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的时候,降谷零有些懵,旁边熟悉的气息和温度包裹着他,而他竟然无知无觉就这么睡在琴酒怀里。

  昨天他分明是睡在自己房间。

  他抬眸确认了一眼,还是自己的房间。

  所以他居然已经失去警觉,连琴酒睡到他旁边都没有反应。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降谷零看了眼手机,几分钟后毫不犹豫推开琴酒搭在腰上的手臂,下床洗漱。

  等他走出浴室,琴酒已经靠坐在床头凝视着他,眸色幽深。

  “莱伊的事今天贝尔摩德就会处理。”

  降谷零点头,贝尔摩德确实是处理这件事的最佳人选。

  毕竟作为乌丸莲耶的女儿,她也算得上是乌丸莲耶的心腹。

  这么想着,降谷零直接在琴酒面前脱去睡衣,忽视落在身上炽热的视线。

  换衣中途想到昨天自己冲动的表白和琴酒冷淡的模样,降谷零眯眼,干脆顺势也把睡裤脱下扔到一边。

  他慢条斯理地穿上衬衫踱步到琴酒身前,伸手故意压在他心口处,感受到那颗由他救下的心脏剧烈鼓动着,他笑了下。

  “既然你都把我在组织的眼线除了,琴酒你总要给我一些赔偿不是吗?”

  琴酒视线从下到上扫过,从小腿的肌肉到敞露的锁骨,再到那张熟悉的属于波本的笑容。

  他所有的情绪都在降谷零手下展露无遗。

  还真是熟悉的“蜂蜜陷阱”。

  不过这次琴酒却心甘情愿落入陷阱,“你想要什么?”

  降谷零手指滑过琴酒的喉结落在他后颈处,倾身在他耳边低语,“帮我解决将要代替朗姆上位的那个人。”

  琴酒不语。

  降谷零缓缓靠近他,放在琴酒后颈的手从慢慢下滑,手臂搂住他的脖子。

  “反正你本身就打算解决那些心腹不是吗?”

  身前的波本都那么引诱自己,琴酒顺势向后靠去,让波本彻底跌进自己怀里。

  “波本,你觉得我会蠢到把摧毁组织的机会递到你眼前吗?”

  这么说着,琴酒的手臂却是用力箍在降谷零腰间,没有放开。

  降谷零笑道,“只不过是个从未露面的心腹,还不至于影响大局。”

  暴露朗姆身死的消息后簇拥琴酒的人绝不会少,因为这几年的销声匿迹,乌丸莲耶对组织的掌控力可比他想的还要低。

  何况还有朗姆在暗地里吞噬着他的势力。

  也是因此直到现在乌丸莲耶还没对琴酒下手。

  他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完全值得信任的有能力的人又太少。

  因此即便那位心腹死后,乌丸莲耶确信是琴酒动的手,没有证据,他也只会陷入僵局。

  降谷零另一只手向下压在琴酒腹部,“这个交易应该并不算亏。”

  琴酒凝视他几秒,似乎在沉思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他低下头靠在降谷零肩头,低笑道。

  “所以你打算做什么,让我透露给下属一种我要和那位大人决裂的暗示?”

  降谷零把玩着琴酒的发丝,没有应下这个猜测。

  本就混乱的组织只需要一个细微的暗示就能彻底暴动,到那时乌丸莲耶即便还有思忖的东西,也只能正式和琴酒撕开脸皮。

  同样那时也会是他们联合行动的最好时机。

  因为峰会的袭击,政界可早就已经风雨欲来。

  只差最后一把火。

  无法让琴酒离开组织,那么降谷零便需要另辟蹊径。

  总之达到他的目的就好。

  降谷零手指轻挑琴酒的衣领,“答应或者拒绝,很简单的事情。”

  昨天的告白出乎他的意料,但今天却是最好的利用时机。

  想到不久前宫野志保给他发来的消息,降谷零愉悦地低吟道。

  “只是杀一个人,琴酒你就能得到一切你想要的。”

  琴酒抬手摩挲着那头柔软的金发,“降谷零。”

  听到这声低哑的呼唤,降谷零浑身一颤,虽然昨天是打算借机把本名透露给琴酒。

  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还是让他心乱了起来。

  此刻他无法分辨喧闹的心跳声是属于琴酒还是属于他的。

  感受到怀中人的颤动,琴酒无声扬起轻浅的笑容。

  还真是一点不适合“波本”,一个一本正经的名字。

  果然他还是更喜欢“波本”。

  他翻过身将怀中故意引诱他的男人压倒在床上,“我可以帮你杀死那人。”

  洒落在身上的长发引起一阵痒意,但降谷零没有动,乖顺地躺在琴酒身下,凝视着那双幽深的绿瞳。

  里面爱意与欲望交织。

  滚烫到令人沉迷。

  一向竖起尖刺的波本此刻却仿佛任人摆布一般躺在身下,展露所有的柔软。

  琴酒不打算错过这个机会。

  何况昨晚他就做出决定。

  他会顺着波本的计划行动,他想看看这个人究竟为他们准备了怎样的结局。

  不过这一切也要等到那位大人真正对他出手。

  暂且他还没有脱离组织的打算。

  余光瞥过床头柜上属于波本的手机,琴酒低头轻吻着降谷零的眼角。“但我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是我动的手。”

  降谷零眉眼弯弯,搂上琴酒。

  “这就足够了。”

  温度从眼角转移落在唇边,降谷零顺从地张开嘴,再次邀请接纳昨夜的侵略者。

  带着水汽的温度又一次出现,轻柔地落在喉间凸起的软骨。

  但似乎不仅仅只有一处,另一处同样出现不一样的温度。

  从肋骨滑过,路过起伏的肌肉,最后落在一片柔软之间。

  降谷零抿唇仰头,他习惯性想要去咬眼前的男人,但想到这是一次充满爱和算计的交易,他克制着,没有露出獠牙。

  在某一瞬间他倏地搂紧琴酒,咬住下唇抑制即将溢出的示弱。

  “降谷,零。”

  嘶哑的声音响起,降谷零不自觉放开唇瓣,但好在因为琴酒的“善意”,他的示弱没有宣泄出来。

  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

  明明已经那么多次,可是这次降谷零却失控了,他失去理智,仿佛全身都被琴酒掌控着,因为他的触碰而欣喜。

  心跳动的频率远远超出平常数值。

  口中溢出脆弱的示弱声,而这一次那份“善意”却没有出现,反而恶劣地落在囚禁着心脏的地方。

  降谷零磨牙,不愿承认自己的狼狈,他朝琴酒嫣然一笑,在难耐的刹那束缚住他的欲望。

  但可惜最后承受惩戒的却是他自己。

  这是一场或许有些不平等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