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舒意很难想象商靳沉居然瞒着他做了这样多的事情。

  然而此刻的感慨, 毫无解决问题的能力,徐医生揣测对方或许只是拿无聊当有趣,也或许真的想拿自己来威胁一下商靳沉。

  但说要寄点东西给商靳沉的话。

  总不可能是他的指甲盖吧?

  徐舒意不得不思考该如何使自己摆脱困境。

  唯一能想到的是。

  幸亏他提前购买的食品特产办理了国际托运, 差不多5-8个工作日能抵达。

  若是商靳沉从李阿姨手里接到东西,差不多再延后个几天会问是谁寄来的, 到时候商靳沉的注意力会主动吸引到新加坡。

  或者......

  商靳沉根本不会喝他买的咖啡, 嫌弃廉价的味道配不上他的高品质生活。

  差不多,等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返回云藏, 自己的哪个部分,真的要被温变态邮寄给他了。

  额.....

  徐舒意心说,给他买什么咖啡豆,应该买点塑封的海南鸡饭吃吃算了。

  温如新与他的对话很短,很快便叫人带着徐医生去认识一下偌大的南洋风格建筑, 以便于不会四处乱走。

  假如不看温如新的为人怎样,这幢大豪宅的布局与结构倒是令人赏心悦目, 在同一幢建筑中能同时欣赏到中式与欧式两种风格的巧妙融合,花卉,或是曲线图形交织而成的花砖从屋内铺到屋外,与庭院中茂盛的绿植融为一体,令人眼花缭乱。

  徐舒意难以自控地联想着陆子安在这样密闭且幽深的环境中,究竟是如何跑了出去的?

  提起陆子安,徐舒意的忧虑忽然加剧,他的手机与护照统统被温如新的人收走,万一那些家伙中的某一个,忽然发现自己手机里的秘密!!

  徐舒意已经完全不敢设想后果的严重性, 只能找个合适的借口,向温如新讨要回手机, 再给陆子安递出消息。

  无论怎么算计,都觉得很不保险。

  是夜。

  徐舒意被潮湿闷热的梦魇惊醒,在他的思维尚混乱之前,他知道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十三天。

  假如温如新将他关得更长久一些,恐怕自己也会逐渐变成另外一个陆子安。

  不敢想。

  徐舒意从洋房的二楼离开,庭院里此刻已经是静听虫声一片,只见人出门的瞬间,立刻从阴暗处走来一个保镖。

  徐舒意立刻不耐烦说,“我夜盲症,晚上出门在四周转一转,根本跑不到哪里去的。”

  这些保镖训练有素,无论你如何发飙,或者专门找些麻烦,他们都不会发出任何声响,暴露出任何纰漏。

  徐舒意只好任由他跟在身后,沿着逐渐变得熟悉的小路,安静地走去了游泳池的方向。

  太热了,心情也不好。

  徐舒意在卧室早已经换了游泳裤,走到游泳池边,随手脱掉半袖长裤,一个猛子扎进清澈的池水内,须臾徜徉在水面之上,洗涤心灵的苦闷。

  不知游了几个来回,当他想翻身上游泳池边沿时。

  一具熟稔的身躯带着笑靠近。

  温如新抱着一条干净的浴巾,言笑晏晏地半蹲在游泳池安装的扶手前,即使如此,依旧能感受到他的风度翩翩毫无善意。

  温如新说,“商靳沉的眼光不错,徐医生的肌肤在池水的映照下,确实有一种珍珠般莹润的光泽。”

  徐舒意被他吓了一跳,脚底堪堪踩住光滑的池底,平常温如新的话都是能接住几句的。

  可如此不像话的调侃,却不好接。

  徐舒意说,“温先生荒谬了,拿我比成女人的模样,其实只能令我感到明显的讽刺。”

  温如新没有改变姿势,一意孤行要接徐舒意上岸。

  徐舒意说,“我觉得我好像还没游够。”话虽如此,再在水里游下去,恐怕他浑身上下都会被密集的视线灼烧成窟窿。

  温如新等了半天又半天,终于也是没有耐心的,他将浴袍搁置在扶梯间。

  保镖已经给他搬了椅子过来。

  温如新仿佛守株待兔一般,舒适地坐在椅子里,大约他是参加酒会刚回来的,双颊带着美酒熏染的绯红,但不会失了分寸。

  温如新说,“看来徐先生在家里住的还挺习惯。”

  我若说不习惯,你能轻易放了我?

  徐舒意站在水中与他对峙,“已经十几天过去了,不知道温先生究竟打算将我留到什么时候?”

  温如新翘起二郎腿,抬起手指时,保镖给他递上了香烟。

  “差不多等商靳沉发疯找人的时候吧。”

  嘴里叼着烟,温如新将烟头转向保镖递来的火。

  “一般的高手对决,不都是看谁先耐不住寂寞的?当然,我是比不过商靳沉的,他现在满世界找你,而我一无所有。”

  商靳沉已经发现他没有返回云藏了吗?

  徐舒意说,“......”

  徐舒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否认,若是几年前发生这种荒谬的事情,商靳沉哪里会关心他的死活?

  水池中的水,不知怎么,伴随着温如新的到来,变得越来越冰冷。

  徐舒意的齿关因不停打架,而发出瑟瑟的声响。

  温如新继续坐在椅子里,八成是盘算要在这水池里熬徐舒意一个晚上。

  若是病倒,便更好拿捏了。

  忽然,温如新的保镖走过来说,“少爷,商靳沉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接着,将徐舒意的手机递给主人亲自过目。

  温如新吞云吐雾说,“才打了一百多通电话,诚意有点低啊,再熬一熬他。”

  不知为何,徐舒意的心简直提在的嗓子眼。

  话说,该死的温如新怎么能每天都看他的手机呢?!

  果不其然,温如新正准备像往常一样,挥手叫保镖将徐舒意的手机拿走。

  没料想,保镖看了一眼最新打来的电话,像是难以置信地又重新看了一眼。

  朝温如新道,“少爷,微信里居然有陆子安发来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