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公寓的沃伦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饿太久一口气吃撑是什么感受他终于知道了，但这一次“停摆”就把他所剩无几的假期歇没了。
史蒂夫倒是为此很遗憾，他还记得沃伦原本计划在每月的家庭聚会结束后去寻找卡玛泰姬。
“没事，其实我现在也没那么想找到他们，”沃伦摆摆手，“之前是太‘饿’了，想看看这个星球上有没有研究灵魂、精通精神力的人，不过现在嘛……”
他拍了拍肚子，惆怅地支着下巴看史蒂夫和巴恩斯在厨房里忙活——人类的食物他现在也还是吃不下。
詹姆斯·巴恩斯现在留宿在史蒂夫的家里，虽然这栋楼里住满了政府职员，但可能是灯下黑的缘故，他只要稍稍注意些，加上美国队长和沃伦都表现得与他颇为熟识，根本就没人怀疑他的身份。
至于查尔斯让他留在学校的建议，他和史蒂夫尽管感谢，但都知道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巴恩斯自己也根本不是会逃避现实的人，婉拒对方的好意后，他打算靠自己和史蒂夫寻找机会与政府交涉——最坏不过是坐牢或者被丢到战场上去。巴恩斯不怕为自己的犯下的罪承担责任，但让他就这么为不是出于自己意志做下的错事乖乖引颈就戮或是东藏西躲的一辈子也是绝不可能的，他不甘心，就算下半辈子要在牢里度过，那也该是在他将九头蛇统统拉入地狱之后。
这种想法沃伦很是赞同，他觉得做人就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听说你想揍我？”巴恩斯勾着嘴角，斜眼看着桌上的“一滩”外星人。
尽管沃伦不能吃东西，但他已经习惯了在史蒂夫在家的时候跑过来串门，而且桃乐丝最近让赫莉送来了不少吃的，出于不能浪费食物的考量，他干脆统统都给他们送了过来。一来二去，巴恩斯和沃伦之间的关系倒是融洽了不少。
“怎么？你这个把我绑架到九头蛇基地的元凶还不能让我报复一下吗？”沃伦直起身，微微抬着下巴觉得自己不能因为关系缓和就随便放弃底线。
“可以，”巴恩斯笑吟吟地捧着一大碗沙拉坐到一边，然后冷酷无情地点明了一个事实，“但你打不过我——在你不发动那个能力的前提下。”
沃伦半张着嘴巴，看上去有点不服气又有点可怜，史蒂夫看不下去，又觉得非常好笑。
“巴基，你别逗他。”
“好吧，我就知道，有了‘新人’忘‘旧人’。”巴恩斯声情并茂地开了个玩笑，让看惯了他冬日战士形态的沃伦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史蒂夫倒是适应良好，看来这就是他的“本性”了。
“史蒂夫跟我提了提你的路数，我不熟悉东方武术，但是，”男人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不小心溅到机械手臂上的酱汁，“我觉得你的反应能力和基本功都很好，你只是欠缺足够的实战经验。”
沃伦的眼睛“噌”就亮了，虽然他一直干的都是“脑力活儿”，但天知道他的心明明向往的是拳拳到肉的近身战！
看着眼神清明、瞬间精神百倍的沃伦，巴恩斯弯了弯嘴唇，心说我算知道为什么史蒂夫这么护犊子了，体贴地不去点明哪怕同样注射过血清，两人体质上仍存在巨大差异，他循循善诱道，“而恰好我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和教官经历——沃伦，等你学成出师，就可以达成你的‘心愿’了。”
“你要做我的教官！？”沃伦不可置信，这跟他最初的想法有些相去甚远，但想想看，既能放开手脚揍巴恩斯一顿报那“一掐之仇”，又能学到无法从爷爷和史蒂夫那里学到的新武技，这么一举两得的事当然是求之不得。
“如果你愿意。”巴恩斯隐蔽地冲史蒂夫挑挑眉，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当然！”生怕对方反悔，沃伦抓住巴恩斯的手飞快摇了两下，然后忍不住抱怨，“史蒂夫从来不肯跟我真刀真枪的认真打，就好像他的盾牌真的能打爆我的头似的。”
“……”
“……”
它真的能，沃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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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对沃伦而言有些漫长的假期，重返实验室，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窝”被占了。
“你一定是卫博士，”头发凌乱，身量不算高大的男人快走了几步，迎着沃伦疑惑不解的目光，友好地笑了笑，“托尼可能忘记告诉你了，我是布鲁斯·班纳，来这里研究陨石。”
“陨石……”沃伦不明所以，他大概听说了自家老板的矿上被陨石砸了，还掉下来一个“神”，但那不是都被神盾局接手了吗？而且他的专业跟陨石研究可不沾边。
“看来老冰棍儿什么都没跟你说？”托尼左手一大杯可乐右手一份芝士巨无霸汉堡晃晃悠悠地从沃伦身后的电梯走了出来，炫耀似的举着那东西在沃伦面前晃悠了一圈儿，“瞧瞧，你的程序失效了——太简单了，沃伦，简直毫无挑战性。”
托尼咂咂嘴，装腔作势地在沃伦面前大摇其头。
“你没看见我的‘彩蛋’？”沃伦的嘴角停留在一个微妙的弧度，连带着整个人的表情都显得格外诡异。
“什么‘彩蛋’？你真的留了？”托尼狐疑地眯起眼睛，仍旧怀疑沃伦是在诈自己。
“唔，你会知道的，”沃伦半掩着嘴，不想破坏那个“时刻”到来的惊喜。
他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大变样的实验室，除了他的桌子和东西都好好地原封不动留在了原地，其他人的办公桌好像都不翼而飞了，取而代之地是大量的尖端设备和巨大的实验台，实验台正中是一块形状并不规则，但还没有成年男性拳头大的一块陨石，“史蒂夫该告诉我什么？你是说那个北欧神？”
“哦，不，那个大块头不重要。是这批陨石，与它们一起被发现的，还有一批外星生物的卵。”托尼眉头微蹙，直接把一沓资料递给沃伦，想起那晚的遭遇他至今仍觉得反胃，他可不想浪费“来之不易”的双倍芝士。
“嘶——”沃伦发出牙疼似的抽气声，脸上浮现出少见的、对某些事情感到棘手的为难神色，“——是抱脸虫。”
“什么？”托尼反复默念了几次这个名词，撇撇嘴，“还挺贴切。”
“你见过这种生物？”班纳感兴趣地抬起了头。
“我说过他是研究外星生物的行家。”托尼背对着班纳冲沃伦挤挤眼，示意他可没有把自己好员工的秘密到处往外说。
“唔，不算太了解，但是有所耳闻。”沃伦用舌尖湿润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接二连三冒出来的外星生物让他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不，绝不是因为他不再是地球上唯一珍贵的外星物种这个原因。
“班纳先生也是神盾局的人吗？”沃伦突然转换了话题，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向有些局促的班纳。
“不算是，”托尼面露犹疑，沃伦极少会有这样的反应，他觉得对方还有别的话说，“但你可以信赖他。”
班纳闻言，立刻目露惊讶和感激之意，虽然他们在学术问题上确实很谈得来，但他从没想过托尼会信任自己。
“那，我们地球上有没有什么防御军队？”沃伦平时丝毫不关注时事，对很多常识性的东西也一无所成。如果不是斯塔克工业过去以贩卖/军/火为主营业务，他恐怕连□□跟火箭筒的区别都分不清，“我是说，类似于太空军队之类的组织。”
“抱歉？”托尼的声调扬了起来，他是有意联合弗瑞正式建立复仇者联盟，但这计划还在他俩的肚子里酝酿连第三个人都没告诉过——等等，这孩子不会趁他不注意脑过他吧？“如果没有，我建议尽快建立起来，”沃伦拉开自己的抽屉，从里面翻翻找找拿出了一根能量棒，“我也不想这样，但显然事情发生得比我想象得要快——”
“说明白点儿，沃伦。”托尼喷了口气，严肃地看着半坐在办公桌的年轻人，心里的不安感在不断扩大。
“——这些东西，它们是仅次于克里人的外星侵略者，”沃伦拍了拍被自己随意丢在桌子上的资料，“不同的外星生命，在短短的时间内不约而同地先后造访原本偏远的地球，这绝不是巧合，托尼。”
克里人？托尼敏锐地注意到这个词并暗暗把它记在了心里，地球之外的世界于他而言实在太过陌生，沃伦似乎并不愿意多谈自己的过去，难得有机会，他要尽可能多地或许信息。
“你们知道宇宙是在不断膨胀的，”沃伦的手伸向了虚拟操作台，随意点了几点，程序便自动模拟出浩瀚无垠的太空，他拉过银河系，点了点其中一个几乎看不清的小点儿，“我们在这里，而物种更为密集的几个星系在——那里。”
他费力地将虚拟界面拓宽、拉平，转动这画面从遥远的另一端，随意指出了几个位置，“当然了，它们大部分都在人类未曾观测过的坐标上。正常情况下，以地球的偏远程度和封闭程度来说，几乎没有其他星球的人会耗费能量跳跃到这里，但既然一场陨石雨就能砸来两批外星人，这就意味着——”
沃伦双手一合，将银河系整个拢在手中，瘦长有力的手臂轻轻一推一荡，银河系的位置便生生前移了足有半米远。
“虽然宇宙膨胀，星系间的距离也在增加，但它们实际的相对位置在变化！”班纳恍然大悟，他的语速不再慢吞吞的而是越来越快，“可为什么？引力场整体不变的情况下，星系间的相对位置应该几乎是固定的。”
“因为引力场发生了变化，班纳，宇宙里有很多你们不了解的东西。”沃伦这么说，心情实际跟托尼一样沉重，他流落到地球的时候其实还是挺高兴的，这里天高皇帝远，最适合疗伤养老，可怜他还以为逃过了那些成天没个正事儿就是打打打的种族圈子。
“你指的是暗物质？”班纳追问。
“除了暗物质，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做到这一点，班纳。”
沃伦的眼神与托尼焦虑的双眼对上，他知道，因为自己这一席话，自家老板恐怕又要开始不分昼夜的“自杀式”工作了。
“等等，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过了兴奋劲儿，忽然后知后觉哪里不对的班纳，一脸困惑地左右看着相对无言的两人。
“……”唔，看来马甲是想捂也捂不住了。
沃伦尴尬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