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诡异的气息覆盖在无殊一身青衣上。
原本她一袭青衣,整个人的气质便是如青玉般温润,而如今一身青衣被气息浸染,无端的变成了玄色,让她闭目的面容生出一股冷凝的威严来。
大殿处的天玄子看到她这幅模样,露出震惊之色。
这气质相貌分明酷似渲麓。
难道……
不可能!
此子周身所萦绕的气息阴森诡异,怎么可能是仙洲的凛然道意。
他千年等待绝不会出错!
顾一城问一旁的封敢越:“封师兄可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封敢越目光盯着无殊沉思良久,才缓缓摇了摇头:“不像仙洲的灵气与道义。”
这东西来的怪异,但看台上无殊的样子,似乎对她并没有什么伤害。
一时分辨不出又束手无策,顾一城心中隐隐焦急担忧。
封敢越出言安慰道:“顾师妹不必太过忧心,现下在陵山,太上二宗执掌者都在注意这场比试,若是真有什么事,料想他们二人也不会坐视不理。”
顾一城心想确实如此,陵山护短是出了名的,既然长光道人都未曾做出反应,应当也是心中自有决断,随即一笑,温声道:“封师兄说的是。”
封敢越温柔的看着她这一笑,似乎又回到了百年前的时候,就是这样一抹笑意,镌刻在了他的心间。
岁月渐长,往事蒙尘,百年不破镜的坚忍,为的也不过是想让这笑意属于自己。
如今二人相距咫尺,封敢越心神一动,问出埋藏多年的困惑:“一城,那时……是你的意思还是莫谷主的意思?”
顾一城的笑意在这一声踟躇温润的嗓音中忽的一滞,显出几分不自然。
静默了片刻,她长长叹了一息“是我的意思。”
柔婉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无可奈何。
似是要与往事做个了断,她平淡道:“初时师尊来说,我尚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便随口说出大比魁首之事,却不曾想这一句魁首让你等了百年之久,后来我身中火毒,便确定了执着医道之心,再无别的想法。”
顾一城始终低垂着眉眼,不曾去看身边白衣贵公子脸上的表情。
仙洲赠她医道仙子的美名,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无情的。
“往事已矣,封师兄也该破镜了。”
她抬起了眼,看向这位百年间不敢面对的贵公子,最后这一句她百年前便该说出来了。
封敢越定定的看着她投望过来的眼神,那是一种解脱的眼神。
这一刻他才惊然明白,不止她将他困在元婴百年,而他也困扰了她百年。
仿佛早有预料,亦或是终于找到了答案。
白衣贵公子没有再继续追问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只是笑了笑。
于是顾一城看到他在这和煦的笑意之后闭上了眼。
那一刻二人周围静谧的空间开始充斥着浓郁的灵气。
一切要说的要想的只能暂时搁置,顾一城架起凤身琴,果断的守在他周围为他护法。
“天衍宗的少宗主要破镜了!”
“大比期间破镜,还是破镜出窍,这可是难得一见啊!”
顿时围观人群关注的目光由无殊的擂台转向封敢越。
“百年元婴,一朝出窍,这是顿悟了?”
长光道人也关注到了这特殊的情况,灰白的眉峰一蹙,一脸的不高兴:“这封家的小子真会给道人我出难题,来的时候是元婴,打到一半了出窍了?让道人我怎么算他!”
他在一旁气呼呼的问天玄子:“老不死的,你来说说,这该怎么算?”
然而天玄子照旧闭目不言,又讨了个没趣,这一下长光道人火大了“淘汰淘汰!大比哪里有出窍的修士,摆明了欺负人!”
飞扬的尘埃里缓缓走出来一人。
手中斜提着一把青峰剑,青衣上洒落着斑斑血迹。
无殊握弓平静的看着他。
柳青锋仰头,定定的注视着剑首独立的女子。
升天碑上的天才,即使只有金丹的修为,也能一击破了他的化身为剑。
道心受挫,整个人的气势便失去了凌厉。
忽然间,他发现了不对劲,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猛然睁大。
骇然道:“你身上为何有妖邪之气!”
无殊不解,哪里来的妖邪之气?
眸光在触及自身时,霎时呆住了。
一身青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作玄色,而腕骨处,缠绕了一层黑烟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