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几人在后院把林文强安葬了,找出一块木板简单做了个墓碑,却是没能找到一张照片。

  众人都散去后,季池川独自在墓碑旁边坐了很久,林文强跟了他八年,曾经两人在国外一起经历过生死,他怎么能不在意。

  可最后他能做的也只是拍了拍墓碑,然后在坟前点上了一根林文强最爱抽的香烟。

  第二天一早,范依依肿着双眼拿着早餐去了张文昌的房间。

  床上的人姿势没变,静静的睁着双眼蜷缩在那里,脸色不是很好看,眼下还有些泛青。

  范依依眼眶一热,差点又哭出来,她哽咽着说:“文昌哥哥,你吃点东西吧,文强哥哥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啊。”

  再次听到熟悉的名字,张文昌的眼睫一颤,却还是没有什么其他动静。

  范依依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等了好一会儿见他还是这样,终于受不了的捂着嘴流着泪出去了。

  桌上的早餐渐渐失去了温度,不知过了多久,张文昌终于流下了昨天下午以来的第一滴眼泪,他喃喃的说:“林文强,我的后背好疼啊。”

  范九乖顺的依偎在王郁城的怀里,小声说:“老公,以后你去哪里都得带上我。”

  王郁城揉着他的耳垂,知道他被张文昌的状况影响了,尽量温柔的说:“好。”

  低气压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季池川从沙发上猛的起身,正准备去把张文昌从屋里揪出来,一回头,却见张文昌穿戴整齐的从楼梯处下来了。

  他虽然脸色不怎么好,但也还算是打起了点精神,“你们都怎么了?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呢,都待在这干嘛?”

  话说完,张文昌走到季池川身边,笑着说:“老季,打井的东西都取回来了吧?赶紧的,找人快点去打井,我要单独住一栋别墅,跟这么多人住在一起还真不习惯。”

  季池川深深地看了他几秒,回头说:“王秘书,你去通知那几个打井的,开始工作,要用的设备我一会儿让阮阮放在隔壁别墅里。”

  他又看向季回说:“季回,你去叫上闲着的人开始修大门,钢筋水泥都已经放在墙边了。”

  “剩下的人今天先去各处帮忙,明日一早大家在大门处集合,我打算在三岔路口那里重新用水泥堵上一道防线,先堵好后,咱们把这条路上的丧尸地毯式清理干净,以后再有投奔而来的人,就都安排在外面。”

  几人领了命令,各自去忙自己的事,季池川问张文昌:“文昌,你是想……”

  张文昌沉静的说:“我明天跟你们去清理丧尸。”

  季池川点点头,看着他眼下的青黑说:“我先带阮阮去隔壁放打井的设备,你先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张文昌没问林文强埋在了哪里,季池川也不特意去提,只等他哪天自己有勇气面对了再说吧。

  张文昌点了点头,等人都出去了,他轻声叫住了最后面的季忆。

  季忆回头,静静的等他说话。

  张文昌的喉结滚了又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若无其事,又控制不住的发紧,“他有留下什么话吗?”

  季忆的手一下攥紧,他想了想林文强最后留下的那一句话,看着张文昌那殷殷的眼神,最终还是选择只说了前一句,“他说,让你不许找其他野男人。”

  张文昌闻言一愣,接着竟轻笑出声,低声说了句:“真是死性不改。”整个人似乎轻松了很多,道了声谢,就转去餐厅找吃的了。

  季池川牵着池秋阮走在去旁边别墅的路上,池秋阮看着不远处已经开始种植蔬菜和果树的人群微微出神。

  季池川牵住他的手,低声问他:“怎么了?”

  池秋阮收回眼神,看着前方小声说:“上一世,他们很幸福的,感觉就在昨天,强子还让我给他看看他老婆是谁。”

  季池川一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停下脚步,站到池秋阮面前,捧住他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说:“这不是你的错,宝宝,人生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遗憾,至少我们还在一起,而且我绝不会跟你分开,我也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池秋阮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一下,脑中划过林文强倒在他面前的画面,张文昌即使笑着也毫无生机的脸庞,还有…季池川不顾一切冲向正被丧尸撕咬的他……

  他的眼里控制不住的涌上泪花,从昨天起,这一幅幅画面就在他脑中不断的来回闪过,让他心中无比压抑,如果昨天出事的是季池川,如果他没有重生,如果……

  他不敢往下想象,曾经的自己也经历过张文昌的绝望,他现在急需一个出口发泄。

  在季池川心疼的眼神中,池秋阮轻轻的说:“我们快去把东西放过去吧,我想做a。”

  季池川的眼神一下被浓浓的情绪覆盖,手从他的脸上滑向手掌,牵着他快速往不远处的别墅走去。

  池秋阮被他拉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不过没关系,他也很急切,他快要被自己逼疯了。

  两人沉默着把东西放好,转身就回自己的住处,全程谁也没再多说一个字。

  走到离家不远处时,季池川直接把人给抱了起来,一鼓作气走到三楼。

  门刚关上,热吻就毁天灭地般的落了下来,池秋阮把眼睛紧紧闭上,什么也不去想,只感受着季池川的存在。

  两人的唇舌疯狂纠缠,来不及细细脱掉的衣物被用蛮力撕开,从门口到里面的床上散落一地。

  季池川从勉强的克制,到池秋阮肯定后的疯狂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池秋阮从不顾一切的索取,到终于忍不了的投降,都没能让季池川放过他,直到他哭哑了嗓子,精疲力尽,什么也顾不上想了,云雨才慢慢停歇。

  最后他是怎么洗的澡,怎么穿上的睡衣,都毫无知觉,只觉得自己被熟悉又安稳的气息包裹着,终于可以什么也不想的晕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季池川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人,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正准备轻轻避开他起床,怀里的人就被他的细微动静给弄醒了。

  季池川摸了摸他睡的微红的脸说:“在休息一会儿吧,我先起来去安排点事。”

  池秋阮脸上恢复清明,伸了个懒腰,嗓子有些沙哑的说:“不睡了,我跟你一起过去。”

  季池川有点心疼,但并不拒绝他,只快速起身去给他拿来衣物,一件件的帮他仔细穿好。

  天气越来越冷了,季池川最后取出一件浅灰色的围巾拿在手里,想着一会儿出门要给池秋阮围上才行。

  大家陆续起床,张文昌也穿了一身利落的作战服,简单吃完早饭,一起出发去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