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占用了沈清疏很多私人时间, 等她回到医院时已经是傍晚。

  她名下的这所私人医院地处偏僻,坐落在渭城一个隐蔽的角落,安笙在前面开车, 确定没有其他车辆跟踪后,才驾驶汽车, 缓缓驶向最终的目的地。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 医院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安笙把车子停稳,

  “老板,今天下午的时候有个女人吵着要见裴小姐,咱们的人被裴小姐逼着, 只好让裴小姐见了。”

  沈清疏挑眉,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

  “都说什么了。”

  “她们的谈话已经被录下来了, 好像聊的不太愉快, 谈话结束后, 裴小姐就让人把那女的扣下来了。”

  “扣下来了?”

  沈清疏疑问道,

  “裴家的人从来都没放弃过寻找裴南斐,他们的人能找过来我不奇怪, 只是...”

  只是她没想到裴南斐竟然会把人扣下来,

  沈清疏摇摇头,神色淡漠,

  “算了, 先不管了。”

  与其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如先去看看生闷气的那个小人儿怎么样了。

  沈清疏推开房门,病房内没有开灯, 床上的轮廓有些模糊, 是一个小小的背影, 好像捧着双腿缩成一团, 看起来有些气鼓鼓的。

  沈清疏笑了笑,

  南南是真的生气了。

  确实是她爽约在前,沈清疏突然有点头疼,她答应裴南斐中午回来陪她,可是却把见面的时间推迟到了晚上,她原本以为裴南斐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毕竟她现在失忆了,远远没有以前对她那么依赖。

  沈清疏原本有些失落,但是看到南南这副生气的样子,那些小小的失落便一扫而空了。

  她被这个气鼓鼓的背影可爱到了,同时又有些莫名骄傲,

  就算失忆又怎么样,裴南斐就是最在乎她了。

  沈清疏把灯打开,脱掉高跟鞋,

  裴南斐的怀里揣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东西,那是一只小熊玩偶,是沈清疏昨晚送给她的,

  她感受到了沈清疏的存在,只是故意不肯理会,似乎是觉得抱着毛绒玩具与自己的人设不符,裴南斐松开手,小熊从她的怀里滚了下去。

  沈清疏捡起小熊,小熊的衣服皱巴巴的,一副被蹂/躏过的样子,她把上面的灰尘拍拍干净,还给裴南斐,

  裴南斐躺在床上,不动弹也不说话,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从下午开始,她就拒绝吃药,护工和助理不敢强行给她喂药,只能等着沈清疏回来劝她。沈清疏把药碗拿起来,用勺子轻轻搅了搅,苦涩的药味儿霎时间传了出来,她皱了皱眉,对安笙说道,

  “去,把裴小姐的蜜饯拿上来。”

  这句话是沈清疏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还不是对裴南斐说的,而是对她的助理说的。裴南斐觉得自己明明已经很克制了,可是在听到沈清疏念出裴小姐三个字时,心脏还是控制不住的

  颤了颤。

  她为自己坦诚的反应感到恼怒,愤怒的裹紧了被子,她觉得沈清疏坏死了,四年前四年后都一样坏。四年前这个女人冷暴力她,现在却欲擒故纵的吊着她,明明是她失约在先,回来后竟然不和她道歉认错,还不理她,又偏要旁敲侧击的提到她!

  裴南斐面向墙壁,决定对送到嘴边的药视而不见,

  沈清疏的表情有点无奈,

  “我听医生说小南今天发了好大的脾气,不仅没喝药,还砸坏了好多东西。”

  “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全,不应该生这么大的气,更不应该不好好吃药。”

  “犯错的坏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来,乖一点,张嘴,先把药吃了。”

  絮絮叨叨的话不断出现在耳边,沈清疏声音软,即使是唠叨也很能让别人听进去。可是裴南斐却觉得她烦死了,明明看出了自己心情不好,不仅不安慰她,还要讲这么一大堆啰嗦的话来。

  这药苦的要死,还没吃下去她已经闻到了一阵苦涩,搞得她更郁闷了,

  “沈清疏,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明明是你失约在先,说好了中午就回来看我,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她把手机怼到沈清疏的面前,屏幕上写着大大的七点二十,都晚上了,晚饭都吃完了,黄花菜都等凉了。

  女人笑意盈盈的接过手机,在裴南斐的掌心不轻不重的按了一下,

  “南南生气了?”

  何止是生气,她简直是要气死了,沈清疏昨天还一副爱她爱的要死要活的样子,今天便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里,她怎么能不生气呢?

  裴南斐想要点头,可是很快又开始别扭起来,她才不要生气呢,她才和沈清疏才熟络几天,心思就被她的一言一行牵动住了,不正常,这不正常,显得她多需要沈清疏的陪伴似的。

  裴南斐咬着牙,生生把点头的动作改成摇头,像是在空气中画了个对号。

  “我没生气。”

  “沈小姐日理万机,当然不会把我的小事放在心上。”

  她傲娇的样子简直像一只恃宠而骄的小狗,沈清疏被她生气的样子可爱到了,她笑了笑,坏心思的想要继续气她,好看到她更多可爱的反应。

  似乎是感受到沈清疏含笑的眼神,裴南斐赌气的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药我都喝完了,没什么事的话沈小姐就先去忙工作吧,我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可以。”

  沈清疏扯住她的袖子,做错事的小猫一样,讨好似的摇了摇,

  “南南…”

  “我知道你肯定没生气,是我生气了,我为我没能履行诺言而生气,你别说这么伤人的话嘛,我跟你承认错误好不好。”

  她抬头,安笙立刻递过来一把戒尺,这戒尺是用实木做成的,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落在桌子上便发出一声脆响,裴南斐的眼神动了动,欲盖弥彰的往这边瞟,

  沈清疏小心翼翼的把戒尺推到她的面前,

  “南南,如果上午的事情实在让你不开心,你可以罚我嘛…”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沈清疏话音刚落,安笙便很懂事的带着保镖们离开了。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她们两个人,裴南斐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女人的眼睛里含着一川水汽,语气又真诚又可怜,沈清疏的身体微微前倾,腰臀处漂亮的曲线一览无余,裴南斐简直看到她身后摇来摇去的小猫尾巴,虽然她现在很诱人,但她根本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沈清疏刚才说什么?

  罚、她???

  怎么罚,用这把戒尺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句话的信息量,沈清疏已经先一步摊开手心。女人的掌心柔软干燥,又粉又白,此时正毫无保留的摊开在她的面前,甚至做好挨打准备似的,乖巧的举在胸口处,

  裴南斐大惊失色。

  “沈清疏…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到戒尺上,这戒尺看着不大,但因为是实木做的,掂在手里沉甸甸的,上面还有很多花纹,要是用力打下去一定会很疼。裴南斐的手沾到戒尺上,又像触电似的收了回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新型妻妻情/趣吗?

  她失忆后的这四年里,渭城竟然变得这么开放了吗?

  沈清疏的脸也红了起来,

  “就…就字面意思呗。”

  见裴南斐愣愣的呆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沈清疏等的有些脸热,她觉得自己有点渴,等待挨打耗费了她太多心神,于是口干舌燥的想要把手心收回去,

  “不罚就算了,那你之后可不准再和我生气了。”

  苦肉计,绝对是苦肉计,

  裴南斐心想,

  这场莫名其妙的惩罚根本就是一场闹剧,沈清疏就是打定主意自己不会同意,所以才想用这种办法逃避自己爽约的事实,她偏不要随了沈清疏的意!

  鬼使神差一般,裴南斐拿起戒尺,在沈清疏的手心轻轻拍了一下,

  “唔。”

  女人短短的叫了出来,

  她声音软,明明是猝不及防的一声闷哼,偏偏好似裹着无限春色,各种旖旎的猜想纷至沓来,裴南斐被这一声闷哼激得心里一抖,慌不择路的丢下戒尺。

  她把小熊抱进怀里又掐又捏,想要以此来减轻内心的那份莫名冲动,

  她竟然想要打得更狠,打在更刁钻的地方,让沈清疏真正哭出来,

  甚至让她哭都哭不出来…

  满脑子的黄色肥料逼得她面红耳赤,裴南斐口不择言道,

  “我根本没用力,你在乱叫什么啊。”

  沈清疏淡笑着,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爱,

  “都打红了。”

  女人的掌心果然留着一道红痕,在白皙的皮肤间显得格外扎眼,也如同四月芳菲一般,格外好看。那把戒尺那么重,就算再收着劲儿打下去也还是痛的,裴南斐突然有点愧疚,觉得自己不应该真的弄疼她。

  她握着沈清疏的手心不放,在泛红的地方吹了又吹,

  “对不起…我不应该用力的。”

  沈清疏任她吹,暗暗欣赏她脸上愧疚的表情。她越看越觉得喜欢,越看越觉得可爱,她觉得裴南斐现在这个样子特别像只虚张声势的小狗,上一秒还装作是只凶神恶煞的大灰狼,下一秒又破功,变回原来的那副委屈模样。

  手心处淡淡的疼让她心里痒痒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想出来这样诡异的惩罚方式。也许是太久没和裴南斐亲近了,沈清疏品尝着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苦艾酒的味道让她有些沉迷,上次和裴南斐亲近是什么时候来着?早知道就多和她相处一会儿了。

  她有点脸热,开始幻想如果今天坐在她面前的是没有失忆的裴南斐,在听到她这样的请求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沈清疏的心头莫名一颤,一股又湿又软的感觉逐渐涌了上来。

  那一定会是让她承受不了的折/磨吧。

  沈清疏收回掌心,

  “没事,不疼的。”

  “这只戒尺确太沉了,用在别的地方也不方便,我下次换一根轻一点的。”

  她语气平淡,仿佛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什么叫用在别的地方不方便,难道沈清疏还准备让她下次打在其他地方吗?裴南斐脸色爆红,觉得自己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

  戒尺不就是用来打手心的吗!!!还能打哪里啊!!!

  裴南斐的记忆还停留在四年前,虽然四年前她已经成年了,但她还是个孩子,可是好多好多画面涌入了这个孩子纯洁的大脑里,裴南斐简直不敢细想,别的地方,别的什么地方呢,沈清疏的身材这么好,又这么白,还爱留印子,要是打一下...

  那个引得她想入非非的女人凑到她身边,用嘴唇擦了擦她的手背,语气纯情乖巧,

  “小南,你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裴南斐压根儿不敢看她那双波光粼粼眼睛,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兽/性大发,赶紧连声说道,

  “不气了不气了...”

  她还哪敢生气啊。

  沈清疏简直...简直太犯规了。

  女人轻笑一声,嘴角扬起的弧度有点狡黠,就是让裴南斐碎碎念了很久的那种坏女人才有的笑容。

  沈清疏拿过戒尺,在桌子上敲了两下,

  “既然南南已经不生气了,我的事情咱们就一笔勾销,现在来说说你的事情。”

  “不好好吃药,养伤的时候还乱砸东西,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呢?”

  裴南斐万分震惊,

  这女人前一秒还一脸乖顺的任她惩罚,怎么现在又身份转换,开始兴师问罪了?

  变脸变的也太快了吧!

  戒尺在桌面上发出两声脆响,沈清疏挑眉,给了她一个把手张开的眼神。

  裴南斐一愣,随即撸起袖子,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不就是要罚我吗,那就罚好了,谁怕谁。”

  沈清疏刚才都让她打了,她当然也不能怂,再说沈清疏这么瘦,又是个omega,力气一定不会很大。

  见她这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沈清疏不禁轻笑一声,她怕控制不好力道,实验性的敲了一下桌子。

  女人的手臂白皙紧实,漂亮的手臂线条在发力的时候瞬间绷紧了,裴南斐的耳边传来一阵破风声,她一愣,紧接着感觉好像整张桌案都跟着震了一下,

  卧、槽、

  沈清疏这发力动作...怎么...怎么像是练过的啊。

  自己打她那一下是妻妻情/趣,沈清疏打桌子这一下是故事,可是如果打在自己身上,那可就成了事故啊。

  裴南斐飞快的把手收回去,慌不择路的往病床上缩,刚才那些豪情壮志通通消失不见,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当然还是保命要紧。可是沈清疏早就看出她逃跑的意思,一把拉住她的袖口,裴南斐就跟一只毛绒玩具似的,被她轻松的拽了回来,

  沈清疏依旧微笑着,不过这笑容有点坏,有点让人怕,

  “南南躲什么呢,不是说好了愿意认罚吗,乖,你放松一点,不会太疼的。”

  裴南斐的脸上惊恐写着我不要三个大字。

  她的伤还没好呢,她还不想被沈清疏打死哇!!!

  戒尺在空气中甩了甩,上面露出一道细密的裂痕,沈清疏眯起眼睛来,她刚才敲桌子的时候太用力了,结果把戒尺给敲裂了,

  裴南斐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顺杆儿就上,

  “我先说好,我绝对没有逃避责罚的意思,可是这戒尺都坏了,根本没办法惩罚吧?”

  沈清疏的眼神闪了闪,捏着裴南斐的脸颊肉上下摆弄,

  “你运气好,是桌子救了你一次。”

  裴南斐连连点头,决定一会儿就跟这张桌子拜把子。

  ... ...

  小插曲结束后,房间便重新安静下来,

  两个人的心里都揣着事儿,沈清疏思考片刻,还是把那个自己不愿意面对的问题问了出来,

  “我听说今天上午有一个人来医院闹事...你让她进来了?”

  裴南斐点点头,

  “嗯。”

  沈清疏的语气有些迟疑,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七七能说的还有什么?无非就是些挑拨离间的话,沈清疏默默回想着录音里的内容,这样戳心的说辞不像她一个人能想出来的,肯定有人帮她出谋划策,不过是苏家的,还是裴家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都不重要。

  沈清疏疲倦的闭上双眼,

  重要的是裴南斐是怎么想的。

  “那个人跟我说,外面的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

  “她还说,我车祸去世的消息,是你散播出去的。”

  其实沈清疏囚禁她的事实很明显了,她醒过来的这么多天里,除了沈清疏以外她从未见过任何人,就算裴钰要忙着公司的事情,也不可能连见她一面的时间都没有。裴南斐的心里早就犯了嘀咕,但是她没说,她也梗不会相信别人的谗言,她想听沈清疏亲自说。

  她现在没有这四年以来的记忆,按理说她不应该这样相信沈清疏,可是沈清疏的身边好像总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沈清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原来你都知道了...”

  她做的事情确实太可疑了,南南会怎么想她呢,大概会像外面传的那样,觉得她是个借机吞并裴氏的坏人吧。

  “她说的没错,我确实向外界散步了你车祸去世的消息,不过我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

  沈清疏点头,

  “你车祸的事情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这个凶手就是奔着要了你的命来的,如果他们知道你侥幸从车祸里活了下来,那么一定会继续策划谋杀行动。”

  沈清疏露出一丝微笑,这笑容有些甜蜜,又有些哀伤

  “所以我只能把你藏起来。”

  裴南斐愣了愣。

  “至于裴阿姨...她在你出事之后就病倒了,现在情况稍好一些,其实裴氏也有力量能够保全你,如果你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

  沈清疏抬头,眼睛里的神采第一次如此黯淡无光,

  “我也可以送你回到裴氏。”

  对于失忆后的裴南斐来说,回裴氏确实是她最好的选择,她是裴钰唯一的孩子,裴钰一定会保护她的安全。

  况且她现在失去了这四年的记忆,沈清疏对她来讲不过是个亲密的陌生人罢了,虽然这个陌生人对她很好,对她很温柔,但到底也只是个陌生人。

  她不能确定沈清疏对她的心意。

  裴南斐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应该说些什么。

  她想从沈清疏的脸上寻找到答案,可是沈清疏却第一次躲开了她的目光。

  不知怎得,裴南斐突然觉得自己从她的躲闪中,看出了几分心碎的意味。

  四年后的沈清疏虽然变得温柔了很多,但也变得疲惫了很多,裴南斐起初以为是公司的事情占用了她太多的精力,可是她现在却发现不是这样的,是自己占用了她太多的精力。

  是自己让她担惊受怕,魂不守舍。

  裴南斐的心隐隐作痛起来。

  房间里安静极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说话就代表着默认,沈清疏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努力让表情变得正常起来,

  “裴小姐,我尊重你的选择。”

  “安笙,”

  她对着门口喊到,

  “叫几个人过来,帮裴小姐收拾东西。”

  话音未落,一只手拽住了沈清疏的袖口,

  裴南斐的表情有些扭捏,

  “谁说我要回裴氏了。”

  女孩儿低着头,脸颊红红的,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沈清疏的表情有些惊喜,又有些不可置信,

  “你上午的时候不是说…”

  “那是我上午的想法了。”裴南斐认真的反驳她。

  “我不走了,我要赖在这里继续麻烦你。”

  她抬头,十分自然的的靠进了沈清疏的怀里,

  明明她之前从来没和沈清疏有过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可是她的心里却没有感到丝毫排斥,她们的身体像是拥有肌肉记忆一般,只要接触,便瞬间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裴南斐的脸红了,沈清疏的怀里软软的,草莓牛奶的味道让她有些意识模糊,

  我们这四年以来,应该经常拥抱吧。

  裴南斐也说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感觉。

  自从失忆之后,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很难过,

  如果她走了,沈清疏就会更加难过。

  她不想再看到沈清疏难过了。

  作者有话说:

  裴宝:戒尺除了打手心,还可以打哪里哇?(单纯ing)感谢在2023-02-19 18:59:39~2023-02-20 20:34: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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