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穆顿时不干。
他端杯酒过来，递给楚桑琛，颇怨念的说：“刚来就走，还当不当我是兄弟？你若还当我是兄弟，就陪我喝两杯。”
楚桑琛余光看到赵嘉牧偷偷打量酒吧，脸上写满了好奇，不由心中一动，接过邹穆递过来的酒杯。
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他笑着捶了邹穆一拳。
“隔三差五陪你喝酒还不够？”
一旁的赵嘉牧见楚桑琛又回去坐下，他也跟过去贴着对方坐，只是那双不安分的眼睛，时不时往包厢外瞟。
“很好奇？”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赵嘉牧耳廓，他下意识往旁边躲。
转过头他对上楚桑琛含笑的眼睛，他才发现他们挨得有多近。
近到他能闻到来自对方身上的酒香，令他头脑发晕。
他不着痕迹地往旁边坐了一点点。
“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边说他边捏耳垂，垂下目光不看楚桑琛。
楚桑琛将他所有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漂亮的丹凤眼笑意涟涟，嘴角也无声的勾起。
他故意往赵嘉牧身旁探，贴得比刚才还近。
薄唇一开一合，带着湿气的话钻进赵嘉牧的耳里。
“这里吵，我怕你听不清。”
赵嘉牧呼吸一顿。
“不是吧兄弟，虽然你老铁树好不容易开一次花，但也用不着随时随地给兄弟塞狗粮吧？”
坐在对面的邹穆大声嚷嚷，并推了两杯酒过来，闹着要楚桑琛和赵嘉牧喝酒。
楚桑琛扭头瞪邹穆，似不满对方打扰他的好事，但也没有继续撩拨赵嘉牧，反而后退靠向沙发，手却像宣誓主权般搭在赵嘉牧后面的沙发背上。
不知为何，赵嘉牧松了一口气。
为了掩饰不自在，他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对面邹穆拍手叫好：“嫂子豪迈！再来一杯！”
这称呼叫得楚桑琛心情愉悦，他笑着阻止邹穆：“少灌他两杯。”
借着倒酒，邹穆坐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一看你就没把人家拿下，看兄弟帮你灌醉他，问问他的真心话，晚上你再把他带回去，那还不是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邹穆边说边抖眉毛，一脸“你懂”的表情。
当听到“问问他的真心话”，楚桑琛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他的确很想知道这个口口声声要以身相许，却在他示好后又拒绝他的小混蛋到底在想什么。
但邹穆后面说的那些混蛋话，让他眉头皱起。
“我是什么人？我需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去得到一个人吗？”
“是是是，兄弟你高尚。”
邹穆顺着他的话，又故意反问：“你就说，要不要兄弟给你添这把火？”
楚桑琛喉头滚动。
他斜过眼，瞟了一眼旁边喝得痛快的赵嘉牧，低声说道：“不要太过分了。”
邹穆忍笑：“放心，兄弟自有分寸。”
说完他提着酒瓶去找赵嘉牧，亲亲热热兄弟前兄弟后，开始灌酒计划。
只是——
两瓶威士忌下肚，邹穆感觉天花板在转圈，而他身旁的赵嘉牧像没喝似的，脸不红心不跳，还在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倒。
“你……你是不是……偷偷……嗝……把……把酒换……可乐了？”
“啊？”
又是一杯下肚，赵嘉牧眼神依旧清明。
他咂咂嘴，意犹未尽：“这糖水还怪好喝的。”
想当初带着将领埋伏在荒郊野岭，夜晚凉，只有靠辣喉咙的烧刀子维持体温，他们常常一喝就是一宿。
这里的酒和那时候的酒比起来，简直就是糖水铺子卖的糖水。
邹穆听到他的话，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舍命陪君子喝酒，在人家眼里竟然是喝糖水？
本就感觉天旋地转的他，再也支撑不住，顺着沙发滚下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怎么了？”
赵嘉牧惊恐，急忙去探查邹穆。
可他刚站起身，脸色倏地凝住。
一直观察他的楚桑琛立刻察觉到他的变化：“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他和邹穆喝了两瓶威士忌，就是铁打的人，也顶不住。
赵嘉牧四下看，确定没人听得见，他才不好意思的说：“刚刚喝太多，我想上厕所。”
楚桑琛：“……”
认命站起身，楚桑琛给他带路：“跟我走。”
走出包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从四面八方围过来，赵嘉牧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跟随音乐节奏在跳动。
他跟在楚桑琛身后，好奇的看那边人潮拥挤的舞池，其中一颗红色头颅，在人群中特别惹眼。
楚桑琛感觉自己的衣摆被人扯动，他回头，赵嘉牧积极贴过来。
他忍不住心想：难道刚刚在包厢他的冷静是装的，只是在熟人面前他不好意思和他亲近？
手自然而然的往对方腰上环去，他也亲昵的附耳过去倾听。
“桑琛，我看见你弟弟了！在那边！”
悬在半空中的手僵住。
顺着赵嘉牧指的方向看过去，他看到楚炎手里捏着一瓶酒，在人群中扭得像条被抛上岸的鱼。
赵嘉牧满脸喜色，抬脚往舞池那边迈：“我得去跟你弟弟打个招呼。”
然而他刚跨出去，身后一股劲把他往后扯。
楚桑琛问道：“不想上厕所了？”
“对哦，我要上厕所！”经过楚桑琛的提醒，赵嘉牧顿觉快要憋不住，他急忙催促，“快带我去上厕所，等上完厕所我再去找你弟弟。”
楚桑琛瞥了舞池中的楚炎一眼，带着赵嘉牧往离舞池最远的厕所走。
好好的二人世界，看什么弟弟！
有空看弟弟，不如多看他几眼。
等赵嘉牧从厕所出来，准备去舞池那边，楚桑琛却往酒吧出口的方向走。
“哎，你走反了，你弟弟在那边。”
楚桑琛却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睡觉。”
“可是……”
“你要是想去找楚炎，那你自己去，我要回去了。”
他也不给赵嘉牧反应的机会，转身离开酒吧。
他倒要看看，在小混蛋心中，到底是他重要还是去跟楚炎打招呼更重要。
赵嘉牧看看舞池的方向，又看看楚桑琛的背影，在脑子里计算两者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