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外面员工来回走动, 上司责骂下属,拍桌子甩文件,这些声音忽远忽近, 清晰又模糊。
闵花澄指尖摁着陆离锦的红唇, 开了两个小时的会议, 她的红唇干燥温暖,闵花澄想给她润一润,于是俯身,含住陆离锦的唇。
时隔两年的温柔眷恋再度袭来, 花澄霸道地叩开陆离锦的齿关, 与她缠绵, 指尖摁着陆离锦的脖颈, 摁出一枚小小的红印。
闵花澄恋恋不舍松开她, 眼尾上扬, 嗓音潮湿:“陆老师, 换个位置。”
“……嗯。”
陆离锦今天穿的白衬衫跟黑裙子,跟花澄水墨旗袍融为一体。
花澄温暖的指腹顺着陆离锦的脊椎一寸寸往上, 停住, 单手解开。
陆离锦后背抵着会议室又冷又硬的桌子, 双手紧紧搂着花澄的脖子, 她面色潮红,咬着唇,眼角湿润。
有些撑不住了, 唇瓣松开,发出一声呜咽。
闵花澄皱眉, 用湿哒哒的手指抽出簪子, 她的秀发散开, 铺在水墨画上面。她将发簪递到陆离锦嘴边:“咬住。”
陆离锦照做,有些放松了,吹笛子似的,忽高忽低的曲调从唇瓣和发簪之间溢出来。
“小心点,别留下齿痕。”
“……嗯。”
短暂的交流,无声继续。
珑玉的员工陆陆续续开始下班,保洁阿姨推了推会议室的大门,没有推开,嘟嘟囔囔一句:“怎么锁起来了?我找谁要钥匙啊?”
会议室大门剧烈晃动,她们旁若无人继续。
发簪啪嗒一声掉落下来,陆离锦哼出声,闵花澄说:“受不了就咬我。”
“……嗯。”
后面花澄被陆离锦咬的受不了,又重新将发簪塞到陆离锦嘴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会议室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空气里弥漫一股靡靡之气。
闵花澄取下陆离锦含着的发簪,牵着一丝亮晶晶的唾液。她认真看了看上面有没有留下齿痕,用纸巾擦干,重新挽了个发髻。
陆离锦脸上红晕未褪,腰断了一样,双腿发软,真当要了半条命。
两人没有交流。
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
见她要走,陆离锦嗓音沙哑,喊了声:“姐姐。”
闵花澄回头瞥了眼陆离锦,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走出去。
陆离锦垂眸。
闵花澄踩着高跟鞋回到策划部,所有人已经下班了,她开了灯。
长时间的体力运动,导致手臂有些脱力,颤抖了许久,她才点上一支烟,抽得太急,剧烈咳嗽起来。
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夹着香烟的指尖还残留着陆离锦的气味,挥之不去。
闵花澄低低骂了句:“妈的陆离锦。”
*
跟陆离锦进行深入交流,耽误了工作,闵花澄破天荒第一次加班,策划部静悄悄的,只剩下花澄翻阅文件的声响。
指尖的烟灰掉落在纸上,闵花澄轻轻掸去,她的眉毛轻轻蹙起。
她沉心静气投入工作,眉眼少了几分戾气烦躁,像朵盛开的海棠花,姿态端庄文雅,宛如闺中女子,一如两年前。
陆离锦听到她骂了声——臭傻逼段淮,那股温婉端庄的气质瞬间消散,多了几分尖锐锋利的痞气。
“还不下班吗?”
闵花澄抬眼,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关你屁事。”
前一秒还能坦诚相见,后一秒就翻脸不认人?陆离锦拧眉,酌量片刻开口:“老板体恤下员工不行么?”
花澄咧牙:“会议室没体恤够么?”
陆离锦:“……”
“你还想再来?”
“……”
“吃饭了么?”陆离锦又问。
花澄舔了舔牙齿:“吃你行不行?”
“……”
“不行,那就别打扰我工作。”
策划部的灯光闪了闪,花澄长时间体力运动,又没有吃晚饭,虚脱无力,脸色惨白,透着一股冷意。
陆离锦也不问花澄吃什么了,径直点了外卖,到了之后,没人开门,陆离锦只好亲自到楼下拿。
她拎着沉甸甸的外卖上楼,手指敲了敲工作桌:“先吃饭吧。”
闵花澄抬头,看了眼陆离锦手里格外有分量的外卖:“你还有力气?”
陆离锦双腿又软了,轻咳一声:“没有,所以要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你不累吗?”
闵花澄想起点烟微微颤抖的手指:“不累。”
“工作不累也要吃饭啊。”陆离锦说。
原来是这个不累。花澄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盒跟打火机:“到小会议室吃吧。”
见陆离锦没动,闵花澄侧头:“不吃你,吃饭。”
陆离锦:“……”没必要特意强调吧?
陆离锦点了四个菜,两荤两素,还有一个汤。花澄胃口不怎么好,动了几个筷子就不吃了,见状,陆离锦问:“不好吃吗?”
“没你好吃。”
“……”
陆离锦不说话了,虽然真的很爽很舒服,但这会她的身体真的受不住了。
花澄靠着椅背,烟盒边角敲了敲桌子,抖出一根烟,她点上,细白的烟雾缓缓飘出,猛吸了几口,神情极其懒散。
陆离锦见她动作如此熟稔,目光停在花澄被烟熏黄的食指跟中指,一看就是长时间抽烟留下的痕迹。
“你不是不喜欢烟味么?怎么抽烟了?”
花澄侧头,烟雾喷到??x?陆离锦脸上,含着淡淡的玫瑰香气,并不恼人。她红唇一掀:“你是我妈啊,管那么多?”
陆离锦小声嘀咕:“我是你老婆,也不能管吗?”
花澄指尖一顿,烟灰掉落到水墨旗袍,又被风碾碎了一点,分不清哪是烟灰哪是水墨印花了。
突然嘴角发痒,花澄夹着香烟的手指刮了刮嘴角。
“你吃饱了是吧?有力气顶嘴了?”花澄瞥了眼:“再来一次?”
陆离锦闭嘴。
花澄似笑非笑:“履行下老婆的义务?”
陆离锦低头吃饭。
花澄伸脚踹了下陆离锦的凳子:“嗯?”
“你不累么?”
花澄被呛到,咳嗽起来:“不累。”
陆离锦小小声:“我累。”
“你躺着的累什么累?”花澄逼近陆离锦,被她吻得红肿的唇瓣,因为吃饭,此刻泛着亮晶晶的油光。
陆离锦不吭声。
花澄靠着椅子,看陆离锦吃的差不多,这才将香烟碾灭在自己吃过的饭盒里,掸了掸旗袍上面的烟灰,施施然起身出去。
陆离锦连忙跟上去。
花澄收拾好东西下班,陆离锦跟在她后面,公司走廊一时间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花澄摁了电梯,侧头看到陆离锦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
两人沉默无声。
两年前,花澄得知父亲去世的事,情绪极其不稳定,比五年前还要不稳定。
陆离锦怕自己出现在花澄面前,会刺激到花澄,只能跟五年前那样远远避开她。
直到徐荷说——陆小姐,你最好来一趟江宁。
陆离锦不得不过来,谁知道一见面,花澄就压着她在会议室做,这算什么事?原来死在她手里是这个意思么?但好像有点不对劲。
陆离锦按捺下内心的奇怪,不动声色,随机应变。
花澄瞥了眼陆离锦:“回去上点药。”
“啊?”陆离锦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花澄烦躁的:“回去给自己上点药。”
“什么药?”
“还能哪里?你不是走路都疼吗?”
陆离锦嚅嗫:“我没有药。”
花澄失去耐心:“去你妈的你没有难道我就有啊?你不会买?”
陆离锦:“……”
电梯到了,陆离锦要跟着花澄走进电梯,花澄眉眼一抬:“我现在想一刀捅死你。”
陆离锦有些捏不住花澄的态度,没敢跟上去,电梯门关闭之际,陆离锦说了句:“回去吃点东西。”
花澄骂了句:“别当我老婆了,当我妈吧。”
陆离锦没听见。
电梯一层层就跳下负一楼,花澄将挎包丢在副驾驶,捏了捏鼻梁,又抽了一支烟,这才启动汽车。
回到咖啡馆已经晚上十一点多,花澄停好车,高跟鞋走路有点累,她脱下来拎着,赤着脚走进咖啡馆。
花澄从挎包里摸出钥匙,开了门,没开灯,摸着黑上的二楼。
她先到浴室给浴缸放了水,路过镜子时,瞥了眼,看到脖子清晰的吻痕,花澄用指尖摁了摁。
那是陆离锦动情时,吮吸出来的,还咬着自己的耳垂,一遍遍喊她,姐姐,姐姐。犹记得当时的感觉,花澄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干了。
妈的真会喊。喊得真他妈好听。要不然自己后面也不至于拉着陆离锦又做了两遍,花澄彻彻底底爽到点了。
也可能太想陆离锦了,太想陆离锦的身体了。
花澄习惯性沉到浴缸底,墨发如海藻般漂浮水面,她紧紧闭着眼,脑海里两年前,她跟陆离锦在酒吧‘初遇’,陆离锦装大尾巴狼,从头到尾将她玩弄股掌之中。
那段极快乐的奥兰多之旅。
花澄浮出水面,赤条条走出浴缸,她擦干净身子,换了身睡衣到阳台抽烟。
很快脚下一堆烟蒂,花澄猛吸了一口,吐出,挥了挥烟雾。
刚刚就应该一刀捅死陆离锦。花澄低低说了句脏话,碾灭了香烟。
妈的,有点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