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兔是一个特别娇气的品种,稍不注意就很容易会生病,涂涂这种混血兔尤甚。

  “涂涂,起床了。”

  涂涂小脸红扑扑的,两只耳朵的毛色都暗淡了不少。手里攒紧被子嘤咛两声,眉头皱起来,就是睁不开眼。

  林景梧直觉不对劲,赶紧探额头温度,果不其然摸到一手滚烫。

  涂涂发烧了。

  林景梧比自己生病还紧张,手忙脚乱翻出家里的医药箱,用体温计又探了一次准确温度,38.4度。

  幸好之前给涂涂置办日用品时,他还顺手买了些儿童常用药品,现在家里才有退热贴可用。

  涂涂病得糊里糊涂的时候,朦朦胧胧间感觉额头上一凉,然后又有人给自己擦身体。一股子酒精味呛进鼻子,熏得他忍不住把头埋进熟悉的怀抱里,软软地撒起娇来。

  “臭,涂涂不要。”

  熟悉的声音轻轻哄道:“涂涂乖,你生病了,这样会快点退热。”

  小兔子吸着鼻子委屈地哼哼两声,攀在林景梧身上的手终于不再抗拒。

  林景梧费劲地给涂涂擦完酒精,想把他放进被窝里裹好。奈何小团子就是不肯松手,牢牢黏着他的监护人。

  “难受……”涂涂抓紧林景梧衬衣,声若蚊蝇。

  林景梧只好连人带被搂在怀里,裹得涂涂像只蚕宝宝,轻轻拍哄:“没事的,出汗就好了,宝贝乖乖的啊。”

  涂涂又往林景梧身上缩近几分,全身全心都是对他的依赖。

  林景梧不敢离开,只好抱着涂涂坐在床上,单手用手机处理公务,时不时还得低头留意兔崽崽的情况。

  不多时,林景梧订的外卖就到了。他轻轻放下睡得迷迷糊糊的涂涂,快速下楼签收,又把瘦肉粥倒进保温盒里提到房间。

  结果一回来就看到涂涂皱着眉,可怜兮兮地喊“哥哥”,仿佛在控诉林景梧的离开。林景梧只好又把他抱回怀里,轻轻捋了捋长耳朵,安抚幼崽不安的情绪。

  “渴……”蚕宝宝动了一下。

  林景梧连忙把原先备好的保温瓶打开,倒了小半杯温开水,扶着涂涂后背小心喂他喝下。

  “还要吗?”长腿老阿﹀姨证﹕理

  “唔……”涂涂脑袋往后缩,明显一副抗拒的模样。

  林景梧放下水杯,用手探进涂涂衣服里,低头问道:“宝贝有出汗吗?”

  涂涂瘪着嘴,显然很不舒服的样子。

  没有出汗。

  林景梧心里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涂涂醒醒,吃点粥再睡。”

  涂涂困难地半睁眼,水汽蒙在他漂亮的蓝眸上,似乎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吵着他睡觉。

  林景梧整个人圈着涂涂,单手捧着保温盒,舀起一勺粥细细吹凉,抵在涂涂嘴边。涂涂下意识含进嘴里,还没等尝仔细就囫囵咽下了。

  稀里糊涂间,涂涂把小半份粥吃进肚子里,而后饱得扭头拒绝再进食。

  林景梧给涂涂喂了点水漱口,替他再次探测体温,结果还是38度。

  “宝贝快点好起来吧,不然就要吃药了。”林景梧又给涂涂换了张退热贴。

  如果不是体温一直上升得太严重,林景梧不想随便让涂涂吃药。毕竟这个年纪的兔崽崽发烧是比较正常的,能物理降温就不要吃太多药,免得破坏身体免疫力。

  “不吃药。”涂涂软声抗议,整张红扑扑的脸都皱成一团,“苦。”

  林景梧好笑地揉揉他的脸蛋,“那就快点好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威胁太过有效,涂涂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终于出了汗,体温开始慢慢降低。

  身体一变得好转,娇气的小兔子就开始不安生了。他挣扎着想把手脚伸出来,“热,不盖被子。”

  林景梧桎梏住涂涂的动作,给他换了张薄一点的被子,温柔地擦掉身上的汗,却不许他掀被子。

  “不能把脚丫子露出来。”

  涂涂哇一声哭出来:“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涂涂了?”

  明明平时哥哥那么宠自己,几乎有求必应,怎么一到病的时候就变严厉了?肯定是因为哥哥厌恶他,嫌弃他是个大麻烦了。

  “怎么会?”林景梧哭笑不得,“宝贝听话,哥哥可喜欢你了。”

  涂涂乘机提条件:“我好热啊。”

  林景梧想了想,还是给涂涂露了一双手出来,但再多的就不可以了,怕他不小心着凉。

  “哥哥……要哥哥疼涂涂……”

  病中的涂涂特别会恃宠而骄,平日不敢耍出来的小性子突然全部爆发,得寸进尺地想要踢走整张被子。

  林景梧既无奈又心疼,拿怀里的宝贝疙瘩没办法,只好亲亲涂涂耳朵,耐心哄道:“乖,哥哥疼你。不哭了啊,病好之后哥哥给你做炸胡萝卜丸子。”

  平时林景梧很少会给涂涂吃太过油腻的东西,尤其是煎炸类食品,怕他肠胃消化不好。但偏偏涂涂又特别喜欢吃,每次被拒绝要求后都显得十分失落,好不容易吃上一回能让他高兴许久。

  涂涂抽抽搭搭地给自己讨要保证:“不许骗人!”

  “不骗你。”

  涂涂这才稍微消停下来,不再哭闹着要挣脱被子。

  折腾了一天,到晚上时涂涂的烧才完全退下来,林景梧终于可以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