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巫夷人家>第64章 强力后援

  巫夷这地界环境恶劣生存艰难,但它也有一个别处找不到的天大好处:没有战乱!

  自打夷家人被赶入这莽莽群山,基本上就是五年一大灾三年一小灾的节奏,洪水、干旱、疫病、饥馑、兽袭……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灾祸轮翻来袭,难得有个消停时候。但是,夷家人也确实是万年以来都不曾经历过战火了,上层之间肯定没可能浪平风静,但上层的争斗从来都波及不到普通人,至多就是影响到那些依附巫士为生的附庸人家,对绝大多数老百姓来说,那就是神仙打仗,都是没影儿的事儿,跟自己不相干。

  尤其是木关河滩这样深入前巫夷腹地的大寨子大湾滩,连天灾的影响都在日益减弱,平常就是操心一下洪水和干旱,兽袭山火什么的,差不多都成了遥远的传说。所以,木关河滩的城门就是一个摆设,几个守门人非老即弱,都是曾经因了这样那样的缘由在民间获得了很高声望的老阿公,在阿苏南看来,这就是社会给予他们的养老福利。

  所以,木关河滩的城门旁边才会摆出来一张条桌几张长凳,春秋天阳光正好的下午,几位守门人就会坐到凳子上跟相熟的老兄弟们谈天说地,其乐融融……这个,也算是巫夷一绝了吧?

  难得遇上一个愿意跟老人家聊天的小阿哥,尤其小阿哥一看还是那种很有身份的滩外客人,几位老阿公都挺稀罕他,阿苏南刚一坐下就有人拎起水壶要帮他的竹筒续水,乐呵呵地询问起客从何处来。

  “我是打月街过来的。”阿苏南连忙起身接过茶水,又从摊贩那里讨来小碗,拔出腰刀把饼子切成小块装到碗里,放在桌上与大家分享。

  几个老阿公愈发的和颜悦色,一边吃饼一边聊天。

  “刚刚听你们讲说游民又犯事了?”阿苏南问。

  老阿公直摇头:“可不是嘛,竟是有人毒杀自个儿的亲生骨肉,你说这些人当真就不害怕神罚吗?”

  “会有这等事,不会是传错了吧?”

  “刑司上午都抓到人犯了,拢个会有错……唉,这些个游民也是……做孽喔。”

  “带着伢崽的游民?那不是就住在滩外坡地上?”

  “是个喔,今天我才见过,一大早天都没亮,就抱着孩子跑过来,当时看他们着急上火的样子,我还讲说太早了见不到医侍,拢个想得到是他们自己下的毒手!”

  阿苏南目光闪了闪,道:“我认识一个叫作泯原棱的小阿哥,听说他阿妈就在营地给游民烧饭。”

  守门的老阿公点头:“棱仔阿妈是在那里面烧饭。说起来也是赶巧了,昨天晚上她还进城来着,天没亮又赶着回去,都没有困个好觉,也是辛苦。”

  这里面果然有个时间差!

  阿苏南心里一声冷笑,他就说泯原棱有问题,这人一出现他就觉着不对劲,时间上太巧了,只一时之间没有找到破绽,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安仔发病,邬赫夫妇肯定是第一时间往城里跑,在客栈见到他们的时候,满头都是汗,可见是一刻都没停竭。就算烧火阿妈速度够快,一直都跟在他们身后,但她必定要绕路先回家通知儿子,这样一耽搁,泯原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邬赫离同时抵达客栈的。所以,他能够同时到达,只可能是提前得到了消息,而当时安仔都还没有发病,他阿妈是哪里得来的消息?难不成是她能掐会算,未卜先知?

  保险起见,阿苏南又问:“那她不是正好跟游民一家子遇上了?”

  “没有,没有,游民那一家子来的早,泯原阿妈比他们还要早,她出城有大半个钟点那游民才抱着伢崽进城,没有碰到。”当事老阿公澄清。

  另一人问阿苏南:“小阿哥你认识棱仔?”

  “见过一面,我阿哥雇了人送货去垅南寨,当中就有他。”

  “你们雇对人了!棱仔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能干肯吃苦,打小就懂事,不象他阿爸……唉,幸亏有个好阿妈喔!”

  “今天上午他就动身去垅南了,他阿妈都没有再进城,回来送送他?”

  “没有,没有,我没有再看到她,她要烧饭,哪能说走就走,”老阿公一声长叹,“泯原阿妈,那也是个歹命的人啊……”

  几个老阿公你一言我一语,讲诉起一个女人的悲剧人生:幼失双亲,被阿叔家收养,打小忍饥挨饿,十四岁上就嫁了人。没成想遇人不淑,嫁了个恶汉,没少挨打,在她儿子五岁那年,恶汉出门做买卖,一去不返。女人咬着牙一个人拉扯大儿子,幸好儿子不象他阿爸,打小就懂事聪明又肯吃苦,眼看着这就要成年了,女人的苦日子总算是熬到了头……

  阿苏南坐边上直听的五味杂陈。

  *—*—*

  返回客舍,阿苏南立即跟诺阿亚远程通话……没错,巫夷也是可以远程通话的,巫士有风信圭,那个是巫器;普通人用传讯石,这个,就差不多相当于“固话”了,是一种半巫器。

  传讯石贵的离谱,普通夷家就不用想了,只有神庙和三司以及一等一的有钱人家才用得起。客舍属于公职机构,也有一个传讯石,放在客舍管事的公事房里面,巨大的石头底座上竖着一块扁扁长长的小石板,看起来就象是一个奇奇怪怪的摆设物。传讯石付费使用,五个银角子通话一次,限时半刻钟,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就一个紧急通话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碰它。

  就算是阿苏南,也是一边掏风信子,一边心痛的紧,却不知旁边客舍管事看的比他还要心紧——风信圭也好,传讯石也罢,虽然都是通讯工具,但工作原理跟手机固话肯定是不一样的,它不用拔号,而是把风信子放入传讯石底座上的一个槽孔,一粒风信子对应一个风信圭,传讯石自己会搜找通话对象。而阿苏南,他拿出的小盒子里面装了不下十粒风信子,要知一粒风信子就是一个巫士,客舍主事看的咋舌不已,这小阿哥到底是啥个来头,认识这许多巫士?

  他却不知,阿苏南认识的好些个巫士,比如朗阿蛮,压根就置办不起风信圭,幸好诺阿小黑是个巫二代兼官二代,人不差钱。

  阿苏南找到标注为“黑头”的风信子,放入槽孔,连线成功之后,那边握着风信圭的诺阿亚紧张的不行不行的:“南仔出啥事了?”

  “我没事,你在哪里,几天才能过来?”阿苏南直奔主题。

  “就为这个?我在西河湾啊,要……要……再过几天……”

  诺阿亚话没讲完,那边已经变成了朗阿蛮的声音:“他被一个美人朵朵迷到走不动路了,说是要……”

  “别听他胡说八道!”通话人换回诺阿亚,“南仔我再呆三四天……啊不,只要两天……”

  “不行,你马上给我滚过来,我这边有急事,明天下午若是看不到你的人,我就把你踢出去!”

  看阿苏南干净利落地挂断传讯石,客舍管事惊的忘记合上嘴:那边应该是个巫士吧?居然敢凶巫士!这小阿哥不过是个小小的掌文,还是迁移司那种临时衙门,哪里来的底气?

  阿苏南没注意管事,他心里面正在狂扁诺阿小黑,这混球才多大,就想给他玩儿早恋?还想因为早恋耽误公事?……门儿都没有!哼哼,必须要把一切的耍流氓行为都掐死在荫芽状态……

  最主要的是,他都从来还没有得到过漂亮朵朵的青睐呢!

  ……

  入夜,阿苏南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大概是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刺激到了他的睡眠神经。

  心浮气燥地听了一会子窗外的水流声,阿苏南突然想起琅伯蛊医说蛊虫也是有感知有脾气的,很难得的对自家的蛊虫起了好奇之心,索性用魂识去查看一番,而这一看,就更加的睡不着觉了——这些年他把自己的蛊虫忽略的很彻底,但是为了修习医术,他看过很多别人家的蛊虫,发现哪一只都不象自家这一只。

  自家的这一只,正趴在他的肚脐附近,小小的,一点都不象有十四岁的样子。最主要的是,它还呆呆的,一动不动,就跟冬眠了一样!

  想起早上安仔用魂力裹住蛊虫的举动,他也试探着用一缕魂力摸了摸蛊虫,蛊虫纹丝不动;增加一缕魂力,还是没有反应;再增加一缕魂力,又一缕魂力……一直等到魂力增加到六缕,几乎要把整个蛊虫给抱住了,他家的小蛊虫才慢吞吞抬起头,动作迟缓,老态龙钟,跟个痴呆患者一样……

  可把阿苏南给吓坏了,第二天一大早赶紧跑去找琅伯蛊医,听完“病情”陈诉,又查看完蛊虫,老蛊医也是惊奇不已。

  然后,一番询问下来,老人家就给气坏了,点着阿苏南的脑门儿一通怒骂:“滩里人家养个猫猫狗狗都要陪着它玩带出去溜,你倒好,蛊虫是你的伙伴,你们一块儿出生一块儿长大,你居然拢个多年都对它不闻不问……它是一只蛊呢!你还真当它跟地上爬的那些虫子一个样,饿不死就完了!你是它唯一的亲人,你都抛弃了它,还指望它活蹦乱跳?……”

  阿苏南被训的头都抬不起来。

  老蛊医讲的没差,他确实是把蛊虫当作一只虫子看待,心头不喜,只当不饿死就行了,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它,尤其是不用天天喝药蛊之后,很多时候甚至都忘记了蛊虫的存在。现在想起当初山林里面飞在前面帮他带路的那只小小飞虫,只觉得羞愧难当,还有一点点难过。

  “我告诉你,阿苏南,你再这样下去,……”老蛊医重重敲了敲他脑门儿,“当真有一天你的蛊虫不想活了,那时候你也就走到了尽头!”

  阿苏南哭丧着脸:“蛊医阿叔,我知晓错了,现在要弄个办?从现在开始好好待它还来不来得及?”

  他哪晓得一只虫子都会得抑郁症嘛……好吧,蛊虫不是虫,从现在开始要把蛊虫当作伙伴!

  老蛊医冷笑,面相很是凶恶:“哈,你现在晓得怕了?……”

  *—*—*

  阿苏南蔫蔫地返回客舍,跟他家蛊虫陪礼道歉,又试图用魂力陪着它玩,收效甚微。半下午的时候,快马加鞭骑了一整天巫马的诺阿小黑终于赶到木关河滩,这才把他从自责中拯救出来。

  诺阿亚见到阿苏南就是一声惨叫:“南仔南仔,我们还是好兄弟吗?”

  好兄弟不是都应该互相帮忙追朵朵吗!

  “你想要跟我绝交?”阿苏南双眉一挑。

  黑头仔立马怂了:“我那不是……那不是……好不容易才……才……”

  “好不容易才见着一个漂亮朵朵,好不容易才等到人朵朵施给他一个笑脸。”旁边朗阿蛮面瘫着脸帮他补充完备。

  阿苏南来了兴致,跟朗阿蛮八卦:“啥样一个朵朵?”

  “喜欢穿一身红色衣裙,走路是这个样子的……”朗阿蛮昂起头,捏起兰花指,学着朵朵的步态一扭一扭走起来。你还别说,姿式虽然夸张,却把一个漂亮朵朵的娇骄之气给学了个七八成。

  旁边诺阿亚连忙辩解:“月月哪是这个样子,月月很可爱的……”

  于是朗阿蛮又尖起嗓子:“阿亚,人家叫红衣月月……”

  阿苏南爆笑,诺阿小黑急了,冲着朗阿蛮就是一拳,用拳头捍卫心爱朵朵的闺名清誉。

  等到两位巫士的战斗告一段落,阿苏南看着诺阿小黑一声呵呵:“哈,小黑,我还以为你一心一意要娶米萝朵朵来着……话说,米萝现在就在垅关学馆吧?”

  “喂,喂,这种玩笑乱开不得啊,是要死人的哦,”诺阿亚慌了,坚决更正,“七岁伢崽的话哪能当真?米萝可是我的亲妹妹亲朵朵!”

  阿苏南跟朗阿蛮对视一眼,然后……

  阿苏南:“见异思迁。”

  朗阿蛮:“重色轻友。”

  阿苏南:“见色起意。”

  朗阿蛮:“朝三暮四。”

  两人再次对视,同声道:“该揍!”

  诺阿亚此时已然退到门边,转身就要去拉房门,阿苏南朗阿蛮一左一右包抄,阿苏南的江景房里紧跟着就是一阵鸡飞狗跳鬼哭狼嚎,楼下的客舍主管直听了个心惊胆战,生怕他们一个不慎把墙壁给捅出一个窟窿来

  ……

  一个钟点之后,听阿苏南讲完事情经过,坐在江景房里喝着果汁吹着小风的诺阿小黑感觉很受伤:“南仔南仔,你昨天倒是讲清楚啊,就为这个事,就算我在西河也可以给你办的妥妥贴贴啊。”

  阿苏南鄙视地扫他一眼:“诺阿小亚,你的脑子呢?你想让我当着客舍主管的面讲这些?”

  传讯石比不得风信圭,音量太大,只要旁边站了一个人,那就毫无隐私可言。巫士可以用结界屏蔽,他一个普通人就算会设置结界,也不敢随意乱用好不。

  阿苏南找诺阿亚到底为了啥个事?

  简单的讲,就是换掉经办邬赫离案子的刑司吏员,换上一个更为得力的、有足够经验的,最最重要的是,要对游民不抱偏见的吏员。做啥要让诺阿亚出马?……他阿妈诺阿千南是刑问司司长,不找他找谁?

  阿苏南可不觉得动用手上人脉解决问题有啥不对的。这里可是巫夷,金字塔的上层可是站了整整一个巫士阶层,那都是与生俱来的特权者,这地界这时段讲公平讲透明,那就真的啥事都不要做了,回家种地算了。

  他还不至于那般迂腐。

  当天晚上,诺阿亚连夜拜访木关河滩刑问司的总办。

  第二天一大早,阿苏南估摸着蛊医那边的验毒结果出来了,又一次出门拜访老蛊医,半晌午返回。刚一走进到客舍,就被诺阿亚拉到一边,神神秘秘的悄声道:“南仔你绝对猜不到,换来办案的人是谁!”

  ※※※※※※※※※※※※※※※※※※※※

  嗬嗬,我们南仔说要找刑司司长,绝对不是吹牛喔,就算司长大人不好见,司长的儿子很容易找啊……

  从这章开始,南仔就要出手罗,别看人只有十四岁,闹出来的响动绝对够大够响亮^o^

  ……

  这个案子,那家的儿子确实是不知情,所以他才会很痛快地告诉阿苏南消息来源是他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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