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娜塔莎真是的,突然就把人家看好的助手给抢走了什么的……”果戈里用着亲昵的语气抱怨着。
娜塔莎平静地看过去:“所以呢?你打不过我。”
Might is right.
果戈里摸摸下巴:“说的没错呢,每次和娜塔莎交手的结果都是我失败了。”
“但是, 一旦因为赢不了就去放弃, 不就证明我的意志不是自由的了吗?”
果戈里的笑容逐渐扩大起来,但——娜塔莎制止了他的发疯。
“自由?”娜塔莎嗤之以鼻,“你所理解的自由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吗?不被强权压迫反抗到底的斗争精神, 啊, 没错,这的确是一种自由——但如果你追求的就只是这种表层意义的存在, 那你只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不, 你是连小孩子都不如。”
“……哦?”果戈里眨巴眨巴眼睛,“如果是曾经存在于真正自由一方的娜塔莎这么说, 那我的确会好好思考。”
“但是, 如果娜塔莎说什么我就相信什么,这不就意味着我是被操控的存在了吗?”他非常不好对付地继续纠缠。
娜塔莎静静看了他一眼:“——所以呢?”
“我不是费多卡, 我没兴趣关心你,你有疑问也不关我的事。”娜塔莎已经转身离开,并且冷冽的眼神看了一下西格玛, 这个看呆了的青年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嗯……可是让你把西格玛君带走的话,我就没办法知道陀思君的异能是什么了啊。”果戈里在娜塔莎背后笑眯眯地说, 似乎很在意,又似乎并不在意。
娜塔莎停住脚步,西格玛好险没直愣愣撞上去。
“你想知道的是,费奥多尔的异能?”娜塔莎回头, 缓缓道。
果戈里笑容灿烂地“嗯嗯”两声。
“——呵”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话。
娜塔莎没有再理他,径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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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玛跟着娜塔莎走着, 然而他身为普通人的脑子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和这个叫娜塔莎的女人还有费奥多尔之间的关系。
她说她是他的姐姐……她是费奥多尔同父同母的妹妹……如果她真的是姐姐,那他和费奥多尔……
魔人冷静而危险的笑脸一闪而过。
“啊!!!!”西格玛发出惊恐的尖叫。
娜塔莎:“……”
娜塔莎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向西格玛。
这个人是完完全全能被看透的普通人。
想到安娜既没有强悍的学习能力、也没有超人的语言天赋,在学习上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
她扶额。
娜塔莎坐下,不怎么讲究地随便找了块凸起的石板坐了上去。
“基于你异能的特殊性,我不能把你所有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我只会在你可以知道的限度内告诉你情报。”
“——你还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西格玛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大佬的气息,常年与各种大佬相伴的他对此再熟悉不过。
他战战兢兢靠近,但他意识到似乎从一开始就是,她的可怕全都是他脑补的,而她对他的态度堪称温和。
西格玛小碎步走过去:“那个……我该怎么称呼您?”
“娜塔莎·玛丝洛娃·罗斯托娃,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娜塔莎。虽然我是姐姐,但你不要喊我姐姐。”
“啊,好……”西格玛想了想,又忍不住问了那个他问了很多遍但还是没有弄明白的问题,“所以这个‘姐姐’,是怎么回事?我只能想明白这不是血缘关系上的说法。”
娜塔莎颔首:“虽然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但你能想到也算不错了。”
西格玛:“……”
又被这群智商不做人的家伙拉踩了!
“非以正常情况降生,没有教明事理、抚育成长的长辈存在,不具有正常意义上的成长过程——这是你出生时的情况吧。”
“啊……的确。”西格玛垂眸,声音微弱下去,他出生看到的就只是一片沙漠。
娜塔莎:“你没有对过去的记忆,虽然具有正常人的人格、但这个人格难以说是属于‘自己’的还是被赋予的。”
西格玛:“没有记忆是的确,至于人格的话……原来是这样解释吗?我都没想到过。”西格玛露出了“竟然还能这样理解”的表情。
娜塔莎:“啊……”
娜塔莎:“原来你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西格玛忍了忍,但没忍住,对着她这种“这孩子也太傻了吧……算了,傻人有傻福”的表情愤懑道:“我看到了!你那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我知道我比不上什么天才,完全就是个普通人……但我也算不上是傻子!”
娜塔莎面对指责却平静道:“没什么,你没想到过这个问题正好。”
她像是随口一提地说:“哲学的问题就交给哲学,剩下的就好好生活就好。”
西格玛:“……”看到她这个很容易让人依据聪明程度而联想到什么的平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不该指责对方什么。
西格玛略过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认为,你是我的姐姐?”
“定义当中,出自同源的存在可以根据降生先后以姐弟定义。至于其他更多的什么,那就不是你可以知道的了。”娜塔莎冷静道,“这也是为你好。”
西格玛:“……我知道了。”
娜塔莎颔首,然后道:“剩下的你可以知道的事情……你的降生,与我有一点关系。”
这句话,像是对西格玛造成了绝杀。
他眉眼露出了显眼的怔愣。
过了好半晌,他像是终于接受了这一个消息。娜塔莎见他理解了,重新起身向前走。
走在路上,像是因为过于沉默的气氛感受到了压抑,西格玛忍不住挑起话题:“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异能的?费奥多尔应该把我的情报进行了掩盖,还是说,就是他告诉你的?”
娜塔莎冷笑一声。
不过等西格玛看过去的时候,她的脸上是一片平静。
“是让它变得不起眼,不是销毁,只要有心翻一番也还是能翻到——当然,得先有心。”
还没等西格玛品味出什么,娜塔莎已经接着说道:“我是克格勃的高层,这种情报都搜集不到的话,也没脸叫作最强谍报机构了。”
“……啊、啊?”西格玛愣在原地,克格勃高层?“这种情报,告诉我没关系吗?”
娜塔莎皱眉低声说了一句“跟上”,然后道,“没关系。不能知道这个的人永远也不能知道,能知道这个的人,不需要通过你来知道。”
“哦,是这样啊……”
就这样浑浑噩噩来到了车旁,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要被送去俄国了。
他扒住车们不肯进去,“等等……”
等娜塔莎真的看过来了,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干巴巴地问:“我去机场的话,那你去哪里?你不一起回俄国吗?”
“暂时不。”
“哦……那你是要”他悄悄看了一眼身边其实剽悍的黑衣保镖们,小小声说,“去找费奥多尔吗?”
“不找他。”娜塔莎嘴里含着糖,用舌头顶到另一边,“接下来的话……去见见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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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西!侦探社的大家全部营救成功!”
江户川乱步昂首叉腰,身边站着的人分别都是从军警手中逐个救出的社长福泽谕吉、与谢野晶子、国木田独步、宫野贤治和谷崎润一郎。
在猎犬的追缉中,武装侦探社的大家被挨个突破被抓,但在乱步下场救场后,大家这才终于在猎犬的追缉中逃出。
众人重逢的稍作振奋之后,贤治说道:“镜花和敦,还有织田先生不在这里。”
“镜花和敦的话,他们在解救人质的那天应该是一起逃出去了,”与谢野晶子说道,“至少在我们被抓的时候,他们应该是还没被抓到过。”
国木田独步:“……那织田先生呢?织田先生的话……那天就在猎犬旁边吧?而且突然被修改了现实,织田先生连获取情报的途径都没有,就一下子被当成了□□……”
与谢野摇摇头:“织田先生也在通缉令上,看来是没有被抓。”
国木田独步放松眉头:“不愧是织田先生啊。”
乱步依旧叉着腰:“镜花和敦现在应该是和露西一起藏在安吾先生给的安全区里,安吾先生是太宰连接地上的渠道。织田原本是和敦他们在一起,但现在的话……大概是被敦一不小心落在天空赌场了吧。”
“诶、诶?!”谷崎润一郎牢记着乱步先生亲口嘱咐过的“一定要让织田活着回来”的话,“那织田先生会不会很危险?!猎犬还在那里没离开吧!织田先生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吧!”
乱步先生摸摸下巴:“织田?”
他摊开手,以一副十分轻松的语气说道:“平时的话一定要注意不能让织田死掉,但现在的话,织田是最不需要担心生命危险的人了。所以我们现在不用管他,等他自己找回来就好啦。”
乱步看到社长看了他一眼,他点点头。
“……哈依?”谷崎润一郎懵住。
乱步想了想,觉得也是时候透露一点她的情报了:“我说过,织田这家伙的交友能力微妙的非常厉害了对吧。”
想起来有这么回事的谷崎润一郎点点头,然后后知后觉:“所以是说,织田先生有很厉害的朋友……们?”
“那他一定会相信织田先生是无辜的,我们是不是可以向织田先生的朋友求助,让他帮忙一起证明侦探社是无辜的!”
“不行。”乱步斩钉截铁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首先,我说的那个是她,不是他。其次,她在欧洲的刑警组织有职务,在【书页】的影响范围,她不一定会相信侦探社是无辜的。再次,那家伙是无论织田是恐怖分子还是好人的一方都会无条件接纳他的那种性格,所以不要指望她,能享受优待的只有织田而不是侦探社。”
“以及最后——”
他睁开翠绿的眼眸,平静道,
“那个家伙的立场,现在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