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回家的当天，沈柏辉一大早就起了床，他将行李拿下楼，放到后备箱里。
许子青醒来时沈柏辉早已经把该拿的东西拿好了，许子青将身旁的张子松叫醒，他干净利落地洗漱、换衣服。
沈柏辉一直在楼下等着二人，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二人才下来。
“怎么才出来呢？太慢了。”
许子青搓了搓手，他坐在副驾驶上，不满地啧了一声：“急什么？回家又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
“爸炖了大鹅。”
许子青沉默片刻，他点了下头：“那这确实是急事儿，开车吧，回家了。”
沈柏辉拧了下插好的钥匙，车子缓缓启动。许子青靠在窗户上，眼睛看着窗外。
许子青有些晕车，他随便找了个话题，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沈柏辉，你想要个孩子吗？”
沈柏辉专心开车，没有听清许子青在说什么，他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你想要个孩子吗？”
“什么意思？你要给我生啊？”
许子青被沈柏辉逗笑，他笑着解释道：“神经病，我哪有那功能啊？我就是问问，你想不想要一个孩子。”
“不想。”
许子青撇了撇嘴：“不想就不想吧，你要是想我就在孤儿院给你抱养一个孩子。”
沈柏辉看着前面的路，他转动着方向盘，笑了下：“领养人好像得有结婚证吧，好像是结了婚但生不出孩子的才能领养。”
“所以你喜欢小孩吗？”
沈柏辉摇了摇头：“不喜欢，小孩是挺可爱，但是难养。”
“哦，那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你想养个小孩啊？怕你老了没人养你啊？”
许子青点了点头：“是挺害怕，我要是老了没人给我收尸怎么办？”
“咱俩才二十几岁，这不是咱们两个该担心的事情。再说了有没有人收尸能怎么的啊？有人把咱们安葬的很好，能复活吗？有什么用吗？”
许子青沉默了，他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
沈柏辉哼笑一声，继续说道：“安葬、整理遗体，这些都是给活人看的，让失去亲人的那些人不那么难受罢了。”
许子青没有说话，他转过头看向窗外，思考着沈柏辉说的话。
沈柏辉默默地开着车，许子青闭上眼睛，迷迷煳煳地睡了一觉。
到了家时沈柏辉停下车，他看了眼许子青，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宝贝，醒醒了。”
许子青迷迷煳煳地醒来，他看了眼沈柏辉，打了个哈欠：“到了？”
“嗯。”
沈柏辉下了车，将后排的张子松叫醒。沈柏辉和许子青拎着一堆东西，进了屋子。
“爸爸！我们回来了！”许子青拎着东西，笑着走了进去。
沈柏辉在后面和张子松不紧不慢地走着。沈柏辉的父亲连忙从屋内走出来，他笑着开口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两天得回来，我都算日子了。”
沈柏辉打开门，带着张子松进屋：“爸，我们回来了。”
沈柏辉的父亲看到张子松的一瞬间，愣住了，他开口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沈柏辉挠了挠头，他开口解释道：“我妈的孩子。”
“子松啊？孩子长这么大了？”
“嗯，我妈说有事，让我照顾他两天，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他点了下头，没有接话。许子青将东西放在地上，沈柏辉坐在炕上，叹了口气。
许子青回来时手上拿着几串糖葫芦，他将糖葫芦递给沈柏辉，脸上挂着笑容：“我刚才看外面有卖糖葫芦的，我买了两串，吃吗？”
“不吃。”
“不喜欢吃吗？”
“没心情吃。”
许子青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沈柏辉，他啃了口手中的糖葫芦，含煳不清地开口道：“带我出去玩啊。”
“去哪儿？”
许子青想了下，他回答道：“快过年了，我去上坟。”
沈柏辉看着他平静地说出这些话，点了下头：“是该烧点纸了。”
“嗯。”
沈柏辉站起身，递给张子松一串糖葫芦：“在家吃吧，我和你小许哥出去，有事。”说完沈柏辉带着许子青出了门。
“你爸呢？”
“出去打麻将了吧。”
许子青啃了一口糖葫芦，点了点头。沈柏辉带着他慢慢悠悠地往山上走，路上许子青边走边吃，一串糖葫芦他走到一半就吃完了。
许子青俯下身，捡了个树枝。他看着直熘熘的树枝，激动地拉住沈柏辉的手：“你看你看，这个树枝好看吧。”
沈柏辉看了一眼，眼中含笑道：“幼稚。”
许子青用树枝怼在沈柏辉的腰上：“怼死你。”
沈柏辉抓住许子青的手，一个用力讲他拽到怀中：“别闹，听话。”
“烦人。”
沈柏辉拎着纸钱，带着许子青走上山，他轻车熟路地找到张言川和许子青父亲的坟。
许子青凑到自己父亲的坟前，他面带笑容烧了纸：“爸爸，我带着沈柏辉来看你了哦。我和沈柏辉在一起了，其实在一起好久了，一直没说。”
沈柏辉走上前，站在许子青的身后：“说这些干什么啊。”
“该说了。”
沈柏辉点了下头。许子青絮絮叨叨地说着二人这些年的经历，说着现在的生活。他看着燃烧的纸，有些恍惚。
“你说今天这纸，这么容易被点燃啊。”
“嗯，你小心点，这点燃的纸别让风刮那边去，那边是树林子了。”
许子青“嗯”了一声，他站起身，去给张言川烧了几张纸。
二人下山时已经是中午，许子青和沈柏辉早上没有吃饭，此时早就饿了。
“走吧，该回家了。”
“我都饿了。”
许子青拉着沈柏辉，高高兴兴地回了家。许子青走回家时，冻的发抖，他走进屋，坐在炕上，看着站在地上的沈柏辉。
“饿了？”
许子青点了点头。沈柏辉转身去找吃的，许子青转过头，看了眼张子松：“糖葫芦吃了？”
张子松点了点头，许子青捏了捏他的脸蛋，笑着夸奖道：“嗯，真乖。”
“许子青，薯片吃不吃？”
“吃！”
沈柏辉扔给许子青一袋薯片，他坐在椅子上，看着二人：“子松饿不饿？”
“不饿。”
许子青举起手来：“我挺饿的。”
“那我去做饭？你说我在这，有些肉什么的我也不敢动。”
“你就做饭去吧，要是你爸问，你就说我强迫你的。”
沈柏辉忍不住，笑出了声：“别逗我。”
“我真饿了，你给我做点饭去。”
沈柏辉站起身，他走进厨房，开始找食材。许子青在屋内和张子松看着动画片，张子松坐在他的身旁，老老实实的。
许子青从最开始的坐着，到躺着。他有些无聊，穿上鞋子走出去。
“沈柏辉！”
“干什么？”
许子青靠在墙上，对着他挑了下眉：“你爱我吗？”
“不爱。”
许子青站在他的身后，抱住了他：“请说爱我。”
“爱你，我最爱你了，好了滚吧。”
“什么态度！”说着许子青拿起外套，他穿上鞋子，走了出去。
“怎么还出来了？”
许子青抬起头来，沈柏辉的父亲正向他走来，他摸了摸鼻子，开口道：“你回来了，那个沈柏辉正做饭呢。”
“行，知道了。走走走，进屋。”他拉着许子青走了进去，沈柏辉看着许子青回来，忍着笑意。
“你回屋去吧，我自己做饭。”
沈柏辉点了点头，他跟着许子青回到屋内。沈柏辉关上门，他看着许子青，嘴角上扬：“你不是要走吗？”
“没走出去啊。”
沈柏辉凑近，他伸出手，拍了下许子青：“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回家之后再说。”
许子青撇了撇嘴：“你说早了，我现在挺好奇的，你给我准备什么好东西了？”
沈柏辉故作神秘地开口：“不告诉你。”
“不告诉就不告诉吧，大不了分手。”
沈柏辉拍了下许子青的脑袋：“打你啊，还分手。”
“完了完了，给我打出脑震荡了。”
沈柏辉抓住许子青的手，凑过去亲了下许子青：“傻。”
“我跟你说点正事儿，陈浩那个小对象的事儿。”
沈柏辉坐在一旁，他看着许子青点了点头：“说。”
“李哲宇和陈浩前几天回家了，李哲宇回陈浩家了，估计是要坦白，惨案啊。”
沈柏辉一脸平静地看着许子青：“等回去之后问问怎么样了，其实我还真没想到他们两个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人家挺幸福。说实话我觉得其实李哲宇那什么的，他没钱、没学历，人家陈浩是老师，他酒吧陪酒的。”
沈柏辉看着许子青，缓缓开口：“其实两个身份地位有差距的人在一起会有结果，当一个人配不上另一个人时，那么那个人会努力，会努力追上他的。”
“嗯，希望他能给陈浩一个好的生活吧。”
“等过完年咱们几个一起吃顿饭，叫上孙航。”
“这么突然吗？人家有时间吗？你就定了。”
“我都已经联系好了，人家说有时间。”沈柏辉说。
许子青还想反驳，他支支吾吾，把话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