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病弱少爷重生后开挂了【完结番外】>第142章 突袭(5000+)

  路夕许久没有开口,半晌才喃喃道:“迟早得分?”

  季阳心尖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给扎了下,眼睛忽然一酸,轻声:“对不起……”

  换做以前,路夕听见这句话会生气,会愤怒,会大声质问他原来是这么想的,甚至会问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走到最后。

  但是现在,路夕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半点怒火。

  他不想对季阳发火,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办法对季阳再发火。

  良久,路夕问:“那为什么不要分手费?”

  “不想让你妈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图你钱。”

  “那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图什么呢?钱你没有得到,人也并不是你喜欢的,还照顾了我三年,阳阳,是不是我妈不找你,我不把这一切捅破,你就会这样傻傻的跟着我一辈子?”

  季阳想了下,认真地说:“你对我挺好的,你也很好照顾,而且你的奖学金都会给我,我不认为我傻。”

  “你给我睡了三年。”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好觉得吃亏的,我不是女生,也不会怀孕,虽然我是被压的那个,但我觉得……很舒服。”说到后面那句时,季阳耳根有点红。

  路夕没有看到,有些愧疚地闭上了眼睛。

  他能感觉当自己说出季阳没有爱过自己后,他情绪上的变化,从一开始的生气,到后来的愧疚。

  路夕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有些可耻,他在利用季阳的善良跟单纯。

  他有种感觉,现在可能不管自己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这人估计都会因为愧疚而答应,无条件地答应。

  江凭风说的一点没错,季阳真的很容易心软。

  “我出去走走。”路夕忽然道。

  然后推门出去了。

  他怕自己再不走,估计真会禽兽不如地趁火打劫,让季阳答应自己某些无理要求。

  季阳见他出去,也没有拦着,自己往椅子上一坐,捂着脸就狠狠叹了口气。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摸出手机,想上网求助一下,问问神通广大的网友们自己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却不经意间,看见了自己之前的提问——

  我跟我对象上完床第二天,一看见他就脸红是怎么回事?在线等,急!

  季阳愣了下,往下翻评论,翻到了那个点赞最高的:“兄弟你完了,你坠入爱河啦~~~”

  季阳看着那条评论,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冲出门去,一边下楼,一边大声喊着:“路夕!路夕!!路夕我跟你说——”

  没看见路夕,倒是他姥站在楼下,见他吼的这么撕心裂肺,仰头问他:“怎么了阳阳,你老板刚出去,找他有事儿?”

  季阳被他姥吓了一跳,站在楼上不动了。

  咬着嘴唇,表情有些复杂,半晌都没有说话。

  就在他姥准备出去的时候,季阳忽然大喊道:“姥姥!”

  “啊?”他姥一脸疑惑地回头,“咋了?”

  季阳咬着嘴唇,垂下眼皮,摇头:“我饿了……”

  他姥愣了下,边往厨房走,边笑呵呵地说:”你啊,刚吃完饭又饿了,等着,姥姥给你炸点……”

  “他男朋友是我。”

  “……”

  他姥回头,抬头看着楼梯上的他,问:“什么?”

  季阳抬起头,看着他姥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说:“路夕他男朋友是我,他不是来监督我工作的,他是来找我的。”

  “…………”

  三十秒后,季阳像上次一样,被他姥姥拿扫把追着给打出去了。

  郁白初蹲在院子里的水井旁,在认真地洗一个刚从园里摘回来的大西瓜,准备待会儿切块后给季阳送房间里去。

  当他看见季阳鬼哭狼嚎地从房子里跑出来时,愣住了。

  他想不出季阳又干了什么事,能把他姥气成这个样子,居然扛着两把扫帚追着他打。

  季阳也是懂得找庇护所的,看见郁白初蹲那儿,就赶紧跑他身后,跟他姥两个人围着郁白初绕圈,一边绕圈还一边嘴硬道:“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喜欢他!我乐意!他有钱他养的起我,他还会教训欺负我的人,他会保护我,我为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

  “不能生又怎么样?不能生他这辈子就宠我一个人!他赚的钱就给我一个人败!我为什么不跟他好?!!我就喜欢吃软饭!!我还要软饭硬吃!”

  季阳他姥被他这套歪理气得都吼出大名了:“季阳!你给我过来!”

  “我不,你把扫把扔掉我就过来,不然我不过去。”

  “我数到三!一、二、三……”

  “我不会过来的,说什么都不会过来,除非你把扫帚扔了!”

  他姥真的就把扫把扔了,然后进屋子去了,板着脸跟季阳说:“你给我进来。”

  季阳小时候顽皮,没少被打屁股。

  虽然很多年没吃过这种皮肉苦了,但看到熟悉的严厉表情,还是腿软,紧张地问郁白初:“我进去还能出来吗?”

  “你刚刚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就是跟我姥说路夕是我男朋友。”

  “……没事,进去吧,姥姥不会打你的。”

  季阳对郁白初很信任,没由来的信任,闻言真的进屋子去了。

  他姥坐在凳子上,脸上还是生气的表情,看见他进来,没有再找扫帚,而是问:“好多久了?”

  季阳低头:“五年。”

  他姥听完,沉默了很久,显然是打算时间不长就让两人赶紧分了,结果没想到,季阳一开口就让她想要出去把扫帚捡回来,再狠狠抽他一顿。

  半天,才听见他姥恨铁不成钢道:“好了五年,也就是你刚成年那会儿就好上了?你那时候18岁不懂事,怎么现在20多了还不懂事呢?”

  季阳抬头,反驳道:“我就是喜欢他,跟懂不懂事没有关系。”

  “他能给你什么?你图他什么?图他花言巧语吗?到时候他结婚了,你怎么办?”

  “图他钱、图他帅、图他对我好,图他死了遗产都给我。”

  “……我看你是被他灌了迷魂汤了。”

  “姥,你没有我了解他,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他对我很好。”

  他佬看着他,几乎是用力盯着他的脸,忽然说:“如果不让呢?我不让你们在一起怎么办,如果非要在一起,我打断你的腿怎么办?”

  “你就是打死我也没用,你打断我腿,我爬也要爬他面前去,我这辈子跟定他了。”

  “去外面找根棍子过来。”

  季阳震惊地看着她,却听见他姥严厉地说:“自己去找根棍子,要么你跟他断了,要么今天我打死你,你自己选。”

  季阳沉默了下,转身出去了,几分钟后,从外面拿了一根小臂粗的棍子回来,跪在他姥面前,双手举过头顶递给她,一脸平静地说:“姥,你下手重点,打的我下不来床,我就不会想跟着他跑了。”

  棍子被拿了起来。

  季阳慢慢闭上了眼睛,等着那顿打,可是等了半天,棍子也没有落下。

  快十分钟过去,头顶才传来一声叹息:“半年前,你爸打电话跟我说,你在外面跟了个男人,我本来不相信……”

  顿了下,又说:“你真喜欢男的,其实白初那孩子我很稀罕,你怎么就……”

  “他有对象。”

  他姥就不说话了,把棍子放到桌上,回楼上去了,估计是想自己一个人消化下。

  季阳本来还跪坐在地上发呆,郁白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轻轻拍了下他肩膀,把他带去了院子里。

  凉席上铺了枕头,桌上放了刚切好的西瓜。

  郁白初让他在凉席上再睡会儿,他上去给姥姥送西瓜。

  季阳说好,闭上眼睛,侧躺在凉席上,几分钟后,感觉有只手在轻轻拍他后背。

  手法轻柔和缓,是郁白初的。

  季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很委屈,翻了个身,搂住郁白初的腰身,拿脸蹭他,轻声问:“我是不是错了?”

  “没有,我觉得你做的很对。”

  “可是我感觉结果似乎很糟糕,我姥说要打死我,但她没有,我总觉得……两年前我不应该分手,我应该直接跟她摊牌,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我们总是想要将一件事情做到完美,但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做不到的,所以有些时候我们不妨大胆一点,给自己留一些犯错的空间,没有人可以永远正确,我们这一生,都是在不断试错中成长的。”

  “每一个人都会犯错吗?”季阳有些惊讶,他看着眼前温柔美好的人,轻声问:“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也会犯错么?”

  “会的,而且犯过致命的错误。”

  郁白初温柔地揉揉他的发,微笑着说:“不止是我,就连小息也犯过错,我们无法规避错误的发生,但我们可以尽自己所能,让犯下的错误得到修正。”

  “小息也犯过错吗?”季阳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张冷漠高傲的脸,眼神锐利,明明年纪最小,却似乎永远胜券在握。

  像白初跟小息这样的人,原来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吗?

  他们这么厉害的人,原来也不能随心所欲么?

  晚上的时候路夕也没有回来。

  二狗跟大黄过来叫季阳跟郁白初去烧烤,季阳不敢直接走,也不敢上楼找他姥,于是郁白初上去说了声。

  没有不让去,还让去厨房拿了点新鲜蔬菜。

  今天二狗家没有人打牌,院子里架着烧烤架,上面的肉串跟鸡翅正滋滋冒油,空气里都是香味。

  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食材,有蔬菜肉类跟饮料酒水。

  季阳拿走二狗递给郁白初的五花肉,把自己拿的玉米串递过去,说:“你不能吃这个,太油了,我给你烤玉米跟红薯。”

  郁白初确实不能吃,他玻璃胃,吃辣的就会上吐下泻。

  季阳以前跟他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一直都记得他的忌口,合租那会儿,他做饭甚至会单独给郁白初做一份清淡少油盐的。

  就像现在一样,他还专门找了个位置给郁白初烤玉米红薯,同时盯着不让那几个给郁白初投喂不能吃的东西。

  “白初,喝酒吗?”

  “不喝!二狗你把酒给我拿开!”季阳放下红薯片过来踹他,嘴里吼:“他不能喝酒,他身体不好!”

  “好好好,我不让他喝!”

  结果回头就把一瓶草莓味的微醺饮品塞到了郁白初手里,小声说:“阳阳怎么那么管着你?来,喝这个没事,这个不会醉人,好喝,你尝尝。”

  郁白初父母不爱喝酒,就爱喝茶,家里有一间屋子放了好几罐八位数的茶饼,所以耳濡目染之下,他也不爱喝酒。

  以前浅尝过一口,并没有什么事情,医生也没有说他不能喝。

  所以郁白初只犹豫了一秒,就接了过来。

  二狗还贴心地给他先打开了,郁白初浅浅地抿了一口,味道还行,并不刺激,于是边吃季阳给他烤的红薯片跟玉米粒,边喝着那瓶微醺。

  季阳一直在给郁白初烤吃的,自己都是靠着别人投喂。

  等他烤的差不多了,准备端给郁白初去吃的时候,傻眼了。

  “妈的你们谁给他喝酒了!”

  郁白初已经趴桌上了,白皙的耳朵红的跟热水里滚过似的。

  二狗也懵了,说:“就一瓶微醺,不应该啊。”

  董雯雯看了眼郁白初手边的微醺,拿起来嗅了嗅,骂道:“哪个兔崽子往里面掺白酒了!”

  没人敢承认。

  废话,现在承认拿不就是找死呢吗。

  季阳朝几人骂骂咧咧几句,然后小心翼翼去扶郁白初,手刚碰上,趴桌上的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别说季阳,就是隔得远的二狗几人都吓了一跳。

  “卧*槽,季阳你碰他哪儿了?怎么一下子就弹起来了?”

  季阳吼他:“你闭嘴!”

  然后回头去看白初,除了脸有点红,似乎没有别的问题,他松了口气,问他:“白初,我先送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郁白初看着他,没有说话。

  季阳微微皱眉,不对,这眼神……

  怎么这么呆萌的?

  “抱。”

  “啊?”

  “抱我。”

  “哦哦哦好的,我抱你回去。”

  季阳弯腰想要给他来个公主抱,结果郁白初似乎不是这么想的,直接面对面搂着他脖子,然后就要往他身上跳。

  季阳吓傻了,后退时没踩稳,直接摔地上了,郁白初直直地砸在他身上。

  那几个人都看呆了。

  直到听见季阳的惨叫:“快来啊,你们快过来扶我一下啊!白初白初!你别摸!你别摸我啊!”

  郁白初没有在摸他,而是在找舒服的角度睡觉,像孩子困了后,会下意识扑到母亲怀里寻找最舒适的角度入眠。

  季阳为什么会知道呢?

  因为他听见了郁白初模模糊糊喊的那声妈妈。

  季阳的心情真的十分复杂,他很乐意给郁白初当床当肉垫,但是他并不想占他便宜。

  现在白初把自己当他妈啊!

  “快来扶我,快把我扶起来,你们快点啊!”

  季阳终于被扶起来了,不过郁白初还在他怀里,额头轻轻蹭着他脖子,似乎想要找到安全感,双手搂着,不肯松开。

  季阳捧起他的脸,认真地说:“白初你醒醒,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你妈妈。”

  郁白初看着他,眼圈慢慢红了,小声说:“你是谁?”

  “……季阳。”

  完了,喝断片,不认人了。

  “我要妈妈,我爸爸呢?他们在哪儿?”

  “他们死了是么?”

  “…………”不,这话不能乱说啊!

  郁白初忽然开始落泪,轻轻的,安静温柔,问他:“我也死了是么?”

  他明明连哭声都没有,可是季阳却感到了一种莫大的悲伤,心里狠狠揪了下。

  他赶紧哄道:“没有没有,你怎么会死呢?你活得好好的,你看,你是有温度的,死人是没有温度的。”

  “从天那么高跳下来,不会死么?”

  不知道为什么,季阳听见这句话,心脏抽痛了一下。

  他问的是那么认真,神情是那么害怕,就好像是,这个人真的从天台跳下来过一样。

  “白初……”

  “我在找一个人。”

  季阳愣了下,问他:“找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在找他,他说要我给他当情*人。”

  季阳一下子就来火了,磨着后槽牙:“谁?谁说的?我弄死他!”

  郁白初忽然不说话了,眼睛越过他,看向了他身后,原本悲伤难过眼神里,闪过一丝亮光,像吸进去了漫天星光。

  他看着季阳后面,很惊喜又很乖地说:“你看,他找我来了。”

  季阳满脸愤怒地回头,然后愣住了。

  月光下,燕图南裹着一身风霜,跨越几千公里的距离,来了场猝不及防的突袭。

  他眉眼间甚至还带着风尘仆仆的疲倦,却在看见朝思暮想的人时,悉数化作柔情与怜惜,以及听了郁白初那些醉酒之言后的满满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