辣的疼意。但沈曼语其实没敢太过用力,下口的力道也不重。

  现在的痛感早已没有方才那般剧烈,还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她欣喜于自己的小心机得逞,背后那只无形的尾巴早就猛烈摇晃起来。

  她在等沈曼语的愧疚,道歉。然后在这个过程中,巩固她对自己的感情,并进一步升华两人之间的爱意。

  想象太过美好,花宴秋沉浸在自己的幻象中,心头的喜悦一波一波拍打着心门。她屏气凝神,静等沈曼语接下来的话。

  沈曼语按了按自己酸痛的脑袋,无奈道:“......不管怎么样,花花,你先把你的衣服穿上。”

  花宴秋的表情凝固住了。

  她刚才自然而然掀飞被子,遮住沈曼语,这点短暂的时间,也只够她从床这个温柔乡里跳出来,站到床边。

  一早上的闹腾折腾的她身心俱疲,在沈曼语没开口说话之前,她完全没觉得自己此刻有什么不对。

  她还要去拉窗帘?

  赤身裸/体去窗户边上?

  花宴秋僵立在原地,面上表情不断变化,神色跟雨后的彩虹似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几色来回流转。

  最终,定格在荧光绿上。

  沈曼语用被子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仗着自己跟她不一样,也不用感受到这股羞愤欲死的氛围。

  于是坐的稳稳当当,从上到下,甚至连花宴秋的脚趾尖都没放过。像一台x光扫描仪,肆无忌惮将她从头到尾光明正大的看了一遍。

  花宴秋身体的曲线弧度十分美妙。该凸的地方凸,方才受到沈曼语□□的那块地界白与红界限分明。仿若白色的奶油冰激凌顶端,被精心摆上一颗品质等方面都绝佳的完美樱桃,这一幕简直美得惊人。

  该凹的地方凹,沈曼语尤其钟爱她的腰窝。搂着的手感很好,唇舌在那里来回打转吸吮的感觉十分清晰。方才过去半个晚上时间,沈曼语还记得自己用牙齿轻咬那里的滋味。

  ——毕竟,那块受到偏爱的优美的地界,顺着蔓延往下的吻痕数目,甚至比花宴秋的颈窝和肩头还要多了。

  风景无限美好,独特的风光更令人心醉神迷。

  她赤/裸裸的眼神看得花宴秋浑身发毛,总觉得沈曼语下一秒就会像童话里的大灰狼,张开血盆大口朝她脑袋吞来。

  她有两只手,倒可以一手捂上面,一手护下面。可骄傲如花宴秋这样的人,哪能容忍得了自己当着沈曼语的面,做出如此猥琐的动作?

  不体面,太不体面了!

  花宴秋为了体面,抛弃自己浑身上下唯一能够遮挡身体的选择。她头皮发麻,尽量维持住自己面上的平静,僵硬地走到衣柜前。

  花宴秋确实是位优秀的演员,如果只看她脸上沉稳的表情,忽略她浑身仿若熟透的小龙虾般粉红的模样,或许,不知内情的人可能还真以为她现在心情很平静呢?

  嗯......再排除掉她紧张到不自觉同手同脚走路的蠢样子。

  沈曼语忍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明晃晃的嘲笑声中,花宴秋假装自己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假装镇定自若地将自己干净的衣物一件件拿出换上。

  动作慢条斯理,优雅淡然,极力维持住自己在爱人面前仅存的颜面。

  沈曼语轻轻“啧”了一声,花宴秋这家伙的包袱,估计至少得有个千斤重吧!

  她自顾自看热闹,看的兴致勃勃,就差拿个摄像机,将花宴秋的一举一动都录下来,作为从今往后每次嘲笑她的黑历史。

  等花宴秋慢吞吞穿好衣服,沈曼语笑的前俯后仰,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于是等她揉着笑得发僵的脸,再度抬起脑袋时。

  就见花宴秋不知何时,猫儿一样轻盈的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床上的她,神情高深莫测,缓缓道:“继续笑啊,曼曼。”

  沈曼语被她神出鬼没的动作唬了一跳,未吐完的笑声后半截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她本能捂住脖颈,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求生欲占据了全部理智。她想停下,可这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不能不吐出来。

  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住了笑的欲望,她成功扭转了自己先前想要发出的声音,可她努力错了方向,后半截笑声变成了一串尖利的鹅叫。

  然后,鹅叫戛然而止。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窒息的味道。

  沈曼语绿着脸,跟额角鼓起青筋的花宴秋对视。两人对视一秒,两秒,三秒。

  同时动了起来。

  花宴秋伸手就要扯她身上围着的被子,沈曼语猜到她的想法,身子猛地往后一仰,避开了她的爪子。

  与此同时,她动如脱兔,裹着自己的小被子,就要往另一个远离花宴秋的方向而去。

  可她刚刚从床上跳起来,准备迈脚。这个激烈的动作,又扯住身下倍受摧残的地方。

  沈曼语眉毛一拧,腿本能软了下去,硬生生在床上来了个五体投地的跪拜大礼。

  花宴秋自床的另一边绕过来,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瓜子,怜悯道:“现在离过年还早着呢,曼曼,不用这么着急对我行如此大礼。”

  身下微妙的痛楚一波波袭来,沈曼语咬了咬唇,眸内含着破碎的泪光。

  窗帘仍未拉上,那束光线斜斜投照在她的身上,她眼中的水花耀眼夺目,像午后阳光的直射的水面般波光粼粼。

  一见她的眼泪,花宴秋瞬间便心软了,那口怒气泄的一干二净。

  她搀着沈曼语,将她扶起来坐好。沈曼语扭头不想看她,裹着自己的小被子,背对着她,开始生起了闷气。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反正只要老婆生气了,那错就一定是自己。

  花宴秋非常自觉,从背后搂住沈曼语,小心翼翼道:“老婆,我错了,是我昨天没有克制住,闹的太过火了.......”

  她不提昨天的事儿还好,一提,刚好又准确戳中了沈曼语的痛点。她磨了磨牙,没回头,冷冷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花宴秋满脸迷茫:“老婆,是我太笨了,你详细说说?”

  自己说自己笨?怎么谈个恋爱,还能自己把自己pua了?

  沈曼语不得不回身怒瞪着她,挑明了说:“让我压回来!”

  五个字,言简意赅,掷地有声。

  哪怕世间再笨的蠢人,也能从她咬牙切齿的语气中,听出她不容拒绝的决心。

  只是唯一的问题在于......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花宴秋沉默片刻,假装自己没有听到这句话,十分自然的将它略了过去:“早上我好像听到齐姐打电话了,但那会儿咱们刚刚睡着,铃声响了两声就挂断了,我就没接。”

  “要不我现在打回去,问问她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