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忘了,他编撰自己有心上人,还快要与心上人成亲,陛下皇后说要考核那人来着。
上面突然把考核时间提前,短短三天,他去哪找心上人。
这个问题导致沈惊墨彻夜难眠,第二天满脑子烦心地来到学堂。
今天也正好是竞选麒麟卫,第二项考核的日子。
宋歧一眼便发现了他昨晚没睡好,关心询问。
——怎么了
沈惊墨也想倾诉,这么离谱的事,沈歧应该不会信吧,摇摇头,“快比赛了,昨晚有些兴奋就没睡好。”
宋歧淡然一笑,在他掌心落字。
——考完后,我们好好庆祝一番怎么样?就当放松,迎接下一场考核。
“可以呀,一起加油。”
沈惊墨和宋歧没耽误多久,东西收拾好,便去校场等候。
他们抽到的是第四组上场,每一轮结束得都很快。
第三组上去后,沈惊墨这边便开始准备。
“球呢?我刚刚放在这里的呀。”沈惊墨左右看了看,原先放在脚边的羊皮球不见了。
马上就要轮到他们,宋歧也紧张地站起来。
——会不会记错了?
——有可能忘在学堂,我回去找找。
沈惊墨想了想,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点头道:“好,那我去跟夫子说我们延后。”
两人正要分开行动。
一道声音叫住了他们,沈惊墨脚下步子骤顿。
“你们要去哪?马上到你们了。”
说着,那人把手里的球递给沈惊墨。
这位学友沈惊墨并不熟悉,他不敢接受莫名其妙的好意,然而第三组的学友已经开始进行第二项了。
他轻声道了句谢谢,抱着手里的球跟宋歧一同前往考核阵地。
等他们走远后,那名学友回到原位,幸灾乐祸:“我看他俩待会儿怎么拿好成绩。”
旁边的人淡淡瞥了他一眼,“你确定这么做能行?他们说出来怎么办?”
“放心吧谢凝,中场打断比赛,无论什么原因都会扣分,以我对沈惊墨的了解,这种事,他只会咬咬牙忍过去,事后什么也不敢说,第一名只会是你的。”
谢凝冷冷看他。
那人赶紧赔笑道:“不对不对,第一名只能是你哥哥的。”
提到哥哥,谢凝攥紧了拳头,麒麟卫选拔是何等重要的大事,沈惊墨为了比赛少一个竞争对手,居然把他哥哥伤成那样,短时间内无法参赛。
进入麒麟卫是哥哥的愿望,谢凝不忍看到哥哥堕落一蹶不振的样子,便偷偷乔装打扮成谢望轩的样子替哥哥参加比赛。
他怕脸上的假面皮或者粉脂出现什么意外暴露了他的身份,不敢做出大幅度的表情,只恶狠狠地盯着考核台上的两人。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刻薄,沈惊墨敏锐的察觉,回头往他那边瞥了眼,心里头总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考核前需要原地自颠,为了滋养往生花,宋歧的手臂全是刀痕,伤口未愈,颠羊皮球的时候如有针尖刺进肉里,密密麻麻地疼。
那疼痛像是会放射似的,到后面双小臂都跟着疼起来,火辣辣地。
宋歧颠了基础球七十下,便把球传给沈惊墨,擦了擦额角冷汗。
沈惊墨颠球的动作如鱼儿摆尾一般优美,球落小臂轻轻颠出一米高的高度,紧接着不徐不缓的接住。
动作优雅标准,格外赏心悦目。
大家原以为这项沈惊墨能拿满分,结果,他失误了,沈惊墨失误了。
球下坠的时候沈惊墨的手突然回缩了一下,若不是反应及时,球就要掉到地上。
仍是很遗憾,大幅度动作也是一份不小的扣分项。
平常看见沈惊墨和沈歧训练得心应手,动作到位是他们心目中的第一。
“果真训练是训练,一到台上就怯场,搞得我都有些紧张了。”
“没见过世面呗。”
“……”
这边,沈惊墨调整好后,继续颠了两下,他能明显感觉到小臂针扎感的疼痛。
再次把球抛出去后,他紧紧盯着羊皮球,在阳光的照耀下,羊皮球某些地方闪烁银亮地光芒。
沈惊墨接住球,眼神凌厉地盯着观坐台,准确无误地把羊皮球朝“谢望轩”脸上砸过去。
突发意外情况,其他人纷纷震惊住,在场的足足怔了好一会儿。
“沈惊墨,你做什么!”谢凝捂着脸愤怒地质问。
若不是有假面皮护着,他就要毁容了。
听到他的声音,沈惊墨跟着怔了一下,一步步上前捡走地上的羊皮球,仔细盯着“谢望轩”。
谢凝遮掩地低下头。
沈惊墨心下明了,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砸错人了,脸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谢凝躲开他的手。
沈惊墨勾唇:“凝儿是害怕了还是害羞了?你特意伪装成这样来看我比赛,我很高兴。”
“你!你看清楚了,我是谢望轩!”谢凝气到说不出话。
“你是谢望轩啊?”沈惊墨斜了他一眼,顺带拿走了他身边的球,“那你活该。”
他把两个羊皮球带到评鉴席。
沈惊墨道:“我要求我这场重新比赛,并且检查所有人的球。”
武学最忌讳私下斗殴,每个人都应该有宽阔的胸襟与原谅他人的气度,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该拿到台面上,这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武学夫子没好气道:“这是比赛,不是儿戏,你说重来就重来吗?”
沈惊墨凉凉掀起眼皮。
徒手撕开羊皮球,十多根银针明晃晃地亮在所有人眼前,同时还有一股刺鼻的辣椒水味。
粘银针的角度很刁钻,外面只露出一点点针尖,羊皮球里面的气体也不会跑出去,不细看,根本不会察觉什么。
沈惊墨嗤声道:“这些针没扎在你身上你是不疼。”
“麒麟卫不是自诩最公平的比赛吗?我的球被人恶意掉换,藏这种伤人的利器,这样了还不能让我重新比赛?”
“我要是为了一个比赛手废了怎么办?你把你的手赔给我吗?”
武学夫子抬手示意他停一下,试图跟他讲道理,“没有那么严重,这只是银针,不会伤……”
沈惊墨打断他,“什么意思?是要我忍着喽?今天他敢藏针,明天就敢杀人,是不是要等到刀架脖子上了才算严重?”
“要是其他人的球也跟我的球一样,你觉得公平吗?我告诉你不公平,这对他们不公平,对我们所有人都不公平!”
“比赛的球出问题,是你们的失误,集体酿出大事你拿什么赔偿?我告诉你我现在疼死了,我的手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要你好看。”
沈惊墨气势咄咄逼人,有一种谁不顺着他来,他就揍谁的冲动。
小嘴叭叭的,武学夫子是一句话也插不进来。
等他说完了,其他学友又因为他的煽动,纷纷检查起自己的羊皮球,有的甚至要求直接停赛。
武学夫子哪里知道看起来文文弱弱好欺负的书生,怎么会这么不讲理,怕事情惹大,安抚道:
“行行行,严查,我们严查。这样吧,小学友,我们给你找大夫,你再去准备一下,什么时候好了,你说一声,我们立马安排你上场。”
沈惊墨摇头,“不用,我可以等他们都完成了,我再进行比赛。还有,凶手我已经帮你们逮到了,他就是——”
沈惊墨回眸看向观众席,“谢望轩。”
被当场指证,谢凝生气道:“证据呢?”
沈惊墨拿起另一个球,满不在意道:“因为我的球突然不见了,而它正好出现在你那里,带针的球也是你们给我的。”
谢凝强词夺理:“所有的球都长一个样,你怎么证明那是你的球?”
“因为我写名字了呀。”
沈惊墨在羊皮球极不显眼的地方找到了盼盼两个字。
在府上练球的时候,盼盼总喜欢叼着他的球跑,为了防止球被咬坏,沈惊墨花重金重新买了一个质量非常好的球。
被针对多了,早就防着学院的人会恶作剧拿他的球,特意写上了名字。
谢凝疑惑:“盼盼是谁?”
“盼盼是你爹。”
沈惊墨完全放开自我,把压力给到武学夫子,“我不管,我必须要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你们自己看着办,不然谁都别想好过。”
他甚至没有多听武学夫子一句话,扬长而去。
动用卑鄙的手段害别人失去参赛机会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谢凝不想被退赛,暗暗啐了句“废物”。
他旁边的小弟羞愧地低头,主动站出来承担了所有责任。
*
沈惊墨第一时间找到沈歧,还没来得及询问有没有事,对方已经抓着他的手捞开袖子检查了。
发现的及时,并没有挨多少针,小臂上的针眼也不明显,只有一处冒了血珠,由于有辣椒水的原因,隐隐泛红。
“你呢?我看看你的。”沈惊墨要去拉沈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