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

  裴南斐把这两个字轻轻重复了一遍。

  她瞟了一眼身下的人。

  任她处置的一张背, 一具身体,裴南斐越想越觉得热血上头,这份补偿来的太不一般了些, 沈清疏却好像完全没有撩人的自知之明,她甚至撑着下颚, 抽空摆弄着手机。

  虚掩的被子顺着她的背滑下, 她看向裴南斐, 表情相当淡定。

  妻妻情趣罢了,裴南斐在心中云淡风轻的吐槽着,就跟普通的打情骂俏没什么两样, 不过是程度更深入了一点...

  可她还是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脏,

  换一个omega(虽然她没换过)这份补偿便十分成立, 可是奇怪的点就在于, 这个口口声声要以这种方式补偿她的omega, 是沈清疏。

  那个向来冷漠高傲, 现在却不惜自我鱼肉的...沈清疏。

  “对,补偿。”

  omega把脸抬起来, 刚才还有些异样的声音在几秒钟后彻底恢复正常,湿漉漉的眼睛也被她藏了起来。也许是因为打定主意的原因,刚才那些可爱羞赧的反应统统消失掉,她竟然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能和公事公办扯上关系?

  裴南斐有些凌乱, 还是把手重新放了上去,

  omega皮肤温热,似乎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落掌的地方微微颤抖着,

  “这就是你补偿我的方式?”

  沈清疏点头, 丝毫没有撩人的自觉。

  “你就没想过我会不接受?”裴南斐问道。

  话音刚落, 她的手便沿着白皙的腰线游动起来,被拨撩的皮肤传来一阵轻颤,omega淡定的假面被掀开一个角,沈清疏突然有些狼狈,可是在这种任人宰割的局面里保持冷静本来就是一种可笑的事情,于是沈清疏越端着,越是颤抖,便越能激起裴南斐的破坏欲。

  她坏心思的向下按压着,语气却依旧云淡风轻。

  “难道我在你的心中...就是每天都想着做那种事情的人吗?”

  沈清疏沉默半晌,轻笑一声,

  “哪种事情?”

  身体反应让她在裴南斐面前失了面子,现在便企图又这种轻蔑的态度扳回一局。可是她声音软,就连装严肃的时候都很软,于是这声笑便不显得轻蔑,反而显得妩媚极了,仿佛踩在裴南斐的敏感线上一般,带着让人想入非非的魔力。

  “补偿的方式有很多种,你的想法太狭隘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就是你的补偿本身,至于你选择什么方式,准备怎样使用,与我无关。”

  沈清疏神色倨傲,就像橱窗里待售的猫咪,明明脖子上系着价签,却依旧不可一世。

  “当然,你也可以不接受。”

  见裴南斐一直没有回答,沈清疏有些失了耐性,她拢了拢上衣,将病号服重新穿好。

  明明上一秒还是砧板上的鱼肉,下一秒又面目冷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裴南斐笑了笑,

  “我没说我不接受。”

  “接不接受的事一会再说,不过...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你身后的伤口。”

  沈清疏皱眉,

  “在哪儿?”

  裴南斐单手按在她的脖颈上,把试图起身的女人给重新压了回去,

  “别动,你一动我就看不清了。”

  她装模作样的检查着,

  “找到了,不过不是很明显,涂些药应该很快就会愈合。”

  沈清疏脸色一变,

  “那药...”

  裴南斐把药膏挤出来一些放在手心,她掌心很热,一会儿的功夫药膏便完全化开。她用手指摩擦了几下,耳边立刻传来一阵粘腻的水声。

  这质感...这触觉...

  不像治疗擦伤的药物啊?

  她表情疑惑的把药膏放到小夜灯旁,

  “靠。”

  裴南斐暗叫一声。

  “润/滑/剂。”

  沈清疏果然是准备好了的。

  躺在床上的女人莫名抖了一下。

  “桌子上有湿纸巾,如果你不打算用了,可以把它擦掉...”

  裴南斐慢条斯理的将掌心的粘腻擦了个干净,

  她动作幅度夸张,擦拭的声音传进沈清疏的耳朵里。

  既然擦掉了,那就是不喜欢这种方式吧...

  虽然她同时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她难免还是有一些泄气。

  她撑着身子,想要重新坐起来。

  “别呀老婆,虽然你拿错了药膏,但是药还是要涂的。”

  裴南斐不厌其烦的把她重新按回去,似乎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手中的动作,她拿来一条领带,蒙住沈清疏的双眼,

  暗红的花纹,裴南斐最喜欢的那条,出差的这几天凡是出席正式场合,她都要带着。

  这意味着上面沾满了alpha的信息素。

  沈清疏皱眉,

  “你别玩这么大。”

  让她选择补偿的方式本质上只是一句客套话,发号施令的权力还握在沈清疏手里,可是裴南斐天生不是安分的人,她总想抢,把这权力从沈清疏的手里抢过来。

  “没玩。”

  “小夜灯太暗了,对视力不好,这是为你的健康着想。”

  带上领带后不仅是失去视线那么简单,沈清疏有些紧张的抓紧床单,alpha的信息素似有若无的勾着她,苦艾酒的味道不是很好闻,却让她有些放不开。

  这点剂量应该不会诱导发情。

  沈清疏的喉咙滚了滚,

  那就随她去吧。

  裴南斐从桌子上拿来一瓶精华液,

  这精华液是才买的,还没有拆开。

  沈清疏应该不认识这个味道。

  她把精华液挤到掌心,随便摩擦几下,很快,那阵暧昧的水声又重新传了过来,

  沈清疏的听力在黑暗中变得更加敏/感,她

  “你在弄什么?”

  “药膏不应该发出这样的声音。”

  “就是药。”

  裴南斐坐在她身旁,

  “你忘了吗,上次大半夜你扭伤了脚,我帮你调跌打膏的时候,也是这种声音。”

  上次?

  沈清疏想起来了。

  那时她们刚刚同居,还不习惯躺在同一张床上,两个人的信息素太闹腾了,裴南斐大半夜被逼得跑去了客房。

  因为假性分化成alpha的缘故,沈清疏对信息素并不敏感,对于裴南斐的离开本来不应该抱有什么意见,可是当晚,她却鬼使神差的不想让她走掉。

  然后...

  “说起来,你那天扭伤脚踝,不会也是...”

  沈清疏一颤,

  裴南斐了然的笑了笑,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你肯定不是装出来的。”

  精华液不多,揉开了也不过是掌心的小小一团,裴南斐在指尖沾了一点点,浅浅落在沈清疏的身上。

  指尖温热,按压在皮肤上的感觉并不难受,游动的位置也不刁钻,她刻意躲开了敏感带,只按在最寻常的地方。

  甚至还有些舒服。

  可是下一秒...

  “你...你给我涂了什么?”

  前几秒还没有感觉,可是几秒后凡是指尖落到的地方立刻传来一阵火热,热,很热,就像有什么在身上烧一样,异样的反应让沈清疏有些慌乱,她感觉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操控权,一切开始变得失控起来了。

  “药。”

  简短的一个字,

  “药?”沈清疏重复了一遍。

  没有任何修饰词语,那可以想象的范围就太宽泛了,

  沈清疏红着脸,白皙的脖颈扬了起来,

  “你起码要告诉我是什么。”

  “不是你说的想怎样都可以吗?”

  “隐瞒也包括在都可以的范围之内吧。”

  裴南斐的声音有些恶劣,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高岭之花为爱攀折的戏码一向是她最喜欢的,不过如果对象是沈清疏,那她大概是不舍得的。

  她的手指轻轻掠过omega的脖颈,刻意的点了点颜色寡淡的腺体,她知道,这里很快便会变成相当鲜艳饱满的颜色,

  但如果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那她当然要不、客、气、了。

  ... ...

  这阵折磨的感受不知持续了多久,沈清疏终于有些忍耐不住,

  她口干舌燥,意识混乱,想要投降,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姿势了。”

  她趴在床上,领带几乎被汗水浸湿,升高的温度让alpha的信息素更加活跃,苦艾酒的味道让她难以集中精力思考,说出来的话反而更加坦诚,

  沈清疏的双腿不自觉的交叠着,

  “我能...我能转过来吗?”

  转过来。

  裴南斐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转过来意味着什么,当然不用多说。

  裴南斐很擅长打心理战,她迟迟不肯开口说话,刻意把等待的时间拉长,似乎在给沈清疏传递一个暗号,她思考的时间越长,沉默的时间越久,就越有可能答应沈清疏的要求。

  可是下一秒…

  “不可以呀,老婆。”

  明明是这样温柔缱绻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如此残忍,被拒绝的失落反而让她兴致高涨,沈清疏一颤,觉得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你身后才涂了药,转过来的话会把药蹭花的,听话一点,起码要等一会儿。”

  “等…多久呢?”

  “干了为止。”

  沈清疏沉默了。

  说完这句不着调的回答,裴南斐便停下了动作。

  她抽出纸巾,将自己的掌心擦拭干净。

  “药涂完了,你身后伤的不严重,大概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沈清疏的背白皙细腻,上面干干净净,一个伤口也没有。

  不过既然她喜欢演戏,那裴南斐当然要陪她把戏演完。

  “你到底想怎么样。”

  omega的声音有些奇怪,

  火热的触感并没有因为动作停下而消失,反而有些变本加厉的意思。沈清疏双颊绯红,大片暧昧的颜色被领带遮住,

  不能直接看到她的表情确实有些可惜,裴南斐突然有些后悔给她系上这根碍事的领带,她顿了顿,开口回答道。

  “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给你涂药而已。”

  “现在药涂完了,睡吧。”

  一番沈清疏完全没预料到的回答。

  领带很快被解开,沈清疏不适应的颤了颤,她的眼睛在黑暗里呆了太久,即使是昏暗的小夜灯也会让她感到些许不适。裴南斐温柔的遮着她的眼睛,帮她适应眼前的光亮,

  alpha温暖的怀抱靠了过来,让她莫名生出一种被爱着的想法。

  可是光被拥抱对omega来讲远远不够,她需要被占有,被拥有,被给予更多更快乐的事情。

  可是裴南斐今晚似乎不愿意给她更多。

  病号服被重新穿好,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荡然无存。裴南斐躺上病床,对她说了一句

  “晚安。”

  沈清疏不自觉的舔了舔唇,

  唯一留下痕迹的,还是唇吻间残留的alpha信息素味道。

  “睡不着?”裴南斐问道

  今天这份补偿本来就是准备给裴南斐的,既然现在她已经拿走了她想要的部分,那补偿也就彻底结束了。

  可是虽然补偿结束了,但alpha留下的触碰,那些印记,包括沈清疏自己未得到疏解的想法…

  都还在。

  她摇摇头,

  “没...”

  她把小夜灯放到自己的床头,拉起被子。

  她心里痒。

  vip病房很大,里面的配套设施也很齐全,沈清疏红透的耳朵颤了颤,终于还是起身,

  裴南斐问道, “老婆,你要去干什么?”

  沈清疏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不干什么。”

  “我身上有点难受,去洗个澡。”

  “不行。”裴南斐道,

  “你刚涂了药,怎么能洗澡呢?”

  “再说你的伤口也不能沾水哇。”

  “坚持一会儿吧老婆,等明天早上再洗。”

  好像预料到沈清疏会想要洗澡一般裴南斐一口气说了三四条理由。

  “没事...”

  女人的声音淡淡的,眼尾却一片通红,

  “我...我注意一点,不让水沾到伤口。”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她现在没什么辩驳裴南斐的力气,只能尽量顺着她的话往下讲,

  “要不我进去帮你吧。”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让沈清疏莫名颤了颤。

  不管是领带,涂药,还是刚才的制止...今晚的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浅尝辄止的撩拨之上,

  都不够。

  异样的感觉始终并没有放过她,反而有些越烧越旺的趋势。沈清疏现在意识模糊,她没空去想裴南斐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在故意使坏,

  她今晚得到的太少了。

  所以她现在格外需要冷静。

  “你说什么胡话呢,你还打着纱布,怎么能进到全都是水的地方。”

  独立花洒就在眼前,

  只要打开花洒,调成冷水,淋在身上...

  她很快就会冷静下来。

  下一秒,她却突然被扯入一个怀抱当中。

  alpha的怀抱温暖有力,她期待已久的信息素迅速席卷全身,沈清疏试图自己站起来,却被裴南斐越抱越紧,

  “沈清疏,你怎么这么倔啊。”

  裴南斐挑起她的下巴,

  “宁可去洗冷水澡,也不肯找我帮你?”

  沈清疏愣住了,

  “你不是...”

  “不是什么?”

  “你不是不想继续了吗?”

  理直气壮的回答,沈清疏试图从她的怀抱中逃出来,但裴南斐现在还是名伤员,这身份简直是一切不合理要求的挡箭牌,沈清疏往哪跑裴南斐就往哪儿抱,她束手束脚,终于没能逃跑成功。

  裴南斐惊呆了,

  “我不想继续?那你呢,你就没有感觉吗?”

  “不重要。”

  沈清疏小声道。

  “说了是给你的补偿,当然是要以你的想法为主,所以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很重要。”

  她没把话说的特别明白,但这些不重要的其他事情里,显然包含沈清疏自己的感觉,

  能把瑟晴电影演成AI定律,估计这世界上也就只有这一个人了

  裴南斐几乎被她气笑了,她简直不知道沈清疏的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她单手还着沈清疏的腰,让她坐在自己怀里,女人起初还想挣扎两下,但碍于此刻对真实想法,沈清疏最终放弃了挣扎的动作。

  裴南斐亲了亲她的耳朵 ,

  “谁说不重要?这种事你情我愿,不管是你的还是我的,都重要。”

  暧昧的热气打在omega耳边,苦艾酒的味道又涌了过来,让她原本坚定的内心不自觉的动摇起来。

  “我本来也没想和你做到最后。”

  她慌不择言的开口道,

  “你...你受伤了,手臂上还包着纱布呢,不方便,”

  “谁说的。”

  裴南斐炫耀似的冲她展示完好的左手。

  沈清疏脸色一红,双眸紧闭,

  她认命了。

  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着,裴南斐的吻一个接一个落在她的颈侧,可能是因为竭力隐忍过的原因,情绪爆发出来的瞬间便更加猛烈,

  单薄的病号服被撩成好看的样子,裴南斐向上提一提,某个隐秘的地方迅速传来一阵痛感,

  被彻底满足的、痛感。

  暗红色领带被她随手撩来,重新盖在了沈清疏双眼之上,

  omega现在显然没什么抵抗的能力,不过她还是攥住了裴南斐蠢蠢欲动的左手,

  “等一下...有件事还没说明白...”

  裴南头也不抬,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敷衍她,

  “什么?”

  “你刚才到底给我涂的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热。”

  虽然说出来就达不到现在的效果了,但见好就收这四个字,是裴南斐小时候就明白的道理,

  “还纠结这个呢,好啦,我告诉你。”

  沈清疏侧过头,眼前的领带微微滑了下去,

  omega的理智几乎要被这阵热潮烧没了,她的喉咙滚了滚,迫不及待的再次问道,

  “到底是什么?”

  溏淉篜里裴南斐的语气有些恶劣。

  “猫、薄、荷。”

  作者有话说:

  裴宝:小猫就该涂猫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