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与蒋听枫阴阳相隔了一回,心理阴影面积大得求不出来,所以再次相聚后,她是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对方半步,哪怕蒋听枫渴了去倒杯喝,她也亦步亦趋。
洛水龙王显然是早已有所预料,干脆就没有露面。
只留两人兀自沉浸于酸涩又甜蜜的二人世界中,暂时将外头的风风雨雨彻底忘个精光。
梧桐小筑里,一龙一凤动不动就糊天糊地好几天,什么桌上床上,什么窗前门后,什么树上树下,什么屋内屋外,受过小世界知识熏陶的两人使尽了让对方快乐的手段。
直至一年后,凤族频繁传唤蒋听枫,让她尽快回去一趟。
当初蒋听枫突然涅盘,凤族以她性命为重,来不及问询,因此至今都不知晓涅盘缘由,而后她一出壳,又立即找不见人影,族里是又气又急,怕她又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又气她不听话,毕竟涅盘只有一次。
洛河依偎在她怀里,轻声问:“那你要回去吗?”
蒋听枫抚摸她的头发轻声安慰:“肯定是要回去一趟的,不然很快他们就会找过来,那样我们会有麻烦。”
“这样看起来,我们好像朱丽叶和祝英台啊!”
洛河感叹完又伸出手来,一阵微风吹落了一片修长翠绿的竹叶,正正好落在她的手心。
她将叶子翻来覆去看了看,觉得作为竹叶,这品相甚是完美,又搁衣服上擦了擦,按到唇上。
看着姿态倒是有模有样,结果吹出来全是“噗噗噗”。
蒋听枫也没笑话她,反而抬手呱唧呱唧了两下,“不错,吹响了!”
洛河:“……”会不会说话?!
蒋听枫一看她要不高兴,立刻转移话题:“我的英台,你要知道,毕竟不是谁都像你爹那样,心胸宽广,深明大义。”
洛河听笑了:“我爹若知道你这么说他,都感动得流泪。”
蒋听枫:“流泪就不必了,只希望他感动之余能一直大力支持我们的爱情。”
“……我觉得他能视而不见,已经是底线了,大力支持怕是不可能。”洛河说着又有些担忧:“等凤族知道咱俩的关系,会怎么对待我们?比如强行拆散,或者各自带回去关起来,让我们生死不复相见?”
蒋听枫抱紧了人,打断她的想象,“不会的,实在不行我就带你走,天大地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咱们生在一块,死……能活着就不要死。”
洛河把叶子一扔,面朝蒋听枫,双手环着她的脖子,轻轻凑上去,唇齿相依,缠绵亲吻后,她道:“我倒是好说,龙族里根本就没我这号人,我爹也不在乎这些,可你呢?”
她斜睨了蒋听枫一眼:“可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吧?毕竟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呢!”
蒋听枫恢复记忆后,性子傲还是很傲,但也沉稳了许多,没那么不靠谱了。
“凤族的公主皇子也多得很,我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一个罢了,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
洛河“唔”了一声,“那就希望如你所说!”
蒋听枫抱起洛河,一个翻身将她压下:“说多无用,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多做做喜欢的事。”
洛河:“……”这,倒也没有那么喜欢了,毕竟肉吃多了确实会腻歪。
之前这样那样丢不开手完全是因为这是失去后的再次拥有,但现在两人都在一块处一年了,洛河当然就清醒了。
她左右看看,这青天白日的,最近找她们的人又多,于是久违的羞耻心突然爆发,“大白天的,你冷静点。”
蒋听枫动作一顿:“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说尺度该越来越大吧,怎么还耻度越来越高了?
她说着翅膀便伸展开,将洛河整个蒙在里头,“你看,现在黑了吧?也没人看得到你了。”
她又话音一转:“而且,你……是不是不行了?”
洛河脸一僵:“……”说谁不行呢?在床上怎么能不行?
洛河立刻一个翻身将人压回去,脸上一副要把她搞死在床上的模样:“让我来!”
蒋听枫立即身体一软,笑得妩媚勾人,看她的眼神勾勾缠缠,声音也勾勾缠缠的,“那你快些来呀~”
洛河:“……”骚不过骚不过。
这回是屋外到屋内,白天到黑夜再到天光破晓。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两人都醒了还瘫在床上不想起,正慵懒地消磨好时光。
外头迷阵的禁制突然有了动静,洛河踹了蒋听枫一脚,让人看看情况,蒋听枫也没生气,宠溺地亲她一口,便起身穿好衣服出门去,好看一眼来者何人,结果这一眼看得她差点脚打滑。
洛河她爹就站在小院门口,他似乎知道里面的人在看他,露出是一张似笑非笑的嘲讽脸。
蒋听枫见老岳父还是很心虚,当即小声朝屋里喊:“咱爹来了!”
虽然知道她爹在外头看不见,但洛河还是羞耻地连滚带爬从床上翻下来。
窗前有阳光晒进来,单薄的窗纱什么也拦不住,反而让热烈的阳光变得温柔。
不管是大白天搞颜色搞到天昏地暗还是大太阳天赖床不起,被爹抓到,都让她脚下抠出三座龙宫!
“都怪你!”
蒋听枫闻言很是无语,心说你之前抱我也很紧好吧,但嘴上还是道:“是是是,都怪我太过美丽,让你把持不住。”
洛河:“……”
龙爹被迎进来,没有进屋,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小两口的房子不堪入目还是怎的,他在梧桐树下的凳子上坐下,蒋听枫恭敬地倒茶。
“父亲。”
洛水龙王一口水没喝完,听见蒋听枫这么叫他,当即呛到了。
“……倒也不必。”
蒋听枫态度谄媚:“应该的应该的,洛河的父亲,那就是我亲爹!”
洛河:“……”
你亲爹听了这个话,怕是要把你揍回蛋里去。
洛水龙王也被她这话干沉默了,嗯,毕竟他都不是洛河亲爹呢。
他转移话题:“你们在这小窝里躲得够久了,外面的风雨也是时候去面对了吧?”
蒋听枫叹气道:“是要出去了。”
洛河也微微点头,但还是很不舍啊,这一出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过上逍遥日子呢!
蒋听枫又保证道:“是的,但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洛河。”
洛水龙王倒是不怀疑她的真心,毕竟之前她为救洛河都直接涅盘了,且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能复活,这也是他半点不反对两人在一块的原因之一。
但他该问的还是要问:“你们族里那些老家伙可不好解决,你准备怎么处理?”
一旦知道蒋听枫是为洛河而涅盘,那肯定会对两人棒打鸳鸯,并对洛河赶尽杀绝。
蒋听枫道:“也没有那么难,他们只是看中我的天赋,可天赋并不是一切,尤其是我现在需要重修。”
洛水龙王明白她的未尽之语,这倒也是,蒋听枫泯然众人,就会成为边缘人物,只要别太招摇,谁还在乎一个默默无闻的边缘人物跟谁在一块?
蒋听枫又接着道:“到时候我想带洛河离开,天地之大,总有容身之处,大不了千万年后等他们把我们忘光了再回来,您同意吗?”
洛水龙王:“……我同不同意有用吗?”
说得我不同意你们就会听一样。
果然,洛河立刻道:“您老同意我们就是游历,您老不同意那我们就是私奔。”
洛水龙王:“……滚滚滚。”
养个屁的崽,都白养。
他站起身,面无表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我什么也不知道。”
洛河举手:“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牵扯到洛水。”
洛水龙王用力点了点她脑门:“笨!小事不管,出了大事的时候就赶紧回来摇人,什么牵扯不牵扯的,能有你重要?”
洛河撒着娇嘿嘿傻笑。
叙完了话,洛水龙王往外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对了,那头蛟还在牢里关着,你们还要不要?不要我就直接处理了。”
蒋听枫和洛河两人皆是一愣,这玩意儿居然还活着?
然后想起什么来似的,蒋听枫眼神透着恨意,洛河的神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她龙爹又勉强笑了一下,“我还以为您当初两根手指直接捏碎他了呢。”
洛水龙王心里想什么不得而知,只哼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想自己报仇,特地给你留着,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那算了,我自己处理吧!”
蒋听枫连忙伸手:“别别别,让我来处理。”
洛水龙王看了看她,“也行吧,下次你来洛水。”
说完走出院子后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两人眼前。
蒋听枫转身,见洛河望着地面愣神,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柔声安慰道:“那一切都过去了,你看,我们现在很好啊!”
洛河抬眼,眼底水光莹莹,“我知道,可是我忘不了。”
蒋听枫涅盘没有意识,可清醒着的洛河却承受着失去挚爱的痛苦和仇恨。
她扑进蒋听枫怀里,两人紧紧相拥,声音哽咽:“一想到那天,我就心慌得好害怕。”
蒋听枫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我在这里,你不会失去我,我们还有往后的千千万万年。”
两人相互安抚着安抚着,又安抚到了床上,洛河瘫在床上,一副美人娇无力的模样。把蒋听枫看得眼热,又凑上去亲了亲她泛着春意的脸。
洛河早已忘记伤心事,当即一脚将人踹开,黑着脸:“妈的,每次到你就这样,能不能节制一点,温柔一点,可持续发展一点!”
蒋听枫也没生气,笑呵呵地挪回来,脸上一副我错了的模样,嘴里的话却完全体现了她不改的决心:“可是我这么爱你,你在我怀里,我怎么可能忍得住?我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闭嘴!”
洛河调情式黑脸变成了真正的黑脸,她眼一瞪:“再说这种话我揍你!”
蒋听枫自觉失言,赶紧认错。
只是哄好了人,两人却没时间再继续恩爱一番,时间差不多了,蒋听枫该回去凤族打场持久战,把她这天才的名头给消掉。
两人稍稍收拾了东西,眼看就要分别,蒋听枫心头堵得厉害,“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回家,不能跟你结婚,昭告天下。”
洛河摸摸她的头,“那我也很抱歉,除了我爹以外,我不能在其他龙面前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
两个人的情况,说起来还真是大哥不说二哥,唯一的区别就是洛河那边有她爹还算开明,毕竟她们俩想破了头,也没有办法打赢龙凤两族所有人。不想分开,自然就得低调再低调。
“而且我也不在乎别人啊,只要我们俩好好的就好了。”洛河顿了顿,“如果你实在想,可以办个只有我们俩的婚礼,黄天在上,厚土为证,足矣!”
蒋听枫听完点头:“婚服我来准备,你等我回来成亲!”
说完不敢再留,怕自己舍不得走,立刻就消失在天际。
留下洛河尔康手:“……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立这种flag啊混蛋!”
洛河无语地转身封了她们的爱巢—梧桐小筑,然后返回洛水。
一进大厅,就见洛水龙王正斜靠在榻上捧著书,连她进来都没抬头看她一眼。
洛河脚下一顿,“爹?看什么呢?”
洛水龙王这才抬起眼皮瞧她一眼,又垂下去,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淡淡道:“回来了?”
洛河点点头,坐到一边,伸着脖子偷看她爹的书,只见上面写着:只见这姑娘肤洁如雪,发密如织,烟波嘤嘤,唇若含丹,月色下便如明珠生晕,美得书生心神摇曳,眼睛也忘了眨。姑娘抿唇轻笑,声音甜得如蜜一般:你这呆瓜……
洛河被这内容镇住,没想到她爹还看这种小说,她从桌上的果盘里捞了个果子啃,啃了两口后又觉得哪里不对。
看着她爹思来想去,想来思去,随后恍然大悟:“哦,爹,你为什么这么闲?”都闲得看小说了。
洛水龙王:“……”
他不端庄地翻了个白眼,“我一年到头就这么点空,都让你撞上了。”
洛河:“……是吗?”我不信。
她觉得她爹窝在洛水里就是很闲,不然当年也不会当上男妈妈。
于是她认真提出自己的建议:“爹,你有没有想过,去其他的小世界玩一玩啊?”
洛水龙王面无表情:“你爹很忙。”然后一指大门外,示意她赶紧走人。
洛河:“……”
圆润滚出去的洛河没过两天就发现她爹竟然真的很忙。
“我靠啊,洛水不就是个偏僻小水沟?为什么这都有人来抢啊?”
洛河迷茫,不解,并发出疑问。
洛水龙王刚跟另一条龙大战了三百回合,把来抢地盘的对手连同对方的手下一同扇走后回来,听见洛河的问话,语气十分平淡,隐约透着感概。
“在你去小世界转一圈,然后被救回来闭关,跟小情人隐居的那些年,这个世界已经沧海桑田了一番。”
洛河:“???”
洛水龙王悠悠喝茶:“洛水已经从小水沟蜕变成一条说得上名号的大河了。”
洛河:“……竟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
好像在贫民窟住了十年突然说要拆迁,考上二本临毕业学校通知要升级。
自家产业翻倍,洛河嘿嘿笑:“那下次打架带上我。”
洛水龙王:“带你干嘛?当人质吗?”
洛河笑容僵住,她抿唇:“也不至于这样说我吧,我不是你最宠爱的小公主吗?”
洛水龙王:“不,你不是。”
洛河:“……”
听到了吗?我心碎的声音,噼里啪啦的。
洛河在家里跟她爹过着平时积极修炼,三月半年出去打一架的愉悦生活,但蒋听枫那边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一晃又是百年,洛河越来越不安,“听枫那边不会出什么事吧?”
洛水龙王满不在乎:“能出什么事?”
洛河脑补一大堆:“把她关起来强迫她结婚生蛋,她誓死不从,那群鸟人们使出卑鄙手段让她失忆忘掉了我,然后……”
洛水龙王听得无语,打断她无厘头的脑补,“我觉得你该洗洗脑子,她又不是鸟人族里的独苗苗,缺了她就要灭绝。”
洛河:“可是她地位……”
洛水龙王斜眼看她:“你说的那是以前,她涅盘了。”
洛河愣住,她其实一直都很回避这件事,因为这意味着蒋听枫死了一次。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就好像被挖掉了似的,空洞漏风,疼到麻木。
洛水龙王也没再多说,毕竟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洛河失魂落魄,洛水龙王以为她要回去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了,结果又听她轻声问:“听枫她真的还会回来吗?”
洛水龙王这才发现,原来洛河心里的不安和愧疚至今都没有被完全治愈,可能是之前两人相处的时间太短,洛河表现得又太好,他竟没有发现她隐藏在平静下的汹涌心绪。
洛水龙王无声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有个词叫沉没成本你知道吧?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往哪个方面想,也不可能抛下你的。”
洛河哽住了。
洛水龙王又道:“更何况,她爱你。”
他说完自己都受不住似的抖了抖,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好家伙他一把年纪了还要跟小辈聊爱不爱的,真是想想都觉得老脸丢尽了。
洛河似有大悟,痛彻心扉的悲伤瞬间飞走。
正巧此时,外头又传来叫骂声,又是个挑战洛水龙王主权的中二龙。
洛河往外头探了探,然后伸手拦住她爹,“这个让我来!”
她撸了撸袖子,“这种货色都要你出手,多显得我们洛水没龙了。”
洛水龙王也发现外头那条龙实力很一般,于是放心让她去。
洛河跃出水面,化身成一条银龙,与那条来找事儿的黑龙缠斗在一起,你来我往刚试探了三招,远处便飞来一团火球,直往黑龙身上砸。
黑龙当场愣住,谁踏马这么不懂规矩,单挑没看见吗?
洛河却是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了,只听一声清啸,一只拖着长长尾羽,羽毛如火般艳丽的凤凰,像支穿云箭一样飞速到达。
洛河立刻甩下对手,向凤凰飞去。
银龙绕着凤凰,恩爱缠绵地飞了两圈,看得下头的虾兵蟹将和其他龙一愣一愣的。
两人落了地,化成人形,牵着手回来。
那黑龙呆滞着脸,沉默地看了半响,也看出了两人的身份。
洛河问:“还打吗?”
黑龙抿唇,视线在洛河与蒋听枫之间来回逡巡,而后回答:“算了,你们也不容易。”
他边招手让手下跟着他走,边十分不可思议地感叹着小声嘟囔:“牛逼啊,搞鸟人!”
洛河:“……”
蒋听枫:“……”
目送他们远去,两人对视,从对方的眼里只看了懵逼两个字。
蒋听枫默了默,问:“他什么意思?”
洛河摇头。
一直在后面暗中观察的洛河她爹此时出现了,“他的意思是,长毛的不在龙族审美里。”
蒋听枫:“……”
洛河轻咳一声,拍了拍蒋听枫的肩,安慰道:“宝贝,在我心里,你最美。”
蒋听枫:“……谢谢?”
众人一同回了龙宫,蒋听枫三两句带过自己回去后的经历,只说她现在自由了,可以跟着洛河一块浪迹天涯去。
洛河笑得眼睛弯弯,“诶,那你有福气了,我们洛水扩张了好几倍哦!本继承人现在要继承的家业可大了!”
蒋听枫故作震惊:“那我不是嫁入豪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四周充满欢快的气氛。
直把洛水龙王听得恨不得闭耳,他赶紧客套两句,让属下把两人带去牢房,好让她们去折腾那头蛟,好让自己松快松快。
孤寡多年的老龙,已经习惯了单身并自由的生活,对小辈秀恩爱并没有半点兴趣的,好吗?
洛水的牢房位置很偏僻,也很小,毕竟这地方根本用不上。
当两人看见那头蜷缩在地上,身上鳞片斑驳,掉落一地,呼吸微弱得仿佛不见的蛟龙时,心情一时之间十分复杂。
这是她们的仇人,却又有一部分是她们的朋友。
那蛟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两人,眼珠灰蒙蒙,满是浑浊,不复当初的漆黑明亮。
他声音低沉嘶哑,好像濒死,只因一点执念吊着命:“你们来了。”
洛河眼神复杂,这蛟的前半生是个我命由我不由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坚强倔强美强惨人设,后半生却走了邪路,变成了垃圾大反派,让人唏嘘。
他想化龙,哪怕是最没用的龙。可他却又瞧不起这些没什么用的龙。
不过不管她想了多少,也不会放下仇恨。
于是洛河没回话,蒋听枫对他倒是始终如一的厌恶和愤恨。
但她也没有搭理对方,反而问洛河:“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洛河摇头,是非对错恩怨情仇她都不想去了解,也没有必要,她不会放过他,死亡才是终结。
蒋听枫正好也没有,她伸手,掌心冒出一朵火焰,那蛟笑了一下,虽然没人搭理他,他还是要说:“我不后悔。”
听见这话,蒋听枫倒是有话想说了,“不后悔挺好。”
后悔了,那他这一生就真的是个笑话。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火焰蹿出,火星子点点滴滴落到蛟龙身上,一个呼吸间,蛟龙便烧了个干净,灰也不曾留下。
洛河怔怔地,然后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她看向蒋听枫,突然一滴泪落下来,哽咽道:“对不起。”
蒋听枫将人搂进怀里,“没事了宝贝,你看,我们都好好的,我们还有很长久的未来。我真的很高兴那个人是我,我们活着,还能在一起,这比什么都重要。”
洛河抱着她,脸埋在她的肩窝里,泪水沾湿了她的衣服,无声哭了许久后,才轻轻“嗯”了一声。
蒋听枫松了口气,心想这一次是过去了。
她涅盘这件事,洛河每想起一次,就要怨恨自己一次。
正当她要转移话题时,又听见洛河贴着她的脖子,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我爱你。”
蒋听枫:“!!!”
“你说什么?”
洛河抬起头,捧着她的脸,认认真真地重复道:“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心悦你。”
蒋听枫:“我,我我我……”
蒋听枫激动到口吃。
她们很少说这么严肃正经且直白的情话,因为羞涩,她们更愿意用身体用行动去表达爱意。
虽然开玩笑时再肉麻的话也说过,玩笑里裹着真心,却不如此刻扣动心弦。
洛河将唇贴了上去,蒋听枫一动不动,任由她施为。
一个充满温情的吻结束在三分钟后,两人嘴唇通红。
蒋听枫看着看着,心间一动,又想继续,却被一个忐忑的、小声的声音打断。
“那个,您们能换个地儿吗?我们水牢,要锁门了。”
两人转头看过去,牢门口一个背上驮着螺壳的小老头拎着锁正看着她们,脸上每一条皱纹都写满了纠结:虽然小老板谈恋爱不可打扰,但是我真的要下班啦!!
洛河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拖着蒋听枫的手飞快地跑了。
两人在水牢里打啵的事情,眨眼间就传遍了整个洛水河域,晚上跟洛水龙王一块吃饭还被揶揄一顿。
洛水龙王:“你们就不能含蓄一点吗?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像什么样?”
洛河脸如火烧,但她虽然脸红了,却还要理不直气也壮地回答:“凭什么?我们光明正大!而且我们是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关系?他们是不是嫉妒?嫉妒的人是丑陋的,这种人根本不需要在意,所以我们只需要在意那些祝福我们的人就好了!”
蒋听枫没说话,但满脸的笑容,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动作,将她内心的得意表现得一清二楚,看得洛水龙王想打人。
洛水龙王:“……”
“滚滚滚。”
洛河与蒋听枫手拉手滚回了房,进屋关上门,洛河将蒋听枫按在门板上,狠狠亲了上去。
这种用尽全力的亲密终于让她对爱人回来这件事有了真实感。
两人抱在一起,辗转到床上,亲得嘴唇红肿,眼尾含春,让人看一眼都想入非非。
“我在这里,我们在相爱,不需要想过去,期待未来就好了。”蒋听枫温柔地安慰道。
洛河掰着她的手指,两人十指紧紧相扣,低声道:“可是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却好像一直在坐享其成。”
为我去到小世界,为我受伤甚至失去一条命,为我离家放弃一切。
蒋听枫笑了一声:“可是,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不是吗?”
洛河:“当然!”
蒋听枫蹭了蹭她的脸颊,“所以,我们是一样的。”
“我们回去吗?”洛河问。
回去自然是指她们之前待的小窝,独属于她们俩的家。
蒋听枫:“咱爹让你走?”
回来才待几天,蒋听枫一来就跑,她怕洛水龙王觉得洛河这闺女不如叉烧。
洛河现在很上头,一脸挖野菜我也心甘情愿的模样:“不让就私奔?”
蒋听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