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昕看着面前一整箱猫猫零食, 内心有点凌乱。
可随即，她忍不住笑出声。
学姐把她的屋子当秘密基地了是吗？
她拿起手机给零食箱拍个照，然后发给白希音。
白希音秒回，一个害羞的笑脸。
下面跟一段文字：我们两个人嘛, 就多买了一点, 肉干饱腹感很强的, 你去上课也能带点在包包里, 饿了就垫垫。
叶昕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不管后面这句是白希音的找补, 还是她真的这么想, 叶昕都感到开心。
至少, 白希音在回消息那一刻有考虑到她。
叶昕回：好哦，谢谢学姐, 那我尝一个看看。
白希音：嘻嘻。
叶昕放下手机, 从零食堆里挑出一袋五香牛肉干，浅尝一下。
挺好吃的，白希音很会选。
入夜, 叶昕坐在床头看了会儿书。
某个时刻，她忽然抬头，感觉屋子有些空。
平时看惯的房间，因为昨天白希音在这里住了一夜，今天却没能见面, 她忽然感觉哪哪儿都不顺眼。
太素净了, 没有生活的氛围。
需要添点盆栽和摆件, 明天约学姐一起去买吧。
叶昕打定主意，合上书, 给白希音发消息：学姐, 这会儿有空听电话吗？
过去很久, 白希音回她说：不行，家里正在开批.斗大会，可能会说到很晚。
叶昕沉默几秒钟，问：叔叔阿姨在批评你吗？
白希音：嗯。
叶昕：为什么？
白希音躲在洗手间，端着手机看着叶昕问她的为什么，神色黯然地抿起唇。
她当然不能告诉叶昕真实原因。
如果她把她父母因为她弄丢了抑制剂，因而和人发生关系，可能会影响他们之后给她安排的联姻而生气的经过完完整整告诉叶昕，不用想也能知道，叶昕肯定会介怀。
她答应和叶昕交往，是有想向父母表达反抗的意思。
但她并不完全只是利用叶昕，她对叶昕的确很有好感，不然也不会向叶昕袒露心扉。
她想好好谈这场恋爱。
所以，她回答叶昕：因为我弄丢了抑制剂，他们怕我遇到危险。
叶昕看到白希音给她回的消息，提起的心放回肚子里。
她还以为……
可惜不能打电话给学姐，不能听听她的声音，叶昕深感遗憾。
于是她又发：原来是这样，那学姐，你明天有空吗？
白希音想了想，干脆把自己的课程安排直接发给叶昕，然后补充说明：明天上午和下午各有一堂课，下午课上完就没别的安排了。
叶昕两指放大白希音发给她的图片，对比自己的课仔细研究，发现她们的课时间大部分都不重合。
白希音有空的时候，她刚好都在上课。
叶昕：“……”什么人间疾苦。
明明她们在同一个学校读书，还是同一个专业，想见一面怎么这么难？
图片缩小，退回聊天界面，叶昕发现白希音发给她的课程安排后面又跟来一句话：但我晚上要回宿舍。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陪叶昕过夜。
叶昕心情更加郁闷，但白希音家教严格，她也不想让白希音太为难，只好打消计划，没提约白希音见面的事，转而让白希音早点休息。
放下手机，叶昕倒在床上情绪低落，闷闷的，大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上午，她到教学楼后假装走错楼层，到白希音上课的教室打一圈。
白希音已经坐下准备上课，她的座位比较靠前但没在第一排。
叶昕从门前经过时，看见白希音前后左右都坐满了人，几个女生嘻嘻哈哈不知在讲什么玩笑话，男生从后排探半个身子到前面，手里拿着书，做出一副要请教问题的样子。
这一次，白希音没有觉察叶昕到来。
她右手撑着下巴，左手不时翻过一页书本，视线始终没有看向窗外。
周围同学们喧闹不休，白希音脸上带着温和得体的微笑，偶尔接一两句话。
他们聊到周末联谊，邀请白希音一起去，白希音笑着摇了摇头：“周末不行，我提前有安排了。”
“提前有约哦，该不是背着我们偷偷交了男朋友吧？”有个自诩和白希音关系亲近的女同学笑嘻嘻地开玩笑。
周围几个男生全竖起耳朵，刚才向白希音请教课本习题的男生尤为夸张，大声说道：“不可能吧！”
像白希音这样家境优渥的大美女，周围时时刻刻都有人注意，多的是上赶着想拿到“内定资格”的人，如果她和哪个男生走得近，肯定立马就会传得沸沸扬扬，那个男生也会经受一轮又一轮的挑战。
他们怎么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白希音视线垂落，好似认真地看着课本，唇角勾起的弧度没有改变分毫，眼神却变得冷而淡。
但她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没有人看出她生气了，那个开玩笑的女生还问她：“隔壁班的贺岚川是不是在追你？听他说他的爸爸妈妈跟你爸爸妈妈认识，你们两家是世交，是不是真的呀？”
后面男生酸得五官都皱一块儿了，贺家少爷追求白希音，他们这些家世普通的人毫无胜算。
“只是认识。”白希音回答，“长辈之间有生意上的来往，但我跟他不熟。”
男生们纷纷松口气，周围几个女生则是神色各异。
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白希音觉得这样的气氛憋得慌，想去教室外面透口气。
距离上课铃响还有五分钟，去趟洗手间的时间足够。
她合上书站起来，说要去厕所，没询问身边女生要不要一起，径直起身离开。
邻座的男生女生又就别的话题继续八卦，内容大差不差，只是话题中心从白希音和贺岚川，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白希音走出教室，往洗手间的方向去。
过转角时，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
白希音吓一跳，差点惊叫出声，却见那人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叶昕？
躲在安全通道里面的人竟然是叶昕。
白希音心怦怦直跳，哪怕她认出叶昕，危机已经解除，但她心里余悸未退，心跳依然很快。
“你怎么在这里？”白希音平复了呼吸，惊讶中又透着一点高兴。
“来见你。”叶昕说得直白，随即委屈地撇了撇眉毛，“从昨天早上到现在，我们超过二十四小时没见面了，我很想你。”
白希音闹个大红脸，为叶昕突如其来的表白怦然心动。
她以为发生了那样的事，叶昕提出和她交往，可能更倾向于两个人既然已经发生关系，那就相处着发展试试。
叶昕的性格明明非常冷淡，白希音完全没想到，叶昕会专门来见她。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脸红红的，有点难为情，于是顺着叶昕的话开口：“我也……”
后面的几个字有点说不出口，怪害羞的。
叶昕心里小鹿乱撞，期待又紧张，追问她：“也什么？”
白希音不好意思和叶昕对视，故而扭开视线，低头绞了绞手指：“……也想你。”
想念叶昕的拥抱，想念叶昕的气息，也想念在叶昕身边时，无拘无束的自由。
在外面白希音是很擅长交际的，泰山崩于顶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她露出这副腼腆的表情实在非常稀奇。
她的家庭从小就教导她要学会伪装自己，千万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猫妖血统的秘密，如果这件事透露出去，她就会被当成异类攻讦，会影响家族的声誉。
白希音一直将这件事谨记于心，她身上背着很重的包袱，所以她一直过得很累。
要维系好的人缘，表现好的教养，因为她一言一行都代表家族，不能有任何过激的情绪表达。
直到她遇见了叶昕。
在这一点上，白希音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第一个识破她真实面貌的人类，不仅耐心帮助她度过发情期的危机，还愿意向她提供庇护，为她保守秘密。
只有在叶昕身边，她才敢于表现出一点自己真实的性情。
所以那句想念，她说得并不勉强。
叶昕脸上绽开笑容，是很爽朗很开心的笑容，白希音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由衷的欢喜。
而这份喜悦具有极强的感染力，刚才令白希音心情郁郁的东西都被溶解，淤堵的思绪豁然开朗。
叶昕脱下背包一边肩带，拉开拉链伸手进去摸了摸，然后在白希音疑惑的目光中，掏出一把小鱼干。
她把小鱼干塞进白希音手里：“我没有拿很多，一次吃太多也不好，你忙没时间的话，想吃什么就跟我讲，我带给你。”
白希音盯着手里一大捧小鱼干，心像泡进大水缸里再捞出来，湿漉漉的。
这时，上课铃响了，叶昕笑着收回手：“回去上课吧，我也还有一点别的事，就先走啦。”
白希音点头，见叶昕转身，她忽然心里生出不舍，唤道：“叶昕。”
叶昕停下脚步，回头：“嗯？”
眼前一暗，白希音凑近来，一个吻轻飘飘地落在她的侧脸。
只浅浅亲一下，刚碰到就退开了。
白希音红着脸低下头，手忙脚乱把小鱼干揣进衣兜，扔下一句“我回教室了”，转身就走。
背影匆匆忙忙，像惊慌失措的小鹿。
叶昕原地失神很久，直到白希音的身影完全消失于转角，她才愣愣地抬手摸了下刚刚被白希音亲吻的半边脸颊。
唇角忍不住往高处扬，笑意从眼角倾泻下来，满心欢喜无处安放。
原来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
她下午才有课，上午见过白希音，准备去一趟驾校。
考摩托驾照的人没有小型车辆那么多，教练简单讲了操作，剩下时间就让学员自己练习。
叶昕身体协调性好，学东西很快，加上她胆大心细，拿到车稍微了解一下，迅速上手，不到半小时就能开着车在场地里面到处乱窜。
练完车下来，有个年纪跟叶昕差不多的男生来找她要联系方式，夸她学得快，气质好，问叶昕是不是在附近上学，他有认识的人也是Q大的学生，想和叶昕交个朋友。
“不好意思。”叶昕朝男生摇头，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是单身。”
说完，没理会那男生什么表情，叶昕找教练还了车，径直离开驾校。
回校途中经过一家花店，叶昕被开得绚烂多彩的鲜花吸引注意。
不知不觉走进店里，店主热情洋溢地上前招呼，问她想买什么花，买来送人还是自己养。
“我想买几盆好养活的放家里面。”叶昕向店主道出需求。
店主立马向叶昕介绍了好几种适合家养的盆栽，见叶昕面露犹豫在为选择犯难，店长又问：“您家里养猫吗？”
叶昕疑惑，反问：“养不养猫，有影响吗？”
店长好心向叶昕科普：“当然了，有些小猫喜欢啃食花草，部分花草于人无害，但对小猫是有毒的，如果家里养了猫，就不建议再养这些盆栽。”
叶昕仔细想了想，白希音应该不会吃草吧？
但她又不确定，因白希音有发情期，还喜欢吃肉，万一变成小猫的时候控制不住本能，咬了盆栽中毒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叶昕点头表示了解，“我家里养了猫，买没毒的。”
店长将叶昕挑选的盆栽包好，问叶昕家住得远不远，他们店可以包配送。
叶昕付了钱，写下出租屋的地址和自己的手机号，准备离开时，店长递给她一支已经包好的玫瑰，笑着说：“感谢惠顾，这是赠品。”
这支玫瑰开得很漂亮，花瓣上还沾着水珠，晶莹剔透。
“谢谢。”叶昕露出微笑。
手里拿着玫瑰花，回学校似乎有点不合适。
看眼时间，白希音应该已经下课了，叶昕站在校门前给白希音发消息，问她现在有没有时间。
白希音很快回复：有空。
叶昕眼里淌出笑意：那你出来一下，我在南校门口等你。
这是距离宿舍最近的一道校门。
几秒钟后，她收到白希音的回答：好。
叶昕按捺住内心的喜悦，耐心等待。
约莫过去十分钟，叶昕没等到白希音人来，倒是从校门里面蹿出一只小猫。
叶昕：“……”
那只可爱的长毛玳瑁，兴高采烈地凑到叶昕脚边，磨蹭叶昕脚踝。
叶昕一把抱起小猫，捏捏它的脸，很小声地对猫猫说：“你怎么这样跑出来呀？”
小猫仰头磨蹭她的手掌，嘴里发出轻而细的喵喵叫。
它没法告诉叶昕，因为这个时间点，校门口来来往往很多学生，它不希望叶昕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论是那些热衷八卦的同学，还是她家里。
好在叶昕也不追究，她拿出那支玫瑰，放到小猫背上，让小猫脑袋顶着绚烂的鲜花，好看极了。
“真可爱。”叶昕夸赞道，捏捏小猫耳朵，“小猫猫应该有个小猫猫的名字嘛，叫你音音怎么样？”
如果白希音这会儿外表不是猫咪的样子，铁定脸颊已经红透。
虽然它的小脸儿被毛发遮挡了，看不出表情的变化，但眼神还是有点躲闪，太难为情了，叶昕竟然给她取昵称，那双澄澈透亮的水蓝眸不敢和叶昕对视。
叶昕笑得很开心，又把它放回地面：“花花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小猫规规矩矩蹲好，将叶昕递给它的玫瑰花叼在嘴里，朝叶昕歪了歪脑袋。
叶昕的血条差点当场清空，忍不住笑着说：“太犯规了，可爱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小猫装作听不懂，仰起头骄傲地甩了甩尾巴。
叶昕失笑，伸手揉揉小猫脑袋：“你回去吧，我待会儿要上课了。”
小猫这才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开。
那小小的身子钻进校门，很快就消失不见。
上完课，谭小欢叫住叶昕，问她今天去不去练车。
“我上午去过了。”叶昕回答。
摩托车比较简单，不用练习太久，她今天向教练了解了考试流程，感觉明天就可以报名，差不多两周时间，足够把驾照拿下来了。
谭小欢听她这么说，心情有些低落，感觉像本该可能的进一步接触被她错过了。
叶昕没觉察谭小欢神情变化，拿上自己的包朝谭小欢挥挥手：“明天见。”
等谭小欢收拾好心情，叶昕已经离开了。
顺着楼梯往下走，过拐角的时候，迎面上来几个高年级的同学，叶昕一眼就看见了白希音。
白希音依然被人群簇拥着，也瞧见叶昕。
叶昕在靠墙的位置，她不喜欢喧闹，有意识避开人群。
学长学姐们从她跟前走过，她和白希音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叶昕一只手抬起来，准备叫住白希音，便在这时，白希音将视线转了开去。
白希音抿着唇，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她们像不认识似的擦肩而过，从始至终，白希音没有开口。
叶昕目送白希音上楼，举起到一半的胳膊放下去。
人群即将行过转角，白希音又不期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像在确认叶昕有没有生气。
但叶昕只是面无表情。
白希音身边的同学发现白希音转头，顺着她视线看向楼梯口，笑问：“你在看什么？有大帅哥吗？”
“没有。”白希音视线回正，跟着走进教室。
落座时，她垂下眼眸，眼神黯淡。
叶昕走出教学楼，外套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拿出来看，是白希音发给她的短信：对不起，我晚一点去找你。
这条信息叶昕没回。
也不知道为什么闹情绪，她心里憋得慌，至少当下不想回复白希音的短信。
她放下手机，还关了静音，反正除了白希音，也没有人会找她。
离开学校，叶昕回到出租房，她买的花已经送到，整齐地摆放在门前的地板上。
找出钥匙开了门，叶昕将这些盆栽搬进屋里，摆放在合适的位置。
她选的都是些好养活的花草，花店老板告诉她说这些花草不用经常打理，偶尔拿个水壶给它们喷喷，擦擦叶子就行了。
弄完也才五点过，叶昕拿出手机准备点个外卖，顺便看一眼白希音有没有再发消息给她。
但手机界面上没有红点提示，短信空空，未接来电也没有。
她忽然觉得自己心怀妄想有点可笑。
怎么会觉得确定关系，尝试交往，白希音就会对她多一点在意。
她理解同性相恋被公开或许会引来一些麻烦，因此不强求白希音在人前把她当恋人对待，可至少，不该与她见面都躲躲藏藏，路上碰见了，却装不认识。
忽然间毫无胃口，叶昕放下手机，人瘫沙发上，闷着闷着，就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久，她被钥匙开门的声音惊醒。
睁开眼看向玄关，全副武装的白希音拎着两个打包盒从外面走进来。
她脱下鞋，准备光脚进屋时，看见鞋柜里多了一双干净的拖鞋。
扭头看向客厅，叶昕刚坐起身。
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甚至看见白希音时，还皱了皱眉，显而易见的不高兴。
白希音有点害怕叶昕这样。
一直以来，叶昕虽然话比较少，但在她面前总是温柔的，对待小猫更是包容温和。
“我能穿这双拖鞋吗？”白希音拘谨地开口。
叶昕扫一眼鞋柜：“嗯。”
本来就是给白希音准备的。
白希音稍稍松口气，换上新的拖鞋走进客厅，又问：“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过来吃点东西吧？”
叶昕没应，只是望着她，不说话。
白希音将打包盒放餐桌上，朝叶昕走过来。
叶昕看着她走近，依然保持沉默。
白希音俯身，在叶昕面前蹲下，握住叶昕搭腿上的两只手，然后将自己的下巴搁叶昕膝盖上。
这个动作乖顺中透着点讨好，像做错了事在主人面前撒娇的小猫。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白希音歪着头，态度诚恳向叶昕道歉。
其实她还没开口，叶昕就有点心软了。
但她不想稀里糊涂地揭过这一茬，因此她还是没有软化态度。
然后，白希音又说：“在外面我没叫住你，是有原因的。”
叶昕薄唇微抿，问她：“什么原因？”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了。
白希音叹口气，然后解释说：“我们家族情况比较特殊，我的父母怕我上当受骗，所以不允许我结交不知根不知底的朋友，我如果经常和你见面，传到他们耳朵里，他们一定会调查你。”
之前白希音告诉叶昕白氏的家规时，叶昕就感觉有些离谱，白希音的父母管得未免太宽太严格了。
白希音已经十九岁，是个法律上认可的成年人了，白希音的父母却连她三餐吃什么都要管。
感觉白希音被他们看管得不像个家境富裕的大小姐，反倒成了受监视的囚犯，只是关白希音的笼子更富丽堂皇一点。
叶昕皱起眉：“那就让他们调查好了。”
她觉得自己除了和白希音交往之外，没有别的秘密。
白希音却抱住她，埋低头，瓮着声说：“不行，我怕他们伤害你。”
叶昕没想到现代法治社会能从白希音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白希音身后到底是什么级别的背景？
白希音说完，仰头，眼底带着点水光，对叶昕说：“等我毕业了，拿到家里的话语权，他们就管不到我了。”
叶昕依然觉得闷，但得到了白希音的解释，心里那口郁结的气总算吐出来了。
“不生气了好不好？”白希音可怜兮兮地问她。
叶昕反问：“你今晚不是要回宿舍吗？”
“嗯。”白希音噘噘嘴，“但我怕你不高兴，所以过来看一看。”
这件事的确是她的错。
刚交到的女朋友被她惹生气了，无论如何也要见一面，哄一哄，把话说开才行。
她不想让叶昕带着情绪过夜。
叶昕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戳穿她：“看完就走？”
白希音抿唇，漂亮的大眼睛无辜地眨了眨。
叶昕：“……哼。”
白希音低头，对手指。
叶昕拿她没有办法，白希音也是原生家庭的受害者，她也一直在忍耐。
只是在外不能承认关系，不能表示友好，这些叶昕并非不能接受。
她想要的不过是白希音的关注，和白希音的在乎。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叶昕不想再计较了，于是又问：“在外面连句话都说不上，那我什么时候才跟你见面？”
如果她们交往，却连面都见不上，同校异地，她们这段关系，是不是形容虚设？
她又该做些什么，才能抑制自私和内心的偏执？
“任何时候，只要我没课。”白希音看着叶昕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你给我发消息，我会变成小猫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