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瑶光没说话，只是看着魏明湘，一只手搂着魏明湘的腰，一只手贴着魏明湘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又去亲魏明湘。
魏明湘当然是不会拒绝的，纪瑶光主动亲她，她也主动亲吻纪瑶光。
纪瑶光看她，她也看纪瑶光。
“什么时候喜欢我的？”纪瑶光纤细的手指摩挲着魏明湘脸颊上的软肉，她额头贴着魏明湘的额头，轻轻碰了下，发出一声叹息：“我也很早就喜欢你了。”
魏明湘惊讶，继而，眼底的情绪被浓浓的欢喜所取代。
哪一天喜欢纪瑶光？魏明湘不清楚了，反正不是高一开学期间，应该是军训那半个月，她只知道自己发现自己喜欢纪瑶光时，是开学后了，就是很开心。
纪瑶光在隔壁呢，每一天都可以看到，看不到她还可以去一班走廊上走几圈，经过时偷偷看纪瑶光。
那时年纪小，没想别的，每天能够看到喜欢的人，就能让魏明湘开心很久了。
“军训那半个月吧。”魏明湘想到多年前的事情了，她笑：“没几个人会喜欢军训吧，那么晒，可我每晚睡前就想着第二天军训早点到来，在公交车上就想着今天的车怎么那么慢呢，教官要我们去操场集合，我总是偷偷看你们一班那块地，还好离得近，一眼就能看到你。”
军训的事情，魏明湘和纪瑶光提起过，但那时，魏明湘只说她是军训第一天认识纪瑶光，没说喜欢她。
纪瑶光也是这样说的。
纪瑶光心情极好，她又捏了捏魏明湘脸颊上的软肉：“第一天就喜欢我了？”
魏明湘也不确定是不是一见钟情，但第一眼肯定是有好感的，不然哪里会来的后面那几年偷偷关注。
明明军训刚开始，她和年年芙蓉她们说的是，高中要多看帅哥，发现哪个班级有帅哥就去看，谁看到帅哥也不能藏着，得拉着好朋友一起去看，有帅哥看得朋友间分享。
结果，看到纪瑶光后。
都没人关注哪个班级有没有帅的男生了。
学校里别的漂亮女生也是有的，再加上审美不一样，可那些女生呢？要么皮肤没纪瑶光好，没纪瑶光皮肤白，要么身材不如纪瑶光，要么气质不如纪瑶光，要么就是学习成绩不如纪瑶光等等。
珠玉在前，年年和芙蓉对看别的漂亮女生也没兴趣了，她们比魏明湘还要兴奋，天天拉着魏明湘看纪瑶光。
年年和芙蓉对纪瑶光的喜爱，就是看到一道美丽的风景。
魏明湘不同，她会幻想纪瑶光也看到她，也有一点喜欢她。
纪瑶光会和她谈恋爱，她们手牵手一起散步，一起学习，一起去食堂吃饭，放假会去图书馆约会写作业，再去餐馆吃饭，下午喝奶茶。
到了晚上，两人就要分开回家了，肯定是舍不得了，就会拉着手说很多情话。
之后，各回各家，到了家又要发消息，什么我喜欢你啊，又想见你了，要不我过来找你吧，这些都会说。
当然，这都是魏明湘高中三年的幻想。
现实就是，这些都没有。
她高中三年和学校里大部分女孩一样，有好朋友，有认真读书，也有不想学习的时候，开小差，也被人追求过，但一直没有谈恋爱。
她有个暗恋的人，会偷偷看这个人，偷偷关注有关纪瑶光的很多事情。
也会变着法子去了解纪瑶光的一切，注册Q小号，从别人那里问到纪瑶光的Q号，把那一串数字背得滚瓜烂熟，却没有勇气去加心上人的好友，只敢不停搜索这一串数字，进入纪瑶光的空间。
纪瑶光的每一条说说，每一篇日志，甚至，每一张照片，每一条别人的留言，魏明湘都会看无数遍。
进一次纪瑶光的空间，就会反反复复，里里外外看，她会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即使，纪瑶光不知道。
退出后，就会伤感难过了。
纪瑶光不知道她暗恋她，纪瑶光永远不知道她喜欢她。
青春期的纪瑶光被那么多人喜欢着，不差魏明湘一个人的喜欢。
越是想到这些，魏明湘就会越加难过，之后就会发一条中二又伤感的说说出来，羞耻到见不得人，所以她每次都是仅自己可见。
颓废伤感之后，她的心情又会像打了鸡血一样欣喜激动，继续偷偷喜欢纪瑶光。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持续到现在。
二十四岁的魏明湘已经认识到她和纪瑶光没可能了，她有家人有朋友有工作，再想起年少到如今的暗恋心事，她也不会难过那么久，她已是渐渐学会接受。
直到她在海城再次见到纪瑶光。
魏明湘发现，她的心亦如以前，她还是在心动。
“我也是军训那时候。”纪瑶光握着魏明湘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处，她的心跳声有点快。
“那时每天早上到教室，就期待那一天的军训，站军姿时可以往你那边看，还不会被人发现。”纪瑶光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晚上军训时，就跟在你们后面回教室，一到教室拿着书包就去校门口站着，看着你和叔叔阿姨回家。”
那时，她已经知道魏明湘是谁了。
她无数次想过上前打个招呼，就算不和魏明湘说话，也可以和魏妈妈说几句话，但她都忍住了。
如果那时候上前和魏妈妈打招呼，说不定高一时候，她可以成为魏明湘的朋友。
魏明湘都要难过死了：“我还以为你谁都不喜欢，你那时好冷，我们班上的人都说你是冰山校花。”
她也只敢偷偷看，也不敢和任何人说起。
说到这里，魏明湘有点得意了：“校花投票我投了你，还拿我爸妈的手机也给你投票了，你投我没有？”
纪瑶光愣了片刻，她老实道：“没，我没关注。”
好吧，魏明湘笑：“原谅你了。”
她在纪瑶光怀里蹭了蹭，闻着纪瑶光身上的香味，她就很开心了。
蹭了没几分钟，魏明湘突然把手从纪瑶光脖子上拿了下来，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又去拽纪瑶光搂在她腰间的双手：“你放开我，我们换下。”
“不换，想抱着你。”纪瑶光表示拒绝。
“我想试试这样抱着你的感觉。”魏明湘笑着在纪瑶光唇上舔了一下：“好不好？”
纪瑶光无奈看着她，把两只手抽了回来，一没禁锢，魏明湘就站起身了，她活动下了四肢，杏眼里都透着兴奋，伸手把纪瑶光拉了起来。
然后，她裹着毛毯坐下，拍了拍自己两条白嫩嫩的大腿：“这里。”
纪瑶光坐在她腿上，她没搂魏明湘的脖子，只是看着魏明湘。
魏明湘把双手搭在纪瑶光腰上，还揉了揉，好软啊。
她又拉披在身上的毛毯，两只手拽了很多下，才把毛毯也裹在纪瑶光身上，她两只手拉着毛毯的两个小角，抬头时，魏明湘发现不对劲，怎么变成她脑袋埋在纪瑶光怀里了。
“我要被闷死了。”魏明湘把脑袋伸了出来，她一张小脸红彤彤的：“今晚太高兴了，都不想睡觉了。”
“就这样抱着？”纪瑶光挑了下好看的眉头：“我也很高兴。”
魏明湘一丝困意都没，也没之前那么羞涩了，更多的是开心和激动，她抱着纪瑶光的腰，用力捏了好几下。
纪瑶光打开她的手：“痒。”
魏明湘又狠狠捏了几把才罢休，她开始说高中时的事情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那时每节课都去厕所。”才说了这一句话，就收到了纪瑶光一个白眼。
“去厕所要经过二班教室。”纪瑶光在魏明湘头上敲了敲：“所以呢？你也和别人一样在背地里说我肾不好？”
“我没有说，”魏明湘委屈死了：“我那时看到你去上厕所，马上就拉着年年芙蓉也去厕所，我们就走在你身后，你几次洗手时，我也跑去洗手，你发现没有？你每次上厕所都能看到我。”
“你每次都没看我。”纪瑶光也想起来了，她每次看过去时，魏明湘总是在看别的地方。
“你不看我的时候，我有在看你。”
“那我看你时，你为什么不看我？”说到这个，纪瑶光也委屈了。
魏明湘是那种对每个人都温柔乖巧的女孩子，有时候遇到一班的学生，她也会笑着打招呼，温温柔柔说几句话。
不管在学校哪里碰到一班的学生，只要对方看向她，她就会温柔地笑笑。
这么多人里面，除了纪瑶光。
每次看到纪瑶光，魏明湘别说会笑了，她视线都不会停留在纪瑶光身上。
“我们高一圣诞节那天中午，我和班上两个女同学坐在你们对面吃饭。”纪瑶光两只手狠狠掐着魏明湘的脸颊：“你当时坐中间，年年坐在你左边，芙蓉坐在你右边，我坐在芙蓉对面，你和我那两个同学有说有笑，还夸她们的发绳可爱，夸你对面那个女生的梨涡很漂亮。”
说到这里，纪瑶光有点咬牙切齿了：“那顿饭吃了十多分钟，你一句话都没和我说，也没看我一眼。”
魏明湘本来都忘记了，听纪瑶光这样一说，她全部想起来了。
那两个女生，就是高考后向她表白的女生，她拒绝了，两个女生都骂了她渣。
魏明湘讪讪笑了笑，她拉着纪瑶光的手腕，讨好道：“我错了，别生气了。”
纪瑶光睨她一眼：“真后悔当时没把餐盘扣你头上。”
她那时只顾着难过了，吃饭时候特别伤心，好几次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从食堂出来后，就去了最近的小树林，一个人躲在那里抹眼泪。
她就是想不通，为什么魏明湘那么讨厌她。
年年和芙蓉都有和她说话，也夸了她，就魏明湘，夸别人没夸她就算了，还一句话都没和她说。
骄傲如她，也不会主动去和魏明湘说话。
“我去拿盘子，你现在就可以扣我头上。”魏明湘甩了甩纪瑶光的手腕：“别气了，瑶瑶。”
她在纪瑶光纤细的手指上亲了亲：“是我不好。”
“我和那两个女生谁好看？”纪瑶光把手抽了出来，不给魏明湘亲。
魏明湘早就不记得那两个女生长什么样子，当初夸人，是因为别人夸了她，她礼尚往来，也夸她们。
“你好看，瑶瑶最好看了。”魏明湘马上笑着说：“我老婆最好看了。”
纪瑶光很无情推开魏明湘，她起身，把毛毯全部包在魏明湘身上，她似乎笑了一下：“乖，以后别乱叫，我没说要和你谈恋爱。”
魏明湘脸皮厚了，凑上去，拉着纪瑶光一根小指，语气别提多可怜了：“你不喜欢我了吗？”
“喜欢，但不想和你谈。”
纪瑶光摸了摸魏明湘的手，她把小指抽了出来，走到门口把门关上锁好，她看魏明湘：“去床上躺着。”
魏明湘特别听话，把毛毯往沙发上一丢，几步到了床边，她爬了上去，钻进了被窝里，把自己全部包了起来，就露了一个红彤彤的脑袋来，一双漂亮的杏眼一直看着纪瑶光。
纪瑶光啪的一下关了床头的灯，黑暗中，她也上床了，躺在魏明湘身边，她还把魏明湘拉了过来，紧紧搂在怀里。
“为什么不谈？”魏明湘扯了扯纪瑶光身上的浴袍：“这个舒服吗？怎么不穿裙子了？”
纪瑶光没好气：“知道你喜欢我了，得防着你图谋不轨。”
魏明湘：“是你先抱我的。”
纪瑶光笑了笑：“我还没想好，我怕我们谈了，会产生矛盾，走不长远。”
魏明湘不解，纪瑶光亲了亲她的发丝：“我有时候想起当年你借花的那个女生，就会想，还好高中时候没向你表白，要是我高考后表白了，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会的。”魏明湘一丝犹豫都没：“肯定会和你在一起。”
“我怕我们那时在一起了，大学也会分手。”纪瑶光捧着魏明湘的手，在她柔嫩的手背上轻轻吻着：“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在害怕，以前害怕你不喜欢我，现在知道你喜欢我了，还是害怕，害怕我们即使相爱，还是会因为各种原因分手。”
魏明湘想了下，她苦恼：“那怎么办呢？”
她也把纪瑶光的手拉了过来亲了亲：“以后有矛盾我们好好说行不行？不吵架也不说分手，我向你撒娇，亲亲你，你也和我撒娇亲亲我。”
魏明湘没谈过恋爱，但她觉得两个人相爱的话，是不会那么去计较的，有什么问题也会沟通好的。
“我爸妈这么多年就吵过一次架。”魏明湘说起父母，语气别提多骄傲了：“那是我八岁发烧时候，他们因为太担心我了，他们吵架了，等我好了后，他们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都写了三千字的检讨书。”
“我们以后也可以这样，而且我怎么会和你吵架呢？”魏明湘瘪瘪嘴巴：“除非你变心了，我才会和你分手。”
纪瑶光捧着她的脸，认真道：“被长辈知道了怎么办？他们不同意，你会和我分手吗？”
“不分手，你也不准分手。”
“好，我也不分手。”纪瑶光语气软了。
她有点不自在，轻轻叫道：“魏明湘。”
魏明湘：“嗯。”
纪瑶光又叫她：“湘湘。”
魏明湘也轻声：“嗯。”
纪瑶光这下有点别扭了，声音小得要是魏明湘没有一直在看着她，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她都听不到纪瑶光说了什么。
“老婆。”纪瑶光特别小声。
她用一只手勾了勾魏明湘的下巴，手指摩挲了好一会儿。
她一个翻身，压在魏明湘的身上，精准地找到魏明湘的唇，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