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朋看出林琛的着急，咬着牙劝道：“我知道你心急，但是你得先把这屋里的信息素收回去，你给再多他吸收不了也是白废。”
而后，李朋就看到林琛罕见的摇摇头，说了一句：“收不回来。”
李朋：“……”
李朋脑瓜子都快炸成八瓣了，咬着牙，颤抖着说道：“你信息素失控了？”
“嗯。”
经此一遭，他固如城墙的控制力终是生出裂痕，轰然坍塌。
林琛抱着顾晨瘦薄的身体，Omega的腰际薄如纸片，伶仃的锁骨向上凸起。他看到顾晨跳动的动脉，盯着那处起伏看了许久。
他在确定，此刻的顾晨是否活着。
李朋在旁看着，嘴巴发酸，说道：“你这是何苦。把人折腾伤了，最后心疼的还是自己，现在反而知道心疼了，早干嘛去了。”
林琛没有给自己找理由，默认了李朋的指责。他的眼神一直没从顾晨的身上挪开，问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等他睡醒吧。”李朋揉着钝疼的眉骨，“你家客房借我住一宿，我连值两天夜班，挺不住了。”
林琛：“没有客房。”
“沙发总有吧。”李朋站起身的脚步略有摇晃，他脚不沾地的忙了两天两夜，再刚强的身体素质也支撑不住了。
他朝门外走去，开门前特意嘱咐了一句：“四个小时以后叫我，顾晨打不了针，得把药盯上。”
李朋离开后，林琛抱着顾晨躺下，顾晨枕着他的胳膊，面容安详的熟睡着。
Omega喘息中掺杂着牛奶信息素的味道，浅浅的弥漫在林琛的鼻尖周围，信息素有意识的接近他，无声的安抚着林琛失控的信息素。
林琛一直未睡，听着顾晨规律的呼吸声养神。
“唔……”熟睡中的顾晨忽而梦呓出声。
“又疼了？”
林琛温热的大手伸进顾晨的睡衣里，紧贴他微凉的小腹，轻柔的按摩起来。
药劲儿上来后，顾晨突然觉得闷热，开始在梦中无意识的踹被子，身体也朝外侧挪去，想要挣脱开林琛的怀抱。
林琛当然不肯，强制的把人扣进怀中，再把被褥密不透风的盖在顾晨身上，语气反倒轻柔地哄道：“别着凉，睡吧。”
趁着Omega昏睡，林琛包裹住顾晨纤细的手，眼底淬着喜爱，不断在那张柔和秀致的面容上游弋。
晚上那会儿，顾晨蹙起眉头控诉他的委屈模样还历历在目，他从未见过顾晨疾言厉色的样子，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温声细语的同他讲话。
还不晓得顾晨会生多久的气，这回都气到抛下他一个人睡了。
林琛是知道顾晨离他睡不着的，所以他才会一直在书房等着顾晨来找他，因为他不回去，Omega绝对睡不安稳。
——
顾晨醒来时，天还未大亮。
他思维困顿，身体里好似填满了棉絮，软绵绵的没有实感。
“还难受吗？”
等到顾晨缓过神来，林琛的额头就已经覆上他的。清冽浓郁的薄荷香照往常浓郁太多，几乎是呛进他的身体里。
“咳咳。”顾晨忍着喉咙的痛痒，问道：“你的信息素……怎么了？”
“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
顾晨能够从满屋子的信息素里感知到深入骨髓的癫狂，沉重的薄荷香在空气中缓慢的流动着。
顾晨强撑起手腕，还没有发力就被林琛拦住，腰侧被他掐的微酸，顾晨扣住林琛的手，呵道：“我还没消气，你不许碰我。”
本该是气势十足的一段话，愣是被顾晨说的虚软无力，每个字都带着挥散不去的病气。
“那晨晨怎样才能消气？”林琛拨弄着顾晨的齐耳的短发，忍不住在他绯红的耳垂处亲吻了一下，说道：“这次是我的错。”
不管起因是什么，只要顾晨受到伤害，都会判定是他的过错。
有一点李朋说的很对，只要顾晨感到一丁点难过，最后心疼的只会是他自己。
只要顾晨朝他喊一声疼，哪怕他犯下再大的罪过，林琛也舍不得再怪他。
“昨晚那个本子上，你连一粒米都算的那么清楚，连喝我的一口水都标上了价格。你觉得我会和你计较这些零碎的钱财吗？”
顾晨敛眉，并未回答。
林琛轻轻拍着顾晨的背，两人依偎在一起，顾晨听着头顶林琛轻缓的语调，“别和我算的这么清楚。更别怕亏欠我。”
回想起顾晨声嘶力竭的控诉，林琛从未有一刻这么清晰的感受到，他有多害怕顾晨会离他而去。
对于顾晨，他从不吝啬给予，却唯独害怕顾晨会将这些给予分毫不差的还给他。
他要的是顾晨这个人，而不是他们之间隔着的两百多万。可笑的是，顾晨的的确确是这么认为的。
顾晨明白林琛话里的意思，他用蓬松的头发蹭着林琛的胸膛，轻声说着：“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哪怕是把那些东西全部赔给你，我也不会离开。”
他说完这些后，明显感觉到林琛搂着他的力道变大了。这次顾晨没有挣脱，说道：“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我能还清的，结果越欠越多。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我这么麻烦，身体不好，脑子也不聪明，也不懂得变通，成天惹你生气……”
后来不知怎的，突然变成顾晨自我批评大会。林琛轻捂住他的嘴，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着顾晨疑惑的目光，缓缓说道：“明天，我会让林四拟定一份财产转让书。”
“嗯？”顾晨面露不解。
林琛说道：“我会把财产都转移到你的名下。”
顾晨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林琛偏执地说：“这么多钱，你这辈子都还不清。那索性就带上你的儿子，孙子，就这样一辈辈的还下去吧。”
顾晨：“那万一我的儿子，孙子长大以后各个都特别厉害，真的把欠你的都还清了怎么办？”
“那也不怕。”林琛搂紧顾晨，调侃道：“到时候他们欠我的就不只是钱了。”
顾晨问道：“那还欠你什么？”
林琛：“欠我一条命。”
没有他的努力，顾晨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才反应过来的顾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