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长岛冰茶>第三十七章 卧谈

  严沐晨抱住何晏的脖子吻了上去,把他剩下的话都堵进嘴里。何晏说错了,不是自己在他身边,其他一切都不重要。而是只要何晏好好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钱转走了可以追讨,追不回来还可以再挣,但何晏只有一个,任何不好的结果都是他承受不了的。

  火热的唇舌纠缠在一起,这一晚上太过惊险,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满满的后怕,只有此时,含住对方的唇舌吮吸啃咬,才真实地感觉到一切都过去了。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舌头麻木,嘴唇肿胀才慢慢停了下来。沾满血污的服务生衣裤被扔在垃圾袋里,严沐晨帮何晏洗了澡,两个人一起躺进被窝,皮肤毫无阻隔地贴合在一起,一颗心才彻底落下来。

  “往年除夕夜你怎么过的?”一晚上情绪大起大落,这会洗完澡,严沐晨反倒不太困了,侧过身看着何晏。

  “以前我奶奶在的时候其实也还好,虽然穷一点租了很破旧的房子,但奶奶自己还有点退休金,过年也会准备一些东西。家里的房子卖了后何良伟一次性得到两百多万,还了几十万欠债,还剩余不少。所以初中几年过得还挺平静的,他虽然不会往家里拿钱,但至少不会打扰我们。初中毕业奶奶走了,就彻底没家了,她在我刚上初中时就查出得了癌症,如果及时手术还能多活几年。钱都被何良伟赌掉了,别说手术,就连保守治疗的药都只能捡最便宜的吃。高一过年那几天打工的地方也关门了,我就找了一个青年旅馆,上下铺那种,几十块一天,凑合了一周。高二就在网吧过的,老板是本地人,过年也照常营业。”

  “你哪?”自己的经历实在乏善可陈,这会麻药劲过去,何晏的伤口开始钻心的疼。和严沐晨说说话,正好可以分散下注意力。

  “我父母在的时候过年都是回家跟父母一起过除夕,前年跟他一起去了他家所在的城市。不过家里不知道他的事,我就在他家附近找了个酒店住,晚上等父母睡下了他偷偷溜出来陪了我一晚上。去年‘夜色’打烊后一个人回来煮了点速冻饺子吃就睡觉了。”严沐晨平静地回忆起往年除夕,突然发现这些事情好像离自己很久远了,曾经以为永远都过不去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慢慢愈合只留下浅浅的印子。

  “你们身边的人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吗?”虽然觉得这种时候提起前男友挺扫兴,但何晏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一些彼此都熟悉的朋友知道。因为还在上学,他觉得公开了不好,我觉得可以理解。我们不在一个院系,平时交集不多,周末出去约会也会挑离学校远点的宾馆,毕竟海城房价那么高,即使租一套房子每月的租金也是当时的我和他承担不起的,所以知道我们关系的人并不多。”

  “这套房子不是你们之前一起住的吗?”何晏从严沐晨的话里抓出了重点。

  “我父母去世后,因为他们都买的有意外险还有一些人寿保险,保险公司赔偿了一大笔钱,我把老家的房产也卖了。我跟父母那边的亲戚关系并不亲近,父母在时除了过年聚一下,平时也没什么来往。况且我是同性恋,少了我父母这层关系,估计亲戚也不会愿意和我沾边。当时想着以后都留在海城了,就买了这套房子。一开始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不过等房子办完所有手续可以入住的时候,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你会恨他吗?”

  “一开始真会,我也只是个俗人,普通人会有的情绪我都会有。但是现在不会了,就像你说的,记忆不能遗忘但可以被覆盖。我现在很开心,既不会再想起他,也不会有多余的情绪给他。可能这才是一份感情真正的终结,没有爱也没有恨,回忆起来心中毫无波澜。”严沐晨笑起来,前男友和父母去世一直是他讳莫如深的内伤,没想到可以有一天这么风轻云淡地说出来。再想起沈卓,没有任何感觉,就像一个路过他生命的陌生人。

  何晏伸手揽住严沐晨,把他紧紧地压向自己胸口,整个人笼在怀里。仿佛想让他和这个世界断开联系,在狭窄又炽热的怀抱里,他们只有彼此。

  严沐晨被禁锢在何晏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初一中午了。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的薄纱射进来,又是新的一年。

  何晏伤的左手,虽然有点不方便,需要两只手配合的地方要严沐晨帮忙,但对生活影响不大。冰箱里的肉馅自然是不能包馄饨了,何晏烧了一锅油,他用勺子把肉馅团成丸子下到锅里,严沐晨负责捞出来。不一会,一盆肉馅变成了香气四溢的炸丸子,虽然卖相丑了点,吃起来外焦里嫩味道不错。何晏做了一锅丸子粉丝汤还放了青菜进去,两个人的午饭就有着落了。

  “你今天在家歇着吧,这样也上不成班。” 吃完午饭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春晚回放,虽然也没什么看头,又觉得不看少了点什么。

  “上不了班,我也可以陪着你。”沙发边几上装瓜子的袋子被打开了,何晏用没受伤的手摸起一颗瓜子放在牙齿上嗑开,直接用嘴唇衔住瓜子仁喂给严沐晨。

  严沐晨一开始是拒绝的,死活要自己嗑,被何晏强迫着喂了几个后,习惯成自然,跟小鸟叼食一样,看见瓜子过来,直接用牙齿接住吃进肚里,偶尔还得被亲几口。

  “我又不是小孩,还得人陪着,你在家看电视多好,或者挑点电影看。”严沐晨又用牙齿熟练地接过一颗瓜子,嚼了两下咽进去,满嘴都是葵瓜子特有的香气。

  “我不陪着你,你又喊别人‘宝贝儿’怎么办?”何晏一脸不放心的样子。

  “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喊过别人了。”严沐晨斜了何晏一眼,还好意思说。自从何晏每次一上床就喊他“宝贝儿”,生生把这个词变成了床笫间的情趣。现在严沐晨一想到这个词就面红耳赤,更别说去称呼别人了。

  “我就想呆在能看见你的地方,不会影响你,我可以在吧台看阿灿调酒。”何晏又喂过去一颗瓜子,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