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清晨，苏叶之趁着肖程煜等人没起，便先独自前来找肖沐寒，终究还是有些事不能外人知晓。
肖沐寒之前被折腾的狠了，这舒服的睡一觉，精神好了很多，醒的也早，主要是手里握着魂珠，也根本睡不踏实，这魂珠就等于一个致命的选择题，但是不想起床！
肖沐寒闭着眼在床上拱来拱去，如果自己回去就会醒过来，如果自己不回去，那边自己的身体就彻底凉了。
“啊啊啊啊啊！好烦啊！”
“烦什么？”
“回不回去啊！嗯？”
肖沐寒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苏叶之。
肖沐寒：“大哥，你要吓死我吗？”
苏叶之：“我有叫你，但是你一直拱来拱去，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你也想回不回去？”
肖沐寒：“慢着，你别和我说你想好了？”
苏叶之：“行，我不说。”
肖沐寒：“……”
苏叶之：“魂珠呢？”
肖沐寒：“我让暗卫捏碎了，我醒来是因为我自己的魂珠，看来每个人的魂珠应该也有不同的功能，严魏卿的或许就是类似于蛊惑的能力。”
苏叶之：“所以？”
肖沐寒：“所以要么回去，要么毁了，如果不使用魂珠的能力，就会被强行送回去，我可不想变成那个变态的样子，我拒绝！”
苏叶之：“其实，你也有了选择不是吗？”
肖沐寒：“……我突然不是那么想和你说话。”
苏叶之：“既然总要选择，那么注定两种结果，无论你怎么选择，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两种选择，无非得到或失去。
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接受任何一种选择，只不过有些结果不如人意罢了，但是结果就是结果，即使并非心中所想，其实他们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你只要选择你想要的，而不是他们为你选择的。”
肖沐寒闻言沉默了许久，侧头看着手心里微微带光的魂珠，是啊，父王和君父也一定知道了吧，或者说小时候父王是否就知道呢？
可是，可是他们什么也没说，甚至于许敬奕，他会不知吗？
想着之前醒来不记得时，许敬奕抱着自己的手竟然微微颤抖，后来睡去，也似乎被人紧紧拥抱着。
虽然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他上了心，可是面对于这种选择，许敬奕却没有同他说什么。
所有人都没有干预自己的选择，可其实纠结的只是自己。
苏叶之：“有些事，或许选择了才会知道结果，只是选择了便没得后悔，你我的事，或许他们知道什么，可是没有问，他们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只有你我知道，最后要面临什么，无论何处，不过余生而已。”
肖沐寒抬眸看着苏叶之，苏叶之眼中也有些迷离，但是话说完似乎又多了坚定，这话也是他说给自己的吧，但是又何尝不是呢？无论如何选择，不过余生而已。
是啊，不过余生而已！
肖沐寒笑了笑，戳了戳苏叶之。
肖沐寒：“你说，那俩是不是在等咱们选择？”
苏叶之：“什么意思？”
肖沐寒：“要不要来点刺激的？”
苏叶之闻言无语的看着刚醒过来就要活力四射作妖的肖沐寒，突然觉得以后许敬奕怕是余生不得安稳了。
不过，很有幸，他可以见证他们的余生。
肖沐寒醒了之后躺了两天就待不住了，孟谦据说已经醒了，但是身子还弱，已经被孟逸带人护送回京城了。
近些日子雪也停了，回去也不难走，最重要的是这边药草和大夫不足，军医虽然医术不差，但是战事起了，便顾及不过来，就连林貅都要去找沈枫，那边战事忽的猛烈了，他要去后援。
苏叶之因为懂些医术，所以暂时代替林貅留在医帐，肖程煜虽然在此，但是也是信件不断，公文不停。
顾瑾如这两天倒是专门来照看肖沐寒了，虽然孟谦孟逸回去了，但是阮旭被调来辅佐肖程煜，所以顾瑾如也腾出空。
肖沐寒躺不住，因为他想问许敬奕去了哪？虽然大概知道是肖程煜有安排，但是，仍旧忍不住担心。
战场绝非儿戏，技艺高也不一定安然无恙，不然许敬奕身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伤痕，可是若是不让他去……
算了，肖沐寒翻了个身，从枕头下面捞出散着微光的魂珠。
说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这魂珠有什么能力，可惜不能试试，据孟谦醒来之后所言，这魂珠一旦用了，即使后来毁了，也会遭到反噬，除非不停地用下去。
生命诚可贵，这种霍霍人的东西，还是该消失就消失吧。
顾瑾如：“想什么呢？出神的这么认真？”
肖沐寒翻身抬头，顾瑾如端着碗药汤走到床边。
肖沐寒：“君父，我觉得，我可以不喝这个了，我能起身了！”
肖沐寒用被子角捂住鼻子往床角里缩了缩，因为昏睡了几天，进食不易，所以醒来之后身子虚得很，林貅走之前给留的方子，是药膳。
就是味道……肖沐寒一脸警惕的看着药汤碗，如果这不是顾瑾如亲自熬亲自端过来的，肖沐寒保证不会让这汤多存在一秒。
顾瑾如端着汤碗坐在床边，看着如临大敌的肖沐寒忍不住笑了笑，原本想好的劝说的话也不打算说了，他将汤碗放下，朝肖沐寒招招手。
顾瑾如：“你不愿喝，那便不喝，看你也精神许多，穿好衣服出去走走吧，林大夫说了，只要你可以如常饮食，这药可以不喝。”
肖沐寒：“君父最好了！?( ′???` )笔芯！”
闻言肖沐寒撩了被子熊抱了一下顾瑾如，就拖沓着鞋找衣服开始穿。
顾瑾如被抱的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是笔芯，就见着肖沐寒连蹦带跳的穿上冬衣。
他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了那个人，两个人的身影似乎慢慢重合。
越长大便越来越像了，明明看脸都让人觉得是雅正冷傲之人，可偏偏性子总是出人意外，一刻都闲不住。
也明明都是聪慧伶俐精于计算的人，可是面对放在心里的人，都一样的傻。
顾瑾如微微垂眸，有些落寞的笑了笑，是啊，真的傻，真的……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