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的霸总语录, 却因花宴秋不确定的语气,与霸总的霸道强势截然不同的气质,加上话中对景言卿的诋毁称呼, 陡然透出十二万分的沙雕。
如果换成剧中花宴秋饰演的女将军来说这句话,违和感可能还没有这么强烈。
沈曼语被逗得眼角渗出生理性泪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高岭之花秒变成沙雕霸总, 反差过于强烈, 是让人直呼妙极的程度。
花宴秋倒没有着恼, 安静站在原地,跟着又冷冷来了句:“天凉了,让景氏集团破产吧。”
要不怎么说花宴秋是位十分优秀的演员呢, 容貌半点没变。只是眉头微微上挑,身躯挺得笔直, 望向人的眼神犀利如剑,被她扫到的人都下意识矮了半头。
气质瞬间就与大众心目中的霸总形象完全吻合了。
沈曼语揩去眼尾的泪水, 赞叹道:“这句话就有那味了!”
花宴秋看她如此欢欣, 眉眼俱弯, 方才让人形容不出来, 看着不像难过,却令人压抑的感觉一扫而空, 只剩下纯粹的喜悦, 自己的心情也跟着上扬起来。
她往沈曼语方向走近, 朝她伸出自己的手掌,五指并拢,掌心向上。
沈曼语视线情不自禁被她的动作吸引, 落到她的掌心处。
花宴秋手部的肌肤凝实光滑, 淡淡的手机光芒笼罩下, 整个手散发出玉一样的温润光泽。
她静静望着她,眸中反射出的光亮,像今夜被乌云遮蔽住的细碎的星芒。
她一句话也没说,但这个动作像极了一种无声的邀请。
沈曼语慢慢抿紧红唇,手指悄悄蜷缩了下,犹豫着,下意识想要抬手回应这份邀请。
可心中的顾虑仍未消除,以至于两人间突然形成一种微妙的僵持。
酒店那块人声喧嚣,离酒店不过几百米的这里,远离吵嚷的车道,明亮的路灯也穿不透深沉的黑暗。
这块地方安静的自成一地,仿佛与繁华的大都市完全隔离开来。
无尽的沉默中,花宴秋等了许久,也没等来沈曼语的回应。
她有些讶然,看出她的心神不定,忍不住又看了看自己的姿态,后知后觉意识到,沈曼语可能猜错了她的意思。
她手掌慢慢放下的那个瞬间,沈曼语心头所有的纠结跟着消散。
短暂的空虚混杂着悔意,尚未完全冒出头来,花宴秋握拳放在唇角,轻咳一声,冲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又给她展示自己另一手里放着的,黑乎乎的手机模样的东西。
沈曼语发誓,虽然是在夜里,但她清清楚楚听到了花宴秋那声掩饰不住的轻笑。
她目光随着花宴秋的动作,跟着晃动的灯光来回转动一圈,迟钝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花宴秋的意思。
先前她猜到自己的手机可能被人监听,信不过自己的经纪人和公司,特意请花宴秋帮忙找人替她看一下。
花宴秋当时也应了,她们怕打草惊蛇,没有直接将手机关机,在那时就交给花宴秋。
花宴秋刚才摊手的动作,就是在问她要她的手机。
沈曼语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了关机,她自己自作多情,会错了意,这会儿尴尬得厉害。
好在现在是夜里,黑暗慈悲且包容,悄悄替她遮住难得一见的羞红到耳根的姿态。
这家伙,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她将手机递给花宴秋,小心捏着手机一角,控制住两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一边暗暗在心里恶意揣测:虽然花宴秋确实话少,可她在对她说骚话的时候,发些乱七八糟的表情包骚扰她的时候,明明话唠的紧。
一句接着一句,她连半句话都插不上嘴。
但凡、但凡花宴秋刚才多说一句,或者提前把新手机拿出来,沈曼语也绝不可能误会啊!
这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
借着朦胧的微光,明显能够看出来,花宴秋在极力掩饰自己唇角的笑意。
可人的本能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掩饰的住,那双漂亮的眸子轻轻弯起,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沈曼语发觉自己的眼睛有它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落在花宴秋身上收不回来了。
想到花宴秋之前刻意扮演霸总逗乐她的举动,她重新心平气和下来。
这家伙有些时候性子略显促狭,但在很多事情上,还是极为靠谱的。
她刚想到这儿,接过新手机,触手沉甸甸的触感让她一愣。
她没顺手开机,也没忙不迭后退拉开距离,反而一反常态,上前一步。凑到花宴秋拿着的手机底下,借着她手机手电筒的功能,来观察自己手里的新手机。
黑夜里,众人的视线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阻碍,可离近了后,手电筒的亮度完全足以照清沈曼语手中的东西。
她提着花宴秋给的手机,仿若出现故障的卡带机器,动作僵硬,慢慢抬起脑袋:“这是,我的新、手、机?”
花宴秋一本正经点头,含笑道:“怎么样?安全性应该很棒。”
沈曼语恍惚着重新低下头去,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掌中的东西:“这么大一块沉甸甸的板砖,看着比真板砖还要结实,安全性那还用得着说吗!”
花宴秋将这话全然当成赞赏,抬起下巴,骄傲道:“我让司机跑了好多家手机店,废尽功夫,这才买到这款现在已经快要绝版的手机。”
沈曼语视线凝固在手里的大家伙上,耳边听着花宴秋得意邀功的语气,只觉得这个剧本里的世界,真的完全不讲逻辑。
求问:花宴秋到底是在逗她,还是真心觉得她需要这个东西?
还是说,她真的需要手机这种东西吗?
哪怕给她一个老年机,有了这个板砖做对比,沈曼语也完全能够接受。
但这个东西,它、它是真的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沈曼语僵硬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只是这个好意太过沉重,我觉得我可能不是很需要......”它。
她话还没说完,花宴秋就苦口婆心劝诫道: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它的模样?虽然它确实丑了点,但这也不是它自己能够决定的啊。”
“就像人不能在出生时,就靠自己的心意决定自己的长相。你要透过它的外表,看到它伟大的内在美。”
“它的功能很强大,不管微信微博,还是日常使用频率高的其他手机软件,它都能够使用。它的信号很好,即使你在山区拍戏,也完全不用担心信号问题。”
“如果遇到危险,它还是一件极好的防身武器。从兜里掏出来非常方便,足以让人猝不及防。”
沈曼语现在就很猝不及防。她听的大脑一片空白,脸上已经完全没有表情。
不是,难道她还要带着这个大家伙,直到去往下一个剧组吗?
不!她不可以!
花宴秋唇角下压,眼尾跟着往下,神色落寞:“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的话,那它就没有任何存在价值。”
“它从出厂到现在,在漫长的日夜里,承受数不清的等待。在种种煎熬里竭力说服自己相信,它终有一日会等到它命定的主人。”
“可它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的等待可能毫无意义。它在无数个日子里,翘首以盼,殷切希冀着的主人,其实并不欢迎它的到来。”
沈曼语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她大脑发胀,隐约间,似乎真的看到有个唐僧站在她面前,不停对她念着真经。
而她就是那个头上被带了紧箍咒的孙猴子,听着面前人的碎碎念,头痛欲裂。
“停停停!”沈曼语忙不迭制止,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花宴秋开合的红唇,眼里甚至浮出几分哀求。
到底是怎样的演技天赋,才能让花宴秋对着一个酷似大哥大的板砖,声情并茂说出如此深情的一段煽情的言论。
到底是怎样强大的自我控制力,才能让她全程神情认真,从头至尾都忍着没有笑场的?
崩人设了姐姐!
沈曼语叹为观止。
沈曼语拍案叫绝。
沈曼语两手放在胸前,唇角维持一个礼貌的弧度,学着小海豹鼓掌的姿势,小幅度快速给她啪啪鼓了会儿掌。
花宴秋面上生动的神情沉淀下去,又恢复成一直以来维持着的那副从容不迫,波澜不惊的模样。
她轻轻颔首,矜持道:“谢谢夸奖。从你鼓掌的频率中,我已经感受到了你的诚意。”
沈曼语沉默片刻,强行维持自己又露出一个笑,没让自己的崩溃表现的太明显。
憋了半天,终于憋出四个字:“演技很棒。”
花宴秋很有礼貌,这点涵养之前就有所体现,这会儿沈曼语又被迫重新感受到了她的这一特质。
比如,得到她的再一次夸赞,花宴秋同样再次作出回应:“承蒙谬赞,你也不错。”
沈曼语:安静如鸡。
她生怕自己再多说一次话,花宴秋就要再给她回一句感谢。
商业互夸也不是这么尴尬的啊!
两人面面相觑,站了半天,谁也没再开口。
齐姐在另一旁等了许久,见她们说的没完没了,好半天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等的有点不耐。
她没靠过来打扰两人的相处,不时抬臂拍打两下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清脆的啪打声听得人心头跟着一紧,肌肤感同身受般隐隐作痛起来。
远远抱怨道:“还没说完吗,你们真的不饿吗?有什么事要不咱们回去再说?”
“这会儿咱们还饿着,但蚊子都快被咱们的血喂饱了。”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作祟,沈曼语瞬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好像痒了起来。
她瞅了花宴秋一眼,见她动作也有点不自然,眼神老往自己的胳膊上飘,就知道她也感受到了夏日凶猛蚊子的威胁。
温度极热,蚊子猖獗。又困又饿又热又痒,四重威力叠加在一起,简直就不是人的身体所能承受的环境。
刚才沈曼语的注意力,先是被剧组的事儿缠着,后来又因莫城说出的那些事失神。
花宴秋则是一直在注意她的动静,两人都没有感受到环境带来的困扰。
只有可怜的齐姐,一直被蚊子追着咬。东躲西藏,狼狈不堪,却怎么也躲不过这些长了翅膀的家伙的侵扰。
这究竟是什么人间疾苦?
一朝反应过来,沈曼语瞬间觉得自己或许是脑子抽了,才会放在酒店里,好好的舒适的空调房不待。
而选择在这样一个时间点,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处理这些令人心烦意乱的糟心事。
有些事就是没被人提点的时候,自己无法主动察觉,一经人提点,就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沈曼语快速将自己的手机卡换到新手机里,旧手机塞给花宴秋,新手机揣进兜里。
手机刚一放进去,裤兜被板砖的重量压的猛地一坠,又被腰带硬生生勒住。
沈曼语被勒的小腹一痛,呼吸都有片刻凝滞,连带着刚刚升起的,对被她连累的花宴秋和齐姐的同情和内疚,也一同消散了大半。
她眼神复杂瞅了花宴秋一眼,花宴秋的视线停留在她口袋处,明显也注意到这略显滑稽的一幕。
但她表情管理的很好,一点笑意都没有露出。面对她无辜至极的模样,沈曼语默念了好几遍心平气和。
都说假话说多了,自己的大脑都会被谎言蒙蔽,误以为假话都是真的。沈曼语此刻被刺激大发了,对这种谬误深信不疑。
于是默念了几遍成语后,她真的心平气和下来,甚至觉得自己受到圣母玛利亚的洗礼,整个人充满了光辉和爱。
她将旧手机轻轻递给花宴秋,声音温柔地简直快要掐出水来:“等会儿回去,我将新手机和请人帮忙的钱转给你。”
“这次太麻烦你和齐姐了,你们晚饭想吃什么,等会儿我请你们吃。”
她说完就往前走,顺便拉住花宴秋的衬衫袖子往前带了带。
花宴秋顺着她的力道,自然而然跟上她的步伐,禁不住侧首望向她,欲言又止。
表现的这么异常,难道沈曼语真被她刺激到丧失神智了?
沈曼语健步如飞,花宴秋差点追赶不上她的步伐。
她只想赶紧逃出这个窒息的地狱,忘掉那该死的大板砖:“对了,还得买点止痒的药膏,我怕我等会儿忘了,你记着提醒我。”
花宴秋咽下到口边的话,识趣地保持沉默,以免惹火上身。
齐姐还在拍打蚊子,结果一个转身的功夫,两人已经风风火火来到她面前。
她被吓了一跳,恍然间两个黑乎乎的人影冲她飞来,黑夜里,乍一看还以为闹鬼了。
“你们做什......”
沈曼语脚步没停,风一样飞过她身边,齐姐只瞥到一个人影裹挟着衣衫舞动的风声,“唰”的一下从她身旁掠过。
好在花宴秋没忘记她,及时拉了她一把。
齐姐根本来不及多问,本能跟着她们跑起来。
一行三人越跑越快,像是莫名发起的一场短跑比赛,都在暗暗较劲,你争我抢第一的位置。
直到最后,近乎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跑戏冲到酒店门前。在被监控照到之前,沈曼语和花宴秋才默契地一同缓了下来。
两人喘着气,额角渗出汗水,发丝略显凌乱,相互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的状态并没有比自己好上多少。
这会儿停下来,自己都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莫名其妙,又透出几分好笑,两人久久注视着彼此,忍不住弯起唇角,一块笑了出来。
齐姐还懵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们二人停下,她还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又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被沈曼语一把拽住。
从始至终被隔离在外,还被塞了一嘴狗粮的齐姐终于怒了,大声道:“花宴秋,你今天晚上!”
她话一出口,余光瞥见酒店里有人影晃动,到底是金牌经纪人,这种时候也没忘记自己和花宴秋等人的身份,后面的话声音陡然压低:“是不是没吃药!”
发怒这回儿事么,要的就是一鼓作气。否则就会再而衰,三而竭。
齐姐被打了这下岔子,积蓄满的怒气条凭空折了一半,气势衰落下去。
花宴秋抓住这个空档,赶紧转移话题道:“曼曼、小沈说请我们吃饭,齐姐,您不是饿了吗,等会儿想吃什么?”
曼曼?叫的还挺亲热,这个不争气的小混蛋。
齐姐憋着满肚子火,闻言看了沈曼语一眼。沈曼语乖巧对她甜甜一笑,像极了别人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孩子。
她的神情稍显缓和,沈曼语并不是她带的艺人,她有气也是冲着花宴秋去,没道理迁怒沈曼语......虽然,她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几人的关系不似从前那样生疏,之前的敌意在这两天的相处中失了大半。她没跟沈曼语客气,径直道:“我馋麻辣小龙虾了。”
这几个字仿佛自带魔力,她一说出口,沈曼语和花宴秋眼前自动浮现出,浸在滚烫的红油里,身躯q弹,入口汁水四溢,极其勾人的红色尤物。
沈曼语不自觉滚动喉咙,一下午没有进水进食,这会儿腹中如雷鸣鼓动。
她跟着道:“我也馋了,那咱们就点麻辣小龙虾。再配上冰镇的雪碧可乐,那滋味儿简直绝了!”
花宴秋眸光微动,明显也很心动。
但没等她赞同点头,齐姐率先进了酒店旋转门,闻言回身,冲她们冷笑道:“我吃,你们干看着。”
“艺人要保持身段,更别说你们现在还在拍戏。还重油重辣配肥宅快乐水,大晚上的,你们做什么梦呢?”
到嘴的小龙虾,就这么飞了。
沈曼语猛然瞪大眼睛,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眼珠睁得溜圆,看上去像极了一条,被主人拒绝投喂罐头的可怜小猫咪。
齐姐铁石心肠,丝毫不为之所动。
于是她的眼睛转向花宴秋时,就尽是谴责和怒意。
你支棱起来,管管你的经纪人!
花宴秋无奈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有心无力。
明明沈曼语的经纪人,没在她的身边看管着她。但随着她跟花宴秋的联系渐深,齐姐这个大家长当习惯了,本能将她也看作成护在羽翼下的崽子。
偏偏沈曼语碍于教导主任的威势,还真不敢多说什么。
进酒店之前,花宴秋没忘记将沈曼语的旧手机,交给一直在酒店门口的司机,让他送到自己提前联系好的专业人士手里检查。
走到监控之下,她们两人的帽子和口罩都带好了。
齐姐是经纪人,不用像她们这般谨慎,但也用口罩遮住了自己的脸,免得有人通过她来认出自家艺人的身份。
酒店虽说因景言卿的存在,从背后捅了她们一刀。剧组那边还没有给出解决方案,她们一时半会无法更换。
好在工作人员尽职尽责,培训得当,目不斜视,视线没有一直盯着她们不放。
回到她们房间所在的这一层,沈曼语自然而然跟在花宴秋和齐姐身后,往花宴秋的房间里去。
几人好似在短时间内,都已习惯了这件事情。沈曼语对花宴秋的房间摆设,比对自己房间的都熟悉,一行三人,谁都没有察觉出哪里不对。
齐姐刷完房卡,先走进去。花宴秋给沈曼语让开身位,正在这时,沈曼语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里面的人好像听见动静,探出头来。
沈曼语正欲进去的动作顿时顿住,瞧着这一幕,目光微凝。
——那可是她的房间,怎么会有人在?
她下意识摸了下衣兜,卡片坚硬的触感十分清楚,房卡老老实实呆在里面,看来这不是什么灵异事件。
里面的人对她很熟悉,隔着她面上的口罩,认出果真是她。顿时双眼一亮,兴奋招呼道:“曼曼姐,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已经等你半天了!”
沈曼语脸上下意识挂出伪装出的亲近笑容,应了一声:“麻烦你们再等我一下。”
随即偏头,对花宴秋低声道:“抱歉,看来今晚不能一起吃饭了。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我给你们报销。”
花宴秋瞥了那人一眼,脑袋微垂,神情明显冷了不少。
期待万分的相处被人搅浑,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儿去。
也就是这熟悉的一眼,何盈盈电光火石之间,认出了她的身份。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不可置信看看花宴秋,又看看毫无敌对态度的沈曼语,结结巴巴道:“你是,花、花前辈?”
花宴秋朝她淡淡点了下头,权作招呼。
她对外的表现一直都是如此,惯来很冷,看着不近人情,但也不像某些耍大牌的艺人,故意无视其他同行,给人难堪。
居然真是花宴秋!
这可是何盈盈从前从没想过的,自己居然能接触到的大咖!
她陡然激动起来,夸张地捂住自己嘴巴,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会脱口而出一道惊呼。
齐姐注意到动静,从房间内往外走了两步。
她卡在何盈盈的视线盲区里,何盈盈看不到她,沈曼语两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她用手势做了个房卡的模样,沈曼语微不可查的拍了下衣兜。
衣兜不大,经过这番震动,房卡露出熟悉的一角。
花宴秋跟齐姐两人看得分明,意识到这其中蕴含的深意,神情顿时微妙起来。
一般为了安全起见,一个房间,酒店只会给出一张房卡。这张房卡自然握在艺人手里。
这家酒店常年和剧组合作,安全意识和警惕心很强。除非艺人亲自授权,前台不会在没得到艺人允许的情况下,擅自给别人开门。
齐姐做出一个疑问的口型:又是景言卿在背后搞鬼吗?
沈曼语无奈耸了耸肩,又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那我先走了,”她能感觉到花宴秋暗藏的失落,心头不禁一软,竭力忽略自己心中也升起的淡淡失望,压低声音道:“来日方长嘛。”
她的记性真的很好,花宴秋曾对她说过的各种话,她没有忘记,以各种巧妙的方式重新给她还了回来。
花宴秋又好气又好笑,心情复杂,酝酿出的不舍格外令人难受。万般情绪在心房激荡,但都被她按捺了下来。
等目视着沈曼语彻底走出她的视线,她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冷的吓人。
她轻轻合上房门,往屋里走的同时,对齐姐道:“麻烦您帮我联系景家老爷子。”
子孙不成器,不是什么大问题,哪个大家族里没有几个败类?
但放不懂事的孩子出来,像疯狗一样肆意乱咬,那就是长辈们的失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