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图南下飞机的时候,是次日早上六点,他在飞机上休息了足够的时间,所以落地后精神很好。

  秘书应该是从燕听雨那里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事先等在了机场,见他下来,赶紧笑着过去接。

  “七爷,我们直接去公司?”

  燕图南想了下,点头。

  虽然着急忙慌地回来,但他也不敢直接去找郁白初,毕竟郁白初的父母还在家里,他并不想以弟弟的身份回去。

  但别的身份的话,在没有提前打好招呼的情况下贸然上门,他又怕吓到他们。

  他的行李由几名助理送回住处,秘书则开车带他去公司,将近两个月没有回来,需要处理的事情并不少。

  进公司门,上电梯。

  一路走来都跟平时没有区别,不过燕图南还是敏锐地发现,员工在跟他打招呼时,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这很奇怪。

  以前的时候,他们基本都不愿意跟他对视,甚至像是读书时候害怕撞见班主任那样,宁可多绕点儿路,也不想跟他同行或者面对面。

  除了个别社牛的很热衷于在他面上刷脸以外,其他人见了他,都恨不得把脸塞地毯下面去。

  燕图南微微皱眉:“他们今天怎么了?”

  秘书也奇怪,拍着马屁:“七爷出趟国更帅了?他们花痴?”

  燕图南回头看他。

  秘书赶紧正色:“我觉得可能是看您今天心情好,所以觉得惊讶。”

  “我平常心情不好?”

  “那倒没有。”

  确实没有,燕图南是个情绪非常稳定的人,稳定且持续地输出冷空气,严肃认真,但从不发火。

  因为他不需要发火或骂人,气场足够强大,一个眼神别人就懂了:再逼逼就可以滚蛋了。

  比起隔壁那位嘴毒的路总,秘书真的觉得他们七爷已经很好了,他只是单纯地生性不爱笑而已,他有什么错呢?

  想到这里,秘书赶紧说:“七爷你不用在意他们的看法,您这样就很好了。”

  “我没有在意他们的看法。”

  “哦哦好的好的。”

  到了专属办公室门前,秘书赶紧拉开门,伸手道:“七爷,这段时间需要您亲自过目的文件都……七爷?”

  秘书说着说着,抬头一看,他们七爷没有进来,愣在了门口。

  秘书狐疑地转头,然后发现属于他们七爷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他拿在手里的蓝色文件夹,刚好挡住他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很美的眼睛。

  似乎是听见了动静,微微抬眼,看清门口的人后,眸子很快弯了起来。

  明明看不见下半张脸,但就是知道,他笑了,而且笑得温柔宁静,十分好看。

  之前跟着燕图南的秘书因为失职被调到别的岗位去了,这个是新调过来的,所以还没怎么见过郁白初。

  见了这副笑,还以为是不准备走正道的,立即呵斥道:“喂!你哪个部门的?谁允许你进来的!带你的人是……欸欸欸?”

  助理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被丢出来了。

  他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面前关上的门,傻住了。

  怎么回事?

  怎么是他被赶出来了?

  不应该把那个坐在七爷办公桌后的男人赶出来吗?

  秘书回头,看见外面一排脑袋在偷看,他一脸狐疑地走过去,揪住最近的那个问:“不去工作,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偷偷摸摸看什么呢?”

  被揪住的女生激动地问他:“陈秘书,你看见他脸了吗?”

  秘书皱眉:“什么?谁脸?”

  “就是郁白初啊,我只在电视上看见过他,长得特别好看,今天他进公司的时候他们都看呆了,说真人比电视还好看,但我刚刚不在,你看见没有?好不好看?”

  秘书愣了下。

  虽然是刚被调过来的,但这不代表他对自家老板的事情完全不知道,尤其是老板的爱人,听说就是个明星。

  好像就是叫做……郁白初?

  “只看到眼睛,是挺好看的……其他没看见,七爷把我赶出来了?”

  “真的真的,你看见了?!!他脾气是不是特别好啊?我看《向阳而生》里,他跟阳崽脾气都特别好!不过阳崽是开朗那类的,他好温柔好安静,给人感觉特别乖!”

  秘书回忆了下子。

  乖倒是没怎么觉得乖,就感觉那双眼睛很美,很温柔,含着笑……

  几个偷看的员工去旁边讨论郁白初去了,秘书回头看了眼关上的办公室门,忽然也有点儿八卦了。

  霸总加明星的组合,这在娱乐圈跟商圈并不少见,但如果这个霸总是他们七爷……

  那确实值得八卦,非常值得八卦。

  这个叫郁白初的明星,有点儿东西啊。

  此时,办公室。

  被认为有点儿东西的郁白初看见秘书被推出去后,愣了下,似乎没有想到燕图南能推得那么干脆,缓缓道:“他刚刚的话好像还没有说完。”

  “没事哥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真的么?你不是刚回来?他不用向你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么?”

  燕图南已经走到了桌前,双手撑着桌面,低头,跟还坐着的郁白初对视着。两人一上一下,分明他是上面那个,但却没有让人感觉到半点压迫。

  眼神温柔,微笑着,连说话的语气都放得那样轻:“哥哥,你想我么?”

  燕图南很少问得这样直白。

  郁白初自然不会辜负他的难得勇敢,笑着说:“想,很想,每时每刻都在想。”

  “我也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现在特别想。”

  “我现在在这里,也会特别想么?”

  “嗯。”燕图南看着为了跟自己说话而微微仰头的他,俯下身,目光落在他唇上,半晌过后,低声道:“想接吻。”

  郁白初轻轻眨了下眼睛。

  燕图南的指腹落在他眉间,描摹着,又滑落到耳畔,揉捏着耳垂,像是在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忽然抬眸,正正地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想舌吻。”

  郁白初心口一跳。

  那一下,他明显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如鼓擂,如石破,如山崩。

  郁白初端端正正坐着,端正得都有些僵硬了,放在扶手上的两只手微微握了握,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或许他更喜欢燕图南直接吻过来,而不是像这样——温柔地、直白地问他,然后礼貌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像一位不敢造次的绅士。

  “早上出来的时候,阳阳给了我一块薄荷糖,还在嘴里没有吃完。”

  不是拒绝,而是想告诉他,自己嘴里还有一块没吃完的糖,想问他,该怎么办。

  以前从来都是燕图南问怎么办,郁白初很少这样问。

  这样的他,懵懂而乖巧。

  燕图南微微一愣,说:“我看看?”

  郁白初立即张嘴,连思考都没有,张开嘴让他看自己嘴里的薄荷糖。

  蓝白色的薄荷糖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只剩小小的一块儿,在红色的舌头上,泛着水光,衬得那舌头粉嫩柔软。

  燕图南说:“我尝尝?”

  郁白初看着他,点头:“好。”

  话音刚落,眼前光影一晃。

  他下意识眨了下眼睛,再睁开,视线就被挡住了。

  面前是一张放大的面孔,雪白的皮肤,修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他的唇舌,在自己这里。

  后脑勺被托住,让他拉不开半点距离。

  这个吻绵长温柔,并不激烈,就像是在品尝一道很喜欢的点心,恨不得一点一点细嚼慢咽,始终舍不得吞下去。

  那舌头灵活、乖巧、温柔,不像是在掠夺跟占有,倒像极了在玩闹嬉戏,缠绵悱恻。

  分开的时候,一条银丝牵在中间。

  两人呼吸都乱了,胸口不停起伏,他们静静地看着彼此,眼神炽热,隐忍着、试探着、压抑着心中的烈火丛丛。

  最终,燕图南的手伸了过去,从脖颈一路滑下去,轻轻摩挲着他衣服上的扣子,低声问:“哥哥,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好不好?”

  “好。”

  中午的时候,在家准备礼物的许嫣然接到了郁白初的电话。她刚刚回京城,想要在这几日见见京城圈里的其他太太,熟识的人不多,但礼物必须要用心。

  接到郁白初电话的时候,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郁白初说:“妈妈,你跟爸爸今晚在家里吃饭么?”

  “很久没回来了,跟你爸爸都需要去见见朋友们,不凑巧,今晚刚好就要出去吃饭,你也要去哦。所以,小初是有什么事么?”

  “我男朋友他……回来了。”

  许嫣然一愣,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温柔地笑笑:“那巧了,今晚一起去吃吧。”

  郁白初父母很少回国,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朋友,跟燕图南是不是对付,想了想,问道:“妈妈,能问问是去哪里吃饭吗?如果有长辈跟晚辈,我提前准备下礼物。”

  许嫣然莞尔:“去你那位小男朋友家。”

  郁白初一愣。

  许嫣然说:“去燕家,两家一起商量下你们的婚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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