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属下无能，什么都没查到。”
刘斯阴沉着脸：“什么都没查到？这怎么可能。”
“属下……任何办法都用过了，没有查到关于常渝的任何消息。”
“那说明他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或许常渝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刘斯想不透，唤来刘珺：“你当日将绣球抛给常渝，是随即选的, 还是他主动接的？”
刘珺不明所以：“我故意抛给他的，我看他一副穷酸样, 跟个乞丐一样, 故意选他让霍家难堪的。”
刘斯不信有这么巧合的事：“你没发现他的任何不对劲吗？”
刘珺摇了摇头, 问道：“皇兄, 他怎么了？”
“这个常渝, 有很大的问题。我派人去调查他，居然一点消息和线索都没有。”刘斯眉毛都皱成了一个“川”字：“居然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这不符合常理。”
“连皇兄都查不到？”
刘斯摇了摇头：“看来我要亲自会一会他。”
刘斯当然查不到关于常小渝的任何线索，她没有用原主的名字, 为了更好的女扮男装甚至在外貌上也做了细微的改动。即便他们拿着她的画像，找到原主的村子里, 也不会有人认出她。
“可是皇兄, 咱们得回京了，这趟出来太久, 是时候回去了。”
“我知道，回京时间不变，我自有安排。”
……
常小渝抱着被子, 眼里都是笑意。昨晚过后, 她和霍湘算是把关系挑明了。
霍湘红着脸, 虽然两人都是女子, 只穿里衣还是让她颇不自在。她清了清嗓子，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可怕：“我……先起了。”
“天还没亮，不多睡会儿吗？”
霍湘其实也很贪恋温暖的被窝，可惜身上事情太多，不得不早早起床：“今天要去巡店。”
常小渝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我陪你去。”
“不用了，今天这么冷，你再多睡会儿。”
常小渝抓着她的手蹭了蹭：“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况且我想时时刻刻都看着你。”
霍湘脸红得快冒烟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恢复这大胆的话。她嗫嚅着唇：“好吧。”
吃过早餐后，两人一同进了轿子里。
常小渝始终握着她的手，霍湘只觉手里的温度比暖炉还烫，浑身都是暖的。挨着春雨还在，她挣扎了下。
结果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霍湘便放弃了，由着常小渝牵着自己
马车平稳的行驶，偶有寒风从窗户飘进来，霍湘并不觉得冷。
春雨早就发现姑爷和小姐关系近了很多，偷偷瞄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忍不住笑了起来。
常小渝时不时要看一眼霍湘，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霍湘不敢回视，这视线仿佛带着温度，她手心和后背甚至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两人抵达布匹行，常小渝下马后伸手去扶霍湘。春雨站在一旁成了摆设，她好像帮不上什么忙了。
钱意柔站在小摊贩前，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霍湘。
她红了眼，霍湘可以继承霍家，光明正大地出来巡视自家产业。她就只能待在后院，什么也不能做，凭什么。
钱意柔陷入了不甘之中，若是她没试过管理酒楼没试过经商，她可以继续像以前那样生活。可在她尝试过以后，又怎么能甘心放弃。
常小渝似有所感，她忽然回头，整条街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可刚才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不是错觉，她再次看了看，确认没问题后才和霍湘一起走进店里。
钱意柔吓了一条，这常渝怎么如此灵敏，差点就被他抓个正着。
巡视完布匹行后，常小渝又陪着霍湘接连巡视了米行、码头、酒楼，最后去了侯府。
霍湘要领头制定外送规范，便又她来起草，侯会长和其他老板们共同商议，最后经过讨论才落实最终版本。
常小渝不是商会的人，便没有参与他们的会议。
霍湘怕她等得无聊，让她可以出去逛逛，晚膳时间再回来。
常小渝拒绝了春雨陪同，让她留在侯府帮霍湘做事，独自一人往街上去。
她走到一处茶摊，意料之外地遇见了刘耀。
刘耀身边只跟了一个小厮，看那小厮一双眼很是犀利，手脚稳健，一看就是武艺高强之人。
“常公子，真是巧。”
常小渝挑了挑眉，在刘耀那桌坐下：“没想到……公子也会来这些地方。”
刘耀笑了笑：“这地方很好，到处都是烟火气，我很喜欢。”
比起刘斯的冷冽，刘珺的喜怒无常，刘耀戴着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具，让人捉摸不透。
“小二，给这位公子上壶龙井。”
“好嘞。”
“这里的茶水，虽然没那么精致，却有它们自己的功效。”刘耀忽然举起茶杯晃了晃，温热的茶水眼看要滴出来，又慢悠悠的荡了回去。
“是，来往的都是做工的百姓。累了、渴了，就在这里喝上一壶茶暖暖身子。”
刘耀笑了笑：“来，喝茶。”
“我很好奇，以常公子的才智，怎么甘心做霍府的上门女婿？”
“有什么不甘心的，我本就是孤儿，在霍府找到了家的感觉，无所谓上门不上门。”
刘耀点点头：“常公子真是豁达。”
另一间酒楼包厢里，刘斯摩挲着茶杯：“刘耀和常渝？”
难道常渝一开始就是刘耀安排的人？
刘斯盯着茶水，热气变得朦胧起来。
“既然如此，也不必再查常渝了。”刘斯把玩着小小的茶杯，有几滴茶水溢出来，沾湿了他的指尖：“既然他是太子殿下的人，就一并对付了。”
刘斯原本还存了拉拢之心，既然常渝和刘耀有关系，他不可能再用。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常渝选择了刘耀，就注定他们站在了不同的阵营。
刘斯带着人走出酒楼，忽然被人叫住。
他回头一看，钱意柔？
尽管钱意柔身着男装，但女子姿态展露无疑，任谁都能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刘斯皱眉：“你在这里做什么？”
钱意柔：“我偷跑出来的，我爹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出门。我想来找殿下。”
“去马车上说。”
刘斯率先转身上了马车，钱意柔心下一喜，小跑跟上。天知道她这趟为了逃跑出来费了多大功夫，为了见八皇子一面，她在八皇子下榻的府邸外逗留了许久，好不易跟着马车到了这里，又在外面等着八皇子办完事出来。
钱意柔脸都冻红了，小心翼翼得挫着冷到有些僵硬的手，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刘斯。
刘斯半闭着眼，钱意柔也不敢轻举妄动。她再任性也知道刘斯是皇子，两人身份天差地别，她不敢放肆。
良久，刘斯才开口：“你有何事？”
钱意柔垂着头，一脸羞意：“那个、我们之前的契约，还作数吗？”
刘斯愣了愣，那份契约早被他抛到脑后了。
“这些事你不用再理会，你嫡兄会帮我。”
钱意柔眼里都是不服：“可我也能帮你。”
刘斯有些不耐烦，若非看在钱家还有用的份上，他也不会带走钱意柔。
刘斯没说话，钱意柔失落起来，马车里再度恢复沉默。
一个小厮打扮的护卫远远跑来，在刘耀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刘耀神色古怪起来，似是憋不出笑意：“哦？真是有趣。”
常小渝神色不变，自顾自地低头喝茶，对刘耀的反应视而不见。
待小厮离开后，刘耀看向常小渝：“常公子不好奇？”
“不该草民知道的，草民不会好奇。”
刘耀哈哈笑了两声：“常公子慢用，我有事先走一步。对了，我很期待听到你们的答复，希望是我想要的那个答案。”
刘耀走了后，常小渝喝光茶水也离开了。
槐州天黑得早，她没逛多久就朝侯府走。
“常公子回来得正好，您夫人在前厅等您。”
霍湘站在廊下，春雨站在一旁手里抱着大氅。
“怎么不多穿点？小心受凉。”
常小渝拿过春雨手中的大氅披在霍湘肩头。
霍湘回头看她，眼里是从未有过兴奋：“小渝，商会通过了我制定的外送标准。”
常小渝被她的兴奋感染：“这是好事啊！”
霍湘眼里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她收拢大氅的衣领，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今日我在街上遇见了太子殿下。”常小渝题到和刘耀的谈话：“他看起来胸有成竹，笃定我们会答应他。”
霍湘并不意外太子的反应：“他应当对目前的局势很了解，否则也不会直接招揽我们。”
两人凑得极近，低声交谈着。
春雨走在两人一步之遥，都无法完全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她只觉得小姐和姑爷感情升温以后黏得紧，连说话都要挨这么近。
又过了一日，刘耀竟是亲自登上霍府的门。
霍老爷惶恐地将人迎进来，刘耀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您不必客气。”
霍老爷更惶恐了，被太子殿下叫一声“您”，他哪儿受得起。
好在霍湘和常小渝很快就出现，众人移步书房。
“太子殿下，霍家愿意为您效劳。”
刘耀微笑道：“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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