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联盟的新基地远离市区且防御森严，一度习惯了可以每日蹲守在大厦门外坐等新闻天降的记者们差点没能适应这新常态。
“别看他们叫得欢，连这附近5英里以内都靠近不了，”这几日被佩珀强行按在基地里的托尼抬手就把新闻关了，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回来第二天就会去找那个莱特曼述职，我可还记得当初离开公司的时候你有多么迫不及待。”
“不用那么急，莱特曼博士今天不在办公室，我已经把资料先发给了伊莱，他们会看着处理的，”沃伦面前摆着一台电脑，上面飞快地过着一串串代码，“托尼·斯塔克先生终于宽宏大量地允许我进入这个基地，我总要先证明自己的价值不是吗？”
“……巴尔的摩那群人对你做了什么，你居然学会了开玩笑？”托尼愣了愣，好笑地挨着他坐在了沙发上，他们对面是巨大的落地窗，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毫无阻隔地温暖了整个房间，但这似乎并没有舒缓下托尼的情绪，他清了清嗓子，不太自然地问道，“那么，发现什么了吗？”
“没什么，只有一个地方的逻辑值似乎有点儿隐患，我稍微修改了一下，问题不大。”沃伦半阖着眼，双手并没有放在键盘上，他已经放弃了作为一个地球人最后的伪装，干脆光明正大地依赖自己的天赋——反正他现在能量超级充足！从昨晚到现在，就呆在这里做系统测试，不过比起不得不全神贯注的人类工程师们，他可就轻松多了，“对了，托尼，我注意到这栋建筑里有一处没覆盖网络，你要用它来做什么？”
沃伦随手打开了建筑透视图，隔空点了点一个实际足有100平方面积的空地，那里体现在蓝莹莹的透视图上就是一个不大的黑点儿。
“哦，那个——”
沃伦不过是随口一问，他的注意力也没放在托尼身上自然也就没发现他这话一出口，托尼就又是推眼镜又是蹭鼻子的，十足的心虚。
“——咳，那是我的冥想室，你知道，我想要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最好连任何电磁信号也没有，”托尼连连点头，就像是在劝服自己也相信这个答案似的。
“认真的？”沃伦匪夷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前老板，觉得有钱人的想法果然非凡人所能理解——他这个外星人也不行。
“当然，”托尼眼珠一转，落在自己的手上，他飞快向前一递，“来点儿蓝莓干吗？”
电梯口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史蒂夫带着神情雀跃的兄妹俩大步走了出来。
“早上好，史蒂夫，”待史蒂夫走到近前，沃伦习惯性地一仰头，但立刻觉得哪里不对，只得僵硬地把头硬生生转到另一个方向，“旺达、皮特罗。”
“早安，”史蒂夫微微一笑，他看穿了沃伦方才的动作，“你昨天没有回房休息？”
“一个晚上就能搞定的事没必要拖到后面，”沃伦冲电脑点了点下巴，“大家不都很着急用吗？”
“嗯，看来就算离开了斯塔克工业，你也还是那么富有敬业精神，沃伦。”人为见而声先至，这性感而富有磁性的异性嗓音毫无疑问属于复仇者联盟里最早且唯一的女性成员。
“娜塔莎。”沃伦的目光落向美国队长等人的身后，美艳的女特工又换了发型，火红卷曲的短发凌乱却别有风韵，这恰到好处的野性十分配她整个人的气质——或者说，至少是配她表现出来的人格气质。
“哦~让我看看这是谁？多么漂亮的小姑娘，这个塞满了臭男人的基地里终于有朵鲜花加入了？”娜塔莎热情亲切地抱了抱看上去有些紧张的旺达和皮特罗，“这两个孩子都是你选的新成员，队长？”
“对，我、我们来自泽维尔天赋少年学院。我是皮特罗、皮特罗·马克西莫夫，这是我妹妹旺达。大家都叫我快银，因为我很快——我是说速度！很、很高兴认识你。”
快银的脸红彤彤的，整个人都僵硬成了一块钢板，不过这对他的语速倒没什么影响。一旁的托尼见他这副怀春少年的模样，受不了地摆摆手翻了个白眼，“我劝你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小子，这个女人，是个名副其实的黑寡妇。”
“对孩子别这么严肃，托尼，”娜塔莎对托尼的敌意早就习以为常，骄傲的男人险些栽在她的手上并为此感到自尊心受挫而像只刺猬一样对待她，这种事情对黑寡妇来说可是太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罢了。她身姿婀娜地走向沃伦，“回来的正好，有件事要请你帮忙，沃伦。”
“什么事？”沃伦微讶，他敬佩黑寡妇的“职业素养”和丰厚履历，所以从不觉得在特工活动上有哪里可以帮得到对方。
“不急，等克林特到了再说。”女人微微一笑，转向稍远一点的吧向另一扇门走去，“我想弄点吃的，你们有谁想要什么？”
“我！我来帮你！”托尼的话皮特罗显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一阵风似地先奔了出去，旺达只能冲忍俊不禁的黑寡妇尴尬干笑。
史蒂夫笑着摇摇头，像个宽容的长辈一样，他坐到沃伦和托尼斜对面，“那个小姑娘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小姑娘？”沃伦不解，“我以为托尼已经解决了。”
“本来是很简单的案子，就算舆论再怎么……证据是确凿的，”史蒂夫弓着后背曲肘搭在膝盖上，十指交叉在一起互相摩挲，看上去有些焦虑，“但这次事件被有心人利用了，有人带队袭击了原来的复联大厦，那几层楼就是这么被炸掉的。”
“我要纠正一点，是我自己炸掉的。”托尼竖起一根手指，强调道，似乎这样是在捍卫他作为钢铁侠的尊严一样。
“……那也是因为他们袭击你才不得不这样做，”史蒂夫被对方无谓的坚持弄得有些无奈，“那伙人声称自己是属于十戒帮的成员，但我们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们现在在哪儿？我可以去亲自审讯一遍。”事情涉及到自己身边人的安危，沃伦觉得自己该严肃对待，但史蒂夫的表情却变得遗憾而激愤。
“都死了。”
“呼，”提起这件事，托尼也是十分恼火，一把团皱了手中的铝制包装，不快地解释道，“FBI内部肯定出了问题，除了那些重伤身亡的我们一共送进去了4名匪徒，但前后不过2天，不是死于急症就是狱内斗殴、再不然就是畏罪自杀——亏他们有脸把这样的借口官方发布出来，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与他们最后接触过的人呢？狱警呢？”沃伦到底也是跟着各路侦探、探员查过一遭案子的人，基本的思路还算清晰。
不过听到他这么问，托尼笑得就更讽刺了，“押送途中不幸殉职，多么完美的死无对证。”
沃伦没有想到原来权力机构的腐败还可以这般明目张胆、光明正大，可仔细一想，若是顶层的那些官员不愿作为，想就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把这一页翻篇，那么确实没有谁甚至哪个机构可以推翻他们的决定，指鹿为马、识龟成鳖，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这个世界的统治者有一天还是人类就永远没有绝对的公平公正可言？人类拥有丰沛的感情的同时也拥有了无穷无尽的欲望，所以只要是为了利益，他们中的某些人总会为此不惜一切。
沃伦眼睫低垂，看上去就好像还在专心盯着那些代码一样，但实际他的内心早已暗生波澜——有一件事他没告诉任何人，从与斯特兰奇分手回到纽约的那天起，只要他一入睡，无数不属于他的情绪、画面就像噩梦一样每晚造访，那是来自被多玛姆吞噬掉的人的记忆，现在却被他误打误撞地接收了。
“这是怎么了？一大早你们三个都这么不高兴？”
当脾气温和的班纳教授下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明明坐在一起却齐齐成了闷嘴葫芦的三人，托尼和史蒂夫还在沃伦看不到的角落用眼神你来我往地打着只有他们两个看得懂的暗号。
“沃伦，你这次回来就不会走了吧？”班纳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无辜地瞪圆双眼的钢铁侠，“正好，我手边的项目完成得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你身上的空间波动问题。”
这个话题很好，一下子就把沉浸在消极想法中的沃伦拉了出来。
“好，我应该不用每天常驻在莱特曼博士的公司，但时间上可能还是要另外协调一下。”沃伦把伊莱昨晚发给他的日常程表又调出来看了一遍。
“克林特还没来？”娜塔莎单手托着一盘子饮料优雅地向班纳打了个招呼，“会迟到可不像他。”
“嘿，可别冤枉我，娜塔，还有2分钟不是吗？”鹰眼一边在门口跺掉脚下的草坪碎屑一边笑着为自己“伸冤”，他身边的高大男人将护目镜往头顶一推，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抱歉，是我的原因，我们出发晚了。”
“山姆？”沃伦眯起眼，他跟在史蒂夫身边，当然清楚山姆也报名参加了复仇者的新人甄选，但他可没听说他通过了测试，“赫莉知道吗？”
山姆笑容不减，扭头向忍着笑的鹰眼扬了扬眉毛，“我说什么来着？”
“这就不劳你担心了，我的任何决定赫莉都很清楚，赫莉非常支持我，”山姆大剌剌地挤到沃伦身边，毫无芥蒂地揽住对方的肩膀用力摇了摇，脸上露出促狭地坏笑，“不过我倒是好奇——来到这里之后我听到一些说法，沃伦，你什么时候成超级英雄了？我怎么没听你姐姐提起过？”
山姆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得巧妙，直接戳中了沃伦的死穴，他的脸上因为茫然无措变得一片空白。
史蒂夫看得好笑，眼见着沃伦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他还是出面解了围，“沃伦的情况有一点特殊，我们也不强制每一位超级英雄都要对外披露真实身份，这也是对我们自己和家人好友的一种保护。我们面对的是世上最危险的工作之一，你们可以按自己的心意选择是否对外公开自己的身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托尼一眼，这位毫无疑问就是主动爆马的代表人物，后者注意到他的目光无所谓地耸耸肩，“——也有权利保护好个人信息，以免被有心人利用。”只能说不愧是美国队长 无论什么话题 他最终都可以导向成“人生教育”。沃伦趁着山姆自动进入“受训”状态 抱起电脑 脚步一滑就溜到了史蒂夫身侧。斜坐在宽阔的沙发扶手上 感受着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熟悉的能量场 沃伦一直有些飘忽的情绪终于稳稳地落了下来。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找你录那些给学生们看的教育录像带了——如果不是战争 你真的没考虑过去做老师吗 史蒂夫？”沃伦在男人耳边轻声调侃了他一句 对方宠溺地斜了他一眼 摇了摇头。
“罗曼诺夫？”
“好的 ”娜塔莎接收到美国队长的信号 一秒进入了工作状态 “我们这次有两个任务 一是根据情报剿灭两处九头蛇据点 二是潜入奥斯本旗下的一间实验室窃取出他们临床项目的实验资料 那个项目有问题需要进一步调查——并且时间都很紧迫。”
“所以我们要兵分三路 ”史蒂夫点点头 “皮特罗、旺达和山姆都需要磨合
剿灭据点的任务会很适合练兵。窃取资料……罗曼诺夫和克林特更有经验。”
被点到名字的三人彼此看看 眼底都是高昂的斗志。
“我很赞同拿九头蛇训练新人 至于潜入任务……”罗曼诺夫的脸上破天荒地露出为难之色 “沃伦 基于你在网络系统中的能力范围 你能否保证窃取资料后不被对方发现？在证据确凿前我们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我很想说我能 ”沃伦摊了摊手 “但很遗憾 我可以轻易获取他们的资料 可不管我怎么做 总会留下些痕迹 有经验的工程师很容易就能发现。”
“那么就是PlanB了 ”娜塔莎并不气馁 她与鹰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笑容变得狡黠起来 “我们拿到了2个身份 可以由我们的人假扮混到5天后奥斯曼家的发布晚会上去 克林特可以扮做来自俄罗斯的富商 至于这位富商身边那个身材曼妙的亚裔情人——”
在托尼越来越幸灾乐祸的眼神中 黑寡妇翕动着的红唇轻巧地吐出了沃伦的名字 “就交给你了 沃伦博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