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了一周,巴黎的天气日渐转冷,香榭大道上落叶一片枯黄。
这天是林幼殊复健训练的最后一天,复健训练结束之后,林幼殊气喘吁吁地从复健室出来。
寒冷的天气,他也出了一身汗。
现在的复健训练强度和以前相比大大增加,林幼殊为了早点恢复,每天累死累活训练,看着可爱的狗狗眼医生都觉得面目可憎。
周寂和往常一样提前结束训练,坐着轮椅在复健室门口等林幼殊。
其实他早就可以不用借助轮椅了,可以做到自己长距离行走,而且多行走也更利于腿部肌肉的恢复。
只是他在镜子里见过自己走路的姿势,不像以前那样自然,反而因为车祸原因还微微跛着脚,看起来就很狼狈。
出于私心,他并不想让林幼殊见到他走路的丑陋姿势,他希望林幼殊心里的自己是尽量完美和无懈可击的。
看见林幼殊出来了,周寂也笑着夸他:“殊殊好棒。”
林幼殊爱撒娇,虽然渐渐习惯了高强度的训练,但一见到周寂还是要喊累。
周寂看着青年灵动转悠着的猫瞳,也不揭穿,好脾气地应下他趁机提出的种种要求。
“好想要吃豌豆尖——”他靠在轮椅靠背上,拖长声音在周寂耳边喊。
湿润的气息湿湿地打在周寂的耳框,他忍住不用手去摸。
只是听了他的要求,男人又轻笑了一声,巴黎哪来的豌豆尖卖呢,这个小坏蛋。
“回国给你做豌豆尖,你换点其他的要求,小少爷。”
林幼殊眼睛一亮,就等着他说这句话,“那我们一起去喝酒!”
这人还惦记着两周前那杯没喝上的那杯蓝紫调鸡尾酒。
想着林幼殊好像恢复得也差不多了,他本来想拒绝的话咽了下去,轻轻嗯了一声。
林幼殊开心地弯起眼睛,蹦跳着和周寂一起到了医院门口。
他现在恢复得很好,以后也可以不用再来复健了,只需要抽空来复查几次。
现在也能正常走路,但他有时候犯懒就喜欢坐着轮椅。
不过恢复没多久走路确实会比平常人累,更何况林幼殊本来就很娇气。
要出医院的时候,林幼殊突然被喊住了。
“Shu.”
林幼殊和周寂同时回头,是狗狗眼医生叫住了他。
“阿尔贝,你有什么事吗?”林幼殊用英语问。
狗狗眼医生的名字叫阿尔贝。
阿尔贝有些局促地站在他们面前,狗狗眼紧紧盯着林幼殊,却又不说话。
林幼殊被他盯得一头雾水,不知道阿尔贝是怎么了。
周寂看着面前的金发男人,大概明白了他是要说点什么,瞬间就想拉着林幼殊直接走了。
结果阿尔贝就大喊一声,“Wait me ,please! ”
林幼殊被吓得站在原地没有动,随后看见阿尔贝跑着从前台抱出一束百合花,里面装饰着点小雏菊,很漂亮的一束花。
但是……
“shu,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阿尔贝走到林幼殊面前,把花递了出去。
林幼殊往后退了一部,捂住鼻子,“不好意思,阿尔贝,可以把花拿开吗?我对百合花花粉过敏。”
阿尔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把花扔地远远的,无措地站在原地。
林幼殊脸颊已经开始泛红了,呼吸也开始有点不畅。
周寂见状,把他搂进了怀里,调控着智能轮椅就冲向了皮肤科。
最后,这次事故以林幼殊输了三瓶液,再禁三天荤腥和刺激食物告终,这样的话今天承诺的酒肯定是喝不了了。
输液时,阿尔贝还过来道歉了,一双狗狗眼湿漉漉地垂下去,显得无辜又委屈巴巴的,但林幼殊却一点也不想看这位害自己禁嘴三天的罪魁祸首。
阿尔贝更加失落几分,最后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要走之前还要语出惊人,“shu,如果你需要情人也可以找我,我的身体随时等待着你。”
合着就是不能做男朋友可以做地下情人呗。
周寂听到这话,黑着脸把阿尔贝赶了出去。
外国人一向是这么开放,但是这样的话放在他的小猫身上却让周寂感觉格外不爽。
明明是自己的猫,为什么要白白给别人调戏。
明明……他自己都舍不得。
这样想着,周寂也不忘给林幼殊泛红的皮肤涂抹药膏,还要哄着林幼殊不要用手挠。
过敏本来就容易全身发痒,林幼殊一直忍不住想拿手去挠,但是手上多细菌,越挠看起来就越严重。
周寂只好握住林幼殊没输液的手,让他别去挠,另一只手上药的同时,嘴还轻轻吹着气,总算是缓解了一些痒意。
就这样他们又在医院呆了一个多小时,等到林幼殊输完液之后才拿着开好的过敏药出了医院。
林幼殊皮肤雪白,现在生出了一个个红红的小点点,看起来就有点显眼。
最后还是周寂最后从口袋里找出了一个没用过的口罩,林幼殊戴上口罩,罩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之后才愿意抬头见人。
很久没接触过过敏原了,这次过敏反应更加严重,连露出来的手指上都是过敏起的小包,纤细的手指都肿了起来。
好不容易回到了酒店,周寂让林幼殊去洗个澡,出来之后拿吹风机帮他吹干湿发之后又为他上了一遍药。
热水洗去了身体表面的大部分灰尘,加上药膏冰冰凉凉的效果,林幼殊觉得总算是好受了很多。
他的过敏是全身性的,基本全身都长满了小包。
还得把衣服捞上去,躺在床上,让周寂帮忙给后背上药。
林幼殊很瘦,周寂一眼看过去,注意到的就是他的细腰。
好像可以很容易就揽住他的细腰,把他圈在怀里。
白玉一般的背上生了红色的小点,看起来也是意外旖旎,像是一个个被爱人耳鬓厮磨留下的吻痕。
周寂控制住自己不要多想,拿着棉签开始为林幼殊的后背擦药。
从修长的脖颈下擦,到了浅浅的腰窝。
棉签擦上去的时候,很明显的就感觉到林幼殊的身体抖了一下,看来腰窝是他的敏感点。
只好加大了一些力道,免得青年太过难受。
但是最后林幼殊还是被他弄得蜷缩起了身子,笑得停不下来。
腰窝是敏感点,被碰到他就忍不住要笑,擦完整个后腰,林幼殊已经笑得快喘不过气了。
他打了个滚,滚到了周寂腿上,毛茸茸的发丝蹭过周寂的下腹,让男人不得不出手摁住了他。
“好了,坏猫咪,别闹了。”
林幼殊感觉到一点突兀,嘴上说着不闹了,却趁周寂不注意,伸手戳了戳他的下腹。
周寂下身在林幼殊好奇地眼神里慢慢涨大,林幼殊还一副特别无辜的样子对周寂说:“怎么办,周叔叔,好像它变大了诶。”
周寂:“……”
他看着林幼殊无辜的脸蛋,伸出手摸了摸,反正他也对林幼殊有不低的好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既然林幼殊撩拔,那他也不客气了。
周寂轻笑一声,手指搅着林幼殊的长发,问的很直白:“怎么,屁股痒了?”
林幼殊感知到了威胁,头从周寂大腿根上移下来,“周叔叔,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他脸上还带着一丝无辜,猫瞳也是清澈地一望见底,看起来真的像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猫咪。
周寂却知道他就是一个小坏蛋,看着手上林幼殊落下的两根细长发丝,嗤笑一声,“小坏蛋,现在知道怕了?”
林幼殊用细白的手指闹闹男人的手心,周寂感觉到了酥麻痒意。
见男人没有要计较的意思,林幼殊撒娇开口:“好了,不闹了好不好。周寂快点继续帮我擦药!”
林幼殊翻个面,方便周寂为他擦前面。
一通忙活下去,擦完药之后天色已晚,周寂用房间的电话联系了前台,订了晚餐。
*
不同于周寂与林幼殊间的暧昧和谐,时许和沈怀书最近并不好过。
林家既然打算好了要退婚,那必定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
所以早就在公司合作里减少和时氏集团的合作,渐渐地,时父也意识到不对劲。
一问林中,林中就表明了想要退婚的态度,还把时许出轨的证据甩在了他眼前。
最后时父是强扯着笑脸,勉强和林中插科打诨,退婚的事就被糊弄着过去了,最后阴沉着脸走出林中的办公室。
一回到家就给时许打电话破口大骂:“逆子!你丢下公司事务和你的小情人跑出国也就算了,行事还那么不谨慎,现在被拍到了把柄,林家要退婚,你看怎么办?!”
时许倒是有些无所谓,也不觉得退婚就会怎么样,所以回的话也是轻描淡写:“退就退呗,刚好我也想和小书订婚领证。”
那边的时父被时许气得手抖,“你这个蠢货!蠢货!”
大骂之后,知道自己的儿子没什么用,他就挂断了电话,瘫坐在椅子上,开始想着补救办法。
想要在这次退婚中全身而退,时家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