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六,季池川因为最近积压的工作有些多,不得不去公司加班。

  池秋阮上午没有出门,坐在书房的落地窗前,边无目的的随便画画,边思考着怎么能让季池川不那么辛苦了。

  最后不到一年的自由时间,不能都在工作上消耗掉,还要想办法让他的境外势力慢慢回笼到这里才行。

  他最值得信任的那些亲信,分布在国内外各地,也要想办法让他们都集中在北城,以方便日后自保。

  末世后,各方大小势力整日争抢资源,季池川身边的人不算多,他父亲的那十个养子也只在他身边三个,后来又有一个季昨历尽万难才找了过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拖累着,可能他就会去各处找自己的人汇合了。

  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吃了午饭后,池秋阮回了自己家一趟,他网上订购的一些小东西到了,都放在了门卫那里,再不去拿都要放不下了。

  季池川这边午饭只让秘书订了一份简餐,匆匆吃了几口又投入到了工作上去,他想早点结束,看看晚上能不能陪阮阮看场电影。

  晚上七点,季池川准时到家,手里还拿着一束新鲜白玫瑰,这边刚打开门,就和准备出门的池秋阮面对面碰上了。

  “你要出去?”

  “你回来了。”

  两人一怔,池秋阮就开口:“送给我的吗?好漂亮。”

  季池川把花递给他问:“你要出门吗?”

  池秋阮有些踌躇,轻声开口:“嗯,我出去一趟,一个小时左右就回来了,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季池川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对方,池秋阮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每天都准时出去,确实有些奇怪。

  季池川终于问出口:“阮阮,我能不能问问你是去做什么?或者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这话已经算是把自己放的很低了,池秋阮想,本来自己都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一直以来也知道他还不能全心的相信自己是真的爱他的,这件事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池秋阮清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得出去了,等我回来我就告诉你我去干什么了好吗?你先等等我。”

  季池川没想到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探听而生气,而是选择直接告诉他,就这么简单,某一刻季池川想着要不就算了,不问了,他开心就好,但心里那些偏执的控制欲又折磨着他,让他想知道关于池秋阮的全部。

  晚上七点五十分,池秋阮就回来了,很明显路上加快了车速。

  季池川连忙过去帮他递拖鞋,又抓住他的双手问:“冷不冷?”

  池秋阮笑笑说:“不冷,我穿的多,饿了吧,咱们先去吃饭。”

  一顿饭季池川可以说是吃的食不知味,池秋阮倒是细嚼慢咽,等结束,季池川站起身,本想带池秋阮去客厅沙发那里,池秋阮犹豫了一下说:“算了,我们还是去你房间说吧。”

  季池川想说家里没人会偷听他们讲话,但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点头往房间走去。

  池秋阮还没来过季池川的房间,进门后简单打量了一下。

  季池川关上房门站在他的身后,眼神一瞬间就暗了下来,这是他的房间,很私密的空间,仿佛两人的呼吸都在这个房间里纠缠在一起。

  他喉结一滚,掐了掐手心低声开口:“阮阮,其实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怕你会有什么危险。”

  池秋阮回过头认真看着他,“是我不该瞒你,我们已经结婚了,夫夫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是我不好。”

  季池川着急的想要说些什么,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对方的动作生生的卡在了喉咙。

  只见池秋阮就那么站在两米外,不紧不慢的开始解起米色的休闲衬衫,第一颗扣子被他纤细灵巧的手指轻轻剥开,紧接着手指就往第二颗滑下。

  如果此时认真解扣子的池秋阮抬头看一眼,一定会看到对方那宛若深渊的眼神,像是有什么猛兽就要冲破牢笼,一发不可收拾。

  季池川双目赤红,手上崩起了青筋,正想狼狈的打断他,池秋阮解开第三颗扣子后也停下了动作。

  池秋阮还没发现季池川的眼神变化,几乎是他抬头的瞬间,对方就错开了他的眼神看向了一旁。

  “哥哥,你看这里。”

  季池川身体一僵,转回头。

  就见池秋阮轻轻撩开了左边衣领,入眼就是一片莹白修长的脖颈,看着脆弱的不堪一击,顿时呼吸一紧,眼神如实物般一寸寸的往下滑。

  池秋阮这才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变化,被对方这样直直深深地看着,他整个脸颊和身体都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自己也别开眼不看他。

  直到看到左侧锁骨下方的月牙型赤红色印记,季池川这才缓了一口气,只是心中疑惑,不知道阮阮是什么意思。

  池秋阮指尖点着那个印记说:“这个不是胎记,也不是纹身,这是外公留给我的传家宝,说是有缘人才会发现他的作用。”

  季池川心中疑惑更甚,但还是没有打断他的话。

  “它本来是个小吊坠,我成年那天外公交给我的,戴上它之后,它就变成了这个印记,直接留在了我身上,是不是很奇怪?可能我就是那个有缘人吧。”

  像是想让对方相信自己,池秋阮急急的又上前两步,指着印记悄悄说:“其实这是一个真空的储物空间,什么东西都可以放进去,等拿出来的时候还会和放进去的时候一模一样,热的菜一年后拿出来也还是冒着热气。”

  季池川只紧盯着眼前的人,努力的分辨着对方在说什么,因为他已经被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栀子香迷昏了大脑。

  池秋阮看他一直沉默,以为他不信,这才抬手放在两人眼前,然后手上就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红的苹果,“看,只要我心里想着,里面的东西就能取出来。”

  也许是太过匪夷所思,这才让季池川回了神,他突然紧皱眉头,认真看着对方说:“阮阮,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池秋阮见他接受了,这才一收手,苹果瞬间就不见了。

  他用称得上是有些得意的表情看着季池川说:“我明白,怀璧其罪嘛,放心,我谁也没有告诉,只跟你一个人说了。”

  季池川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心也快化了,他怎么都想象不到他的阮阮原来这么信任自己。

  他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说:“阮阮,你做的很好。”想了想又问:“那你每天出去是因为?……”

  池秋阮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吧,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季池川心一疼,想起他的心理疾病。

  “就是有一次我看了一个丧尸的电影,就觉得自己有了这么个空间,是不是意味着也会有类似的末世来临,我就想多存点东西,这样我心里才能舒服点,万一有一天末世来了,我就能有用不完的东西了。”

  “所以我就让范九出面,帮我租了几个仓库,让他每天帮我进货把仓库填满,然后我每天晚上去取。”池秋阮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样一听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有病。

  可是没办法,如果现在就说以后真的会末世,什么公司事业的都别要了,跟我一起囤货吧,应该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的,换成他,他也不信。

  季池川确实不相信什么末世,丧尸,但他想让阮阮能开心,能有多一点安全感,他叹了口气,把眼前人的衣领往里拢了拢,又轻轻的把他揽进了自己怀里,轻声说:“没关系,你想怎么做都行,但是以后得让我陪着你,好吗?”

  池秋阮静静的待在他宽厚的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眼眶有点发热,他就知道,无论什么事,季池川总会纵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